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未必胜过凡人,更不能和女神媲美。”柳玉龙冷笑,眼神透着轻蔑。
女神?玉姐心头一惊,脸色一沉,柳玉龙显然是话中有话,似乎知道了寒星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皇帝倾情于女神的秘密。他如何知道的?他到底是什么人?玉姐暗疑,倘若柳玉龙是一个凡人,绝不会知道这些天机。
“请问贵妃娘娘有何事?”柳玉龙打断了玉姐的沉思。
玉姐即刻恢复端庄的笑容,问起正事,“陛下悬赏的一万两黄金可有着落?”
“您该问父王才是。”柳玉龙立刻回了一句,语气半阴半阳。
“那太子殿下可知陛下丢了什么宝贝?”玉姐继续问,毫不介意柳玉龙淡漠的态度。
“这事还得问父王。”柳玉龙想也不想就答了上来,更是暗讽玉姐,“父王可为贵妃娘娘解除所有的好奇。”
“多谢太子殿下。”玉姐仍作出满意的姿态。
这一场对话三言两语就结束了,随后柳太龙离开,玉姐返回了殿里,看上去,玉姐有些自讨没趣,而以玉姐的头脑,断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就算讨了个没趣,还是有所收获。
返回寝居后玉姐径直在镜前坐下,稍后便有贴身侍女围过来为她重新梳妆。其中一个侍女好奇地问:“娘娘,您是要去见陛下吗?”
玉姐只笑不语,一面亲手在眼角上抹粉,将那里的皱纹重重的掩住。俗话说,女为悦已者荣,但凡看到这一情景她的贴身侍女就会知道她要去见皇帝。
柳玉龙让玉姐去找皇帝问事,玉姐索性就去找皇帝,其实她早有这样的心思,只是在等适当的时机,适才向柳玉龙讨教却是有意的,她一开始就怀疑龙清殿被盗之事与柳玉龙有关,遂才当面问话,看柳玉龙作何反应,而虽讨了个没趣,她却意外的发现,柳玉龙兴许和她一样,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一边,公主的寝居异常安静,上官千月一回来就站在窗着,对着窗外若有所思。寒星半躺在长椅上,一面瞅上官千月一面逗雪兔玩,神情虽自得,但有些不自然。小圆子一直站在门口,低头看着地面,大气也不敢出。
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沉默,似乎都有埋怨。只见寒星贴着雪兔的耳朵小声说:“他和月棠公主眉来眼去我都没有计较,他倒计较我和哥哥了,你说,哥哥心疼妹妹有什么错?”
哥哥?雪兔不觉诧异,为何寒星突然变得嘴甜了,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的叫,此前还不屑叫来着。而虽疑惑雪兔却不敢问,唯恐寒星的回答令屋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于是,它拿个果子使劲啃,强迫自己闭嘴。
屋里流动着微风,将寒星的声音悠悠地送到上官千月的耳边,随后上官千月笑了,笑容俊美而邪气。
上官千月的确有吃醋,十几年来这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第一次感到被威胁,他不是怨寒星,而是怨自己,还不够强大到无视一切的存在。
正文 仙奴四:樱吹雪(42)
上官千月在笑的时候肩头抽动了几下,寒星发现后也跟着笑了,眉梢眼角都飘着得意。稍后,她蹑手蹑脚地向着窗前走去,一脸想笑又使劲忍着的表情,雪兔看得明白,瞪大眼屏住呼吸,唯恐上官千月有一丝察觉。
累
“千月。”寒星陡然抱住上官千月,笑如绽花,声如莺啭。
在被寒星抱住的时刻,上官千月如雪山般挺拔而冷酷的背影顿时呈现柔软的感觉,好似水做的身体,且有淡淡的水雾在他幽黑的眼睛里氤氲开来,红唇亦勾出诱人的媚态。
予上官千月而言,没有什么比寒星的温柔更能抚平他心中的波澜了,如果说他是一把太过锋利的剑,寒星便是唯一可以制止他的剑鞘,他们原本就天造地设。
上官千月没有急着转身,而是抓住寒星从他腰间伸出来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故意问:“谁在说我的坏话?”
