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凌政蹙起眉来,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眯起眼盯着阮凌恒,脸色更冷了。“你什么意思?”
“目前来看,本王已然是皇兄的阶下囚了,不过臣弟要奉劝皇兄的是,如果我的将士们知道他们的王爷被你扣押了,你觉得会怎么样?”
阮凌恒毫不在意的说着,只是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动人的微笑。
“你在威胁朕?”
阮凌政是多么聪明的人啊,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心头冷哼道:“想用二十五万步兵来逼迫朕放你离开皇天城?凌恒,你错了。虽然朕知道此次进城的有诸多将士都是为你卖命的,可惜,令牌已到朕手中,这些人又有多少敢违背朕的旨意呢?”
“皇上,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惜,本王之前骗了你,你手中拿的银色令牌并非是统领二十五万步兵的总令牌,而是金色令牌的子令牌。”
“什么!”阮凌政听到此处,又将令牌拿了出来,眼睛都瞪圆了。随即他开始冷笑:“这银令牌乃是调遣步兵的总令牌,如何会是你说的子令牌?当朕是三岁的小孩子么?”
阮凌恒看着他,摇摇头,眼里尽是嘲讽之意。随后,他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密函,展开来给阮凌政看:“皇上不如先看清楚这是什么。”
阮琳政当即凑上前去,一眼便发现了文字的落款处的印章是先帝景忈帝的。再看看上面的类容:……朕特赐金银军令牌各一件,金令牌为主令牌,统领全军。银令牌为子令牌,可统领二十五万步兵,却不得擅自行动,一切行动皆以金令为主。如今平镇王年幼,唯恐令牌遭受有心人夺之,故而金令牌暂由方擎将军暂领,而银令牌由平镇王所有,南疆事物也皆由方将军暂时处理,待得平镇王成年之日,再将其全权归还。
“什么?!”阮凌政看完后,一直握着的银令牌险些被他捏碎。随即他怒极而笑:“朕说你如此田地了,哪儿来的气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平镇王,难道你想仅凭着一块子令牌就想换朕的爱妃?那么朕可以告诉你,这一趟你白跑了。交出金令牌来,朕或许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只要交出金令牌,那些好处朕一样能够给你,只当是附带。”
既然如此,那就用好处换吧,这是阮凌政的最后底线了。可阮凌恒的一句话却是让他愤怒不已。
“好处?本王并不稀罕,如果皇兄真的有心,那便—拿皇位来换吧!父皇当初要将皇位传给谁,我想没人比你更清楚吧!既然如今你已得帝位,我便也不必多说,不过,咱俩所拥有的兵力相差无几,如若真要动起手来,输赢还当另论。”
竟然敢如此说,这不是赤…裸裸的公然挑衅么?
“你不要威胁朕!虽然朕承认你是有着与朕分庭抗争的本钱,可是,你现在可不是在南疆!”阮凌政忍无可忍的咆哮道。
“本王明白!不过,是你在逼我!”阮凌恒的眼中露出无限的斗志来,他突然凑近阮凌政嗤笑道:“皇兄应该也明白,如果本王想要这个皇位,也轮不到你来坐!”
怒,不可抑制的怒,歇斯底里的怒。这个时候谁要是来点一把火,相信他会立即爆炸。
过了好半响,阮凌政扬手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却又毫无用处的银令牌扔给了阮凌恒,大声喝道:“来人,送平镇王爷出宫!”
