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道:“一经踏入黑谷,随时都会遇上凶险,所以,咱们在黑谷之外,必须先要有一段时间调息,恢复了全部体能之后,再作道理。”
阎五道:“谷主打算的很周到。”
紫衣女道:“黑谷很庞大,有些事,我不能不多用点心。”
阎五轻轻吁一口气,未再多言。
紫衣女道:“咱们走吧!再越过一座山峰,就到了黑谷。”
阎五心中忖道:这个丫头,看上去穿着朴素,秀雅娴静,但骨子里和外表完全不同。
这一瞬间,阎五感觉到遇上了一个非常棘手的厉害人物。
又翻越过一山岭,到了一处荒草更生的山谷之中。
草深及人,群豪站在草中,只可见一个脑袋。
站在山顶之上,看这座山谷,并不太大,但进入谷中之后,发觉了这座荒草蔓生的荒谷,实在不小,足足百亩方圆。
阎五道:“谷主,这就是黑谷鸣?”
紫衣女道:“不是,还要穿过这一片草地,这草中有一种毒虫,被它咬上一口,虽不致命,却奇痛难忍,诸位请小心一些,我在前面带路。”
这一句话,立刻使群豪略提真气,集中精神,防止毒虫侵袭。这一来,谁也没有闲情去问什么了。
紫衣女暗暗一笑,向前行去。
穿过了荒草谷地,到了一座山崖下面。但见一道急瀑,由百丈高峰,急穿而下,有如匹练横空,直落崖底一座五丈大小的水潭之中。瀑布力道极大,落入潭中,激起一大片水花。
奇怪的是,这飞瀑急落,应该声如雷鸣才对,竟然听不到很大的声音。几个人进入了荒草谷中之后,竟然没有听到瀑布的声音。
仔细看去,才发觉那水潭之中,浮生着一种像细丝一般的细草。
急瀑落潭,都激打在那细草之上,所以听不到声音,只见激起的一片水花。
阎五走遍了大江南北,见识广博,却没有见过那种细草,忍不住低声说道:“谷主,这是一种什么水草,老叫化子竟然没有见过。”
紫衣女道:“小丝草,很像吧?”
阎五道:“确有些像丝,水中之丝……”
江玉南道:“谷主能不能看出来,金长久等是否已经到了?”
紫衣女道:“看得出来,他们还没有到,咱们可能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到那里坐息一下,进入黑谷之前,必须使体能恢复到最佳境界。”
江玉南道:“此刻寸阴如金,姑娘请带路吧!”
紫衣女带几人行到了一处山崖下面,说道:“就是这个地方,深草矮树,可以掩遮住咱们的身形,但咱们可以瞧到来人……”
高泰接口道:“姑娘,我们想知道那黑谷的门户在何处?”
紫衣女道:“到时间,我会带你们去,现在还不到时间,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高泰笑一笑,道:“谷主,你知道,我现在有一种什么样子的感觉?”
紫衣女道:“什么感觉?”
高泰道:“我有着一种被蒙上了眼睛,又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紫衣女道:“唉!说的也是,我摆好了一个圈套,你们竟然自动走了进过来,不过,现在,时犹未晚,你们如果愿意退出,还来得及。”
高泰轻轻咳了一声,道:“谷主,看来,你真是一位很高明的人。”
紫衣女笑一笑,道:“高兄,你夸奖了。”
如此再说下去。就算不能翻脸,双方也会觉得无味得很。
因此,两人都不再讲话。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双目,运气调息。
紫衣女的判断不错,大约过了二个时辰之久,耳际间响起了一种声音。
江玉南睁眼望去,只见草丛分动,几个人缓缓行来。
草太深,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看得不太真切。
但江玉南目光一掠之间,已看出来人正是金长久等一行。
紫衣女也瞧到了,低声道:“来了。”
群豪大都已调息来,抬头望着那分动的芦苇。
阎五低声道:“咱们要不要藏起来?”
