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正好奇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顽皮之色,却正是狮族使者星梦。
林步不禁奇道:“星梦特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打算今朝离开杰帕前往神殿吗?”
夫人咦了一声,道:“你们认识?”
我欠身施礼,轻笑道:“这世界还真小啊,没想到昨天在谈判桌上讨价还价的竟然是姨夫大人,还真是失礼了。”这夫人正是我老妈的妹妹柔阿姨。
林步听到我对其的称呼,不禁傻了眼了:“阿柔,这,他怎么叫我姨夫啊?”毕竟是皇亲国戚,对于柔所谓的亲友,林步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但这位却无论如何也没听说过。
柔娇笑道:“原来他就是你昨晚提及的狮族特使啊,呵呵,他是我姐的儿子啊,他来见我时,我也吓了一跳,当年还是在七色盟见过呢,要不是他样貌没什么变化,打死我也不信哪。”
林步大惊,一个人族国家的少年,竟然在异域声名大噪,不由人不吃惊啊。本以为是狮族的呢,却原来身上也流着狐血,不由一阵骄傲,高贵的狐人血统啊。
其实我也挺惊讶的,没想到柔阿姨竟然嫁的是这个狡猾的狐狸,昨天在谈判桌上尔虞我诈的对手,不过要是没点手段和能耐,要想在帝都坐上原护卫军统领一职还有些难度的。只看其在军部遇袭后的快速应对表现,也可看出此人心思缜密,勇于担当。
阿果和阿年被我留在了门外,却遇到了麻烦,冤家路窄,竟然遇到了吉兰和伊玛尔两人,她们带着帮护卫,招摇过市,直奔林府而来。
伊玛尔眼尖,远远就瞧见了在府门外和护卫们闲聊的阿果,不由轻推了下吉兰,道:“姐,你看那欺负我的家伙也在这呢?”(阿果大叫,我真冤哪,难道我能用眼神欺负你啊。)
吉兰定睛瞧去,却不正是阿果,她现在和阿果是熟得很,径自上前,道:“阿果兄弟,你在这干什么?”
阿果听到这样的柔声细语,差点没趴下,可怜巴巴地转过脸来,施礼道:“殿下怎么在这?”
边上的守门护卫们已齐齐施礼致敬,吉兰抬手示意免礼,眉开眼笑道:“阿果,你看到我就这么烦吗?我还真是失望啊。咦,阿年,你跑什么跑啊,真是气死人了。”她这和阿果说着话呢,阿年却乘机开溜了,这不跑是傻瓜。
阿果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道:“哪能呢,殿下,我这是在为如今的形势发愁呢!”
伊玛尔嘲笑道:“哟,瞧不出你还挺关心我们狐族的嘛。”调侃的语气令护卫们哈哈大笑。
阿果唉地叹了口气,嘟哝道:“还不是因为你是狐人。”
吉兰咯咯笑出了声,而护卫们更是笑翻了,要是在人类国家,这样的当街调戏,护卫骑士非得和你决斗不可,但兽族风气开化,只要不动手动脚,开点玩笑是无所谓的。
伊玛尔气的脸都红了,俏脸粉嘟嘟的,说不出的可爱,小蛮靴重重地踏上了唉声叹气中的阿果,令其偷笑的脸变成了苦瓜脸。
吉兰阻止了伊玛尔继续发飚的举动,问道:“你们家大人呢?”
阿果苦着脸朝府门内努努嘴,道:“大人在林大人府上做客呢?”
吉兰心里却是嘀咕上了,这星梦怎么跑这来做客了,难道是讨论两族合作事宜,可听说昨晚已然谈妥,早上调兵令都已发出了,纳了闷了,抬腿就往府内走去,门卫们好似习以为常,也不见阻拦。
阿果正低声询问:“这吉兰殿下和你家统领是什么关系?”吉兰已然回头喊道:“阿果,你也一齐进来看看吧。”
阿果更是疑惑,这不是将这当成自己家了吗?他是满肚子的疑问,想问就问,一点也藏不住:“殿下对这里好像很熟啊?”
