罗莉凶猛- 第20部分

兽人和德鲁依。两种生物共存在那个结界里面，外人无法深入探究那个供养他们生存的世界。人法自然，法天地。炼气士的最根本在于体内之气、体外之气。跟自然最接近的兽人族和德鲁依在泰西大陆战争史上没有留下过多的笔墨。但从他们这么多年还固守此处看，这里对普通的炼气士来说，是非常难潜入的。

罗林倒不担心自己三人会遇到太多麻烦。萨德虽然喜欢遇事跑路，可他身上那股气息说明他是不错的炼气士，小雷莉更是一人形兵器，天真和暴力完美结合，颇有遇神杀神之势。但贸然闯入不如找个本地的向导好，免得找不到路浪费时间。

把正在和潘塔讨价还价的雷莉、萨德丢到旁边，罗林蹲在潘塔面前，拿过潘塔手中的折扇，微笑道：“我想去布拉马普山一带逛逛，可否麻烦你带路呢。”

布拉马普山？！

潘塔眯眯笑的表情凝固了下，转瞬道：“布拉马普山很险峻，不适合游客呢。不如我带你们去莱茵河畔另外的山游览吧。”

“布拉马普山。”罗林又重复了一遍。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潘塔，没有再讨价还价的意思。

“你们想干什么？”潘塔拿回折扇，表情严肃起来。

“血绒花。长在德鲁依地盘的东西。”罗林听说过德鲁依和兽人族虽然都跟自然亲近，但两者之间关系并不是很好。相反地，因为对待自然和对待现代化社会的态度不同，两者间的分歧似乎还蛮大。

听到这三个字，潘塔绷紧的神经明显松懈了下来。脸上又恢复了那股嬉皮笑脸的死态度：“血绒花？那玩意儿可是“德鲁依菜园子”里面的东西。不过，兽人也好，德鲁依也好，都有自己的界限和规矩呢。”

“布拉马普山。上山后，我们自己寻找剩下的。你无须违反任何族内的规矩，和你们跟德鲁依的契约。以萨德男爵及其家族的名誉发誓。”罗林很认真地保证。

“喔，用贵族的荣誉起誓吗？这很好，你们这些贵族都喜欢这调调。好吧，布拉马普山我带你们去。不过我只负责领你们从小路上山，至于你们上去后遭遇什么，就不管我的事情了。不过我和她的比赛……”潘塔只能接受罗林的要挟。他心痛地看着雷莉和萨德，心说你倒是打发了，可这两个死要钱的小祖宗怎么办啊。

“雷莉，输给他。分成。”罗林吩咐。

“是，少爷。”雷莉拉下潘塔的头，在他脑畔耳语几句，听得潘塔是眉开眼笑……

潘塔武道馆门口的游客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那些下了赌注的人看到潘塔四人走出来，忙问究竟在哪里比。

潘塔借口说里面不合适，干脆就在街上比吧，只不过需要大家多让出些空间来。

众人一听慌忙四散，不一会儿就都站在街道两旁，硬生生给潘塔和雷莉挤出一块空旷的街道。街上本还有许多人路过，他们打听后，听说猫熊族人要跟小女孩玩武道斗彩，就都好奇地下了注。于是奖金的额度又提高了不少。

潘塔脚踏街上石板，身形游走如龙。雷莉祭出淡黄色半月斩，在夜空下亮了个白鹤展翅的招式。潘塔的手下早就备好了香案，他们将两匝大香递给潘塔，潘塔再次演示了神打功夫，用浓厚的烟雾几乎覆盖了他全身的动态。

“半月斩！”众人听雷莉一声脆吼，见她灵巧地扑到潘塔身边，手中月轮如暴风急雨，包围了潘塔。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招式优美凌厉，让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各个叫好不已。

但相对地，潘塔身边烟雾缭绕，大家看不清楚他究竟是如何抵抗，只听得他口中不住召唤各路鬼武者的姓名，在雷莉的攻势下没有任何退败之势。众人见此，不由得对这猫熊族烧香之法产生了更多的猜测，暗自揣摩开：神打前的烧香是不是有防御罩功能，要不怎么在小女孩如此凌厉的攻势之下，还能全身而退呢。

