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下面的众人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互相窃窃私语着。
二夫人没有理会下面之人的反应,用着威严的声音接着道:“大家一定都很想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吧?其实说来,这件事情多亏了桂妈的举报,才能这么快让真像浮出水面。桂妈,你来把事情的经过给大家讲讲吧!”
桂妈谄媚朝着二夫人拱了拱手,然后面向众人咧着嘴一笑,续而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莫梓瑶。这才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道:“各位,真是说来惭愧啊,我执掌洗衣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没想到我洗衣房里今日却出了手脚不干净之人。”
桂妈顿了会儿,接着用无比激昂的声音接着道:“就是她莫梓瑶,一个洗衣服的长工,就是她偷偷拆了衣服上的金丝线!这件事情发生在我们洗衣房,我有罪啊!让山庄蒙了羞,我们洗衣房也因此抬不起头来啊!”
接着桂妈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朝着二夫人磕了三个响头。
二夫人轻轻出声道:“桂妈何须自责?此事虽说出自洗衣房,但与你并没有关联。相反你举报有功,等会儿还要奖赏与你,你快快起来吧!”
晓晓横了桂妈和二夫人一眼,接着又把目光投向顾清儿,眼里尽是嘲讽。
清儿也是回盯着晓晓,看见晓晓嘲讽自己的眼神,先是很生气,不过一会儿她就自顾的笑了起来,同样回以轻蔑的眼神,似乎在说:得意什么,一会儿就让你下不来台,看你还怎么得意。
桂妈眼珠子一转,粗哑的声音在大厅响起;“幸好被偷的金丝线还在庄里,我的罪孽才轻了一点,这是我在她床上搜出来的赃物。”桂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的走到二夫人面前递了过去。
二夫人伸手接过布包打开来一看:里面刚好躺着一把金丝线。二夫人转手把丝线放在身边的茶几上,站起身来面露沉重的盯着莫梓瑶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奴婢是被冤枉的,望二夫人明察!”莫梓瑶伏在地上,却高声道。
这时晓晓看不下去了,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莫梓瑶身边想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不关你的事,此事确实你是被冤枉的,我可以为你做主!”
莫梓瑶却依然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开口道:“谢谢晓晓小姐,但规矩不能乱,小人是个奴婢,夫人不让奴婢起来,奴婢是不会起来的,还有,冤屈没有洗刷之前,奴婢就一直跪在这里!”
“你……随便你吧!”晓晓见莫梓瑶如此固执,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只好跺了跺脚,又走到二夫人面前,盯着二夫人的眼睛冷冷道:“二夫人,今天我好像告诉你偷金线人的名字不叫莫梓瑶,而是叫做阿娇吧?”说着,晓晓把目光投向一旁低头不语的阿娇。
阿娇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浑身一颤,这个细节,晓晓和静儿都看在眼中。晓晓一笑,突然大喊一声:“阿娇,还不快跪地受罚!”
“不……不是我,不是我……”阿娇突然一下子扑到在地,朝着二夫人拼命的磕头。这时桂妈连忙走上前去将阿娇从地上扯了起来,压着嗓音声音急促的道:“又不是你,你慌什么?”
“是啊,如果不是你,你慌张什么呢?”清儿顺着桂妈的话说道。
接着晓晓又面向众人,“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莫梓瑶做的,而是她—阿娇!我是亲眼看见她在屋里拆大小姐衣服上的金丝线。”
“啊……什么个状况啊这是?”
