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一手便撕破自己喉管,同以“太乙死不诀”与任圣僧决战,屠氏三雄则运起内劲双掌立时分别化成绿、红、蓝三色,只要谁身上同时沾上三色血毒,便全身腐烂而死。
任圣僧态度可真不似佛家中人,竟然蹲在地上,手指便向鼻孔里挖个不停,挖完还摸摸秃头,真是丑恶之极。
当大家都不禁呆住之际,曼陀罗却失笑出声,拍掌叫好,笑道:“好!挖得好,真佛性是人,真人性是佛,果然是得道高僧,好啊!这挖鼻功夫公诸同好,把佛家的无聊庄严都一扫而清,回归自然了。”
五妖孽却没有因任圣僧的丑恶行径而停下手脚,兵分五路,疾攻向他,势要来个五妖分尸。
曲身、屈膝、缩头,滚啊滚!人肉皮球又来了,先滚向伏虎,冲势疾驰,伏虎一掌重力拍向大肉球,但大肉球却反而闪出手来一拉,迅雷不及掩耳的把伏虎直拉入内,肉球立时滚得更快更猛,小肉球大了一倍,又滚射向降龙。
滚啊!冲啊!缠住、绞入,连结一起再增大,五妖孽一个又一个的被滚卷入大肉球内,变成六倍巨大的大肉球,五人都失去了踪影,留下来的只是九曲八折、乱作一团糟的“血路”。
当巨大肉球停了下来,压得扁平成烂肉绞结一起的尸首,已不能辨认哪个是谁,唯一可知,便是从中一手挖开肉球外壳,从里面走出来的任圣僧,左手还在挖鼻,右手又在挖耳的非凡僧人。
玄苦道:“高僧力杀五妖,功力惊人,往‘鬼幽域’自是大显神威,当然该为十大奇兵之一了。”
倨傲的任圣僧听了也合什点头致谢,毛老道、救命长老及班禅三世也点头接受。
玄苦笑道:“曼陀罗,任圣僧在‘佛教’武僧中,功力也算出色,看来也足以与你并驾齐驱了吧。”
当年曾被曼陀罗掌掴的玄苦,一直怀恨在心,对他不存好感,惟曼陀罗功力极高,压倒“佛教”四宗一切高手,难盖其锋头气势,今日出来了一个任圣僧,玄苦立时暗暗叫好,但望一朝他能挫败曼陀罗,最好失手杀掉,更是完美。
曼陀罗笑道:“这个嘛,该问问任圣僧自己啊。”
任圣僧走至曼陀罗跟前,突然屈膝下跪,便大声颂道:“徒儿依师父吩咐,一举败杀五妖,免花无谓时间,敢请师父指正。”
一句师父,教场中人都哑然失色,这武功厉害之极的秃头老僧,竟又是曼陀罗的徒儿!
曼陀罗笑道:“不长进的臭徒儿,也不使点真本领让大家开开眼界,还不滚远点免得惹师父我生气。”
任望僧立刻退开道:“师父责骂得是。”
场中的“地支十二子”最是羞愧,师父天诛时常痛斥必须用功,不能被曼陀罗的徒弟比了下来,但今天之败,可算是大大的羞辱了天诛,连大师兄子天子都落得如此下场,真是颜面何存!
继任圣僧后,杀掉妖孽被批准同往“鬼幽域”者,还有“喇嘛教”的阿难上人、“佛教”混天儿和小明禅师、“神教”赤脚大仙……耶利亚与及“道教”天诛师兄天焚。
混天儿没有杀功力低微的白雪仙,他快手把对手又锁回那“圆寂寞”里,这是当然了,他早已答应过风飞凡,要拿白雪仙当引路人,带大家闯进“鬼幽域”,又如何能伤她。
风飞凡对白雪仙扮了个鬼脸,示意是他放对方一条生路,但换来的却是怒目相视。
曼陀罗、天诛、风飞凡、班禅三世、小明禅师、任圣僧、阿难上人、混天儿、耶利亚及天焚等十大高手,便要闯往“鬼幽域”,救回圣僧太子李问世。
以十人之力正面决战“七邪门”是不可能之事,究竟如何偷袭,怎样智出奇谋?
