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鸠多上人道:“比掌力好了!”
双臂抖动袍飞,劲气疾走全身,袍服胀了起来,真气已骤然注满,疾冲而上出招。
曼陀罗也运掌截招。
“蓬!蓬!砰!砰!”
一掌又再一掌,左右开弓,二人在半空中疯狂出击,谁也不作防守,攻、攻、攻、攻!
每一掌都刻意打中对方面庞或胸口,数十掌在瞬间便如惊雷掠过,落回地上,曼陀罗已气喘如牛。
不断的咻咻喘息,汗如雨下,好累,好累!
反观红袍尼鸠多上人,却是气不浮,心定神闲,笑道:“少侠风流,平日必然虚耗过度,对战拼命,便力有不逮了!”
韦九少见尼鸠多上人明显占尽上风,得势不饶人,摸八字胡子冷笑道:“我看是他早患肾亏,决战当然吃亏了!”
“好个‘密宗阴阳索气掌’!”曼陀罗勉强支持站起来道。
尼鸠多上人佩服道:“‘武禅’尽录天下武学,果真连我‘密宗’红门武学也有点见识,对了,正是‘密宗阴阳索气掌’!”
曼陀罗道:“每一掌,都透过掌力索吸我身上一点点真气,再打下去,气绝力竭,必败无疑了!”
尼鸠多上人笑道:“先前的只是‘密宗阴阳索气掌’中的‘阳掌’,这里全是尸体碑坟,‘阴掌’更来得有趣啊!”
一口气吞吸,四周尸气、阴气尽被尼鸠多上人吸扯进入体内,全身发出青紫寒气,暴射攻向曼陀罗。
曼陀罗又射上半空,与尼鸠多上人接连对掌。
“蓬!蓬!砰!砰!”
冷得透心彻肺的尸气,直钻入曼陀罗肺腑之内,不停盘旋转动,冷得他牙关打颤。
韦九少大为满意道:“哈……这样打下去,神宗四圣之首很容易便变成殭尸,我的一众官兵与将兵,也不必操劳杀进去了!”
曼陀罗笑道:“太好了,那四弟班禅三世,一直没遇过什么‘密宗阴阳索气掌’,他日可以把详情告之,四弟便可有备而战,一举对战便破招,再灭‘喇嘛红门’,统一藏密喇嘛。”
尼鸠多上人大怒:“你在说什么?”
曼陀罗把寒气驱走,笑道:“说让你听了气死的笨蛋上人!”
尼鸠多上人怒道:“就算我一人之力杀不了少侠你,加上范太岁范门主、易神君易门主,还有三万兵马,曼陀罗你休想再有命离去,本佛爷何笨之有,哈……又是雕虫诡计吧!”
曼陀罗笑道:“雕你这条虫没错,和尚不笨,又怎会跟个大笨城主,带着三万兵马来捉我?太笨,太笨了!”
韦九少道:“你的胡言乱语,再也骗不倒咱们了!”
曼陀罗笑道:“韦城主,现下是什么时候?”
韦九少抬头一望,便道:“是寅时,又有什么鬼主意把戏?”
曼陀罗笑道:“城西的‘凤天门’、城南的‘玄天门’、城北的‘天武门’,都该已全被攻破了!”
突然而来的震撼,直教韦九少心头麻痹,一种不祥预兆,立在心底浮现。
曼陀罗拉着太乙夕梦坐在衣冠冢上,一副悠然自乐的模样,对风飞凡道:“三弟,你气较长,一口气给这一群蠢蛋说个明白好了!”
风飞凡笑道:“快成为大牢狱内臭老鼠好朋友的韦城主,与三位盲目傻门主,曼陀罗和我进城时,一早已预定在此‘万岁林’内,等待大家围捕、追杀,偌大的密林,要来个彻底搜索,好歹也要把各处守城门的将兵调来二、三万之数,哈……守城兵力减少了,不就正好让我们戚知秋大人有机可乘,发奇兵强攻进来吗?”
韦九少顿然醒觉,明白自己太大意,竟中了敌军的调虎离出之计,立下令道:“传令下去,二万兵马速返回防,紧守各大城门!”