“不知道……”
“……”
晓晓看了议论纷纷的众人一眼,轻咳了一声道:“那天我听人说有人偷夫人小姐们衣服上的金丝线,特地去洗衣房里去查。结果在暗处刚好看到有一个女子鬼鬼祟祟的收了件刚洗好的衣服进了小屋,只见她麻利的从身上掏出了细针和剪刀,轻车熟路的开始拆起金丝来,就在她要剪线头时,我当时由于动了一下,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东西。那女子听到响声吓得手一颤,刚好剪烂了衣服,接着她将拆下来的金线揣进了怀里,然后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你也只是看到有一个人在拆大小姐衣服上的金丝线,但谁知道你看见的那个人是不是阿娇呢?我还说你原本看见的那个人是莫梓瑶呢?说话要讲证据!”清儿突然站起身来,盯着晓晓沉声道。
“你……我为什么要说假话,之前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二夫人的时候,二夫人答应我要严惩阿娇的……”晓晓急急辩道。
“你听错了吧,我娘说的是要对贼人要严惩不贷!”清儿直接打断了晓晓的话道。
“你……你们……颠倒是非!”晓晓指着清儿和二夫人一行人,满眼的惊愕。而后者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时,被忽略的莫梓瑶突然开口道:“夫人,小姐,可否让奴婢说几句话?”
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莫梓瑶身上,二夫人看了她一眼,满不在乎的吐出两个字:“准了。”
“谢二夫人!你们说这丝线是奴婢偷的,还在床上发现了赃物。奴婢想知道你们是什么时间在奴婢床上发现的!”莫梓瑶依然低着头,却不卑不吭的说着。
桂妈走上前一步厉声道:“就是下午,你去送衣服的空当!我早就开始怀疑你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现在好了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桂妈,你说是我做的,那试问我的作案时间呢?我一整天都在井边打水,下午的时候阿娇过来告诉我说,您让我去给大小姐送衣服,在这之前我都没有碰过衣服。再说了,洗衣房里的针、线、剪、刀这之类的东西都由您一人保管着,我可是根本接触不到的。”
桂妈先是一惊,接着又平静道:“我昨天发现我的针、线、剪、刀都不见了,是被你偷偷拿了吧?”
“对呀,对呀,就是她拿了!”这时阿娇缓过了神,赶忙掺和进来。
“既然你也说不见了,后来可有在我床上找到?”莫梓瑶突然抬起头,眼睛死死的盯住桂妈。
“这,我暂时还没有找到。等下回去我在叫人去找,肯定还在你床上。”桂妈被莫梓瑶瞧得有些心虚,急声答道。
一直坐在一边没有开过口的静儿,此时轻轻地开口道:“二娘,我听得三人的话漏洞百出,也分不出孰是孰非。不如这样,您叫一个婢女来,让其提上两桶水,上下来回提动五百下。”
二夫人马上吩咐人去办,但还是疑惑的问道:“这样做是为何?”不光是二夫人疑惑,众人都是一样不明白。
“等下便知。”静儿仍旧平静的轻声道。
莫梓瑶这会儿内心很是感动,她明白静儿这么做,是在用行动告诉大家,做了一天重活的人是拿不动剪刀的。
不一会那婢女完成了五百下,放下水桶,双手颤抖的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静儿又平静的开了口:“夫人请拿出两件镶有金线的衣服,针、线、剪、刀这类的工具也准备两套。”
二夫人也不在问原因,直接吩咐人去办,只是心里开始有些打鼓。
东西很快拿了上来,静儿看了那气喘嘘嘘的女婢微微一笑,“你过去拆一件衣服,把金线抽出来。”
那女婢一下子跪到地上怯怯的拼命摆手,“大小姐,奴婢不敢!”
