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殷冰华对于寒星没有一点怜爱,即使寒星当前的样子美丽而又娇楚,却还是不能触动他冷酷的心,只听他冷淡地说道:“既然身在青楼,应该能歌善舞,那就表演一下,若能让我满意,此事就了了,这雪兔也可归你。”
寒星不想再争辩自己的身份,很显然,她是否青楼女子已经不重要,因为眼前的男人已经打心底里瞧不起她,将她看得低贱,而她所能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姿态,不受摆布。于是,她弯下腰,将雪兔放在了地上,直起身子后,坚决地说道:“我不会跳,也不要你的东西。”
话说完,寒星当着南殷冰华的面摘下了玉珠编织的头饰,露出了黝黑俊俏的短发,紧接着,她又取下了胸前的坠链,去掉了身上的珠光宝气,只剩下那身衣裳,如此一来,她便换了一副气质,在白雪云裳的映衬下格外灵秀飘逸,又呈现出少有的英气,那一刻,南殷冰华的眼里再次惊闪了一下。
御掉了华丽的饰物后,寒星盯着南殷冰华,一边压抑内心的恐惧,一边作出镇定的样子,说道:“既然你在玉姐的房间里,一定与她很熟,若想观赏歌舞就去找她吧,她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寒星终于察觉,玉姐去取东西其实是一个借口,目的是让她与面前的男人单独见面,想必这也是一个调教的内容,她也恍然明白,在进这个房间之前为什么会感到不安了,原来,她落进了一个陷阱,而最终,她不想摆布还是受到了摆布,并被无情地羞辱了一番。
接下来,不待南殷冰华说话,寒星就急步向着房门走去,想要逃离眼前的境遇。然而,南殷冰华却没有罢休的想法,寒声说道:“你以为可以出去吗?”
寒星没有理会,坚持向外走,一路走一路难过,心里所受的伤害并不亚于陆千月所给予的,因为她对身后的男人抱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想法,所以被那几句冷漠的话打击了。
如南殷冰华所说,当寒星走到门口时,她打不开房门,走不出去,无论怎样使劲,那房门始终没有撼动丝毫。寒星转过身,愤怒地看向南殷冰华,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南殷冰华依然站在那里,英挺而立,已经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冰冷气势,听见寒星的叫喊后,眼光更加寒魅了,随后漫不经心地走近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坐下后,南殷冰华翘着腿,摆着高贵傲慢的姿势,显出一种优雅的霸气,紧接着,他威冷而低沉地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寒星紧贴着房门,眼盯着对面,与南殷冰华的目光相碰撞,此时此刻,她深深感到了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也仿佛看到那寒光背后有一个残酷的深渊,稍不留神,就会被推进去。
一定在哪里见过他!寒星由面前的气势产生了相识的印象,但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就是殷族的王,被陆千月称作最邪恶的男人,更不会想到她其实是他的奴,自然是逃不出,躲不掉。
怎么办?寒星呆立在那里,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到所有的尊严都将扫地。就在这时,雪兔在鲜艳的地毯上一蹦一跳着来到了她的面前,仰起头,射来两道炫亮的目光。寒星蹲下身,将雪兔轻轻抱起,又搂在了怀里,紧接着,她由那雪兔的嘴里听到了一句十分清脆的声音:“跳吧,如果让主人生气了,他会惩罚你的。”
寒星吃了一惊,呆呆地看着雪兔,这时,又听见它说道:“别再坚持了,否则你会很痛苦,是你想像不到的。”
听着雪兔如小女孩般秀气的声音,寒星又震惊又无措,因为即使她愿意跳也跳不了,自到风满楼以来,她还没来得及被授艺,脚下如何起步都不知道,哪里能载歌载舞?
