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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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天书-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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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公主觉得小孩可怜,把他拖入怀中安抚:“真难为了你。”
  相思公主好难过,看到他哭哭啼啼的模样,就想起自己的儿子:“他现在应该七岁了吧?长得怎么样呢?像我?还是像曼陀罗?他现在到底在哪儿?会不会已经……”悲从中来,相思公主掉下相思之泪。
  “相思公主,你的儿子……在外面。”白雪仙说。
  相思公主呆了一呆:“什……么?你说什么?”
  白雪仙道:“我是说,你想见的儿子就在外面。”
  刹那间相思公主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是犹豫?是喜悦?是哀愁?
  她冲了出去。
  一见相思公主从茅舍走出来,曼陀罗即伸手制止:“别过来。”
  相思公主道:“我们的儿子呢?在哪儿?”
  在树梢上拱手而立,样貌跟曼陀罗儿时没有两样的血天子,终于转过头来看相思公主:
  “娘?”
  简单一个字,相思公主又再悲恸地哭成泪人。这个儿子自从出世之后就被李问世所囚禁,为了令他们母子永世分离,又交了给云傲处置,自己根本未曾见过他一面,如今竟然如此接近,好想过去把他拥入怀中。
  血天子忽然手一扬,扯动巫奇笔手上的一叠纸,像白龙升天般向自己飞来,然后说道:
  “笔。”
  巫奇笔除了对画纸有研究之外,对画笔亦十分考究。他用的笔比较特别,是手指,但不是自己的手指,而是别人的手指。
  因为每个人的手指无论粗幼、皮肤、长短、关节各有不同,最利于各种点、钩、撇、横、直不同的绘画技巧。
  只见巫奇笔窜入人堆之内,转了数圈,就硬生生从这些不痛不叫如丧尸般的人身上砌下数根手指,弹射向半空。
  血天子伸手接“笔”,以血作墨,在纸上飞快提字,每纸只写下两字,便放手让纸飘下,巫奇笔看到第一张纸写着“曼”及“刀”字,随即意会,立即推出一人架在自己前面。
  这个人刚才被曼陀罗用“杀禅”斩下他双手,但却噬去他颈部血肉。
  只见巫奇笔用“笔”伸入他口内沾上曼陀罗的血作墨,然后运笔如飞,在绘有曼陀罗的画纸上添了数笔,都是刀形。
  刚才被曼陀罗用“天怒人怨杀无边”斩下的几双手臂全变成刀状,飞射向曼陀罗,就如画中所绘一样。
  巫奇笔笑道:“嘻嘻,笑话笑画,笑一笑便画一画,请少禅师品评小人“巫中生有”劣作。”
  “巫中生有”正是巫奇笔的得意绝艺。
  以生人的血作画,施法人身,任何曾被中法者鲜血沾过的物事皆受掌控,刚才这批丧尸般怪人拼命厮杀,目的只是要曼陀罗及风飞凡身上的血,用以绘画施法之用。
  所谓“巫中生有”,并非真的可“无中生有”,仍须有物可持,该物必须曾沾过中法者之鲜血。
  刚才曼陀罗以血替“杀禅”开锋,就已混和自己的鲜血,刚好利用。
  而数十双手臂又用“杀禅”斩下,都因此而沽上曼陀罗自己的血,几双手臂化成刀状插向曼陀罗,不过是自己的血返回主体而已。
  巫奇笔虽有如此绝学邪法,不过对于武功战略一窍不通,正是有勇无谋,指挥克敌之法便由血天子作主。
  由一开始被这群丧尸围攻,已经是血天子安排的一切,等待曼陀罗及风飞凡入局再瓮中捉鳌。
  他所提的字,正是给予巫奇笔的攻敌指示。
  曼陀罗虽为“武禅”唯一传人,对中土神功道学、邪法秘术皆了如指掌,但“巫血族”
  长据极北诡谲神秘之地,只知其巫术诡谲莫测,却并不知其详细。
  十数飞刀虽由人体四肢幻化而成,但同样锋利无匹,从四方八面射来全封住上下左右前后退路,“杀禅”不出手,如何抵挡?