紫衣女道:“不用了,咱们就在这里坐着,他们不会着到。”
谈话之间,当先而行的花凤蝶已然行出芦苇,紧随着金长久、田荣小蛇女三个人。
伍明珠低声道:“二叔,他们好像少了几个人?”
井望天道:“是!少了几个人,那些人都是金长久的从人,大约是回去求救了。”
紫衣女缓缓说道:“七刀塘已经有很多人动身赶来,那些人只不过是受命通知他们转来此地而已。”
只见花凤蝶带着几个人,直向那垂瀑后面行去。
江玉南低声道:“谷主,黑谷的入口之处,就在那垂瀑后面吗?”
紫衣女点点头,道:“是,那里是人口之处。”
江玉南低声说道:“咱们是不是也要跟过去了?”
紫衣女道:“等一等,一顿饭工夫之后,咱们再进去不迟。”
江玉南道:“为什么?”
紫衣女道:“因为,那时间,咱们再进去可以省了不少麻烦。”语声一顿,接道:“那时间,黑谷中人,可能已和金长久动上了手,但还没有分出胜败,咱们依时赶到,岂不是省去不少麻烦。”
高泰道:“早去一刻,有何不好?”
紫衣女道:“坏处很大,那黑谷之中,据说有几种很利害的毒物,这种毒物,只要一放出来,很难对付,他如看咱们实力强大时,必然会放出毒物,金长久等几个人,他们不会放在心上,不会放出毒物。”
高泰道:“咱们进入谷中之后,他们就不会再放出击物了吗?”
紫衣女道:“问的很有道理,不过,她们那时刻想放出去,也已经有所不能了。”
高素道:“为什么?”
紫衣女道:“黑谷的毒物,还没有训练到通灵境界,只咬敌人,不咬自己人,投鼠忌器,只好不用毒物了。”
阎五笑一笑,道:“小叫化子,不用多费口舌了,咱们说不过谷主的,只有听她吩咐就是。”
江玉南心中暗道:这丫头好厉害,带我们到一个神秘而不可预测的地方,一切我们都那么陌生,不得不听她的吩咐行事,至少,目下在精神上,已受到了她的控制。心中念转,口中却未点破。
过约顿饭功夫,紫衣女突然站起了身子,道:‘咱们也该去了。”转身向外行去。
江玉南回顾了阎五一眼,道:“阎前辈请。”
阎五点点头,紧随紫衣女身后而行。
那瀑布之后,有一道宽约尺许小径,十分滑溜,一脚踏错,就难免跌入悬崖。所有的人都提聚了真气,小心翼翼而行。
急泻而下的瀑布,有如一道水帘,掩去了一个天然的洞口。
如非熟谙此地形的人,决无法找到这条出入之路。
那洞口不大,只可容一个人出入。
紫衣女身子一侧,当先行入。
阎五暗暗吁一口气,忖道:这等险恶之地,只要有一个人守在了洞口之处,虽然有千军万马,也是难以进入。
溅飞的水雾,已然打湿了江玉南等身上的衣服。
阎五运气戒备,一个快速转身,行入洞中。
洞中一片黑暗,斜斜向下面通去。
阎五轻轻咳了一声,道:“诸位,请进来吧!”
高泰、江南等,鱼贯行了过去。
紫衣女娇笑一声,道:“诸位,都到齐了吗?”
原来,洞中黑暗,骤然间进到里面,立刻有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江玉南运集了目力,也不过只看到四五尺外的景物。轻轻吁一口气,缓缓说道:“谷主,洞中黑暗,彼此的距离近一些,也好有个照应。”
紫衣女道:“好!你们跟在我后面走吧!”
群豪鱼贯而行,只觉地势由高而低,向下面弯去。
忽然间,地势又由低而高,似是又向上面行去。
但群豪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隐隐可见面前的景物。
这是一个纳山岩的石洞,两侧都是坚硬的石壁。
行约四五里路,忽然见到了天光,石洞形势,也呈开阔。
紫衣女道:“诸位小心,出了这座洞口,就是黑谷了。”
江玉南道:“谷主对这里的形势,似是十分熟悉啊!”