话语刚落,外围的火把不断熄灭,四周擂鼓声大作,绝非在城门之外,肯定的,敌人已杀进城了。
韦九少正在愕然之际,身旁三位门主已分散射走,各自逃命去也。
曼陀罗笑道:“各位官兵听令,谁要是捉住韦城主,就立刻从轻发落,既往不咎!”
韦九少向后转身便逃,但数百已“突变”的官兵,又岂会不擒下他立功,数百人同来拉扯一双手、一对脚,可想而知是多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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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再呕不出血
“曼陀罗,快滚出来跟我家少主人一决雌雄,快交出太乙夕梦姑娘来!”
在“天鹰血柱城”城西“凤天门”外,云家“仙宗庙门”旗下,四十宗姓“关宗三脸”之一的关迷脸,已不断叫嚣了大半天,但就是毫无反应,城门仍是牢牢的紧闭。
在诡计的里应外合下,兵部尚书戚知秋火速攻陷了“天鹰血柱城”,当上太后战将的云傲,得悉爱人太乙夕梦已在曼陀罗手中,立带兵马围城,誓要夺回夕梦。
“关宗三脸”在“太乙画舫”一役,只死剩一个关迷脸,他一直跟着野心勃勃的云傲南征北讨,矢志立军功攀附权责。
关迷脸已叫嚷了四个时辰,真的好累好累,在他身后的云傲,于坐骑上默然不语,关迷脸只好继续的叫个不停。
“缩头乌龟王八臭小子,你怕死便不要出来应战!”
“你爷爷什么臭种生下你的无能老父,有你这胆小鼠辈!”
“对了,你曼陀罗原来是野种,野种当然不敢见人啰!”
“野种、贱种、臭种、大烂种!”
“没种、没种,原来是没种!”
“播种、播种,原来在播种!”
好了,好了,期盼了半天的曼陀罗,终于忍不住要出来应战了!
关迷脸更加把劲道:“死野种、贱种,你说什么播种?”
曼陀罗竟赤裸上身,勉勉强强穿上衣服笑道:“哗!白脸仔,你不会这么笨吧,播种都不懂?你爹不播种,你娘又怎生得你出来呀?我刚才正和太乙夕梦搞完一轮……”
“住口!”
云傲雷霆暴喝,眼目充满忿恨,他绝对不容别人侮辱他的最爱──太乙夕梦。
曼陀罗笑道:“哗!这是什么世界呀?没有言论自由呀?我就是要说又如何,你能拿我怎样?喂,各位士兵大哥,大热天时守城守得闷,我就将我和夕梦妹妹的风流韵事,说一些与各位分享,不吝指正啊!”
“嗖!”劲箭自云傲手中射出,直取曼陀罗。
曼陀罗来不及闪避,只好以身体迎挡利箭。
劲箭恰好刺射在曼陀罗心脏位置,钉住了,但又未能穿入体内。
曼陀罗把箭拔出,笑道:“唉,你不要我说话,射我嘴巴才有用啊!”
云傲冷冷:“杀你要彻底!”
曼陀罗道:“你真的很爱夕梦!”
云傲道:“下来受死!”
曼陀罗道:“与我争女人,砸你这个死家伙!”
急射出一如暗器之物,云傲闻声辨影,一手便擒住了射来之物,五指松开,不禁盛怒难遏。
玉佩,是云傲送给太乙夕梦,与自己的一半合成完整的定情玉佩,云傲已忍无可忍。
策马狂奔,直飞射向“凤天门”,云傲双掌狂轰向固若金汤的坚厚城门,虽不能破,但已震得城墙沙石碎飞。
城门上,更留下了愤怒的一双凹入手印。
落在城门前,只向前望,没有抬头向上的云傲,冷冷道:“下来吧,我俩一战,是逃避不了的!”
云傲手握着那玉佩,他的心在燃烧,谁侮辱了送给最爱夕梦的玉佩,他说过,必定把对方碎尸万段。
曼陀罗道:“真的要打?”
云傲道:“至死方休!”
曼陀罗道:“好,等老子与夕梦妹妹结了婚、生了孩子,你还没被气死的话,就陪你玩一次什么紫禁之颠最后决战,满意啦!”