静儿微微一笑,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柔声道:“你别害怕,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静儿突然又看向阿娇,“你也去拆一件吧。”
阿娇也想跪下去拒绝,却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晓晓一把推了过去。她只好求救性的看着桂妈,谁知桂妈根本不看她一眼。她把心一横,拿起工具慢慢的拆了起来……
很快时间就过去了一炷香的功夫,静儿突然喊停。此时众人看着眼前的二人,目光中满是困惑。
阿娇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她认为直接故意放慢的动作就肯定看不出来异样。她疑惑的看向另一名女婢,只见她面前的衣服已经剪得稀巴烂,但金线却是一根也没有抽出来。
虽然在场的很多人都还没明白过来,但她的心却是慢慢往下沉去。
静儿朝着二人走去,首先来到那件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衣服前轻轻道:“这个演示表示做了一天重活的人,手会由于用力过度而颤抖不已,连握剪刀都会变得异常困难。而拆丝线这种细活更是要心境平稳攻击方齐全,并对此活相当熟练。”
静儿说完这些时,人也走到了阿娇跟前,望着桌子上已经拆出的几根金线,不再言语。
下面的众人一下子醒悟过来,鄙夷的目光很快便将阿娇包围。
阿娇低着头不敢看众人,在鄙夷的目光和漫天的漫骂中坚持了好一会儿,但心中的防线最后也逐渐崩溃,顿时一下子瘫软在地,连滚带爬的来到二夫人面前,哭声道:“请二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真的是你!”二夫人突然站了起来,一向威严的声音有些变样。
桂妈见事情已经败露,赶紧跪倒二夫人面前沙哑的道:“原来是她!二夫人请责罚我吧,都怪我平时管教不严啊,但您可定不能轻饶了她,要严惩啊,她做出了如此不齿之事居然还嫁祸于人,这……这种行径实在是太恶劣了,二夫人一定要重重的惩罚她,也好让后人都吸取教训……”桂妈为了保全自己,终于将自己的亲侄女推了出去。
莫梓瑶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静儿和晓晓感激一笑。
第二十九章 家宴
静儿走上前来拉住莫梓瑶的手,轻声问:“梓瑶,我想收你做我的丫头,你愿意吗?”
莫梓瑶满心欢喜并毫不犹豫的高声回答“嗯,我愿意!”
她正想着自己这回把二夫人她们得罪彻底了,如果自己还回洗衣房,那桂妈也铁定不会放过自己。
这会儿正有着想要去大小姐那边做丫头的念头,她就主动找了上来。
“不行!这个婢女,大姐你可不能说收就收了,她可是我的奴婢,你是不是也要先问问我这个主人同不同意呢?”清儿突然出声,冷冷的道了出来。
静儿也不恼,仍旧含着笑:“梓瑶自从来到庄中可一直都在洗衣房里做女工,怎么是你的婢女呢?”
“不错,她是洗衣女工,但大姐不知道,在还没有回山庄之前她就已经是我的奴婢了!现在虽然不在我身边,但她却依旧是我顾清儿的奴婢!”
莫梓瑶突然盯着清儿的眼睛毫不客气的回敬道:“清儿小姐真的很想我在你身边做奴婢?”
清儿看着莫梓瑶,心里琢磨:她如果真的天天在我身边,那不是时常都能见到顾师兄了?而且我还不能将她怎么样,自己也犯不着为了一口气,把一个自己厌恶的人天天放在眼前晃啊!
清儿将目光从两人身上冷冷的一扫,面无表情的道:“既然大姐觉得她是个宝,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就把她送你便是了!”
“你……”听见清儿居然故意道出这些伤人自尊的话,莫梓瑶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紧了紧拳头重重的呼吸了几口气,心中缓缓平静下来。思绪恢复往常,莫梓瑶暗暗的想:“我犯不着和你较真,哼,想惹怒我是吧!可我就不上你的当。反正,我与你的关系已经已经到了难以调和的哪一步。既然如此,你已经成功成为了我的死敌之一,总有一天我会和你做个了结,等我变强的那一天,便是了结的那一日。顾清儿你等着吧!”
“大小姐,我们走!”莫梓瑶拉着静儿的手就要离去,清儿却又突然开口道:“大姐,今天戌时一刻在穹台的家宴,你可要准时参加啊!”
莫名其妙却另有含义。
静儿稍稍停下了脚步,语气平平:“多谢二妹挂心了,局时我必然准时参加!”