预谋到如今,本该一举夺得二十五万步兵的掌控权的,可是,自己竟然被阮凌恒给阴了一把,如果今日不是自己一时兴起,恐怕还真是输得彻底。
阮凌政冷冷的望着阮凌恒的背影暗忖道:“你最爱的人?你最在乎的人?还好,莫梓瑶在朕的身边,是朕的瑶妃,就连顾清儿也是朕的清昭仪,阮凌恒,你的命脉,仍然掐在朕的手中。所以,终究你还是赢不了朕!哈哈……”
阮凌恒都走出富福禄亭了,他突然回过首来对着阮凌政,目光扫过顾清儿说道:“如果你聪明,就知道该怎么处理。”说完,他冷哼一声,转身快步离开了,他的背影也消失在了御花园一角。
阮凌政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了他身影消失的那个拐角处。“怎么处理?你倒是放不下这两个女人啊!”他往了地上几乎浑身都是泥泞的顾清儿一眼“放心,朕自不会杀了她的。”
“师兄……”清儿望着阮凌恒最终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明白,他不带她走,这说明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不甘,失望,痛苦,挣扎的情绪在心底翻滚,最终她知道,她已经失去他了,永远的失去了。
良久,阮凌政终于收回视线,再度看向眼前这个可悲的女人,淡漠的说道:“抬起头来。”
清儿整个人都被痛苦绝望所吞噬,心中纷乱的想着和阮凌恒相识的一幕幕。这时一道如神郅般的声音瞬间打断了她的思绪。
“皇上……”她抬头仰视着这个让她感到绝望的男人低声轻喊,心头仍然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饶自己一命。
阮凌政自然看到了她眼底的那抹期翼与不甘,虽然这个女人自己并不喜欢,甚至有些厌恶,可是,她毕竟也只是个可怜的人。
负起双手,阮凌政在亭中来回走了几步,冷声说道:“清昭仪,你可真是心思狠毒啊!竟然可以为了自己而出卖和你一同入宫的好姐妹。你以为暴出瑶妃的真实身份,朕就会饶恕你而问罪于她么?”
清儿满脸错愕,不明白阮凌政为何对莫梓瑶的真实身份一点都在意。只得听阮凌政接着往下说。
第一百四十六章 幕后台前
“顾贤山庄的事情朕早就派人查得一清二楚,那山庄内表面是做着的是无比正规干净生意,而背地里却是干着污秽的勾当,你说朕说得对么?”
听着阮凌政的话,顾清儿垂下头,死死的咬住唇,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有,你以为此次选秀你和你大姐能入选便是幸运么?朕想要告诉你的是,你们顾贤山庄到如今还能苟延残喘,这得感谢瑶妃,你能进宫当然更得感谢她,你明白么?”
阮凌政的声音如雷鸣般重重的在顾清儿的心头回响,竟然,竟然一切都是因为她,为什么?为什么她能得到大哥的真心爱待,得到师兄的另眼相待,他的心,甚至还得到皇上的宠爱?
凭什么都是你?凭什么我顾清儿只能当你的陪衬?凭什么你能光芒万丈,我却暗淡无光?
在泥泞中跪久了的清儿动了动身子,她已经完全明白了。突然她抬头看向阮凌政,凄然一笑,说道:“原来一切不过是皇上设的局,而臣妾不过是这棋局里的一颗棋子,而现在,利用完了,便再也没有任何价值了,所以,臣妾的生命到今天为止算是走到尽头了对吗?呵,皇上,你怎可如此狠心?”
阮凌政听完,猛的转过身,用可伶的眼光看着眼前狼狈却依然不甘的顾清儿淡漠的道:“朕本没想如此待你,可惜,是你自己要自作聪明的想要算计朕,才会入了这局,能怨谁?在朕的面前,你们最好是做好本分。朕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后妃在朕的面前还玩儿手段,挑衅朕的皇威的,所以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就的。你记住,永远别想在朕的面前玩儿手段!”
令牌一事,阮凌政真没想到竟然弄得这番田地,虽然顾清儿偷他的御令牌本该是死罪的,可掌控南疆的兵权还没到手,所以顾清儿目前还不能死,至少,也要等到他得到阮凌恒手中的兵权了再说。
他一挥手,朝周围的侍卫喊道:“来人呀,将清昭仪押入冷宫,永世不得放出!”除非阮凌恒肯愿意拿兵权来与朕交换,否则,你就好好在那儿呆着吧!