愤怒不断燃烧,已一发不可收拾。
云傲拼尽狠劲,弹射城门铜钉凸圆位,借力跃上,便欲攻向上杀曼陀罗,他已怒极难耐。
四周立射来百计强箭,但疯狂的云傲双臂如轮急旋,竟全扫挡折断,眨眼间已攀至女墙之上。
但怎么却不见了那可恶的曼陀罗!
“喂!这里呀,瞎子!”
随话声处看去,曼陀罗一弓搭着数十枝箭,在城楼之上已射出,云傲胸口被射个正着,未足以买穿身体,但也硬生生把他射得飞离城墙,远远落在十丈之外。
既不能攻上城墙,便杀不了曼陀罗,云傲的怒气无处发泄,竟狂拳轰向石地,击得碎石裂飞,劲力直破向城门处。
快射中城门之际,城门却突然敞开,一道劲力把石块震得粉碎,来者内力高强,云傲也不禁动容。
石沙粉末四处飘飞,把来人的全身遮挡住。
“你出来代曼陀罗送死?”云傲问道。
“我们的血债血仇,总该要来个了结!”
沙尘飘散,脸容可见了,出来向云傲挑战的,原来是“神圣痴”风飞凡,他要为父报仇。
风飞凡突然脱去身上衣服,以内劲燃火,向上空甩飞,衣服飘射出无数燃烧的纸钱,霎时间漫天飞散,状甚诡异。
风飞凡诚心下跪,默默道:“爹,孩儿今天便要为你报仇雪恨,杀云傲、夺回风家产业,孩儿未敢忘怀!”
当下三磕首,磕得额头爆血,鲜血染红了脸。
狂怒的云傲也暴喝一声,震得衣衫片片飞碎,喝道:“好,咱们便拋开法力,看看谁先躺下!”
“杀啊!”
二人同时喊叫,互冲前展开厮杀,杀性之猛,城楼上的曼陀罗也感到血腥已铺天盖地。
五丈、三丈、一丈、四尺,轰!噗!噗!
接连四腿全轰中风飞凡胸口,把他踢得向后退飞七步,云傲单腿而立,右腿挺横伸直向着风飞凡,神腿好狠、好快。
风飞凡拍了拍胸口,全不把伤痛放在心,只吐出一小口瘀血,便坐马运劲,把内力全聚在双拳之上。
“杀!”风飞凡矮了云傲一个头,腿短人矮,当然不适合练腿功,故一直苦练神拳招式。
可惜,拳总比脚短!
云傲突然不停的直身绕着风飞凡转动,偶尔踢出一脚,不是踢中面颊就是下巴,教风飞凡躲闪不及,吐了一口又一口的鲜血。
云傲的弹跳,腿力好强,神腿如电闪,风飞凡不断中招,但都无法反击得手。
云傲出击更加顺利,他就是要踢得风飞凡吐尽身上每一滴血,要他血尽而亡!
神腿再来,但这回却踢个虚空。
但见风飞凡矮身向地滚去,避开了攻击,滚向云傲处。
好,便踢爆你笨头,神腿如疾电钉向风飞凡头,正要钉个正着之际,风飞凡双手拍按攻来脚背,弹射而起,一拳狠狠轰中云傲胸口,立时传来裂骨爆声,整个人飞出三丈外,吐得满地是血。
云傲抹去嘴角腥血,竟痴笑道:“好,我们就一同把对方体内的血都轰出来,看看谁最后仍站着支持下去。”
云傲放弃了较弱的远距离飞踢,他决定跟风飞凡来个近身肉搏,更狠、更疯、更狂!
风飞凡一拳轰得云傲胸口凹陷,云傲却活像不知痛似的,右膝旋撞,轰得风飞凡咽喉爆裂,二人拳来脚往,不断狂攻不守,吐了一口血又再吐出一口血,好痛,但也好痛快。
痛得死去活来,但也坚持不后退、不退缩,半步不让,冲前,杀啊!再冲前,再杀!
“看啊,你的血快流干了!”
“哈……你的脸已爆开了!”
