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长久道:“二庄主决定派哪个去呢?”
井望天道:“现在,我还无法决定,希望和你们研究商量一下。”
伍明珠道:“江少侠有什么表示?”
田荣道:“江少侠好像已被魔教中控制了。”
伍明珠道:“你是说他的神智不清了?”
田荣道:“唉!也不是完全不清楚,不过,对事情的思考,似乎是不像过去那样清楚了。”
伍明珠道:“那是说,还没有完全失去记忆?”
田荣道:“对!还没有完全失去记忆。”
伍明珠道:“哦!他现在怎么样了?”
田荣道:“现在很好。”
伍明珠道:“很好,怎么一个好法?”
田荣苦笑一下,道:“他好像是中了魔法一样。”
伍明珠道:“你们见过了那位大教主没有?”
金长久道:“见过了。”
伍明珠道:“她是不是长得像白玲一样?”
金长久道:“春兰秋菊,各有其美。”
伍明珠轻轻吁一口气,道:“二叔,谈谈你们的正经事吧!”
井望天道:“好!金兄,咱们现在是不是还要听江少侠的?”
伍明珠道:“不行,如若他已经受了魔教控制,那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听他的了。”
金长久道:“伍姑娘,老朽有几句话,说出来之后,还望二堡主和伍姑娘不要生气。”
伍明珠道:“你请说。”
金长久道:“处此情境,单是正直两字,已经无法成事了,所以,他必须要有机变之能。”
井望天点点头。
金长久道:“说到机变二字,必须要用些手段、策略,对吗?”
井望天道:“当然。”
金长久道:“所以,他现在的作为,未必就是定论。”
井望天道:“金兄,你的意思是,咱们不要去见指月大师和金贝子了?”
金长久道:“不是,不过,我们要看情形,才能有所决定。”
井望天道:“今夜之中,咱们由谁去见他们?”
田荣道:“在下推荐金老。”
金长久道:“慢着,井兄,咱们能去几个人?”
井望天道:“他虽然没有说,我看总是不宜太多,至多三个,最好是二个。”
田荣道:“这样吧!我看,这件事,就由井兄和金老同去。”
井望天道微微一笑,道:“金兄意下如何呢?”
金长久道:“井兄愿往,兄弟自然是奉陪。”
高泰道:“好吧!就这样决定了。’
伍明珠道:“高兄,我想请教一件事,希望知无不言。”
高素心头一震,硬着头皮,笑道:“伍姑娘,什么事,但请吩咐。”
伍明珠道:“金老和二叔去后,伍家堡中,减去了不少的实力,你看,魔教中人会不会攻过来?”
高泰道:“这个,我看这一两天,他们不会,不过,少林、武当来此之事,如是泄漏了出去,那就很难说了。”
伍明珠道:“不管他们会不会,咱们不能不作最坏的准备,万一他们找上来时,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高泰道:“不错,有备无患。”
伍明珠道:“高兄,魔教中一旦变脸,向堡内攻袭,你们首当其冲,所以,你们要特别小心。”
高泰道:“在下明白。”
这时,井望天和金长久也商量好了他们的赴约时间,两人告辞而去。目睹两人去远,金长久忍不住低声说道:“田老弟,这件事要不要通知江少侠一声?”
田荣摇摇头,道:“不用去问他了,一旦他了解了内容,只怕未必能够沉得住气,那不但对他无益,只怕还会影响他的心理。”
高泰道:“对!那就暂时不要告诉他。”
金长久低声道:“田老弟,你看江玉南取胜的机会如何?”
田荣道:“就算咱们明知不行,那也只好挺上去了。”
金长久道:“田老弟,这不是挺上去就能了事,目下,既已有少林、武当的高手到此,咱们正好和他们会合,应援江少侠。”
田荣道:“金老,我看,暂时不可如此莽撞,江少侠的事,现在用不着说出来。”
金长久道:“我不说,能保证井望天也不说吗?”
高泰道:“咱们已经见识过了魔教手段,少林、武当人手,云集于此,也未必能对付得了魔教中人。”
田荣道:“金老,你先去看看情形,老实说,在下心中还有些怀疑。”
高泰道:“怀疑,你怀疑什么了?”
田荣道:“魔教耳目何等灵敏,这样一批人手,到了伍家堡的附近,他们怎会一无所知。”
金长久呆了一呆,道:“这倒也是,田老弟不说,老朽倒还未想到,这中间,确有可疑之处。”
田荣道:“金老,你机变经验丰富,井二堡主也是老江湖,你们见面之后商量一下,不可太坦率,先了解那一批武当、少林的人手用心何在,再作计划。”
高泰道:“我和田荣带几个人,在后面设伏,一有什么变化时,可以为两位作援应,万一魔教中问起来,咱们也可以找个关照的理由。”
金长久道:“对!这真是当局者迷了。”
三更时分,井望天早已在后院中等候。
金长久赶到了会晤之处,道:“井兄,兄弟来晚了一步。”
井望天道:“不要紧,咱们走吧!”