阮凌政说完,再也不顾清儿的求饶声、哭诉声所动,直接一甩衣袖,在众人的簇拥下,朝天泽宫而去,不过他刚走了几步却是突然停了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朝玉瑶宫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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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瑶宫。
莫梓瑶浑浑噩噩的和满怀心事的韵兰一前一后回到了玉瑶宫中。
韵兰刚抬起头,便见晚秋朝她看了一眼,并飞快的去将莫梓瑶扶住了。而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似是有些许探寻之意。
轻摇了摇头,韵兰吩咐道:“娘娘方才淋了雨,快去准备沐浴的热水让娘娘沐浴,另外再去准备一碗姜茶。”
“是。”晚秋和玉芝领了命,各自去忙了。韵兰上前去扶着莫梓瑶进了屋。莫梓瑶到这会儿才缓缓回了神。看了看窗外,雨势已渐歇,天空微微有些暗沉,“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已经申时一刻了。”
这时晚秋走了进来,“娘娘,水已经准备好了,先沐浴吧。”
莫梓瑶轻“嗯”了一声,随着晚秋进了沐浴室。韵兰在门口站了会儿,起身也回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而后想起莫梓瑶先前吩咐她做的事,这才赶忙朝落伊宫而去。
莫梓瑶屏退了欲留下来伺候她的晚秋,花香四溢,水雾迷蒙的房间登时变得有些空荡寂渺。
一声沉沉的叹息声悠然响起,打破了房间的沉寂,语声轻柔如雨,弥漫其中的忧愁之意却是令人不由自主心中一紧,疼惜不已。
莫梓瑶身体缓缓向后,靠在浴桶边缘,双目闭合,黛眉间泛着浓浓的忧愁,美丽的容颜上有着一丝倦怠之色,无可消弭。
一只皙的玉手自由随意的拨弄着温水,洒落在香肩之上,希望借之温暖,消除心中的烦恼,那斜斜依挂在木桶边缘的手臂也轻轻收回,没入温水之中,被覆盖满水面的粉红花瓣遮掩。
白雾飘荡,香飘满屋,丝丝缕缕,悠悠扬扬。莫梓瑶静静泡在温水之中,去除着周身的倦怠,也让自己难得从抑郁的思绪中短暂脱出。她伸出纤细的玉手摸了摸被热气蒸得略微潮红的小脸心中烦闷。
其实今日之事她是很不愿去想的,可是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却是像放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从一早去泰仁宫给太后请安到在御花园中闲逛意外瞧见了阮凌政抱着清儿在亭中会客,她的心情一点一点往下沉去。
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在心头问自己。
阮凌政赏赐赐福手绢给众位嫔妃,她能理解成是太后想要早些抱孙子,他想借此巩固自己的地位,这是可以理解的。
而封‘表妹’芸昭仪为后宫品阶最高的德妃,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早已跟随着他风风雨雨,无怨无悔的那么多年了,德妃的名号她受之无愧。
可是清儿呢?她凭什么仅凭‘意外’落水而‘巧遇’皇上就能连跳十个品阶直接封为昭仪?莫非他被清儿的美人计加苦肉计而迷惑了么?才多大一会的功夫,他竟然就带着她去会见重要的大臣了,可是看他们亲昵的样子却是有几分僵硬的。他,究竟是怎样想的?
越是想,莫梓瑶越是感觉心情纷乱,到后来甚至连头都隐隐有些痛了。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可是当她放下个人情绪仔细回想整个事件的时候,有几个不经意间的片段却是让她发现了其中的种种漏洞,同时也给她敲响了警钟。
在泰仁宫,大家准备离去的时候雅昭仪突然提出要去御花园赏花。
伊昭容过来公然挑衅,让她和众人拉开了距离,然后听得有人大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现在回想起来,那正是雅昭仪的声音,可是当时众人的视线都被她吸引到翠湖那边去了,当初莫梓瑶也没在意,细细回想才发现的。
“啊,看见了,快叫禁卫军来救人。”居然还是她的声音。
当阮凌政将清儿救起时,众人都在猜测她的身份时,这时清儿的贴身丫头……喜儿登场了!她冲上前去,就是一声惊呼:“啊!小姐,你怎么弄成这样啦!”
周围的的众人们还是没人认出她来,毕竟她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小美人而已,谁会记得她?这时雅昭仪身后的宫婢突然惊讶道:“呀,这不是每日必来御花园游赏的顾美人么?”这句话真是在昭示众人,清儿的身份。
阮凌政抱清儿回暮青阁,耳边传来雅昭仪的声音:“瑶妃娘娘,不如我们也过去瞧瞧。”
为何独独叫上自己?是怕我错过这场好戏么?