  曼陀罗忽然拉下两片衣袖将两端结在一起,顿成一五尺条状布匹,舞抡起来向飞刀拍打,每每巧妙避过刀锋,只拍打刀柄处,一击中便使劲一扭,利用布匹将刀柄卷起打结。
  同样方法缠打其馀飞刀,经过一轮舞动,尽将飞刀缠在布条上,化解危机。
  风飞凡拍掌道:“有架势,够实际,好!”
  曼陀罗得意地道:“怎么说都用惯软剑,这些小伎俩都破不了,哪有资格做你大哥?”
  血天子见曼陀罗态度轻浮表现得意,脸露不悦之色。
  曼陀罗道:“唉,你这个坏小孩,老父没好好照顾你,是我错,但儿子打爹爹会有报应,乖,下来跟我回家,让我好好教你。”
  血天子没有回应,又再提笔在纸上写下两字。
  风飞凡道:“既然你的儿子不听你教,要不要由我代劳?”
  曼陀罗道:“小惩大戒好了,千万不要下重手。”
  风飞凡对血天子道:“小曼陀罗,来风叔叔这里,让我好好教你做人的道理,别再学旁门妖道巫法。”
  血天子全不理会风飞凡说的话,又连续写下数张攻敌谋法。
  巫奇笔看到血字提示,立即挥笔绘画,在风飞凡的画像添加两笔,正逐步走前的他忽然不能寸进。
  因为巫奇笔画了两根钉在风飞凡脚掌上,他就被钉子钉在地上。
  正要蹲下将钉拔除,两只手又突然被绳索绑在一起。曼陀罗心知要被如此妖邪巫法,必须先制止巫奇笔手上的一枝笔,即趋前直攻向巫奇笔。
  血天子意随心动,手底加快写字速度,写出十数张纸,巫奇笔看罢兴奋莫名,窜入人堆中以身体擦满鲜血,这时曼陀罗已经杀到,伸手直抓向他手上的纸笔。
  巫奇笔竟让曼陀罗夺过,但旋即转身折断另一丧尸的手指作笔,又咬破自己的指头,用自身的血作墨,在曼陀罗的画上把自己画进去,竟然施法于己身。
  血天子居高临下,把曼陀罗每一招每一腿看得很清楚,他旋身疾踢,巫奇笔扭身闪过,同时在画上画自己的腿将他的腿格开;曼陀罗改用拳,巫奇笔又用古怪身法避开。
  一道耀眼金光疾射而来,竟是“杀禅”劈向曼陀罗自己,他立即踢腿挡开。
  巫奇笔一向以自己的“巫中生有”巫法感自豪,惟亦从未像这样短兵相接,想不到血天子竟教自己施法己身,把曼陀罗舞得团团转圈,他愈战愈兴奋,曼陀罗出招愈快,他的画就画得更快。
  接过血天子阵外提示,他就在画上画出克敌之法,巫奇笔开始相信自己稳操胜券,只等待血天子指示杀着。
  “停。”巫奇笔接到这张血字提示,呆了一呆,这就是杀着?
  蓦地,他提笔的手已被曼陀罗所捉住:“傻瓜,我的书法不错吧?”
  原来在阵中拳来脚往间,曼陀罗暗中拾起一张画纸,效法血天子般写下提示,趁着愈攻愈快之势,混入漫天飘飞的纸张中,只待巫奇笔这停下来愕然的一刻。
  提笔的手被捉住,巫奇笔再也笑不出来,曼陀罗右拳蓄劲就要轰向他脸门。
  一张纸落在巫奇笔眼前,他清楚看到上面为了个“画”字。
  巫奇笔又再笑,用绘有曼陀罗的画纸挡格他这一拳。
  轰的一声,曼陀罗击中自己画像,竟然吐血飞弹退开。
  被“巫中生有”施了法的原体,就与画中绘像一命同体,给像受重击,力量便十倍反施于中法者身上,曼陀罗是中了自己的拳。
  血天子从树梢施然落地,并不理会倒飞的曼陀罗,却向着相思公主走过去。
  血天子道:“娘,我有好多话跟你说,跟我走。”
  相思公主把刚才一切全看在眼里,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现在听他说要带自己走,顿感不知所措。
  一个矮小却强壮的身影忽然挡在相思公主前面,是风飞凡:“你才要跟我们走。”
  血天子只说了简单一句:“没用。”只见他合掌一擦,双掌生出火来,巫奇笔手中仍拿着曼陀罗的绘像,将画递了过去把画纸焚燃。
  在一边倒地不起的曼陀罗全身就被火炙烧,在地上翻滚嚎叫。
  血天子对风飞凡道:“我已经放你一马。”
  风飞凡救曼陀罗心切,飞身抢前想办法替他扑熄火焰,血天子也不理会,向巫奇笔下了一道命令:“把白雪仙带走。”
  相思公主道:“你怎可以这样?他是你的爹啊!”
