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哥凝眉道:“我们的兵力固然很厉害,但是燕隆这个人很狡猾,怕是我们一出手,就肯定会打草惊蛇,他八成会偷偷的跑了。”
苏墨唇边冷笑,“放心,让他跑。”
陌哥有些不解的说道:“为何?”
苏墨凑到了陌哥的耳畔,低低的说了几句话,吐气如兰,陌哥并不笨,听着听着脸色深沉了起来,眼神里流露出意外的表情,他的妹妹果然精于心计,居然想到了这样的法子来对付燕隆。
苏墨对他眨了眨眼睛,直起了身子,鼓励道:“哥,去做吧!你一定会做的很好。”
陌哥“嗯”了一声,转过身子看着众人,他知道苏家这次该出手了。
他身子刚刚恢复,眼下自然要扛起苏家的担子,当然他的妹妹苏墨处处都在为苏家考虑着,否则这些妹夫们早已经处理了这些叛乱者,妹妹也会与契约者们去了天界。
但苏墨并未急着离开,而是留下来训练了这一批兵力,用人界的手腕来处理这些恶贼,都是为了他们啊!
有道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而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苏墨一旦离开,七个契约者也会离开,那么苏家所有的优势都会消失。
同时苏家在隐门什么也不是,何况隐门中人都是最现实的,绝不会对一个剩下空架子的苏家另眼相待。
固然他娶了双双,娶了天空城的公主,算是苏家最后一道庇护伞,但男人又岂能不为妻子谋福利?
他一定不能辜负苏墨的好意,一定要把苏家上下给支撑起来,然后他也要一步步的努力修行,成为一个配得上双双的好男人。
思及此,陌哥的目光看向容夙,眯了眯眸子,“容公子,你带着兵力去围剿他们,先练练兵。”
容夙微微颔首,轻轻捏了捏双手的骨节,他等这一日已经许久了,傲然笑道:“好!”
陌哥回眸对着几个将领道:“诸位,这次是你们报效苏家的时候了,所有镇子内的掳掠者,诛之!”
苏家兵卫立刻抱拳,衣甲发出铮铮的声响:“遵令!”
另一厢,在很短的时辰之内,事态已经变得无法收拾,局面也无法控制。
燕隆这批手下的兵力已经开始如脱缰的野马,彻底的疯狂起来。
但见他们眼下已经并非针对苏家的铺子,而是开始见财起意,见色忘义。
甚至于他们冲入了贵族的府邸后,开始对院内的贵族女眷们的美色垂涎欲滴,意图不轨。
他们平日里遇到的顶多是坊间女子,这些贵族女子细皮嫩肉的滋味若要品尝起来,那可是大不一样,他们有生之年若能睡上一个也就值了,很快镇内贵族的府邸内已是乱作一团,内宅内凄厉的叫声不断传来,外宅中那些伪难民们为了夺得钱财,甚至大开杀戒,区区一炷香的时辰就已砍去了三个贵族老爷的脑袋,接着又逼问女人们说出藏着金银珠宝的地方。
此刻,月色沉沉,夜黑风高。
而距离苏府最近的王府内,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王夫人与几个侍婢躲在屋内瑟瑟发抖,虽然她已是徐娘半老,但也有那么几分姿色。
很快又有几个“难民”闯入了内宅,将王夫人与几个贴身丫鬟们一起按在闺房内,寻了处行事的地方,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做起羞人的事情,有人正撕扯着王夫人身上的衣裳,王夫人心中又惊又恐,却并不敢拼命的挣扎,她流着泪不曾想到自己会忽然遭到如此横祸,奈何她如何是这些人的对手?
她忽然间很后悔以前为何没有和苏家弄好关系?