当夜,班禅三世便领着一众十精英,离开“慈京城”,直闯西域异地“鬼幽域”。
城中没有人知悉行踪,只因此行关系重大,“七邪门”眼线广布,极易惹来阻截,故谁也没通知,便离城上路。
一行合共十二人,除却负责引路的白雪仙外,天诛也带来了为她捧着“卦棺”的亥卒子。这位师父毛老道在“丹鼎观”外拾回来的弃婴,在他请求下,天诛纳亥卒子为“地支十二子”最后一人,跟了自己学艺五年,却因资质所限,最是平庸差劲。
但亥卒子却有着弃婴孤儿的特性,性格顽强、坚毅不屈、不怕苦,天诛有感自己也是弃婴孤儿,故体恤亥卒子的资质平庸,比其它弟子更严加指导。
骑着皇太后赐赠的良驹,经七天七夜的不停策骑飞驰,十二骑终抵达“鬼幽域”八门之一的“惊门”。
“‘鬼幽域’以天九星、地八卦列成之‘地盘图’布下八门,相互联系,八门分别为正北坎一宫‘休门’、西南坤二宫‘死门’、正东震三宫‘伤门’、东南巽四宫‘杜门’、西北干六宫‘开门’、正西兑七宫‘惊门’、东北艮八宫‘生门’及正南离九宫‘景门’。”曼陀罗详细的说个明白,教大家一清二楚。
白雪仙不悦道:“我只知道每个入口都可以进去,但必须配合不同时辰,再计算每个人的生辰八字,选择合适之门进入,其它的我就一概不知,万一遇上什么,可不能赖我呀!”
小明茫然道:“那咱们该从八门中的哪一门进入‘鬼幽域’啊?”
曼陀罗和风飞凡相对失笑,风飞凡对白雪仙轻声道:“依时辰配合八门,正好亦被八卦九宫克制,随缘而来,自然随缘而去,既来到‘惊门’,便直闯而入,才能以缘破机啊。”
白雪仙一个扬手,又掴得风飞凡左眼歪右,异常怪趣,怒道:“臭王八,装作有学问,盲头乌蝇才有门就入,什么都不懂,说什么缘来缘去,难道你说了就算数!”
进入“鬼幽域”的“惊门”,曼陀罗等十二人脚下,是一条奔腾湍急的河流,四处是险阻漩涡,澎湃汹涌,一望无际的不知前路,掉下去究竟会被急流冲到哪里去?会葬身河底吗?
可怕的急流,却吓不了闯龙潭的十二英雄,眉头也不皱便跃身而下,向“七邪门”
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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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洛水八阵图
弯弯曲曲,左穿右插近半个时辰,转得金星四冒,最后坠下大瀑布里,曼陀罗直插水底,立时清醒过来。
一大群大鱼与大龟就在他面前悠闲游着,水色澄澈见底,宁静怡人,活像神仙境界,教人神往入迷。
曼陀罗心里在想,这“鬼幽域”竟是人间仙境,可实在是始料未及,能生活在如此宁静世界,人心却偏邪,倒也令人费解。
从水底冒出头来吸一口新鲜空气,噢!多清新怡人。岸边正传来一众女子的嘻笑声,一群只以碎布蔽体、秀美灵气溢现的青春少女,正在沙滩上玩那“老鹰捉小鸡”的幼稚玩意。
中间蒙着双眼的少女,虽然看不到容貌,但见身形婀娜,料必是诱人俏娇娃。
曼陀罗的出现,并没有令众少女惊奇怪叫,只掩着嘴儿忍笑,那中央被蒙眼的少女,正好摸到了曼陀罗身前,双手紧紧捉住了他,死缠不放,大叫大笑嚷道:“捉到了!捉到了!”
曼陀罗惊讶得冷汗直冒,手心冰冷的僵住,双手快快解开蒙头少女的长布条,天啊!
怎么可能竟是相思公主。
熟悉的笑容,不能作假的声音,温柔地道:“相公你好烦啊,总是在人家嬉戏时挡道,好讨厌啊!”
每一神态都十足真实,每一寸肌肤都是十全十美的相思公主,曼陀罗可迷惑失神、茫然不知所措了。
曼陀罗道:“这里……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相思公主与众女一同失笑,捧腹道:“又来了,又来了,相公的旧毛病又来了,好玩喽!”
