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绕来绕去,究竟想说什么呢?莫梓瑶沉下心来,冷笑一声道:“可本宫以为,此事还万万没有结束。本宫于顾氏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她的性子是了解的,她,可没有这样的胆子。”你不说,我来挑个头好了。
虽是不敢确定流产是否和她有关,但她也有一半的嫌疑,其实后宫的嫔妃人人都有嫌疑。想当年,很多人无害的外表下,却是藏匿着惊涛的心。
雅昭仪是聪明人,一下便听出了莫梓瑶话里的弦外之音,她看着莫梓瑶淡笑着道:“这就难说了,难道瑶妃娘娘不知道她和平镇王爷的关系么?若不然,皇上因何故将她打入冷宫的。唉,可伶一对痴心人啊!”她点到即止。
嫔妃勾结王爷,那是天家的大丑事,皇上不可能会宣扬。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顾清儿毒死帝裔,看似简单,但这里面的深意就大了去了,或许,这事和这位王爷还有一定的关系。
“清儿和平镇王爷?平镇王爷?”莫梓瑶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这平镇王爷是谁。清儿和他是什么关系,她喜欢的人不是一直都是顾莫离么,怎么一下子又和平镇王爷变成痴心人了?
雅昭仪盯着莫梓瑶看了会儿,见她心思游离着,知道自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眼神闪烁着淡笑了下,找了个理由,终是起身拜别出去。
莫梓瑶丝毫没在意雅昭仪已经离开了,思来想去,也想不起平镇王爷是谁来,见韵兰在旁边便问:“兰姐你在宫中呆得久,你可知这平镇王爷是谁?”
韵兰神色微微一变,瞬间又恢复寻常,正待答话,一旁的玉芝连忙抢着说道:“奴婢知道!平镇王爷就是全阮南国长得最好看的男子。听说连女子看见他的容貌都要惭愧得捂住脸呢!”
“哪里这么夸张?”莫梓瑶也笑了笑,而她脑海中却是骤然闪过顾莫离的身影,他总是一身白衣,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却是为了救她连性命都可以不顾的。
“他,还好吗?自上次一别就再也没了他的消息……”呵呵,莫梓瑶突然在心底嘲笑了几声,自进宫以来,自己又还有谁的消息呢?只是清儿竟然又喜欢上了一个如顾莫离一般冷漠美丽的男子,也不知这平镇王爷和顾莫离,谁更美一些呢?
莫梓瑶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美不美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可不是顾清儿,对漂亮得胜过女子的男子有着情结。
第一百七十四章 菲儿到来
眼看着马上要到除夕夜了,平日里闲得无聊的嫔妃们开始各自忙碌起来,有练习抚琴吟唱的,有编排各种动人的舞蹈的,不外乎是为即将到来的除夕夜做准备。
可莫梓瑶却并不为此而烦恼。因为她的心中已经生了间隙,便自然而然地开始想要躲闪和抗拒。自那日之事后,阮凌政就再也没有见到莫梓瑶的身影了。
原因无他,太后让莫梓瑶去礼佛寺抄录一年的佛经,她想着如今本就禁足于玉瑶宫随意走动不得,不如干脆便带了韵兰、玉芝还有晚秋三人搬去礼佛寺静心修行。
对于莫梓瑶的行踪,阮凌政自也知道的,不过忌于是太后的旨意,他也不敢多说,只是一有时间便会亲自去看她。可惜,每次去莫梓瑶不是在静静的抄录佛经,就是在文殊菩萨金像前念佛经,并不看他一眼。就这样,加上又近年关,朝中有诸多杂事要忙,年底要招募宫中侍卫,连一直平静的边疆之外的几个外番之国也逐渐出现了兵动的现象。慢慢地,他便也不常来了。
阮凌政不来,莫梓瑶心中又气苦不得,本想着如果他肯当着面将赦免顾清儿的原因解释给她听,便原谅他得了。可惜,他每次来了也只是静静的站一会儿便走了,而如今,他直接连来都懒得来了。
阮凌政不知道莫梓瑶进礼佛寺是气他赦免顾清儿一事,只以为是太后的意思,她便去了。莫梓瑶只想等他一个解释,可他却不来。她不知道他最近为了年近事多而忙碌不堪,并没有时间来看他。
就这样,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渐渐的就淡了……