别人看得开心，但潘塔却很累。虽然香散发的烟雾浓厚，但拼命挥舞着香枝也很累啊。他等啊等，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香燃烧得差不多了，围观的游客也能看清楚动作了，就很主动自觉地把双手垂下，对雷莉飞来的一脚视若无睹。

“啊——”

围观人等只见雷莉飞脚踢向潘塔，可潘塔避也不避，直接承受了一脚，然后华丽丽地飞到了武道馆的墙上，又从墙上掉下来，跌了个狗啃屎。

“哎呀，好厉害。哥哥我输了！”

潘塔从地上爬起来，笑眯眯地捡起自己摔碎的黑圆片墨镜，竖起大拇指夸奖雷莉。

“啊，你认输了？”

雷莉天真的眼睛下，笑容是那样的甜美。

“是啊，哥哥输了，所以这些奖金都是你的喽。你可以去买好吃的糖果，和好看的衣服啊。大家说对不对啊。哈哈。”潘塔笑得很自然。

“对啊，潘塔先生说得对，小姑娘拿了钱就去买糖吃吧。”观众甲善意地取笑雷莉。

“哎呀，潘塔先生真是品德高尚，不同小女孩一般见识。”观众乙很赞赏地看向潘塔。

“潘塔先生真是有雅量，有风度呢。我刚才看明白了，是他故意输给小女孩的。”观众丙——也就是一直混在人群里的潘塔的手下大声赞扬着。作为此次诈骗活动的主要演员，他很有心计地配合着潘塔的每个举措。

“对于这样的潘塔先生，我们真是万分敬仰啊。刚才没来得及报名，实在是天大的错误。潘塔先生，也请收我为徒吧。”观众丁——另外一名主要演员也粉墨登场，继续怂恿其余游客接着报名加入武道馆。

“呵呵。潘塔武道馆，神打速成班明天开课。诸位不要担心学不会。只要你们肯用心，就一定能够得到猫熊族大神的庇佑，早日登上泰西大陆技击者的舞台！”潘塔看又有不少游客蜂拥过来，就继续振臂呼喊：

“要有决心！要坚信你们自己！要在任何时刻都牢记，你不是一个人！你不是一个人！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的神打具有上千年的光荣传统。今日报名，猫熊族神打香七折出售，买十包增一包，买二十包增三包。”

“哦哦哦哦～太便宜了。就算不学神打，光是燃香也可以增强体魄啊。”潘塔雇佣的群众演员配合地呼喊，刺激了头脑发热的游客上前抢购香。潘塔其余手下配合地往外搬着一包包的香，愉快地接收游客们的“贡献”。

这些香是他们前些日子从附近墨脱城里买下的。城郊一个小杂货铺倒闭，老板挥泪大甩卖。具有商业头脑的潘塔当场收购了全部的陈年香，还在旧货市场购买了大量黑色和白色的毛皮。

回到卡巴村后，这些香经过重新包装终于卖上了好价钱，利润是驴打滚一样往上涨。就连那些黑白色的毛皮也经过了某种特殊缝制，作为被猫熊族长老祈福过的战斗服出售。

“诸位诸位，大家不要抢。没有买到香的不要着急。这里还有猫熊族战斗服！在学习神打时穿了这个猫熊族战斗服，会增强功效，使您早日步入神打上身的奇妙境界。只要大家先掌握方法，再持之以恒，定然可以拳打泰西魔法工会，脚踏泰西佣兵兵团。今日战斗服九折优惠，五百马克一件，请大家勿失良机啊！”

潘塔拎起一件猫熊装大肆叫卖。他本来想卖三百马克的。无奈台下购买者众多，让他不好意思不提高些价钱，满足大家购买奢侈品的欲望。

潘塔在那边收钱，雷莉在这边数奖金。心满意足地把钱塞进自己的小背包，雷莉朝潘塔的方向勾了勾手指。潘塔把买卖交给手下，自己跑过来。

“还有一百金币呢。”雷莉伸出爪子，白嫩的小脖子看了让人就想咬一口。

“呵呵，呵呵。”这死丫头怎么还记得这档子事？潘塔咬牙切齿地把到手的金币数给雷莉一百枚，转头面带谄媚地问罗林：“少爷，您打算何时去布拉马普山？”