正待自己准备离开暮青阁时,却是看到了一旁的伊昭容朝自己看来的讽刺而诡异的一笑。
如果不仔细想,还真发现不了什么,可是当自己梳理清楚之后确实找出了其中的漏洞。
和清儿相识这么多年,或多或少对她都是有些了解的,以前的她可没有如今这般深沉的心机和算计。早就怀疑过她的背后有高人在帮她出谋划策,如今看来毕是她雅昭仪无疑,当然,伊昭容恐怕也是其中一个,不然哪里会有自己被册封前遇见念知勾引皇上以及在暮青阁受辱的那一幕呢。不过看样子,她也不过是听命于雅昭仪的一颗棋子罢了。
雅昭仪,刘君雅?掌控阮南国大半兵权的刘大将军的爱女?莫梓瑶在脑海中迅速梳理着与她相关的一切。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真不知道你为何要偏偏针对我?
袅袅烟雾中,莫梓瑶磕上眼冷冷的笑,“雅昭仪啊雅昭仪,想不到幕后之人竟是你,险些就将你忽略了。还好最终你还是赖不住寂寞,从幕后走到台前了!谢谢你安排的这场戏,叫我知道,我莫梓瑶从此以后又多了一个对手。但往后在你面前,我必当会多一个心眼了!”
“我的瑶儿,你对谁要多个心眼儿?是对朕么?”一道洪亮而带着淡淡戏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了正在沉思中的莫梓瑶一跳,她条件性的连忙伸双手捂住裸露在外面的香肩。
这时,那道身影已经挡住了她的视线。莫梓瑶只感觉眼前猛的一黑,蓦然抬首,一张无比熟悉的英俊面容便出现在了眼前。
惊怒的望着那个擅自闯入自己寝室的男子,莫梓瑶轻蹙起柳眉,眼中浮现了一层怒意。不想让自己如玉石般粉雕玉琢的身子给人看去,她的身子本能的往水下沉了沉,只留了个脑袋在外面。
仰望着眼前离自己不过两尺远,惹自己生气不快的男人,莫梓瑶却是感觉一阵委屈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来,真想责问他,为何要册封顾清儿为清昭仪,为何要对她那般宠爱?可转瞬一想,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啊!不过是提拔一个后妃算什么大事?而自己也不过是众多嫔妃中的一位罢了,凭什么感到心中不爽?
既然是想透彻了,到了后来,那些责问的话终究是变成了恭敬而又生疏的一句:“皇上您怎么来了?臣妾未能远迎,请皇上恕罪!”
她低垂着首,并未看见阮凌政从进来的那一刻,脸上就带着淡淡的怒意。就算有发现,她也不愿多问。
没有一句多余的语言,也感受不到一丝的情感波动。完全是宫里嫔妃对皇上时的规范礼仪用语。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他的怒火
阮凌政怔怔的望着眼前之人,心头莫名感觉微微有些失望,可仍旧是不死心的仔细打量着莫梓瑶此刻的神情来,只见她满脸除了洋溢着恭敬淡然笑之外再也瞧不见一丝其它的情绪。哪怕是她眼眸的深处,仍旧探不见。
莫梓瑶这样的反应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阮凌政一动不动的紧盯着莫梓瑶瞧着,似乎是想要将她看穿。
“皇上,您在看什么,难道臣妾脸上有东西么?”
莫梓瑶突然响起的声音,他的目光从莫梓瑶的脸庞上逐渐往下滑去,直至那被满布粉红花瓣包围的幼滑…润白的双肩上,他垂下了眼眸,突然转过身子不在看那个摄人心魂的娇美丽颜,还有那引人入胜的洁白身躯。
“你先沐浴,朕在栖霞殿等你。”留下这句话之后,阮凌政再也没有停留的大步走了出去。他摇摇头,在心底微微叹息一声:没想到,她竟一点都不在乎啊,原来她的心底竟是没有朕的。
心情本就很糟糕的阮凌政,此刻见到莫梓瑶对他的态度,心中那团无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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