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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再好的魔功神通也要有命才能施展。
“给你！”
血河天尊冷冷说道，一并将《摄魂血爪》和《绝煞阴阳眼》法门传入风馗首脑海，复又冷冷道：“这枚血丹你且服下，助你疗伤。伤势一好，便是动手之时。生或死，便是你自己造化。”
风馗首默然不语，将手里血丹吞下，心里怨念深藏，暗暗发誓倘若此番能活下去有朝一日定要把血河天尊打的像狗一样在地面上求饶而且他还绝不会饶恕，这残酷拿他命来成全自己的畜生是他必杀的仇人。
不过血丹的确是样好东西，风馗首吞服之后只三日时间身体便复原如初，体内气血愈加旺盛，连天龙气也雄浑了一分。
睁开眼睛，风馗首发现血河天尊脑颅上正裂开一道巨大口子，皮肉骨尽皆裂开，整颗脑袋几乎要破成两半，露出内里脑核，血河天尊周身残忍杀意暴涨到了极限，风馗首便觉得自己恍若狂风中的一点火焰，随时都要被吹灭，惊骇看到血河天尊满头血发根根直立，其上血红魔气萦绕，终于随着一声山崩地裂般的暴喝，眼看就要分成两半的脑颅才缓缓合上，一双血色眸子里闪过丝丝疲惫，直看向目视过来的风馗首微微喘息道：“灾难道素有五相，五相修成便是五重境界，你现在修成几个？”
“五个！”
“很好！就开始吧！”
话声落下，血河天尊眼里突然闪现刺眼红芒直射入风馗首眼里，带着丝丝诡异吸力恍要把风馗首神魂摄走。
风馗首只觉面前一阵恍惚，全副心神便如同穿越时空一般，须臾之间到了一个血红的世界里，视线所及的地方全是微微蠕动的腥红，所能感受到的便是残忍和凶历。
这是怎样凶残的畜生才有这样内心！
下一刻，风馗首知道自己的神魂被摄入血河天尊的脑海里，他只感到自己意识化身面带劫运假面，身穿避难法袍，脚踏灾难之足，手戴厄难之手，握着末日黑索被一股力量带着往前，不知多久便看到两个巨大无比的血河天尊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两个血河天尊比他高大千百倍，如同两座大山一般横亘在他面前。一个全身血红，一个浑身漆黑。血红者满是残暴血腥，漆黑者尽是毁灭败坏，二者正相视而立，各自眼里射出灼灼光芒，发动着意念的轰击。
“血河，你居然找来帮手！”
黑色血河天尊发出雷霆般声音，破坏神一样轰向血色血河天尊。
那黑色血河天尊正是血河天尊的心魔化身，强悍声音使得风馗首浑身一颤，避难法袍上黑芒闪烁，紧紧保护着风馗首的神魂以及内里道果。
风馗首便暴喝一声，凌空而起到了血河天尊心魔面前，舞动手里末日黑索凌空而出，直抽向心魔脸庞，血河天尊之心魔看着面前蚊虫般大小的风馗首，手里一截诡异黑索凌空抽出却无限增长，眼看就打在他脸上，它便自口里发出一声喝声，巨大手掌忽然抬起好像泰山压顶一般拍了下来。
这一下落实在风馗首必难逃神魂破碎的惨境。
但血河天尊怎容风馗首就这样寸功未立便烟消云散，所以冷喝一声一只大手突然探出，眨眼间架住心魔黑手，风馗首手里末日黑索尖头忽然如狂龙出穴一般猛然向前一刺，便在那黑色手掌上打开一个大洞，心魔身体沾上末日黑索之上的魔气便如同往一堆血里破了滚油，一只巨大手掌居然点点消散。
“什么东西？！”
心魔暴喝一声，抬手一震将血河天尊震开，双眼里便是一道虚无缥缈的神魂异力冲击过来，直打向风馗首头颅，风馗首大喝一声，身体闪开一边却惊骇发现那一道诡异攻击便如附骨之蛆一般摆脱不掉，风馗首内心凛然，催动劫运假面使那双眼里两团紫云转动，面上黑气升腾如火，硬硬接了心魔一击，身体倒飞而出不知几何距离，只感到脑海里一阵混乱几欲昏死过去，意念凝聚的躯体也摇摇欲坠。