曼陀罗疑惑道:“旧毛病,什么旧毛病、老毛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哩。”
公主倚在曼陀罗肩膀上,众女拿而为他抹去水渍,公主才笑道:“是三年前的事了,你与一群人闯入‘鬼幽域’,甫进入‘洛水八阵图’,便被冲向乱石,撞伤了脑子。小明禅师先把你送回‘慈京城’,但你却失去了一切记忆,脑子里一片空白。”
众女与公主带曼陀罗在沙滩恣意漫步,享受着温暖阳光,公主再道:“医了半年,你才回复一点记忆,跟着我便带你离开‘慈京城’,回到大理这‘隔世村’,一住便住了两年多啊。”
曼陀罗简直不能相信,怎么可能已过了三年?这里明明是“洛水八阵图”,怎会是大理“隔世村”?不!一定出了什么差错。
公主笑道:“你不信我所说的一切,对吗?次次如此,倒也惯了。是你来到大理后,坚持不肯再回‘慈京城’的,你说是为避免朝廷再找麻烦,你也无力再与‘七邪门’斗,便与我隐居于此,长相厮守。”
曼陀罗愈想愈乱,难道自己真的受伤失去记忆?这里是大理,还是“鬼幽域”?自己真的已经离开了江湖?
一男八女,很快便走至一栋偌大的茅舍外,一个两岁小男孩牵着才不过八个月大的小女孩,直冲出家门,抱着曼陀罗的大腿叫道:“爹!”
惊讶失色的曼陀罗,呆呆凝住两个小孩,轻轻抱起,一个男孩、一个小女孩,五官容貌真的有三分像自己、三分似相思公主,难道……真的是亲生儿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七少女之一的红衣姑娘笑道:“相公这回又是连孩子们都忘掉了,十次有八次如此,真烦人。”
曼陀罗呆呆道:“怎么?你……们都是我曼陀罗的娘子吗?一妻七妾?”
屋内忽传来娇叱道:“你好啊,每一回都说漏了我这好娘子!”
从茅舍直奔而出的,胸前一对酥胸上下跳动,看得人春心荡漾,天啊!这不是太乙夕梦又是谁?
夕梦怒道:“是三妻七妾,你哀求我嫁给你时,说什么入门不分先后,爱我俩不分大小,但每次失忆醒来,总是先记起妹子相思,我夕梦你是永远不放在心上,这夜便要一刀剖开你的心啊。”
疑惑的曼陀罗突然大笑,哈哈不停道:“原来又是‘梦觉仙踪大法’,一切又是虚幻梦境,我可不易上当啊。”
破梦截穴,先点阳白穴、本神穴,再对胸口维道穴、五枢穴、带脉穴,全属“足少阳胆经”,截穴惊神,大梦即醒。
过了好一阵子,三妻七妾的痴笑可爱脸容,却仍在眼前,怎么……?竟不能惊梦醒来,难道……这不是梦境,而是真真实的情境?
“爹!爹!爹!”两个稚童的叫嚷声仍在耳畔,可真不是梦境?况且,以太乙夕梦功力,又哪能结成如此真实的梦境来?难道一切都已成过去,早已隐居大理,不问世事,娶妻生子,做个开心快活人?
曼陀罗甩开妻儿之手,直向外闯,运起轻功,不觉已走十里之远,四周尽是稻田,再奔前,荒野长草,茫茫大地,不是高山便是流水,这不是梦境,也不是“慈京城”,最大可能便是仍处身在“鬼幽域”,绝对不可能是自己受伤后失去记忆,只要闯出去,便定然可解开这哑谜。
万丈高山在前,全无路径可走,要徒手劈树开路,直上山腰。
曼陀罗独自开出山路,一直向上攀越,日暮西沉时,已走至山腰处,只要再花一天时间,便能越过山,山后一定就是谜底所在。
好累,好累的一天,曼陀罗倚在树下安睡,睡得很甜,彷佛这一觉睡了许久、许久。
当烈日照射眼帘,曼陀罗才苏醒过来,准备再继续翻山越岭。
但,他竟发现自己并不在山腰上,而是睡在大木床上,高床软枕,睡得异常舒泰。
怎么一觉醒来,又活像南柯一梦?这里又是何地?我不是还身在山腰上吗?怎么竟会睡在床上?