大厅里的人随着静儿她们的离去,也渐渐稀少起来。偌大的厅中也逐渐转为安静。
高台上的顾清儿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神情瞬息万变。略微扭曲的俏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狞狰难看的怪笑。“呵,哈哈哈……”
晓晓见静儿已和莫梓瑶经离去,她瞟了屋里的众人一眼,顿时觉得也没了兴致,对于她们究竟要如何处置阿娇,她也不在意,反正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
突然被一声阴阳怪气的笑声惹得她心中一阵发毛,十分轻蔑的瞟了一眼那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晓晓嗤的一声嘲讽道:“哟,清儿师姐何事让你笑得如此开心啊?哦,看你对这次的家宴如此上心,想必是早就准备好节目想到时候一鸣惊人吧!呵呵……”
清儿瞪了晓晓一眼,柳眉轻挑的从鼻孔里哼出一句话来:“是又怎么样,似乎也轮不到你来操心吧!”
晓晓也是一笑:“哎,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就你?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啊!能表演出什么才艺来?咯咯咯……”
晓晓说完,也不去管清儿铁青的脸色,直接转身往静儿小院的方向快步行去……
莫梓瑶对顾家的家宴一点也不感兴趣,她向静儿请示回一趟洗衣房取自己的行李回来。
静儿爽快的应了,但是嘱咐她早点回来,因为等会儿的家宴,她要莫梓瑶同她一起过去。
莫梓瑶前脚刚走,晓晓后脚就跟了过来。她一来就拉着静儿的手,一脸神秘兮兮的娇声道:“静儿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哟,今年的家宴和往年的不同了哦!”
静儿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也卖足了她的面子,佯装着一脸好奇的道:“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呀!”
“嘿嘿,今年再也不是往年那样吟诗作对啦,据说今年每个人都要上台表演一个节目,表演的好,有奖励,表演的不好,就罚喝水,有这么大一坛呢!”晓晓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样子甚是滑稽。
“诶,静儿姐姐你准备了什么节目呀?”晓晓走到桌旁坐了下来,顺手拿了个杯子在桌子上转着。
“我能有什么节目呀!我除了对琴艺稍微精通以外,其它的也是拿不出手的。”静儿笑着道。
“静儿姐姐,你太谦虚了,你的琴艺在整个山庄内,那可是一流的!只有颜暮哥哥稍微能够与之一拼之外,就再也没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了。再说他这次又不会回来。”
静儿眼里闪过一抹光芒,接着很快又黯淡下去,她依旧轻笑着道:“对呀,你也只是说在山庄里,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啦,我的琴艺拿出去也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倒是晓晓妹妹准备了什么好节目呀?”
晓晓手里的水杯一停,她眨了眨眼睛道:“嘿嘿,我……我的节目是什么,等一下在穹台,姐姐就知道啦!”
二人又聊了会儿,莫梓瑶提了个小包裹回来了,还不等她将包裹放起来,就被晓晓拉进了静儿的房里,也不去管当事人是否愿意,二人就拉着莫梓瑶嘻嘻哈哈的开始打扮起来。
莫梓瑶本来是不愿去的,但听晓晓说,这家宴除了夫人小姐之外,还有庄主出色的十名入室弟子也会入席,这里面自然有顾莫离。
莫梓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是有关顾莫离的消息,她都很在意。
待静儿和晓晓也落了座,这席间就只剩两个位置还是空着的了。
一个位置是在首席大夫人身旁,这个位置自然是庄主大人的,另一个则是在庄主的右下手第一个位置,这个是大公子顾颜暮的。
就在大家相互闲聊的时候,没有人发现静儿的眼光飞速的扫了一眼斜对面那个空着的座位……
桌上摆满了各色美味的水果点心,众人都开始有吃有笑了。莫梓瑶站在静儿身侧,目光在人群里寻找着,直到看见那抹熟悉的白色,才缓缓叹了口气。
她搜寻的那个白色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低头浅饮的顾莫离。
顾莫离感受到有一道目光一直锁定着自己,他抬头朝着目光看去,当看见是莫梓瑶时,眼里闪过一道莫名的情绪,不过马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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