后悔自己居然与苏玉壶同流合污,一起陷害过苏家。
否则,苏家这次一定会宴请她参加陌哥的婚礼,她们王家亦不会落得这个田地。
而她在慌乱间却蓦然发现这些人个个孔武有力,哪里像难民那般面黄肌瘦,弱不禁风,而且这些人体格健壮,肌肉结实,分明就是习武之人,她表情一惊,心中想起了什么,然而身上的衣裳已被彻底剥落,身下一阵剧痛传来。
其中一人表情享受,一边语气乖张地道:“没想到这些细皮嫩肉的官夫人睡起来与天香楼的妓子没什么区别,今儿总算是尝到什么滋味了。”
另一个男人鼻中喷着粗气,欢愉的叫道:“是啊!以后就有了吹嘘的资本。”
语落,两个男人无耻的大笑起来。
忽然一声箭响,那两个正在一逞兽欲的伪难民兄弟顿时咽喉被箭射穿。
鲜血不断从男子喉咙喷出,血如泉涌,众女子吓得尖叫,王夫人已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外面的脚步声竟然井然有素,紧接着是刀剑声,砍杀声,惨叫声不断传来。
与此同时,街道上,陌哥的声音无比清晰。
“诸位听着,这次镇子里有散修匪贼出没,却是故意伪装为难民,迫害百姓,残害无辜,遇到者,一律诛!”
“这些人据说有一部分是燕隆的人,燕隆大人居然勾结匪贼,妄为官员,但凡与匪贼一样打劫杀人者,一律诛!”
“从现在起,全镇子关闭大门,所有百姓记得都在地窖内躲着,发现匪贼立刻呼救!”
苏家的兵士们在小镇的街道上,大声重复着呼喝着陌哥的话语。
镇内的百姓听到他们的声音,顿时觉着心安了许多。
陌哥看着周围贵族府邸的惨状,眯了眯眸子,暗忖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
平日里做了那么多的恶事,这次终于轮到了他们头上,所以他故意带着兵力去的很晚,这也是苏墨与陌哥计划好的小小报复。尤其是那个王夫人,家族中被恶人杀了两个贪官污吏,永远都翻不了身。
伪难民们此番不断与苏家兵力相遇,他们手中拿着不算了得的兵器,却遇上了一群手中拿着法器的贵族士兵,顿时失去了优势,一个个都被击毙在此。
此时此刻,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苏家的人居然出手了。
而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那些苏家的士兵们穿戴着黑色的衣衫,如同暗夜中的杀手,个个目光灼灼,身披披风,手持弓箭与长枪,整齐有素地从各个街面上而来,但凡看到街上有伪难民出没,他们眼也不眨地挥舞出手中的法器,或是拉开了弓箭,弦声响起,发出呜呜风声,例无需发,一个个伪难民被他们击倒在地。
这些伪难民不由惊慌失措,如惊弓之鸟。
虽然,他们也是燕隆训练出的士兵,在作威作福的时候固然很是了得,但是他们一旦遇到容夙专程训练过的神龟绿帽子营,立刻被打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毫无招架之力。
若有机灵些的便登时逃走,绝对不与诸苏家士兵照面,更不会与他们硬碰硬,甚至还有些伪难民根本来不及逃窜,看到自己无路可退,只能束手就擒,然而看到了对方的狠厉无情,匆忙之中,他们连滚带爬地趴在地上叩首求饶,痛哭流涕道:“诸位哥哥,我们其实不是难民,我们是被人派来的,大家都是燕国的兵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还求诸位千万不要伤害我们,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然而军令如山,苏家士兵根本就不留情面,该杀即杀。
这些燕隆的兵当然手里也不干净,早就犯下了滔天的罪行。
于是,这些伪难民根本无法逃命,都被打翻在地,死不瞑目。
陌哥走在后面,忽然想起了苏墨最重要的叮嘱,立刻目光凌厉地扫过周围,叫道:“大家记得分寸,若有人再投降就留下一些活口。”
众人立刻回答:“喏。”
燕府上下,灯火通明。
燕隆在地上急得团团转,搓着双手,没想到这次居然出师未捷。
听到外面不断传来的厮杀声,打斗声,惨叫声。
燕隆的面容愈发阴沉,他万万没有想到苏家的人居然这么难缠。
接着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随后又听到有人大声宣告着什么,正在蛊惑人心当中。
一个谋臣立刻慌慌张张的跑来,一边跑一边毫无形象地叫道:“燕隆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外面的人现在都说我们燕家这一次指使手下与散修们勾结,还伪装成难民为害乡里,最后说我们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很好,很好,好一个与散修勾结。”燕隆的眼睛泛出赤红色。
此番他只是让手下们冒充难民,打劫苏家。
若说勾结散修,当然以前也勾结过,不过却唯独不是这次。
燕隆忽然脸色有些阴沉了,他觉着对方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
如此,他一定会被散修们认为是背信弃义,利用了他们,那么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燕隆来来回回的走着,这阴险的说法究竟是谁散步出来的?陌哥?还是那个女人?