风馗首一阵虚弱，心里惊骇道：“劫运假面几乎为我当下了九成九的冲击居然还伤我如此，再不能硬接第二次，不然必死无疑。心魔蛮力看来比那血河天尊还要强几分。”
心魔黑手用力握紧，把个掌心克制它那股力量捏碎，突然变化成一个婀娜绝色的绿衣女子，连嗓音也变成柔弱女声，嘴里一声清冷喝声道：“血河，你真好狠，竟找来害我的人！”
血河看向眼前绿衣飘飘的女子，冰冷血色眸子里闪过一阵错乱，声音也宏大不起来变成一派低沉沙哑道：“莫阻我，我血河照杀不误！”
“是啊！”
绿衣女子发出幽怨而伤感的声音，剪水秋瞳微微眨动看向心绪不稳的血河天尊，突然自嘲一般的说道：“你是血河！就算是你的妻子，也免不得要死在你手里，成全你六亲不认的冰冷杀意。我恨自己有眼无珠全天下的男人里偏偏爱上了你这煞星，落一个凄惨下场！”
女子声音渐次变为啜泣，凄楚可怜动人心弦的凄绝哭泣，双手在胸前握紧，脸上挂满泪珠，泣不成声。
血河天尊眉头紧皱，眼里血芒暴涨，滔天杀意升腾，可是风馗首敏锐发下那杀意里面有一半居然是痛苦，还有一分是悔恨。
女子便嘶声裂肺对着血河天尊满是恨意道：“我恨你……”恨里面却带着无穷的爱意，一颗颗泪珠忽然在眼前汇成一条细线，晶莹无比好像一粒粒珍珠忽然打向血河天尊。
正是爱恨纠结诛心情泪，直击灵魂无法逃避。
“啊！”
血河天尊血发乱舞，万般痛苦在内心里生出，忽然一只巨大血手从天而降一把捏着女子脖颈咔嚓一声将一颗螓首摘了下来。血河天尊看也不看，眼里血芒如同道道血剑射出，五指一合那依旧带着爱恨凄绝的美人头便咔一声碎裂开来。
血河仰天长啸：“我道高升，但凡羁绊一律铲除！我的妻子……也不例外！”
风馗首看的惊骇，暗惊道：“天生魔头，无药可救！”
一招得手，心魔复又化为漆黑血河天尊冷笑道：“我力量远胜于你，并知你全部弱点，你能如何胜我？诛心情泪滋味如何？！”
心魔即是业障，往往克制本尊，乃是修道路上极难跨越的障碍。血河天尊强悍非同小可却被心魔困住无数岁月，心魔之凶悍可见一斑。
“弱点？我的弱点便是幽兰，可惜她已死在我手里，被我亲手根除，你顶多幻化成她模样攻我心神而已。你虽比我强一线，但你能奈何我？”
血河天尊冷笑道。
“我才是你致命的弱点！别得意太早。”心魔狂笑道。
“没有我，便没有你！你知道什么叫道业劫数么？”血河天尊冷笑连连。
心魔冷哼。
“劫数便是天下修真的垫脚之石，要么成要么败！你始终是棋盘里的棋子，再嚣张威风，你能撑到另一局？你这一粒棋子只不过让我伤透脑筋而已，我去棋收，你死而我大道之上更进一步！你，没发现自己的可悲之处？”
血河天尊便以攻心之语，欲要找寻心魔破绽。
心魔冷笑一声道：“血河蠢材，你不曾小看自己，却小看了比你还强的我。我是何等存在乃是许多岁月之前我苦心思索的命题，而如今我比谁都看得清。告诉你也无妨，一旦我修成智珠，棋子便能跳出棋盘，而你将永远看不到被自己心魔践踏的那条道路是通向哪里，你就会陷入修真世界最大的困惑，因为你一半的思想将被我拿走！那时候你便会死在我手里，反过来成全我。你想攻我之心，小小把戏我看不穿？我不会让你死，便如此困着你，直到我功成之日，你能奈我何？谁能奈我何？”
心魔猖狂大笑，血河天尊却一脸惊骇。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脑海里的心魔居然高深到了如此境界，不但认识了本我，居然还参悟了由心魔到真魔的蜕变之法。血河的惊讶可谓无以复加。
他不知自己心魔居然韬光养晦无数岁月，居然怀着天大图谋。一朝识破，心胆生寒。
但忽然间一道冷漠声音骤然响起道：“我……能奈何你，由邪心而生的魔头！”
“你？”