“明天早晨六点。雷莉、萨德我们走吧。”罗林冲潘塔点点头。准备回去后再看看艾尔卑斯大峡谷的相关资料，为明日上山做好准备。

“哦，您走好。”潘塔点头哈腰送走了罗林三人，才想到一个问题。

他管穿破燕尾服的人叫萨德？

我×；，那他不是用那个人的家族名誉在发誓吗？

“他妈的这个混蛋。”潘塔恨得牙根痒痒。他重新冲入香包和猫熊战斗服的大卖场，准备用下面这些“钱多、人傻”的家伙来出气……

第二卷　大峡谷　第三十节　血绒花（上）

第三十节血绒花（上）

清晨六点，露珠还挂在林间的草叶上。鸟儿们在欢唱着，初升的太阳给枝叶擦上了光亮的绿色。迈步在空气湿度很高的丛林里，不算太热的温度让呼吸依然保持着平缓。

艾尔卑斯大峡谷有两个特点：奇特的U型大拐弯和峡谷形成的水汽通道。他们构成了泰西大陆上最珍奇的自然景观。

沿着莱茵河河岸前行，罗林三人在潘塔的引路下钻入了丛林，在一条崎岖的小路上七转八拐，朝布拉马普山前进。

跟英伦半岛那些人工修饰明显的所谓园艺比起来，罗林更喜欢这里的氛围。原始、秀美、洁净、新鲜。空气中都是淡淡的青草味道，微风掠过，树叶婆娑的姿态美妙动人。

“前面就是帕隆古拉山。越过它，我们才能到达布拉马普山的山脚下。”潘塔今天穿了身很时尚的登山装备。虽然身为兽人族他根本不需要这些，但身为时髦而又叛逆的猫熊族青年，这些外表华丽丽的东西还是很必要的——最起码方便他去泡猫熊族的妹妹们。

“不会吧？我看着布拉马普山明明很近的。”雷莉今天换了身运动装，脚底下踩了软底的登山鞋，身后背了个装满食物的小包。

“望山跑死马。在旅店眺望很近的山，实际走过去是很远的。”罗林昨夜查阅巴卡村周边环境手册，知道帕隆古拉山是布拉马普山前的最后一道屏障。越过这座山，就等于越过两个自然带。等从布拉马普山山脚往上爬时，自然带还会变化，气温将逐渐降低，最后的目的地山顶，将是由一片冰雪组成。

“萨德男爵，你似乎很习惯走这样的山路呢。”潘塔在前面负责开路，他不时回头看下罗林三人的行进状况，发现垫后的萨德走得异常轻松。

萨德听到这话，大为撇嘴：“我是吟游诗人，什么样的路没有走过，什么样的美景没有见过。啊～伟大的泰西缪斯女神，我是你忠实的奴仆。今日看到这绝妙的景色，让我为您吟诗一首吧！美人卷住帘，奸夫皱蛾眉，只见要×；×；，不知……”

“半月斩——”

雷莉回手一个气斩，把身后这个喜欢淫诗的萨德男爵给打到树上凉快去了。

罗林侧耳倾听萨德身体擦过植物时发出的种种声音，脑海里忽然闪出了关于萨德的某种奇怪归类。

难道他是那种……

罗林见萨德狼狈地从树上爬下来，暂且又把这个念头抛向了脑后。

帕隆古拉山并不算很低，对于普通人而言，攀登它已经算是一种挑战。但对于罗林这三个炼气士和潘塔这个兽人来说，爬帕隆古拉山和走在平地上游览观光并没有任何不同。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四个非人类一样的家伙就走到了布拉马普山的山脚下。

这里已经是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度。站在这里眺望巴卡村，村落已经变成了火柴盒大小。莱茵河像是一条缎带，很优美地穿过了无数绿色，逶迤向前。莽莽林海间不时有火尾太阳鸟掠过，鲜红色的尾羽被森林之绿衬托得更加明显。

雷莉看到一只可爱的白腹锦鸡从林间穿过，就兴奋地扑过去，灵敏地把它捉住。她乐颠颠跑回罗林的身边，口中邀功地喊着：“少爷！食物！”

“……”

我踢～

罗林抬脚把雷莉和锦鸡一起踹飞。对小雷莉这种忠之犬的举止表示了特殊“夸奖”。

“少爷～～”