“是我。”寒星毫不否认,一面咯咯笑,她知道适才与雪兔所说的话被风出卖了,回想起来,又似乎有意说给上官千月听的。
“哦,那我可要好好罚你了。”上官千月嘴上严辞,脸上却柔成一片春光。
“好。”寒星欣然接受,笑得更加响亮。
上官千月陡地转身,箍住寒星的腰,再高高举起。寒星放肆的大笑,笑出一片灿烂的童真,就好像回到了最单纯的小时候,那时她常被这样举起,感觉要飞起来,任何烦恼都没有。
上官千月仰着头,神情微醉,同寒星一样,在他心里,过去的曾经是一种最单纯也最迷人的快乐。
“宝贝,该怎么罚你?”上官千月笑问,眼底透着一层潋滟的魅光。
寒星身体悬空,双手搭在上官千月的的肩上,无限娇宠的回道:“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她知道,无论怎样的处罚都是甜蜜的。
上官千月随即放下寒星,转而又抱起她,阔步走向不远处的床,“那就……”他故意拖着长音,低眉浅笑,逗弄怀中的人。
寒星的脸上刹时飞上两片红云,两只大眼睛跟着泛起水灵灵的光,煞是可爱。她能不明白吗,那所谓的惩罚是什么,正求之不得呢。
雪兔看出将要发生什么,识趣地避开,转到窗台上蹲着,仰着毛茸茸的脖子看风铃一闪一闪的发光。看着看着,眼睛迷惑起来,想起了那个躲在窗外偷看寒星的男人,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从魔界到人界都不曾见过。
只见,上官千月手一勾,帘帐落下,没多大功夫一阵阵令人心神摇曳的呻。吟声和喘。息声从帐内溢出,似石间细流脉脉,如线如缕。
帐内销。魂的时刻,窗前的风铃发出了毫无节律的响声,玻璃珠子闪出更耀眼的光。它们频繁的摇晃,即使雪兔也招架不住,不一会儿就被晃晕了,软绵绵的倒下。
而温软的床上,两人时而如火焰炽热纠缠,时而如海浪轻吻沙滩,抵死缠。绵,就算听到异常的动静也不愿分开,也不能分开,哪怕世界末日即将到来。
上官千月的眼神炙烈而火热,紧紧包裹着寒星,想把人儿从身到心彻底点燃,变成他期待的模样。在不久前发生的那场大火中,一个瞬间里,他看到的寒星并非平常的模样,而是如火如焰,遍身妖娆,眼睛好像红色的宝石光芒璀璨,虽只是短暂的一眼,却足以震人心魂,荡人心魄。
再炽热一些!再疯狂一些!上官千月一声声激发自己,任情潮不断汹涌,只见健硕之躯好似火舌舔过,呈现沸腾的红,被汗水润湿后肌肤显得滚烫而又晶莹,性。感至极,撩拔无限遐想。而如此充满魅惑的样子并不属于纯美的天使,属于邪美的魔鬼,那是他身上遗承的魔尊血液开始发挥魔性了。
“千月,停下来!”寒星身心灼热,难耐地叫出来,她浑身湿透,仿佛一块放在火上炙烤的白玉,晶莹的肌肤透出火红的光泽,随时都会烧着似的。
上官千月没有理会寒星的痛苦,继续狂热的冲。击,眼中全然是魔惑女人心、魅刹女人情的神色,不见往昔的爱怜。
“不要!不要啊!”寒星越来越害怕,双手抓住上官千月的肩膀想要推开他。
但寒星柔软的手掌丝毫不能撼动上官千月强壮的身体,上官千月也仍未停下来,似乎铁了心的要把寒星烧起来,再见那一瞬火焰中的绝艳。
寒星哭起来,她从未受过这种近乎是被蹂。躏的痛苦,且对方是她最爱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被抛弃了吗?泪水很快模糊了寒星的视线,痛从心底喷涌而出。
突然,床前的帘帐使劲摇曳起来,风铃也发出急促的响声,甚至有玻璃珠子在剧烈的摇晃中破碎。紧接着房间阴暗下来,似乌云压近,似有暴风雨来临。
一块帐帘陡然被风掀开,高高扬起的那会儿上官千月的脊背猛然僵直,灼热的眼眶里显现出暴戾之色。紧跟着他放开了寒星,跳下床面对风起的方向。
在落地的那一刻,上官千月恍了一下神,近乎同时,他身子摇晃了一下,好似被人打了一拳,随后捂住胸口,调整呼吸,待缓过气来,他怔怔的看着前方,眼中一片茫然,没有了狂热和暴戾。
“谁在那里?”上官千月皱着眉头问过去。
无人回应,只有阴凉的风吹得帘帐起起落落,哗哗作响。但上官千月清楚,那里有人,且十分强大,适才借着风给了他一记重拳,就算对方无声无息,他也确定无疑。
“为什么每到这个时候你都会出现?”上官千月继续问,眼中只有疑惑,并无杀气。
可接下来连风的声音也没有了,四周恢复了平静,上官千月想追出去,却发现身无一物,那时他恍然惊醒,忙返身床。上,这才发现寒星已经昏过去。
“寒星!”上官千月大惊失色,疯一般扑了过去。
正文 仙奴四:樱吹雪(43)
予寒星而言,甜蜜的交欢变成了一场酷刑,她好似走了一趟炼狱,就此不省人事。上官千月记得发生过的事情,心中痛不能抑,抱着寒星时身体就如同死了过去。
风早已平息,窗外依然是阳光明媚的景象,窗台上的雪兔也醒了,一睁眼就对着风铃瞧,好像不曾有过晕倒,记忆跳过了那一段。*