吉兰笑笑不答,自管自走去,而在阿果的眼神转过来前,伊玛尔已然冷哼一声:“问题这么多,像个娘们,哼。”也是小步跟了上去。经过游廊之时,一位十几岁的少年突然从过道中闪了出来,差点撞上边走边想的吉兰,而在这少年身后,却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哭着闹着狂追着这少年,嘴巴里还直嚷嚷:“还我糖糖。”
那少年拍拍胸口道:“兰姐,你怎么来了,吓了我一跳。”
吉兰一把夺过少年手中的物事,一把塞给跑过来的小孩,责道:“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整天干些欺负小孩的事,也不害臊。你不上朝,怎么跑这来了?”
那少年嬉皮笑脸地不以为意,道:“政议自有呼伦察搞定,我只是来看看我姐。”
吉兰嘲笑道:“不是看你姐吧,是来欺负你小侄子吧?”
这时,我和柔姨、林姨夫一起过来看我的小表弟,正好看到眼前一幕,柔姨笑道:“霸天,你又欺负我家小浩。”
少年听到柔姨的声音,立刻装作正襟危坐样,尴尬笑笑,道:“姐,你别听兰丫头胡说,我哪敢欺负小浩,是吧?小浩。”
林步此时已跪倒行礼:“臣叩见摄政王殿下。”
叭嗒,我差点没跪下,这,这,这比我还小的少年,难道就是、就是我那小舅舅?
第二十三章 形势迫切
这半大不小的少年是我的舅舅也就算了,仅能在此感慨一下外公他老人家老当益壮的拼搏精神,这三四岁流着哈喇子的小家伙是我的小表弟,我也认了,谁让俺老妈结婚早呢,小小年纪就让老爸拐了私奔了,要知道上面还有大我好几岁的大姐呢。可最不能让我接受的是坐在我面前,洋洋自得的吉兰小姐,竟然是我这小表弟的媳妇,还真他妈的笑话,原来这兽族也有童养媳,这北狐王他老人家有必要结这样的政治婚姻吧,简直如同儿戏。
看着我偷偷瞪着的愤恨眼神,小家伙浩有点害怕了,哭着喊着要钻回柔姨妈的怀里去,无奈之下,唯有将魔爪松开。
柔姨说起这段往事还真是哭笑不得,大舅裂天病重,又无子嗣,本想传位于小舅霸天,但这小舅童心未泯,玩心颇重,根本就不想当这劳心伤神的兽王,无奈之下,只有立其为摄政王,暂时总领朝政,立柔姨之子浩为太子,但这两个一个年纪尚小,还经常尿裤子,一个却是整天游手好闲,根本无心朝政,这政令就让右相呼伦察和左相塔米尔把持。
而这吉兰本是红北狐与白狐的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无奈裂天根本无心纳妃,而霸天却是畏之如虎,唯有赐婚太子,以安红北狐之心。但这仅是权宜之计,只是这么拖着。我心里暗乐,我倒是不介意牺牲那么一点点小我,成全红北狐和白狐间的政治联姻,但这话可不敢说出口,至少现在时机未成熟,而这吉兰之心,也难以揣测,要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那可要丢死人的,来日方长。
大家处在其乐融融中,唯独姨夫林步却是深锁眉头,忧心忡忡,苦思退敌良策,但兵力的匮乏使其纵有通天的本领也是无奈,白狐在数年的战争中损失惨重,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兵力最盛时曾多达七十万,如今人数虽没太大的减少,但真正拿的出去的也仅是半数,其余都是新兵、老兵、童子军,维护个治安什么的还行,要是在战场上以命搏命,顺风仗还好,要是稍遇挫败,肯定一击即垮,而部队分布广垠分散,北部抗魔军十一万,抵挡魔族南侵;东部和东南部与狼人作战的共三个军团二十五万人,本来加上红南狐的十万军队,正堪堪抵用,如今卡扎的东南军团却是处在狼人刀口之上,另外远东、近东两军团虽跳出了包围圈,快速在沙金平原以西依险建立起第二道防线,但如果卡扎所部不能逃脱狼人的围歼,那也仅是徒劳,十五万军队根本守不住漏洞处处的边缘丘陵地带;而各处的地方守备十万人,却是万万动不得,否则更难压制日益激烈的农奴矛盾,况且这些守备队战力实在是太低了,根本不当其用;而中央军团的七万的剿匪部队也是万万不能动的,如今中央军团也仅有五个卫军八万拱守都城,最多也就抽调五万人,而南部和西部总计九万的狐族精英,南部七万人要防备红南狐的发难,这是南狐叛乱后,由西路军抽调过去的,另两万却是紧守西路至杰帕的唯一要塞麦东城,要是北狐也叛变,那真是喊娘也没用了。