雷莉很委屈地从林子里爬出来，手里又多了只红胸角雉。

“……不许玩，快点赶路，中午前要赶到布拉马普山的山顶。”罗林别开头去，懒得再看雷莉一眼。

四人继续往上攀爬。

走过了两个自然带，布拉马普山的植被分布不像巴卡村附近和帕隆古拉山那样密集。这里的森林稀疏了些，但动物却更多了。林木间不时能看到涓涓的溪水流过，半山腰处还有个卷帘般的飞瀑。爬到海拔四千米左右的时候，他们已经遇到了云豹、白鼬、豹猫、穿山甲、银环蛇、长尾叶猴、大绯胸鹦鹉、红嘴相思鸟和羚羊等几十种动物。

开路的潘塔抓了只蓝喉太阳鸟给雷莉玩。雷莉在被一条眼镜蛇盯上后绝地大反击，拔了那家伙的皮送给罗林当腰带。

看着被扒的血淋淋的蛇皮，罗林从齿缝间挤出三个字：“我不要。”

“可是蛇皮腰带不是很酷吗？我记得在高卢的商店，这东西都很贵呢。”雷莉见罗林不喜欢，就顺手把蛇皮丢进了草丛。

罗林无视雷莉。他继续跟在潘塔身后前行，萨德在旁边捂住嘴巴，假装没有看到雷莉沾满鲜血的双手。

海拔四千米以上是高山灌木丛草甸带，站在这里就能清楚地望见高山雪线。从被热带雨林环绕的巴卡村一路到达高入云天的雪山，这种征服感很容易让人兴奋起来。

走过的地方很多时候看起来并没有路，但很奇妙的是，在潘塔的领导下，每次走到艰难地段时，就能够转入一条小径，路途马上变得轻松。

看来这或许就是兽人族常走的道路。

罗林望着雪线上冰漠的皑皑白雪，心说如果没有潘塔，到达此地的时间可能就要翻倍了。他现在已经能够很明显地感到空气的波动。凝结成冰雪的水元素们具有恐怖的力量，它们形成了一个魄力极大的“场”，在空气中联结着彼此，造成了光影中的道路假象。

“那块岩石很有特点。”

罗林瞧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看出它根本就不属于这个空间。到达高山上后，人总习惯以前方的某个东西为目标。譬如站在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很容易就以那块岩石为目标。但如果真朝那个方向走去，人会越来越迷失方向，永远也无法到达那块岩石，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最后会死在路上。

“那是西绪福斯之石。”

潘塔露出一个标准的猫熊族可爱微笑，对罗林的敏锐丝毫不感到奇怪。他清楚雷莉的厉害，也能察觉萨德的不寻常。虽然罗林身形略显消瘦，不太像是一个武者，甚至身上也没有什么元素力的波动。但毫无疑问，这家伙应该是三人中最厉害的角色。

“西绪福斯之石……永远无法完成的目标。”萨德望着那块石头，脸上流出很寂寞的神情。

传说西绪福斯是泰西风神埃俄洛斯的儿子，某城邦的国王，以狡诈闻名。为了逃脱死亡，他三番五次欺骗了泰西诸神和地府之王冥神哈迪斯，甚至还一度从地府还阳。但他也为自己的欺诈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冥神哈迪斯惩罚他去把一块巨石推向又高又陡峭的山顶。西绪福斯累得汗流浃背。可每次就快要把石头推到山顶时，石头都会从他手中滚走，重新回到山谷。西绪福斯不得不再次开始工作，一直周而复始、永不停歇地干着繁重的工作。

拥有这样名称的石头。想来兽人和德鲁依对人类的不敬神明、不敬自然是深恶痛绝的。不知道死在这里的探险者有多少，估计他们的尸骨够给这苦寒之地的土壤当养料了。

罗林看了眼停下脚步的潘塔，无声地质疑他为何不往前走了。

“原谅我，罗林少爷。我只能带路到这里了。”潘塔掏出折扇，领罗林三个人变换了下观赏角度，“你们看，从这里能看到远处的山峦，和下面的高山杜鹃。我画在扇面上的写生，就是在方才我们经过的地方所画。从这里往后，只能你们自己走。我会在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