紫衣女道:“我曾经来过,所以很熟悉。”
江玉南心中暗道:这丫头的举动,似是越来越可疑了。
心中念转,暗施传音之术,道:“阎前辈,你看绝情谷主的举止,是否很可疑?”
阎五也施传音之术答道:“可疑得厉害,老夫有着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江少兄有何看法?”
江玉南道:“我怀疑她真正的身份,是不是绝情谷主。”
阎五道:“这个,难道还会是假冒的不成?绝情谷中那么多人,难道会不认识她们谷主?”
江玉南道:“这就是在下迷惑的地方,咱们必须要小心了。”
就在这谈几句话的工夫,群豪已经出了洞口。
抬头望去,只见一片茫茫的黑雾,遮去了眼前的景物。
那雾气愈远愈浓,一丈之外,景物就看不真切。
阎五轻咳了一声,道:“这就是黑谷吗?”
紫衣女道:“是,这就是黑谷,一年四季,都被一层黑雾笼罩着,难见到两丈以外的景物,这也就是黑谷之名的由来。”
阎五道:“谷主,咱们现在应该如何?”
紫衣女道:“这谷中虽然有着很浓烈的黑雾,但我相信,以诸位的功力,定然都可看到一丈开外,所以,就算有危险,诸位也可以保护自己,而且,我走上最前面,一旦遇上了危险,也是我首当其冲。”
阎五道:“谷主,咱们既然跟着谷主进来了,老实说,早已把生死置于度外,就算这里是刀山油锅,他们也认了,这一点,谷主不用顾虑。”
阎五轻轻咳了一声,道:“小要饭的,你跟着谷主,一旦有变,立刻接应。”
高泰笑一笑,行到了紫衣女的身侧,道:“谷主,老叫化下了令,小叫化不能不听,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吩咐一声就是。”
紫衣女微微一笑,道:“高见,你要小心啊,走在前面,难免会遇上凶险。”
高泰略一沉吟,道:“生死由命,真要是命中注定了,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紫衣女道:“高兄豪气干云,好叫小妹佩服……”语声一顿,接道:“高兄既有惜花之心,那就劳请为小妹开道吧!”
阎五心中暗道:糟了,这丫头刁钻、深沉,似是尤在我们意料之外。
高泰微微一笑,道:“小叫化不懂惜玉怜香,谷主太高看我了。”口中说话,人却已走到了紫衣女的前面。
阎五施展传音之术,道:“江少兄,老叫化偷鸡不着蚀把米,看来,这位表面娴静打扮朴素的姑娘,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江至南道:“本来就不简单,阎老小心一些,目前,咱们还不宜当面说出来。”阎五点点头,急步向前行去。
忽然间,传过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站住!”
高泰停下脚步,笑道:“我还道这地方没有人呢……”
那冷冷的声音接道:“找死!”紧接着,响起了一声砰然大震。
紫衣女也停下了身子,和高泰相距有八九尺的距离。
黑雾弥漫,阎五只能隐隐瞧到高泰的影子,但也无法瞧得真切,自然更无法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刻,阎五忽然间体会到了黑谷的可怕,近在一丈左右的目力所及之处,竟无法看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若有人在暗中施展暗器或毒物施袭,那是根本无法防备了。心中念转,口中急急说道:“谷主,怎么不向前走了?”
紫衣女道:“遇上了截击,只好等一等了。”
阎五道:“姑娘既无出手之意,那就让让路,老叫化子走前面。”
紫衣女微微一笑,道:“两位本来是事外之人,想不到竟然会当先卷入了争执的漩涡中了。”
阎五身子一侧越过了紫衣女,道:“小叫化子,怎么回事?”
高泰道:“遇上了高人,拼了一掌。”
两人对答之间,阎五已经行到了高泰的身侧,低道:“受伤没有?”