“呸!你的骨都碎裂飞出来了!”
“蠢蛋,你的牙都甩掉三颗啊!”
“吐血!再吐血!看你还能支持多久?”
“血尽而亡,痛死吧!死!”
“贱骨头,哈……又碎了,又爆血了,哈……”
“你的头爆了,迸出脑浆,好有趣啊!”
“怎么还有一丁点血,吐啊,都给我吐出来!”
“打爆你的眼,眼珠啊,出来吧!”
“牙齿啊,出来,哈……出来了!”
“死亡啊,降临吧,死!死!死!”
“哈……杀啊!杀啊!杀啊!”
“没有血,哈……没有血,流干了……”
倒下来,大家都呕吐出已难再吐出的血来,血色已好淡,彼此都已瘫倒在地,好累!
好累!
不,不要先倒下,要坚持支撑!
云傲、风飞凡的四周,到处是血,满是二人呕吐出来的恐怖鲜血,倚坐其中,身上、裤子,都湿透是血。
疲乏的残躯,任意志力如何强横,也支持不了虚弱不堪的身体,重新站起来。
任凭二人如何挣扎,也是徒劳。
“我们走吧!”一阵幽香扑向云傲,是她,太乙夕梦。
“很……好!”没有太多的力气再能说些什么,但云傲仍然勉强把那玉佩,重新挂在夕梦颈项上。
“刚来快马回报,太后已被杀,问世太子登基了!”太乙夕梦幽幽道出关键。
剎那间,云傲攀附权贵、一飞冲天的美梦完全粉碎,他对着夕梦苦笑。对啊,除了苦笑,还可以怎样!跟着,太乙夕梦便扶着云傲上马离去。
另一阵的幽香,也扑向风飞凡。
“再见了!”说话的是白雪仙。
风飞凡抬头望向自己的梦中仙子,没有说什么,只是怔怔呆望。
白雪仙道:“云傲说得对,当我愿意不顾一切的去爱一个人,便真正明白什么才是爱,你一早便找到自己所爱;我,不比你幸福,我仍在努力追寻中,再见了!”
追,追着远去了的云傲坐骑,白雪仙,会追到她要追求的吗?
风飞凡有气无力地道:“保重!”
没有哭,因为有寄望,风飞凡突然用尽最后力气声嘶力竭大喝道:“努力啊,努力追求梦想,不要放弃,我也不会放弃的!”
说完了,便倒下!
城楼上,有着曼陀罗的忧郁眼神,他喃喃地道:“努力啊,不要放弃,我也不会放弃的。”
她,又离去了,曼陀罗清晰的记住她离去前说的话:“必须来个彻底了结,十天以后,‘慈京城’‘地藏千佛寺’下,来一次清楚了结,让天意来安排我们的三角死结恋情好了!”
云傲的坐骑突停了步,离城楼已二百余尺,云傲已听清楚太乙夕梦的“建议”。他转过身来,面向城楼上的曼陀罗,二人同时狂呼道:“杀!”
十天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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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人生太可笑
“鬼幽域”内,位于“西庙”的“庙天山”,“云剑冢”前,今夜有极为重要的仪式要进行。
已取代父亲云十寒领导“仙宗庙门”的云傲,看着一众门下弟子,把云十寒的尸首,放在方圆丈余,高近三、四丈的“火葬塔”上。塔以粗木一横一直的交互搭建而成,淋上了易燃之桐油,在云家一些长老祈福、行礼后,云傲便要主持燃火。
把火棒丢在中空的“火葬塔”里,火祭便正式开始,待烧成灰烬,云傲便需把骨灰倒入“云剑冢”之内。
逾百的云姓子侄、长老们,看着带领他们不断创建更强“仙宗庙门”的门主,在“火葬塔”内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也不禁感动得双目通红,可见云十寒在云家的地位极为巩固。
太乙夕梦不算是云家中人,并不能出席葬礼,反而改嫁云十寒,风飞凡亲娘娘琴,一身素服,不断饮泣送别夫君。
云傲道:“此后,便是由我云傲来执掌‘仙宗庙门’,可是,我也难保能带领大家多久。”
云家剩下最老的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