当然燕隆还是直觉的感到,一定是苏墨散步出来的消息,那个女人才是幕后主使。
还有手底下那些个蠢才,自己不就克扣了他们一些军饷,这些混蛋们一个个吃相那么难看,比起那些散修匪贼们也不遑多让了,看来自己所说的话那些混账们也没有记到耳中,一个个放着正事儿不做,居然彻头彻尾变成了打家劫舍的劫匪,还真是给他燕隆长脸。
这些当然还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这件事情迟早会传入到散修的耳中。
此刻,燕隆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表情说不出的可怕,他知道那些散修匪贼也不是好相与的,若是他们误会自己冒充了他们的名义,居然打劫了本地的贵族,那他简直就是百口莫辩了。
那个陌哥,不,是那个苏墨,这女人的手腕还真是可怕!
这时候燕隆扶了扶额,觉着很头疼,他知道要出大乱子了。
与此同时,燕隆府中各人都是各怀心思,有人面色煞白,有人神色惶恐,有人默不作声,有人瑟瑟发抖,燕隆只听外面的动静居然越来越大,厮杀声如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渐渐的,外面终于平静了下来。
不消一会儿,外面传来整齐有素的脚步声,竟然不知不觉来了无数的人马。
马蹄声甚至也井然有序,骑兵们策马前行,排列为一个个整齐的行进队列,手中握着长枪,神色冷肃。身后抓捕了无数个伪难民,都是燕隆手下的高官指挥使。
燕隆的面色顿时变了,他忙挥了挥手驱散了众人,自己连忙逃入了内室。
当晚,他就从密室内逃了出去。
他刚刚逃走不久,苏玉壶也满脸惶恐,踉踉跄跄的跟了出去。
她本来一直跟着这个男人,她觉着只有跟着他才有活路。
然而燕隆却跑的太快,故意甩开苏玉壶,他觉着那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从头至尾的让苏玉壶根本追不上他。
如今苏玉壶没想到苏家大房手腕如此雷霆万钧,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还没有片刻,燕隆的府邸已经被苏家兵力给完全占领了,但是并没有寻到燕隆与苏玉壶。只抓住了一些可怜可悲的谋士。
陌哥知道这个结果,心中不以为然,他知道苏墨早就有了后面的计划。
是夜,苏家兵士雷厉风行,很快就抓捕了众多的伪难民们,众人带着这些“难民”招摇过市,此刻不知多少双眸子正从门缝内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的一切,但见苏家的骑兵走在最前面,弓箭手排列在两侧,枪兵在后,步兵走在中央,众士兵们个个精神奕奕,眼中满是精悍之色。这些人从素质上看根本就不逊色于东陵卫,让人一眼望去就感到肃然。
领头人叫道:“诸位,大家都来市集中央,这次监察使大人会给诸位一个公道。”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陌哥居然这么快就出手搞定了。
但见市集内一片乱色,街道一片清静。
受害的商户们全部都走了出来,表情忿然。
陌哥目光扫了一圈儿周围的百姓,微微凝了凝眉,接着道:“来人,将闹事者们都押上来吧!”