但南殷冰华寒入骨髓的威势的确让寒星心怯,遂想着放下倔性,尝试用另一种方式避过眼前的困境。于是,寒星抱着雪兔步履轻盈地走向南殷冰华,面色清丽绝伦,朱唇艳潋湿润,竟是转眼间换了一副魅惑的姿态,且透着一份温婉。
站到南殷冰华的面前后,寒星看着他高高在上的至尊姿态,心里好生屈辱和不甘,但她还是强迫自己作出温从的样子,挤出了一丝笑容,轻声道:“我刚来这里,什么都没学,确实不会跳舞,还是让别的女子为你献舞吧。”
在额前那一排峻峭短发的映衬下,南殷冰华墨绿的双眼显得格外晶莹而又邪魅,沉静地看过来时,再度令寒星感到呼吸紧促,慌忙将头侧了过去。
“那么,你能做什么?”南殷冰华带着不屑的口气问道。
是啊,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寒星愣住了,不由地扪心自问,她在这个世界可以依赖什么去体面的生存呢?
正文 第50章 妖娆舞剑
寒星沉默不语,更是偏着头不看南殷冰华。而她以这种不正视的姿态面对一个霸权的王者,实为大不敬,若是平常,南殷冰华会当即处置,给予冷酷的惩罚,但此时此刻,他不便发威,以免寒星察觉了他的身份,那游戏就会变得无趣了,他想看看寒星的身上还有多少让他感到新鲜的东西。
“舌头找不着了吗?”南殷冰华安稳地坐着,再次不屑地问了过来。
寒星的身心颤动了一下,低下头看向雪兔,投去求助的眼神。雪兔明白她的意思,眨了两下眼睛后,细声说道:“你会什么就给主人献上什么,只要让主人开心就可以了。”
开心?寒星皱起了眉头,心里好生厌恶这两个字,感到她和那些青楼女子没什么两样,都是要取悦别人。但既已放下了坚持,就只好暂时软弱下去,先避过这一劫,因为对方明显强大,她不能傻乎乎的去硬拼。
情急之下,寒星突然想到了舞剑,相信以她现在的身手可以凑合着表演一下,于是,她转眼看向南殷冰华,说道:“唯有舞剑了,可是……”
“那就开始吧。”不待寒星说完,南殷冰华冷漠地打断了她。
可是,宝剑从何而来呢?寒星顿感为难,眼睛不由地四处搜索起来,这时,雪兔突然从她的怀中跳了下去,蹦跳着奔向一个地方,不一会儿,便传来它轻细的声音:“这里有一把宝剑。”
寒星暗自惊叹了一声,这雪兔好生厉害!难怪是上等的宠物,兴许还藏着其他的能耐。紧接着,寒星奔了过去,在一面隐蔽的墙上看到了一把宝剑,她当即取了下来,握在了手中。
当寒星提着宝剑回到南殷冰华的视线里时,她看到对面的眼睛直射过来,幽冷中透着一点期待。“又是一个以强凌弱的恶魔!”寒星盯着南殷冰华,心里恨恨地念着,同时脑海里浮现出了陆千月的身影,感到他们一样的盛气凌人,一样的冷酷无情,
南殷冰华的双眼能看透寒星,对于她眼里的倔强,以及流露出来的恨意全然知悉,也知道她紧闭的红唇里正暗里咬牙切齿,然而,这一切正是他的兴趣所在,他不会用他的铁腕去令她屈服,而是让她尽情展现,这比大殿之上那些俯首帖耳的姿态有趣多了。
起先,寒星心中并无把握,只想着以舞剑来应付一下,可十分意外的是,握住宝剑后,她的身体和大脑在陡然之间被填充了一种力量,变得充实而自信,似乎是某种潜能被激发了,回归了。
如果再强大就好了!脑海里滑过这样的念头后,寒星从剑鞘里拔出了宝剑,且在那剑光流溢的一刻,轻盈地跃起,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光,就此,她的身姿变得灵活轻巧,似雪翩飞,在一股灵气的萦绕下仙裙飘然,又飒爽英美,看上去,不是倾城倾国,而是胜过倾国倾城。
南殷冰华看着近前清新流畅的舞动,心里一清二楚,明白寒星过去的能力在一点点复原,不久以后,又会是从前那个冷冽坚决的降魔杀手。过去,南殷冰华不曾见过寒星的英姿,第一次看到她时便结束了她的生命,如今,她在他的禁锢里重生,并开始展现她与众不同的风采了,而在她展现的这一刻,南殷冰华就此明白那个叫枫的男人为何那么爱她,她的确是独一无二的。
这算是诱惑吗?南殷冰华突然冷笑了一声,他看到寒星舞动的身姿越来越妖娆,多出了一种诱惑的媚态,那显然是有意的动作。
的确,寒星的脚步越来越靠近南殷冰华,流光剑影也逐渐向他聚拢,尽管杀气被极力隐藏着,但对南殷冰华而言,一眼就能识破他的女奴有着什么企图。