没想到深受兽王信任的红南狐竟然会踏上叛乱之路,始料未及之下令白狐吃够了苦头,而西路和西北防御虎族的十三万红北狐军队,要是处理不好,也是个变数。
有人通报,门外数位统领及总参谋长官联袂求见,今天上午本开过军机会议,各位统领和总军参谋们也没拿出好的应对方法来,虽然抽调令已然下达,抽调北方军团四万人、西路军两万人、剿匪军三万人及各处守备队四万人,加上帝都可以抽调的五万人,于一个月内会师金沙平原,接应沿途撤退的远东、近东及东南三个军团,准备与狼族在金沙平原会战,如果远东等三个军团毫发无伤,那会聚了四十万军力的白狐军队还有一拼的实力,但远东等三个军团如何能做到牵制狼军行进速度,而又损失低微呢,无从谈起,东南军团不要被全歼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以保守估计,如果要拖住狼人的五十万大军一个月之久,没有十万以上的损失根本不可能实现,而狼族的实力却并非只有这一点,虽然也是大伤元气,但狼族的底子的确很厚,十余年的修养生息,竟然回复了全盛时的百万军力,虽然狼族也有部落间的纷争,但银狼部的铁血手段令金狼等部不敢妄动,只要保持对狐人优势,狼族各部就是铁板一块。
阿曼多、渥非及数位年轻将军步入客厅,只有一位年事稍长的跟在他们身后,也是一脸的忧思,好像解不开愁结一般,反倒是这些年轻人朝气蓬勃,林步叹息一声: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临时的军议在林府的书房内开始,阿曼多等人七手八脚地将硕大的军图展开,悬挂在书柜之上,上面都是标注的各个军队驻扎防御状况,有些还以红蓝线条标出移动方向,看着这新鲜的痕迹,应该是参谋部刚新鲜出炉。
这些密密麻麻的圈圈点点瞧着都让人有些头大,更别说要理清其中的细节,但这群统领们却是已熟稔至闭着眼睛,也知道其中的大概枝节,每人在这几日间都已参详不只数十遍了。
渥非首先发言:“总领阁下,与农奴叛军的和谈失败,对方不同意休战协议。”
那位年事稍长的将军接着道:“我早过不行的,我们开出的条件过于苛刻了,停战半年,却没任何补偿措施,谁会答应这样的条件,难道等我们和狼族分出高下,再抽手对付他们啊。”这位是狐族参谋总长依信。
阿曼多插言道:“总长阁下,议和失败是意料中事,但阁下的提议也不可能实现,农奴叛乱已历时一年多了,我们仍没办法扑灭这些星火,反使其不断壮大,想要在半个月内,凭借北方军团的四万回援之师,就想围歼其大部,那也很不现实。”
依信冷哼道:“你是不是想说我这参谋总长做的很不称职?”
阿曼多微笑道:“阁下言重了,我只是实事求是,魔族未入侵前,本有机会将星火熄灭在萌芽状态,但却未引起军部注意,反倒使这星火燎原了。
依信一时语塞,这的确是参谋部失误,当时未及时派重兵围剿,导致围歼多次失败,而现在却是欲动无力了。
林步抬手制止了争吵,道:“各位,现在不是秋后算帐的时候,现在我族已成了众矢之的,魔、狼入侵,红南狐叛乱,虎族虎视眈眈,加上农奴之乱,可说内忧外患,以我白狐军力,要对付如此多的敌人,实在是捉襟见肘,当今之计,只有抽调红北狐的西北军以防御南狐偷袭,使西部、南部白狐各军会合于金沙,多一分力量总多一分胜算。”
依信瞧了一眼列席的吉兰,犹豫再三方道:“此举恐怕不妥,如此我白狐南翼、西翼将尽数暴露在北狐眼皮之下,要是他们有所异动,我们将陷万劫不复境地。”
霸天坐在林步的书椅旁,玩弄着手上的笔,开口问道:“放弃王土会不会是个很好的选择呢?”