一个十岁的孩童手执简单的弓箭,又抓着一头老鹰进房来,一屁股坐在椅子,对曼陀罗道:“我说过射的鹰一定是最大的,看啊!张翼足有三尺,盘飞九天高,哪知我奋力一箭,便把它射下来,这鹰原欺我人小臂力不足,它可后悔莫及了。”
曼陀罗真的迷茫呆呆道:“小兄弟,你究竟是谁?”
小兄弟立时痴痴凝视着曼陀罗,失声高叫道:“娘啊,爹又失去记忆了,哇!好好玩啊,又失忆了!”
欢呼狂叫的心兄弟竟然又是曼陀罗的儿子,真教他目瞪口呆,难以接受。
曼陀罗苦笑道:“两个还不够,又多一个,长得人高马大,有够夸张呀!”
小兄弟的叫声,把太乙夕梦和相思公主都唤了进来,身后还有一个八岁的女孩及两个分别二岁及手抱的孩子。其它的七妾也分站两旁,都凝视着曼陀罗,看个不停。
相思悄悄道:“相公,这一回你记得些什么啊?”
曼陀罗缓缓问道:“这里还是大理?”
众人点头称是,曼陀罗却不禁摇首叹息道:“怎么我的孩子又变了样,又多了两个小不点,会是谁的呢?”
夕梦忍无可忍,一脚便踩住床板道:“死鬼相公呀,你闹够没有呀,成日都短暂失忆,好烦啊。大的是公主和你生的女儿,小的两个是我和你生的,满意了吗?要不要去验血呢?”
曼陀罗不能置信道:“甚……么?怎可能一觉醒来,女儿已由两岁长成十岁,八年,竟又已过了八年……?”
女儿拍掌开心道:“好啊!爹这回只是失去了八年记忆,太好了,太好了,跟前两次有显著的进步啊。”
围在床边的二妻七妾四子女,全都兴高采烈跳跃拍手,高兴得放肆尖叫,真情流露,绝对不是伪装得来的。
曼陀罗看看铜镜内的脸容,确是有点倦疲,但怎可能在这世外桃源已住了十年,却一切活像仍很新鲜、陌生。
但两位妻子,太乙夕梦和相思公主,确是隐见一丝丝鱼尾纹在眼角,愈觉增添了成熟韵味。事隔十年,难得的是夕梦的酥胸仍是又大又挺,迷死人啊。
慢步离床,曼陀罗步出茅舍,但见四周一片金黄,原来正是八月禾稻初熟的日子,无数的谷物正要他去收割。
夕梦厉言疾声道:“你呀,昨夜又说要酿米酒,快去田间收割呀,否则休想大醉了!”
一脚踢在曼陀罗大屁股上,直把他蹬出屋外。又再面对田野,曼陀罗还依稀认得跑过的那段路,冲啊冲!那高山还在,八年前劈斩而成的山路,树木都特别矮小,可见都是初长成,山路依稀可辨。
不错,确是上次那条山路,自己岂不已在大理这与世隔绝之地,安住了十年?
“慈京城”怎么了?圣僧太子又如何?天诛、风飞凡及班禅三世呢?“七邪门”灭绝了没有,现在谁在当中土皇帝?是皇太后吗?
一连串的疑问,教曼陀罗混乱不已,他当然不可能一一解答,这里决计也没有人能为他解答。
垂头丧气的曼陀罗回到茅舍中,他没有去田间收割,好早便睡,倒头大睡,睡在大得不可再大的木床上,与二妻七妾同睡,真是享尽福分。可惜,他暂且没有心情食色,他要等,等待蛛丝马迹的浮现。
诈作安睡的曼陀罗,半合双眼监视着每一人的举动。那太乙夕梦睡前先替自己按摩搓穴,弄得曼陀罗好生享受。这夕梦的肌肤怎么滑得水珠也急动滚下,通红香透,摸得好舒服啊。
柔善的公主不停在曼陀罗嘴上亲了一下又一下、亲完又笑、笑完又亲,活像总不满足似的,最后便拥住他的身子安睡了。
七位妾侍地分别睡在四边,曼陀罗等了又等,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不可能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