这时的寒星随着宝剑的挥舞自如,变得更加自信,同时一股仇恨从心底悄然涌起,并随之生出了杀念,想趁着这个机会刺死面前的南殷冰华,于是,她一边舞剑,一边靠近对方,寻找行刺的时机。
越来越靠近了,寒星看到南殷冰华的面色很平静,冷熠的眼睛除了邪魅,看不出其他的神情,猜不到一点心思。尽管猜不透,但寒星心头的杀念愈来愈强烈,遂决定孤注一掷了。只见,她舞着宝剑跃上了半空,在一个优美的翻转后又如飞天飘落而下,突然,在落地的那一刻,她露出了冷凛的目光,将剑尖对准南殷冰华的胸口直刺过去,与此同时,一股杀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然而,尽管寒星使出了全部的力量,但那剑尖却在最后的关头停滞不前了,怎样努力都无法继续刺下去,根本碰及不了对方。再看南殷冰华,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面色冷魅,眼神轻蔑,俨然一副高贵不可侵犯的姿态。
“这就是你献上的舞艺吗?”南殷冰华含着森寒的眼光问道。
寒星依然操持着刺剑的姿势,僵硬在南殷冰华的面前,这一刻,她彻底明白了,她还没有杀死南殷冰华的能力,连碰他一下都不可能,而在触及他寒冷的眼光时,她的心顿时掉进了谷底。
这时,南殷冰华发出了轻微的笑声,冷冷的,如同冰雪袭向寒星,几乎同时,寒星的身体猛然飞了起来,眨眼后重重地撞上了后面的墙壁,那一刻,她感到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跌落地上后,哇地一下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
正文 第51章 冰寒锥骨
寒星伏在地上,双手努力撑着地面,勉强地抬起头,将两道愤恨的目光射向南殷冰华。此刻,她的面色变得苍白,嘴角依然滴血,那覆着鲜血的唇更是腥红刺目。
她看到,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即使面对一个女人,也毫不手软,看到她流血、垂死,也可以露出悠然得意的笑容,天生拥有的高贵与美丽竟是一副邪魔的姿态。
南殷冰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带着冷颜缓缓步向寒星,走到近前后,他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托起寒星的下巴,对着那清冷的脸庞定睛瞧着,同时,将他森寒的目光刺进了寒星的眼睛,将那里的怒火冷却,直到眼里充满了惊恐才罢休,随后他放开了手,站起身说道:“如果这样还不够教训,随时来找我。”
寒星的怒火被强行冻结了,浑身颤粟,嘴唇发抖,受着冰寒的锥骨折磨。而在咬着牙坚持了一会儿后,她的双手再也不能支撑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一边脸顿时浸泡在了适才吐出的血里,随后,耳畔响起一串沉缓的脚步声,愈行愈远,最后消失。
残酷的是,寒星一直没有晕厥,意识十分清醒,身上的痛苦也就一直持续着,直到玉姐由外面回来,她才从折磨中解脱出来。
玉姐在看到寒星的那一刻,皱起眉轻叹了一声,随后将寒星抱到了自己的床上,并将一颗白色的小丸放入了她的嘴里,渐渐地,寒星不觉得刺痛了,躺着的身体变得轻松,犹如卧在绵软的云层上。
接下来,玉姐亲自为寒星擦洗脸上的血迹,一边擦一边说道:“一定是你惹着他了,否则不会吃这样的苦头。”
寒星看着眼前的玉姐,忽然觉得她变得亲切起来,那体贴入微的动作,以及关爱的眼神,都好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这是错觉吗?寒星有些不相信。
这时,玉姐又说道:“话又说回来,他对你也算是手下留情了,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是生不如死了。”
寒星清楚记得适才所遭受的刺骨寒痛,那种折磨几乎是生不如死了,因而,在听了玉姐的话后,她以微弱的口气反问过去:“难道这还不算生不如死吗?”