好在礼佛寺在太后的泰仁宫之后山,其他嫔妃们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地方,而且若没有太后的旨意,任何人是不得擅自前往的。莫梓瑶主仆三人每日抄经念佛,过着与世隔绝的平淡日子。
转眼大寒已过,还有三天便是除夕了。许是年关的缘故,这几日几乎天天都落雪,院子里的积雪都落了有人膝盖深,气温冷酷异常。大雪早已封了山,这样上山来的人就更少了,好在太后犹记得莫梓瑶一行人在礼佛寺进修,并没有忘记给她们送来足够的木炭。
只是莫梓瑶额上的伤口却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好得十分慢,而且在伤口周围隐约红肿了,叫太医来看了说是由于愈合的伤口肌理十分娇嫩脆弱,这礼佛寺在山顶上又格外的寒冷,导致这伤口有些想要生冻疮的样子。
可能是由于他们也感觉到了皇上冷落瑶妃的缘故,那太医最终只留了些药方让晚秋去抓,往后竟然连叫也是不来了。韵兰下山想叫钟太医来,哪知这钟太医家中老母病逝,请了年假回老家了。
如今大雪封了山,再也没有太医愿意上来,韵兰心疼莫梓瑶,不让她抄录佛经了,要她每日在火炉子前烤着,以免伤情恶化。
很快到了除夕夜的前一日。
这一日天气还算好了,起码没落雪。一大早太后命人来看她,问她可要参加明天的除夕家宴。莫梓瑶借着额上有伤口婉言推诿了。
这日恐怕是礼佛寺最热闹的一天。中午的时候阮凌政终于来了,可他别的话没多说,只说近段时间忙,而后婉转的告诉她,她额上伤没好,若是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怕是有损皇家颜面,又派了些下人在此服侍,只说让她安心的养着了。
笑着送走了阮凌政之后,莫梓瑶站在院子里任由冷风灌进她的身体里,眼睛被寒风刺痛着,这么多日以来的委屈终是让她流下泪来。眼泪刚流出眼眶,马上就又被冷风刮干,只留下被刀割过的刺痛感。只是脸再痛,也不及心的万分之一痛。
韵兰拿了狐裘走上前来轻轻为莫梓瑶披上,看着莫梓瑶哀伤难过的神情心疼的道:“娘娘这又是何苦,回屋吧,站在风口里小心着凉了。”
莫梓瑶轻轻推开韵兰的手,嗤笑一声道:“着凉又有什么不好,身子再冷,也比不过心冷。原以为他是我一直寻求的那一半,他的心也是如我一样呢,可惜,现在才发现,他喜欢的,不过是我的这副还算美丽的皮囊罢了。现在,这副应以为傲的皮囊坏了,他便再也懒得在我身上下工夫了。”
韵兰心里也是跟着难过,但她还是劝解道:“娘娘别这样想,或许您和皇上之间有什么误会吧,来日好好谈谈就好了。”
“误会?或许吧,可惜他连解释都懒得说了,看来他是觉得没有必要对本宫解释的。呵,说来可笑,他生怕我去参加除夕家宴,这么急匆匆地来告知,他在怕什么?怕本宫给他丢脸吗?”
韵兰脸色变幻了下,她倒是一下子明白其中的缘由来,只是,就算她知道,她也是不敢说的。只得劝解道:“若是如此,娘娘就更加不必介意了,除夕家宴年年有,错过今年的,不是还有明年的嘛。她们过她们的,我们过我们的,不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吃饭什么的,有什么好稀罕的。”
想不到韵兰竟是说出这番劝慰人的话来,莫梓瑶终于破涕为笑:“兰姐这话可要小心的说了,若是被人听见传到皇上耳朵里,可不得了。”
韵兰笑道:“不怕,这里只有我们四个而已,只要娘娘心情好就好了。走,奴婢扶您进屋去吧。”
到了下午,莫梓瑶也知道快过年了,也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她们,让她们也跟着自己不开心,于是脸上终于也时时挂起了笑容。
主仆三四人悠闲地围在火炉边缝制着新年的衣裳,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嘻笑的声音,不必看,就知道是菲儿公主来了。
莫梓瑶等人忙放下了东西出来迎接,见菲儿穿着绣花芙蓉碧蓝袄,许是被冷风给刮的,小脸红扑扑的,加上精致小巧的五官,弯弯的月牙形眼睛,愈发地显得可爱了。
莫梓瑶上前去牵起菲儿的手,搓了搓笑着道:“难得你舍得来看姐姐,否则姐姐还以为你早已不记得姐姐了呢。”
菲儿明亮的眼珠子微微一转,有了几许焦急之色,她嘟着嘴道:“哪里会呀,其实我早就想来了,只是前几日雪下得大,太后不让我来。”而后凑近去看着莫梓瑶额上的伤,担忧的问:“姐姐的伤好些了吗?”