高泰摇摇头,道:“没有受伤,不过对方的功力很高,一掌硬拚秋色平分。”
阎五道:“什么样子的一个人?”
高泰道:“一身黑衣,身法奇快,飘忽而来,硬拚一掌之后,又退了下去。”
阎五怔道:“没有看清楚他的形貌吗?”
高泰道:“没有,不过,可见他长发飘动,好像是一个女的。”
这时,江玉南、井望天、伍明珠等,都围了上来,反而使开道而行的绝情谷主留在了后面。
江玉南吁一口气,道:“此时已是红日西沉时刻,如是入夜,谷中的雾气,更将浓暗,只怕咱们目力难及四五尺外的景物。”
高泰点点头,道:“敌暗我明,这样缠斗下去,只怕咱们很难应付。”
紫衣女接道:“这谷中雾气最浓的时刻,并非夜间,而是天亮至午间时分。”
江玉南冷冷说道:‘谷主,在下有一件很奇怪的感觉,说出来希望谷主不要见怪。”
紫衣女道:“江兄有什么吩咐,但请明言。”
江玉南道:“姑娘似乎有意地把我们引入此谷。”
紫衣女笑一笑,道:“不错,我希望你们来,不过,我没有说一句谎言。”
江玉南道:“你引我们进入黑谷,用心何在?”
紫衣女道:“江兄不是要追查阴阳刀诀?”
江玉南道:“是。”
紫衣女道:“这就是我带你来的原因。”
江玉南只觉她说得理直气壮,无可反驳,但又觉她言未尽意,隐藏了用心。
紫衣女微微一笑,道:“看来,你们都已经对我生出了怀疑,这么吧!还由小妹带路,诸位随在后面,万一小妹遇上了什么凶险,诸位别忘了接应我一下。”话说完举步行去。
只见她身影一闪,顿然消失在黑雾之中不见。
阎五苦笑一下,道:“这是陷阱,绝对的陷阱,想不到咱们这一群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姑娘家给耍了……”
忽然间,想到了伍明珠也是一个女孩子,立时住口不言。
江玉南吁一口气,道:“阎老,她这等作法,用心何在呢?”
阎五道:“大约是想把咱们坑害在这黑谷之中。”
高泰道:“这黑谷虽然凶险,但却未必就能把咱们陷住,至少,咱们可以退出去。”
井望天道:“高少侠,如是绝情谷主真有了打算把咱们坑害于此,岂会不知防范,刚才,那一段山腹穿行,凶险尤逾此十倍。”
阎五道:“二堡主说得不错,如是在山腹中设下埋伏,武功再高,也难抗拒。”
高泰道:“如是后退无路,咱们就一直冲上去。”
江玉南道:“她诱惑咱们到此,两个用心,一个是想借咱们之手,除去黑谷中人,一个是根本这黑谷就是绝情谷的一部分,她不愿绝情谷中隐密外泄,所以,把咱们引入绝境,以予杀害。”
阎五点点头,道:“嗯!有道理。”
江玉南道:“在下也是太大意了,我早该想到的……”
阎五接道:“江少兄不用自责,君子可欺之以方,那丫头素服端庄,谁会想得到她竟是如此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高泰道:“老叫化,江兄,事已如此,不用再回顾过去了,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咱们如何行动。”
阎五道:“先求自保,了然我们处身形势,先守在这里,过了今夜再作道理。”
高泰道:“这个,小叫化子不敢苟同。”
阎五哦了一声,道:“你有何高见?”
高泰缓步行了过来,低声说道:“刚才,我和人对了一掌,小叫化没有落败,但人家也没有受伤,我们功力相差不多,这说明了对方的武功,和小叫化在伯仲之间,但他们有这天然的黑雾掩护,占了熟悉地形的光,第一夜,要五六个时辰,咱们只不过是在等,别人呢?
却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做出很多的事来。”
阎五道:“做什么事?”
高泰低声说道:“绝情谷有一种专门啄人眼睛的风雀,行动快速,如若这地方也有,放出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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