  血天子道:“已经不是了。”
  风飞凡费了一番功夫将曼陀罗身上火焰扑熄,正要追去阻止血天子将白雪仙及相思公主带走,但一班如丧尸般不痛不死的人又再把他团团围住。
  刚才就算是他与曼陀罗两人合力都无法一时三刻将这班怪人摆脱,现在只有他一人。
  这一战将会很漫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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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赌中无敌手
 
  昔年达摩在优楼螺村尼连禅那河畔的菩提树下跏趺而坐,修行七年,终于大彻大悟而“成佛”,并因此而创立“佛教”,成为中土大地最大宗教派系。
  对某些人来说,最令他们津津乐道的并非达摩的“悟”,而是达摩最初不过是人,而自己也是人,他能够开宗立教,为何我不可以?
  不以“道理”却以“赌理”为号召,吸引中土大地各方赌徒而建立的“创业园”,最终目的就是要开宗立教,取代“佛教”、“道教”,“神教”及“喇嘛教”,甚至乎成为“五乐土”的领导者,超越过去的“七邪门”。
  家不能一日无主,国不能一日无君,“创业园”亦需要有个人出来当家做主。
  为要定断谁来做当家,“创业园”内每一人皆以赌来决胜负,接连不断的赌局,皆以性命来作赌彩,败者必须死。
  虽以命来下注,但能够成为开教宗师第一人的吸引力,仍令嗜赌的赌徒甘愿相博,不放过高高在上、名传万世的机会。
  不停的赌,一千场赌局,最少有一千人要赴死。
  直至剩下两个常胜不败的人,没有人再敢跟他们对赌。
  大家都在说,要是跟他俩任何一个对赌,败的必然是自己。
  这两个人,一个叫东骨子,一个叫北四喜。
  他俩被称誉为赌中最强,赌街已到局未开已经赢的神化境界,大家都相信,只有他俩具备足够条件成为小赌怡情“创业园”的当家。
  惟山虽然高,只能有一座绝顶,要做当家,东骨子及北四喜必须再较量一场,以定出赌术高低””但两个人都从未正式对赌过。
  东骨子心想:“辛苦挣到两雄各据的位置,万一在最后关口败掉岂不是自讨苦吃?未有必胜把握之前,绝不可以跟他对赌。”
  北四喜心忖:“反正除他之外,已经再没对手,只要我不允跟他对赌,他也无可奈何,犯不着送死。”
  两个狡猾赌徒各怀鬼胎,为向其他赌徒交代,都以“除非有一个令双方都感到惊喜的赌局,否则就没有赌的意思”作藉口,然后任何人提出新颖的赌局,都以不够绝妙为由拒绝对赌,情况一直僵持,以至当家的位置一直由两人在分担。
  直至一个叫南么九的人出现。
  刻下南么九身在“公平赌坊”,正滔滔不绝说着这段他深感自豪的彪炳战绩。
  南么九已经不是刚才的七岁小孩,他由“徒弟”的身分回复过来,手持大刀,外貌慓悍,虬髯满脸、颀长豪壮,每句话都用豪迈沉厚的声音喝出来,几乎要震穿别人的耳膜。
  南么九道:“哈哈哈!在认真对赌之前,你们想要知道我怎样打败东骨子及北四喜吗?”南么九真正目的,其实是让小明禅师知道他的厉害,先赢一场心理战术。
  小明禅师现在应改叫“小明禅刀”,因为他先前被张天尸用“尸比寿更有福”
  邪功扭成一把刀。
  断掌青年及独脚少年未经历过该段日子,听南么九要细说从前,表现得甚有兴趣。
  断掌青年道:“好啊!南么九大人快点说吧!”独脚少年嗜赌成性,也高明附和:“当时的赌局一定精彩万分!”