玉姐抬眼盯着寒星,正色道:“这还不算,真正的生不如死是你想像不到的。他对你并没有使用那种惩罚,真的是万幸。”
寒星苦笑起来,同时泪水夺眶而出,并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他了?”
玉姐摇了摇头,又拿起丝巾去抹寒星脸上的泪水,带着柔媚的笑说道:“虽然他伤了你,但看得出来,他在乎你。”
在乎?听到这两个字,寒星觉得极其讽刺,感到越来越听不懂玉姐所说的话,认为玉姐是在为那个恶毒的男人说话,于是,她好奇地问:“他是谁?”
玉姐冲着寒星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而是起身离开了床边。看着她的背影,寒星感到更加神秘,越发想要知道真相,于是,她努力支起虚弱的身体,冲着玉姐迫切地问:“告诉我,他是谁?如果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怎么向他报仇?”
玉姐没有理会寒星,而是很快消失于前方的帘幕。寒星十分失望、沮丧,无力地倒回床上,望着头顶流出了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很快浸湿了香暖的枕巾。
突然,寒星感到一个轻巧柔软的东西跳上了床,紧接着跳到了面前,定睛一看,原来是雪兔,只见它上前后,即刻偎了上来,将软绵绵的身体紧贴着寒星的脸庞,并微微蹭动着,如同温柔的抚摸。
寒星开心起来,就势抱住了雪兔,惊喜地说道:“我以为那个恶魔把你带走了。”
雪兔又开口说话了,很轻声地告诫过来:“千万别说恶魔两个字,如果让主人听见了,你又要受罪了。”
听雪兔这么一说,寒星的身心猛地颤抖了一下,不无紧张,紧接着问道:“他还没有走吗?”
雪兔看出寒星有所害怕,便又细声地宽慰:“其实,主人只是路过这里,现在已经离开了,你不用害怕。”
寒星当即吁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心想着既然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她怎么骂都可以,反正他也听不到,于是,她带着发泄的口气恨恨地说道:“他就是一个恶魔,世上最邪恶的男人,下一次,我一定可以刺穿他,杀死他!”
“哦,真有胆量。”突然,玉姐的声音悠然地飘了过来:“别去想着报仇,多想想你来这里的目的。”
寒星连忙转头看,发现玉姐已经回到了床边,手上多出了一个小碗。接下来,玉姐将寒星扶着坐了起来,然后将那小碗递到寒星的手中,说道:“把它喝下,睡一觉后身体就会恢复。”待寒星接过碗后,她又说:“你这身子可不能耽误,明儿个还要练舞。”
寒星毫不迟疑,将小碗里的东西一饮而尽,那一刻,她将徘徊的眼泪一并吞了进去。
正文 第52章 开始改变
翌日清晨,寒星睁眼后即刻起了床,如玉姐所说,她的身体果真恢复了,精神倍爽,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伤痛。寒星不由地又生疑问,这玉姐实在是高深莫测,不但与陆千月瓜葛,还与那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