金长久道:“好!边走边谈。”
他指出:“这两批人马之事不小,一个不好,会造成了伍家堡很大的伤亡,那是千百条人命的大事。”
井望天道:“金兄这么说,在下也有些警觉了。”
两人一面走,一面低声商谈。井望天地形熟悉,不大工夫,已到了少林、武当两派的存身之处。
那是一座年久失修的荒凉庙宇。大门上的横匾,也不知多久没有人擦过了,上面的字迹已无法瞧得清楚。
暗影中突然闪出了两个人,道:“是井二堡主吗?”
井望天道:“不错,有劳带路。”
一人当先行了过来,道:“这位是……”
井望天道:“这位吗?七刀塘的金塘主。”
两个人都穿着深色的衣服,头上也用黑布包了起来,瞧不出是和尚,还是道士。古庙后院,有两座较为完整的厢房。
带路人举手在门上敲了几下,门户忽然大开。
井望天、金长久被请入了房中。外面黑,屋内更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金长久心中暗道:“少林、武当中人,一向行事光明磊落,怎会弄得如此神秘、诡异?”忖思之间,室中忽然亮起了灯火。
敢情,这座相房的四周,都已经蒙上了重重的黑布。
房中有十几个人,少林的指月大师、武当的金贝子,还保持着本来的面目。
金贝子先开口,道:“井二堡主,贵堡中情势如何?”
井望天道:“还维持一个表面的平衡,魔教中人,住在前堡,敝堡的人手,住在后堡。”
金贝子目光一掠金长久道:“这位可是七刀塘主一品刀?”
金长久道:“金长久。”
回顾了一眼,接道:“魔教中武功奇诡,也确有很多使人不可思议的奇术,咱们和他们数番交手,都未占得上风。”
指月大师道:“金塘主的意思,是劝我们罢手了?”
金长久道:“在下之意,只是说明了魔教实力,江湖上,大小门户,不下百余个堂口,但目下真正和魔教中人拼命周旋的,好像只有伍家堡中我们这一批不见经传的人物。”
指月大师道:“少林派没有坐视,老纳亲率高手赶来,已可证明。”
金贝子道:“武当门下,也有十几个精锐剑手赶来。”
金长久道:“如论双方实力,贵两派来此的人手,不算太多。”
指月大师道:“擒贼擒王,少林、武当两派弟子,都是暗中出动,隐秘身份而来,只要能一举间制服他们几个领头的人物,那时再振臂一呼,各派纷起,扫荡余孽,不过是余事罢了。”
金贝子道:“井二堡主,听说,近年崛起的武林后起三秀,也都在贵堡之中,不知是真是假。”
井望天道:“不错,被誉为三秀的年轻人,都和我们合作在一起。”
金贝子道:“对此三人,贫道慕名已久,可惜,没有见过他们。”
并望天道:“那很容易,他们就住在伍堡中,此后合作,朝夕可以相见。”
金贝子目光转到了指月大师的身上,道:“大师,我们应该研究一个办法出来了。”
井望天道:“不错,大师和道长,有些什么高见,说出来,大家听听?”
金贝子道:“说出来十分简单,我希望和你们合作,能一举制服魔教隐在贵堡中的人。”
井望天道:“这个目的,我也很明白,问题是,咱们如何能一举间制服他们。”
指月大师道:“这就是我邀请你们来此的用心。”
金长久笑一笑,道:“我们只能说明目下伍家堡的情形,应该如何?还要大师和道长拿个主意。”
金贝子道:“好!井二堡主,先说明一下内情再说。”
井望天望了金长久一眼,道:“金兄,你说吧!”
金长久当下把伍家堡中的情形,很仔细地说了一遍。
指月大师,金贝子都听得很仔细,听完了后,指月大师才缓缓说道:“二堡主,我们应该如何?”
井望天道:“这个,要大师决定了。”
指月大师道:“贫僧之意,想把本门和武当门下弟子,改扮作贵堡中人,混入贵堡之中,然后,咱们想个办法,突然出手,一举间制服对方。”
指月大师道:“老纳和金道兄带来的人,都是少林、武当门下精锐的高手,我相信,如用偷袭,一举间可以制服魔教。”
金长久笑一笑,道:“大师,只怕不是如此简单的事吧!”
指月大师冷冷说道:“金塘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长久道:“在下的意思,是说大师这行事之法,只怕很难成功。”
指月大师道:“如若有你们的配合,把我们带入伍家堡,成功的希望很大。”
金长久道:“大师,第一,魔教中人的耳目很灵敏,你们隐藏的事,就算可以隐藏一时,但却无法长久隐藏;第二,如若只希望偷袭制敌,绝难成功。”
指月大师道:“金塘主,你好像已被魔教中人所震慑,全无豪壮之气了?”
金长久道:“我说的很真实,大师不信,那也没有法子了。”
他几次想说出江玉南的计划,但话到口边,又忍了下去。
只听一声怒喝,遥遥传了过来,道:“什么人?”
指月大师霍然站起了身子,这:“金塘主,你们可是已经投入了魔教,带着魔教的人来了?”