众皆大惊,但摄政王所想,大家也不是没想过,但要他们放弃好不容易夺取的江山,却没这么洒脱了。我坐在霸天边上的一张躺椅上,道:“小舅,你还真是高见哪,这样就可将麻烦尽数甩脱,高,实在是高。”
霸天见有人捧场,也为自己出了这么个主意而高兴,而林步等人愤恨的眼神却是望向了我。
“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不用看美女一样盯着吧,美女在那边哪。”我试图移花接木,将大家视线转移,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还是会感到,嗯,这个骄傲的。
吉兰此时站在墙侧,正细心观赏壁上的书画,见有人祸水东引,立刻娇声道:“我红北狐部不可能撤回狐领了,南狐与我们世仇,他们与狼人的协议,肯定不容许我们全身而退的。”
我笑道:“吉兰殿下分析还真是精僻,白狐境遇与北狐一样,要是狼人肯放我们安返狐领,那还真是笑话了。”
霸天疑道:“那你刚才还说高?你不怕我砍了你脑袋?”这小子有事没事将砍脑袋放在嘴边。
林步边上解释道:“狼人肯定不会任由我军自由撤退,只要衔尾追击,定可将我军半数以上的军队留在王土之上,只要没撤入狐领,他们此举并不算违反神殿规定。”
我嘻嘻笑道:“小舅,我说你想法高明,但不代表可以实施,要想将狐族以千万计的军民撤回狐领,并不是几天半月内能完成的,倒不如打一场会战,虽然会消耗大量的军力,但肯定予狼人以重创,这样反倒可保全狐族的力量。胜利后撤退总比仓惶撤退占便宜。”
霸天一脸不置可否,问道:“你认为我们有赢得会战的机会?”
我轻耸双肩,无奈地叹口气道:“没有。”
众人本以期翼的眼神看着我,以为我有什么好办法呢,谁料还是失望,齐声切了我一回,吉兰更是啐了一声,骂了声:“小样。”
“不过,要是给我特权,我有办法说服农奴归顺。”我下定主意,唉,看在老妈的份上,还是帮帮这帮狐亲。
第二十四章 惊人之论
“你说什么?”依信差点没跳起来,他们参谋本部数十位参谋,一年来也没想到解决之法,他说什么也不相信这乳臭未干的少年会想出什么绝妙的办法。
我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奴隶制度在人类国家已然废除数百年了,相比起来,封建制度更为优越些,如果狐族能废除所谓的农奴制,恢复这些起义者的自由之身,相信加上适当的报酬,这些被迫走上不归路的所谓奴隶们会幡然醒悟的。”
对于奴隶制度和封建制度优劣性,兽族见闻识广者也有所了解,但一个制度的建立到完善,所经历的何止百年,要想在一夕间废除,是不切实际的,依信立刻出言反对道:“制度并非我军部所订,我们也无权废除农奴制。”
我笑笑道:“我又没说要废除整个奴隶制度,而是战时的权宜之计,至于战后实施怎么样的制度,那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但我建议自上而下颁布赦免令,对于过往事件一律不予追究,另外减轻税赋,减少所谓的剥削环节,允许建立独立的外族雇佣军部队,任何参加者,只要通过选拔,将恢复自由之身,他们将和狐族部队一样吃晌粮。”
一连串的话把这些将军们震在当地了,这些东西可是他们连想也不敢想的,却在一位少年嘴里滔滔道来,而细细思量,其中果然有商榷余地。
霸天听得是云里来雾里去,傻傻问道:“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林步已然代答了:“如果能顺利实施,我们将可多抽调五万的正规军,另外,可能会增加一个建制五到八万的雇佣军部队。依信,你看有没有成事的余地。”他虽然答了霸天心中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