  南么九道:“那个什么东骨子,个子矮小,样貌丑得惊人,要不是专心钻研赌术,简直一无是处。正因为生得丑,女人见了都被吓怕,以至三十之年仍是处男一个,真混帐滑稽。”南么九把故事说得轻松,在场众人都觉得好笑。
  他续道:“北四喜更不知所为,明明是个大胖子,不过钱舍得花,又懂说话逗人欢喜,身边总有几个女伴相陪,单是这样就令东骨子恨得咬牙切齿。凭这一点,我就掌握了必胜之诀。”
  亥卒子不懂得赌之要诀,正在留心细听,万一小明禅刀败下阵来,说不定可以凭此而将南么九打败。
  但看见放在桌面的小明禅刀,不但没有专心在听,更打了几个呵欠。
  南么九续道:“为要令两个人对赌,我先暗中巴结两人,跟他们成为好朋友,然后又介绍了我的女人梅雪诗给他俩认识。这个女人,皮肤滑溜,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销魂蚀骨,娥眉敛黛,嫩脸匀红,天下男人见了都心动,那个东骨子真太好艳福。”
  独脚少年有点不明:“不是说她是你的女人吗?”
  南么九道:“要不是我送给她这个女人,东骨子可能到死都是处男一个。绝色投怀送抱,东骨子跟她夜夜缠绵,简直爱死了梅雪诗,但这个时候我又让北四喜跟她温存,梅雪诗琴棋书画皆精,更是赌精,床上功夫花巧多多,连北四喜试过后都舍不得放手。”
  断掌青年道:“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要怎么分?”
  南么九喝道:“傻瓜,哪有得分?趁他两人都为梅雪诗弄得势成水火,我以好朋友的身分,一面向东骨子暗中说北四书瞧他不起,另一方面又跟北四喜说东骨子骂他是无胆匪类不敢对赌,加上梅雪诗又提出只会跟随赌中最强者,哈哈,女人和面子都是男人最重要之物,这些谣言愈传愈广,终于也逼得他俩认真对赌。”
  独脚少年道:“赌些什么?”
  南么九取出两杯已盛酒的杯子放在桌面:“赌酒,赌毒酒。”
  断掌青年道:“赌酒?”
  南么九道:“反正两人对赌只能有一个活,所以我提议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赌胆识””我跟他们说:“左边这个杯,是毒酒”。”
  南么九将桌上两个杯子的位置左右互换,忽尔手底加快,旁人只觉有千双手在舞转杯子,到他停下来时,已经分不出刚才的毒酒在左边还是右边。
  南么九道:“最后东骨子及北四喜都喝了毒酒死去,因为当时两杯都是毒酒,是我下的毒。”
  断掌青年道:“噢,那是千局!”
  南么九喝道:“对!我一向都是千局取胜,你们赢得了我吗?你以为我不懂得赌吗?
  错!今日难得有一把会说话的刀跟我对赌,实在是我所遇过最难以想像的对手,实在太有趣!我就认真的跟你赌一场,我要证明,不论赌和千,都绝对没有人是我对手!”
  被背在亥卒子身后的小明禅刀打了两个呵欠。
  南么九认真的喝道:“快说!你要怎样赌?要是赢了一把会讲话的刀,说出来都足够吓死人!不出千,绝不食言,只要你赢得了我,他们三人连同我的阳寿都一并送给你!你败的话,你两人都要死!”
  小明禅刀心不在焉,又多打一个呵欠,不在意的态度连亥卒子都担心起来,跟他说道:
  “你到底会不会赌?”
  小明禅刀道:“啊?他终于都说完了吗?”
  南么九道:“你最好瞧得起我,我从未跟人认真赌过,只因如果赌的话没人及得上我,只好在千局上寻求快意。”
  小明禅刀道:“既然如此,老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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