金长久道:“绝无此事。”
紧接着一声惨叫,传了过来。那是一个人垂死的惨叫。
金长久一皱眉,道:“二堡主,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魔教中人,真的跟在咱们后面来了?”
指月大师、金贝子,相互望了一眼,同时说道:“走!咱们瞧瞧去。”
金贝子道:“金塘主,希望这件事,真的和你没有关连。”
金长久道:“道长,在下问心无愧。”
这时,砰然一声,木门竟被撞开。
一个头发散披,身着白衣的女子,缓缓行了过来。
此时此地,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女人,虽然她长得很美,但看上去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金长久道:“幽灵艳女。”
指月大师、金贝子,人本已向前行去,但突然停了下来。
金贝子道:“金塘主,你说什么?”
金塘主道:“我见过她们,这是魔教中幽灵艳女。”
指月大师道:“我佛法力无边,竟会任这邪道魔女横行?去,给我拿下来!”
一个黑衣人应声而出,迎向白衣女子。
那黑衣人,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绒帽,打扮得很怪异。
双方面一来一迎,很快撞了头。
黑衣人停下脚步,道:“你是幽灵艳女?”
白衣女子没有理会黑衣人,但也停了脚步。
这说明了白衣女子可以听懂人的话,必然不是鬼了。黑衣人胆气一壮,道:“你是魔教中人?”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
黑衣人叹息一声,道:“其实,你很美丽,怎么会用幽灵两个字呢?”
白衣女子似乎也听得出别的赞美,不禁微微一笑。
她本来很美,这一笑,看上去更是十分动人。
忽然间,白衣女子扬起了纤纤玉手,冷冷说道:“我要杀你。”手掌一落,拍了过去。
黑衣人右手一抬,封开了白衣女子的掌势。
黑衣人和那白衣女子接了一掌,砰然一声,黑衣人竟然被震得向退了一步。
白衣女子第一招占了先机,第二招立刻攻了过来。
黑衣人立刻和她动起了手。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恶斗。
白衣女子的攻势十分诡异、凌厉。
那黑衣人的拳招,倒也是刚猛得很,双方恶战三十余招之后,那白衣女子突然掌法一变,一指点中了黑衣的前胸。
黑衣人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一跤摔在上。
另一个黑衣人,已疾快地冲了出来。
指月大师道:“退下!”黑衣人应声而退。
指月大师缓缓迎向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右手一拂,五指划向前胸。
指月大师右手一挥,硬向那白衣女子的手上迎去。
他自恃练有大力金刚掌功,希望能够一举震伤对方的纤纤玉手。哪知两人掌指一触,指月大师竟有着如击钢铁的感觉。
双方竟然是势均力敌,那位白衣女子,不但没有被震退,反而向前一欺,又拍出了一掌。
指月大师暗道:“一个女娃儿,练成了这样的武功,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心中念转,右手一挥,又接下了一掌。
双方就这样硬接硬打的,一连拼了十几招。指月大师震动了。
那白衣女子,竟然有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指月大师在少林寺中,向以掌力雄浑见称,一个年轻女子,能和他连拼掌指,实在叫人难信。
搏斗间,又是几声惨叫,两个白衣女子,又在室外出现。
长发披垂,身着白衣,看上去和第一个白衣女子大致一样。
金贝子低声道:“金塘主,这些女子,形如鬼魅,可是魔教中人?”
金长久道:“是。”
金贝子道:“一共有多少?”金长久道:“就在下所知,一共有四个,目下已经出现了三个。”
金贝子道:“看上去,她们形如鬼魅,但究竟是人是鬼?”
金长久道:“似乎在人鬼之间,道长,她们更利害的是四人合手。”
这时,指月大师已和白衣女子打得难解难分,双手奇招迭送,搏杀凶厉。金长久轻轻吁一口气,道:“道长,看来,魔教已经知道你们在此的事了。”
只听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不错,我们早已知道。”
白玲陡然出现在门外。她穿着一身黑衣,当门而立。
金长久道:“二教主。”
白玲道:“金塘主,原来你是用的缓兵之计,一面和我们虚以委蛇,一面招请了大批人手到此。”
金长久道:“二教主,这中间有点误会。”
白玲道:“误会?什么误会?”
金长久道:“咱们到此不久,也非早为预谋。”
白玲望望金贝子突然发出一声怪啸,和指月大师正在动手的白衣女子,忽然收掌而退。
指月大师吁一口气,望望白玲,道:“这一位是……”
金长久道:“魔教的二教主。”
指月大师哦了一声,道:“金塘主,可是早和她们约好了?”
金长久道:“这可好,我金某人是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了。”
金贝子低声道:“大师不要误会,刚才,那位二教主也这么指责过金塘主。”
白玲望望指月大师道:“你是少林寺中人?”
指月大师道:“天下禅院很多,老衲为什么一定是来自少林?”
白玲道:“天下的禅院虽然很多,但会武功的却不多。”
指月大师淡淡一笑,道:“不论老衲来自何处,但老衲是中原武林一脉,决不允许贵教中人,在中原武林道上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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