心魔看向微不足道突然开口的风馗首，忽然发出鄙夷的猖狂笑声道：“你虽有克我之力量，但在我眼里依旧不值一提。你——弱的可怜！我随时可以杀你！”
风馗首淡漠的摇了摇头看向心魔道：“你不懂！”
心魔不知它不懂什么，依旧不屑的看向面前弱小如蚊蚋蝼蚁的风馗首。
但那一刻，血河天尊意念忽然生出一丝颤抖，骇然发现眼前那小子冷漠眼神里的一些东西连他也不敢直视。
血河脑海里便浮现那日魔界百里巨龙横亘天际的场面，再看向风馗首时，仿佛心坎上被人狠狠的劈了一刀，不由得胆战心惊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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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血河天尊心头震撼，猛然发觉小小人物风馗首锋锐如剑芒的意念，心头暗叫道：“灾难五相，五相俱全！灾难道的绝世天才也不过如此。那日天降神龙虚影，恐也是这小子引动。小家伙必然有着天大气运，此番必不会死在我这里，看来本尊脱困有望，只是这仇怨却是结下了……”
血河天尊何等盘算，登时看向心魔冷笑一声道：“好一个心魔，哼！千算万算，你恐怕也没算到今天。既然你有雄心噬我而成道，我便是拼死也要将你扼杀。既然你已然展露野心，我再也不能容你！”
“你怕了！”
心魔冷笑嘲讽道。
“不错！”
血河天尊的声音带着七分沙哑，带着无尽的低沉掩盖着无限飙升的杀意。
忽然间，血河天尊化为一片血海，铺天盖地怒海翻潮一般卷向心魔。与此同时，风馗首心头响起血河天尊冷漠而带着疯狂的声音道：“动手，成与败，生或死，就在此一战！”
“拼命？！”
心魔狂声大笑，双手张开，便在血海之中搅动起来，掀起滔天波浪，全身黑色魔气不断化解着滚滚血色浪潮。
无边血海便是血河天尊的意念与修成的本命杀气融合，此战他回归本源，便是与心魔拼着两败俱伤本源受创的玩命手段。但他血河一代魔头，何等的霸道凶悍，心头一想起心魔的韬光养晦与险恶用心便容不得这眼中钉肉中刺再继续存留下去。
血河天尊虽修为盖世，但惊闻心魔智珠一说和弑他成道的手段，心底纵然全是冰冷杀意，但面临死亡的威胁，也生出几许寒意。
他的确是怕了，他怕随着紫月的圆亏，也许就在明天，脑海里心魔便抓住了自己的机缘，修成智珠，从心魔变为真魔，那么他便再没有一丝机会，所以现在动手，为的就是亡羊补牢，防微杜渐。
血海无边，即使心魔巨大无比，打碎一个个浪潮，杀灭血河无数念头，化解血河无尽杀气，终究被前赴后继的血海淹没，然后被森森血色紧紧裹在内里，无尽血红便按照无上道理玄妙回转循环起来。
内里心魔狂声大喝道：“本源血炼大｜法，小小把戏能奈我何？”
心魔便是由心而生的魔头，在心魔面前自己一切的秘密都荡然无存，所以血河的种种魔功手段心魔都一清二楚。只是心魔现在不能运用——除非修成智珠成为真魔，不然血河天尊岂能活到现在。心魔知己知彼，所以有恃无恐。
“容你嚣张一刻！”血河的咆哮从血海之内传出，响彻整个血色世界。
风馗首脑海里再度传来血河天尊的声音。
斜眼看去，风馗首全身魔焰升腾，忽见无边血海的一处裂开一道口子，正露出心魔脑颅，无数血剑正从那处激射进去，打的心魔怒叫连连。心魔也不肯势弱，生猛张开大口猛然一吸，无数血剑随着一浪血潮便被吞入腹内。
风馗首乘着机会身形一动，从那豁口之内一下深入本源血炼大｜法之内，随着那一道血色洪流进入了心魔腹内，末日黑索在内里疯狂｜抽打。
“找死！”
心魔一张魔气森森的面庞完全扭曲，顿时全身破绽显露出来，血河天尊便忽然动手，血海之内忽然化出十二块巨大碑石，形如血河碑，成为十二处阵脚稳稳座下，血海化龙八方盘踞，龙尾缠绕血河碑，龙首紧咬心魔，又有无数血剑组成剑阵化为血芒闪烁杀气森然的血剑四面八方向心魔绞杀！