雪兔不会知道风起后的发生,听帐内没有响声,以为那两人正搂在一起美美地睡着觉,便不敢打搅,继续蹲在那里看风铃,继续回想那个它追踪到映月宫的男人。
帐中的两人的确抱在一起,但并非酣睡,均处于半死的状态。而虽身体如膝似胶,他们的灵魂却是在两个彼岸,隔着不知多远的距离遥遥相望。
“你还是我的千月吗?”一座岸上,寒星仍在哭泣,身体的伤已渗透至灵魂。
另一座岸上,上官千月泪水盈眶,无语凝噎,他还是原来的他吗?似乎已不是,否则,他不会做出伤害寒星的事情,而那样的伤害根本无法弥补。
两岸之间是一条星河,无数冷艳的星光在他们面前流动,美仑美奂,是为梦境中的梦境。寒星但愿一切发生只是梦,包括此时此刻的两岸相望,“这都不是真的。”
“宝贝,我爱你。”上官千月哽咽一声,泪水顺着白皙的面颊无声滑落。他真的爱,用生命爱着,但发现,他们之间有了一道似乎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也爱你。”寒星泪如泉涌,“谁也不能分开我们。”说着,她踏出脚迈开了岸。
“不要”上官千月惊声阻止寒星。那是天设的鸿沟,不是想越就能越过的。
但寒星已跨出了脚,也不打算收回,“千月,我来了。”她含泪笑着,像白鹤一样展翅飞入星河。她想起了彼岸花,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花与叶不能永相厮守的诅咒,她誓死也要破除。
转瞬间,星光漫天如雪,围绕着寒星,一会儿寒星变成了一座冰雕,血肉全无。“寒星!”上官千月惨叫一声,起身飞过去。
终于,两人的距离近了,近在咫尺,上官千月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寒星,“宝贝,我来了。”那时他的笑好苍白,好苍白。
时空里响起一阵清脆的断裂声,在上官千月的手指轻触寒星的那一刻,变成冰雕的寒星碎成了无数个晶莹的雪片,化作星河中的一部份。
“寒星!”悲怆的呐喊响彻时空,天使的羽翼落下一片片洁白的羽毛,随着寒星化作的雪片一起飘逝。
“千月……”床上有了一丝动静,只见寒星的手爬上了上官千月的脸,轻柔的滑移。
上官千月缓缓张开眼,溢出哀伤清冷的目光。他丝毫不激动,身体也无热情的反应,显得十分倦怠。虽然,眸子里映着寒星的脸,可他看到的却是碎裂的雪片,飞舞的羽毛,心在痛苦的深渊徘徊,“原来,一直是我在伤害她?我该怎么做?”
悄然间,寒星的唇覆上了上官千月的唇,手指移至他祼露的脊背,流水般抚摸。上官千月立刻作出回应,捧住寒星的头,深深吻入,唇舌交缠时不带一丝情。欲,爱如水一样纯净、透明,无比温柔。
两人吻得深沉、持久,都不想放开对方,忘记了自己的身体,忘记了周围的事物,直到风铃再次响起、清脆声穿透帘帐传到床边,他们才从温柔乡返回现实。
分开时两人的唇鲜红如血,如玫瑰般冶艳,亦带着玫瑰的芬芳,寒星开始注视上官千月的眼睛,即刻看出里面的隐痛,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就算你变成魔鬼,我也是你的。”
在那个欲。望奔流的时刻,寒星的确看到了魔鬼的化身,世上再没有比那更诱人的面孔了,但极度冷酷,即使最亲近的人也会感到恐惧。那意味着什么,寒星已有猜想,但没有因此怀疑,上官千月不是她的爱人。
“我爱你,永远都不会变。”上官千月带着忧郁的眼神吻上寒星的眼角,哪里有一道道湿痕。他知道,那是寒星在被他伤害时流下的泪迹,是属于他的罪孽。
“千月,我要。”寒星在上官千月的耳边轻轻吐了一口,气息温湿香软。
上官千月没有回应,轻巧地舔弄着寒星的眼角,急于抹掉那里的泪迹,虽然心里明白,那泪迹其实已烙在心上,难以抹去。
寒星没有放弃,放在上官千月背上的手顺着脊背向下滑,如火焰滑过雪山,一点点唤醒爱人的激。情。她明知那样做很危险,却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改变那样的状况。
上官千月抓住寒星的手,再不放开,另一只手搂紧寒星的身,不让彼此有稍稍的分离,尔后笑道:“我不要你为我承受痛苦,也不要你原谅我,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人间欢爱如何变成了炼狱之苦?真的是上天设下的咒吗?寒星心酸,泪在眼里打转,她彻底明白了,为何当初那么不愿下山。天山是最接近天的地方,拥有世上最纯最强的灵气,可助万物生长,也可净化灵魂扼制魔性,多年来他们受着天山的净化,得以平静,得以幸福,一旦下山便会失去那样的保护,潜藏在他们体内的东西就会一点点显现,最后露出张牙舞爪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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