莫梓瑶也笑笑,摇摇头说:“快好了,已经无大碍了。”
菲儿不再多问,一指身后的那些抱着礼品的人道:“这些都是内服府分给姐姐的年货,你们赶紧拿进去。”而后又指着火儿手中的礼盒道:“这个是我特意送给静儿姐姐的。”说着朝火儿点了下头。
火儿笑着打开盒子,盒子里登时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不禁让人眼前一亮。里面竟是装着各种首饰:一对宝蓝点翠珠钗,一对红翡翠滴珠耳环,一副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还有一串玲珑剔透璎珞串。
莫梓瑶笑着让晚秋接了,调笑道:“这么多首饰,菲儿难道想将你的化妆台也送给姐姐吗?”
“不多,不多,这些都是外邦送的贺春礼,反正我也用不上,刚巧觉得这些东西配姐姐的气质,所以就拿来了。”
韵兰笑看着她们道:“也别光顾着说话了,赶紧进屋吧。”
“嗯。”菲儿点了点头,几人转身一起朝后院儿走去。玉芝则安排公主的一堆随从们去后院。这时众多侍卫中的一个突然从上前来,想要去追莫梓瑶一行人。玉芝连忙拦住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干什么呢,娘娘也是你能看的吗?”
那年轻的侍卫看都不看玉芝,只是目光复杂的盯着莫梓瑶逐渐远去的背影。一个年纪稍长的侍卫走过来,一把将他拽到后面,朝玉芝陪笑道:“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姑娘别生气。”
玉芝哼了声,也不多做计较,转身进了屋。
那名年轻的侍卫见玉芝走了,连忙拉着那位年纪稍长的侍卫激动地问:“老葱头,那姑娘说的娘娘是什么人啊,为何会居住在这偏僻的山上?”
老葱头皱眉道:“你小子别问太多,这是瑶妃娘娘,奉太后旨意在这里诵佛祈福,以后可不要再莽撞了,今日要不是我拦着,你今天少不了挨板子。”
年轻侍卫嘿嘿一笑,连忙称是,只是他的视线却是定格在了远处莫梓瑶进去的那扇门上。
菲儿在屋子坐了好一会儿,一直等身子暖和了,才在火儿的再三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又过了一日,今天就是除夕了,大家都忙着家宴的事,再也没有人能想起莫梓瑶一行人来。
今天她醒得特别早,天空又开始飘雪了,且寒意也越发的浓了,莫梓瑶笼着暖手炉站在窗子底下,看着漫天的鹅毛大雪簌簌飘落,一天一地的银装素裹。
韵兰走过来笑着说:“娘娘想什么那么入神?窗子底下有风漏进来,留神吹了头疼。”
莫梓瑶笑笑:“本宫想着这院儿里什么都好,只是独独没有梅花。不知御花园里的梅花开得如何了?”
韵兰说:“从前太后住这的时候并不爱花草的,尤其不喜欢梅花,说一到冬天就它开着,在雪地里红艳艳的,格外注目,所以硬是把原先种着的给拔了。”
莫梓瑶笑:“原来是太后不喜欢。”
韵兰走上前来说:“娘娘若嫌望出去景色不好看,不如等晚些了我们偷偷下山去御花园赏梅吧,顺便也好折些回来放在花瓶里供养着。”
第一百七十五章 对面不相识
莫梓瑶眉头微微蹙起,“这不大好吧,众人皆知本宫是被禁了足的,若是让人看见了岂不又要说闲话?”