下面的将士们立刻恭敬地冲着陌哥一礼,接着回眸喝道:“大人说了,将闹事者们都押上来。”
很快,人群内传来一阵阵的喝声,围观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去,就见一众人押着几十个衣衫褴褛的“难民”们踉踉跄跄地跑了上来。
这些人有些衣冠不整,甚至连裤子都没有提起来,有些人怀中揣着金银,里面的衣衫都是绸衫,只在外面套着破旧的衣物,伪装的十分龌龊,但无论是什么龌龊的姿态,个个都被人五花大绑着,上身动弹不得,而他们此刻被苏家的人驱赶前来,表情惊恐,目光惊疑,他们根本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快落入苏家人的手中,甚至还被送到集市,难道是要拿他们开刀吗?
对了,燕隆大人不是保证过他们安然无事的吗?
此情此景,这些苏家人会对他们如何?
陌哥目光在这些人脸上停了一瞬,语气淡淡,继续说道:“我查过了,你们都是燕隆的人,是燕隆养的私兵,你们居然这次对燕国镇子的百姓如此蛮横,与匪类有什么差别?居然对散修恶人们不知向前抵御,偏偏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却百般残忍,你们还是燕国的士兵吗?看样子你们是准备投贼了!”
一个投贼,众人的表情顿时惊变。
这可是栽赃啊!他们怎么会投贼?
下面的百姓也面容惶恐,如果如此的话,这镇子可就彻底沦陷了。
如果那些匪贼进入镇子,他们的结果一定更惨,会惨遭灭门。
此刻,伪难民们望了望左右,看到有人已经把他们同伙的尸体搬到了前面,又是血淋淋的一片,惨不忍睹。
陌哥喝道:“尔等还不承认你们的罪行?”
众人立刻惊恐不安,连声叫道:“饶命啊,大人饶命啊,都是燕隆大人让我们做的。”
“这么说……你们都是听从燕隆的命令?”
“是啊!是啊!”
“很好,很好,不管是何人的兵,何人的命令,但是你们毫无军纪,居然知法犯法,罪无可恕!此时此刻,我便在镇子的百姓面前,将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叛乱军士们给定罪,并昭告天下!”
说着众苏家士兵就把这些乱军给按在地上,让他们招供出罪行,签字画押。
随后陌哥把他们打入大狱,准备秋后问斩。
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陌哥冷冷地道:“诸位街坊,今日燕隆居然纵容手下做出这等不仁不义的事情,枉为我燕国的官员,从此以后吾愿天下清明,首先从我的镇子开始,为此,苏家一定会给众人讨回公道,把诸位损失的都讨回来,既然我是此地的官员,那么必然不会让百姓们受苦!”
听到能讨回损失,场内的众人鸦雀无声,心情振奋。
此番陌哥的话让众人心中大定,暗道:苏家的人果然都很靠谱。
在人群中,双双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看热闹,她早已换下了新娘子的喜服,换上了寻常女子的服饰,目光激动地看着苏墨道:“苏墨,陌哥这次也是雷厉风行啊。”
苏墨赞道:“嗯,总之陌哥这次做事情很利落。”
谢双双得意一笑,粉颊浮起一层红晕,“我当然知道夫君他是最棒的。”
当然,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苏墨在后面的出谋划策。
那个妖娆清冷的美丽女子,不但绝世美貌,而且她的巾帼之身不逊于男儿,目光长远,高瞻远瞩,对所有的事情都能分析的妙到分毫,不论何事在她面前似乎都能轻而易举的摆平,不论何时,她都有着非常正确的认知,所以谢千夜才会越来越喜欢这个女人,其他几个契约者亦然。
如今在苏墨与谢千夜轻轻松松整治了散修匪贼后,散修已经不如以往那么猖狂,燕隆虽然故意怂恿手下闹事,这种事情虽然可大可小,但对苏家非常不利,然而像苏家这般能在两个时辰内就彻底平定下来乱局的情形也很罕有。
一路上苏家兵士们杀鸡儆猴,以儆效尤,手中沾满了伪难民们的鲜血。
这种做法虽然血腥,也是情非得已。
当然,多亏容夙平日里治军很是严谨,众人对苏家也是唯命是从,说一不二,而整个大营内军纪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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