心魔内外受创，奋力挣扎，极力昂起头疯狂喝道：“血河，你这是自寻死路！我要和你鱼死网破！”
风馗首在心魔体内，盘踞在一颗巨大心脏之上，仰头看去，最上方一颗乌黑珠子散发着蒙蒙光辉正在心魔脑海里盘旋飞转。风馗首登时大惊道：“智珠！”感到全身一片凉寒。但这货突然又发现，那智珠灵动飞转一回忽然又定定不动，其上居然有斑斑裂痕，一点也不圆润显然并不完满。
心魔狂躁已然到了巅峰，体内魔心不断的被风馗首炼化，体外魔气又遭血河天尊无尽轰杀。
风馗首眼见着心魔便要发狂，劫运假面之下的脸庞上渐次攀上一丝狡诈的邪笑，忽然收起末日黑索双眼一闭，盘腿坐了下来，嘴里猛然发出巨大声音道：“置之死地而求涅槃重生，道业进！自乱而自毁，藏锋而遭砥砺，破而后立！”
这一段话语，乃是风馗首修炼灾难道小成之时的一段感悟，并非虚妄之谈。
血河不知心魔已然修成智珠，猛听闻心魔体内风馗首的喝声，断定风馗首欲要在心魔体内舍生忘死背水一战，便更加霸道的轰杀，但心魔却不同。
风馗首简单一句，便如同点石成金醍醐灌顶一般，心魔便在那一刻意念通透，生出许多明悟，登时全身一顿，任那血剑轰杀，邪龙噬咬，忽然间仿佛化为洪流之中坚定的砥柱一般，任那万般轰杀，任那致命袭击自岿然不动，稳若磐石。
觉察到心魔狂暴的魔气忽然稳定下来，风馗首脸上笑意更甚，缓缓开口道：“你终于参透了！你比血河天尊更强。”
“智珠终于要大成了！多谢你一句妙语！炼化我的魔心吧，有了智珠，我已不须魔心。”心魔的话语趋于平静，一时之间不知道心境提升了多少个境界，超出了风馗首的认识。
“不用谢。我只是想让血河去死！”
风馗首淡淡的说道。
“他必死！”
心魔语气平淡的说道，仿佛血河天尊已经死了一般。
此间僵持局面和内里阴谋盘算暂且不提，且说上古魔界深处，一对女子屏气凝神收敛气机藏在一个隐蔽地点往远处看去，脸上渐渐爬上一丝惊骇来。纵然是那冷清高傲的脸庞上也升起一丝骇然忽然变得煞白。
这两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大难不死的赵凌月和含玉，二人飘荡魔界，苦寻脱身离去的路子，小心翼翼也去了不少地方，眼见了许多魔界的秘辛，无不是骇人听闻的。譬如那骨魔道炼制化仙骨魔傀儡的手段，便是需要无数庚金，血魔道魔功修炼的血腥，须得无尽鲜血供给，修罗道的残忍需要踩着尸体方能步步向前。
“师姐，血魔道居然在此开辟了一条通往九州世界的通道，可以到人世间滥杀，不知要造就多少杀戮！”含玉眼见着远处一座巨大的门户，内里深幽幽一片，不断有血魔道魔头出没，无不是擒着一二活人返回，脸庞上浮现出担忧与恻然神色。
赵凌月眼里闪过冰冷杀意，向来疾恶如仇的女人虽不谈大义凛然，但从小倍受除魔卫道之说熏陶的她，当然见不得魔道滥杀，但当下情境却容不得她就冲出去大肆除魔，只紧绷着脸咬着银牙低低说道：“怕只怕这条通道还没有引起仙道门派注意，也不知通向哪里。恐怕要危害一方，要出去恐怕也只能依靠它了！”
含玉叹息一声道：“此地把手森严，彼时血魔道的一处密地，要出去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不知此番进入魔界的仙道门人还活着几个！风师弟也不知是否健在。”
赵凌月猛听见含玉念及风馗首，清冷脸庞上爬起一层寒霜，琼鼻里冷哼了一声道：“他那样奸猾的人，怎会轻易死了！我倒是怕他坠入魔道，反过来与我们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