晚秋走过来道:“不怕,今儿个众人的注意力全在晚宴上呢,这大冷的天,谁会无聊的跑去御花园里闲逛?再说,皇上只说让娘娘不必去参加晚宴,并没有说不让娘娘随意走走啊?”
莫梓瑶听完觉得也是,于是也来了兴致:“好,等中午我们用罢午膳就下山去,不过晚秋你先下去跟太后说一声才好。”
“这是自然,奴婢现在就去。”晚秋笑着,转身出去了。
过来许久,晚秋回来喜滋滋地说:“太后准了,只说雪大,让我们小心着点。”于是用罢了午膳,一行人便嘻嘻哈哈的下山去了。
御花园的石子路被宫人们清扫干净,只路面冻得有些滑,走起来须加意小心。天寒,想必这个时候嫔妃们皆往正殿参会去了,各宫房的宫女内监也守在各自宫里畏寒不出,偶有巡夜的羽林侍卫和内监走过,见到莫梓瑶也只是微微行礼。
望梅园在御花园的东南角,过去路有些远,所幸风不大,雪也开始停歇了,虽然寒意袭人,但她们早有准备的,身上的衣服裹得无比厚实也能耐得过。约莫走了十几分钟也到了望梅园。
她们正要进到园子里,这时,远远的迎面走来一行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着湛蓝官袍的男子,他的官服却并非和大臣们一样,大臣们的衣服上是根据品阶绣的是各种珍禽,而眼前这位男子的衣袍上绣的是八爪金蟒。他身边还跟着一位一身华丽紫衣的少妇。
莫梓瑶不敢多看,心想肯定是哪位王爷及家室来了,想到以她的身份定是不能见的,更何况她额上还有伤,让人看了笑话。于是连忙急急地闪身到路边的树丛后面。
韵兰刚开始还没发现前面有来人,但他们一转弯就离得十分近了。当她发现来人时已经来不及躲避了,于是转身挡住莫梓瑶的身子,装着是上前为她将狐裘紧了紧,对旁边的晚秋及玉芝道:“快挡住娘娘!”
那两个丫头也机灵,连忙上前去将莫梓瑶给围了个严实。
转眼,那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莫梓瑶跟前,她陡然间觉得心莫名地跳得厉害,她暗想自己定是害怕自己这个样子被王爷等人看见,所以紧张得不行。
阮凌恒来参加除夕家宴,本也就没打算走御花园这边的,可是不知道什么缘故,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过来了。遵太后的意思,他今天带了慕容王妃来参加家宴。
来参加晚宴他心中并没有多开心,这一路走着,心思却早就飘远了,他想,在宴席上说不定能碰见莫梓瑶,又叹息,若真的碰见了,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她?
当走到莫梓瑶四人跟前时,他陡然间感觉心速加快,整个人甚至都开始激动起来,很怪异的感觉。于是心中一个激灵“梓瑶?!”猛地抬眸朝莫梓瑶那边看去,却只看到了韵兰等人的背影。他摇摇头,自己在想什么呢,怎么会是她,不过是一群宫婢罢了。
这时那慕容王妃似有所觉的也朝韵兰她们看了眼,目光中却有着几分不屑,于是伸手揽住阮凌恒的手臂娇滴滴的道:“王爷在看什么呢,恐怕太后在等咱们呢,我们快些过去吧。”
阮凌恒没有说话,疑惑的扭头复又看了韵兰她们一眼,不着痕迹的将慕容王妃的手挣脱掉,加快步子从莫梓瑶的身边走了过去。
韵兰见他们走远了,就让开身子,莫梓瑶走上来,目光紧紧的盯着阮凌恒的背影看,她总觉得这个人给人有种熟悉的感觉,便问:“那是几王爷?”
一旁的玉芝连忙抢着说道:“奴婢知道!那就是六王爷平镇王爷,全阮南国长得最好看的男子!”说完还一脸的兴奋,连脸蛋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
“哦。”莫梓瑶应了声,并未做他想,她对长相美丽的男人并不好奇,只因她见也算是见惯了,并不感觉特别。
抬步进园,远远便闻得一阵清香,萦萦绕绕,若有似无,只淡淡地引着人靠近,越近越是沁人肺腑。
园中的积雪并未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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