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夜淡淡道:“对付散修匪贼,本来就是一件很随意的事情。”
苏墨优雅一笑,她当然对此毋庸置疑,她知道谢千夜这种男人实力卓越,不会把这种对付散修匪类的小事情放在眼里,毕竟千年前他已经对付的从容自如,身为化神期的大人物更可以睥睨于天下,这世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做任何事情都应该很轻松随意。
谢千夜收起笔墨,接着侧目看了她一眼,小女人正一脸幸福的吃着糕点,真是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这个女人还真是性子多变,乖巧时乖巧,狡黠时狡黠,高贵时高贵,如今自己与她终于有了成亲的感觉,他抬手擦去少女唇边的饼屑,细细瞧着苏墨美丽的眉眼,已经猜测出她前世吃过什么苦,不由流露出带着几分怜惜的微笑。
只见他微笑着把她搂在怀中,轻轻抚过她的发丝,在苏墨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墨儿,我想要。”
苏墨停止咀嚼甜点,挑眉道:“你想要什么?”
谢千夜慢条斯理地道:“当然是做可以做的事情,你似乎精神不差,而且刚刚填饱肚子。”
苏墨立刻没有好气,冷冷道:“你真是出尔反尔。”
谢千夜拿过她手中的玉佩,徐徐道:“不是出尔反尔,是量力而行,虽然可以不做全套,但是可以简简单单的来一次。”
苏墨道:“你分明说自己是老人家,那里有那么多的精力?”
谢千夜轻笑一声,“作为化神期的男子,我不过才青少年。”
苏墨:“好无耻。”
谢千夜已经上榻,随手放下了帘子,“这衣服不好脱,下裳似乎很容易。”
苏墨:“好卑鄙。”
半晌,谢千夜身子一颤,低吟一声,“好舒服。”
苏墨:“好下流。”
天空城,议事大厅。
当一只白色纸鹤飞到天空城后,周身散发出金色光芒,正是皇族的禁制。
“快看,外面有纸鹤飞来。”
“是谢千夜的纸鹤,居然是他的纸鹤。”
一众天空城的老臣急忙揉了揉浑浊的老眼,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态。
他们在这些日子里心力交瘁,时时刻刻都担忧着自己的性命。
众人发现这个千纸鹤确确实实是谢千夜送过来的,他们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额头冷汗涔涔落下,这时候,他们终于临刑的时刻到了,苦苦得到了谢千夜的消息,个个心情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有人拿出帕子擦了擦汗,同时又有一种终于等到这一刻的感觉。
一位老者上前展开纸鹤,当中谢千夜的字迹通通落入了眼中。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目光一扫,其中内容很多,但上面第一行字就说自己达到了化神期。
化神期,是的,老者看到这行字后更加战战兢兢。
虽然早就知道谢千夜提升了实力,但他亲自描述出来与他们旁敲侧击完全不同。
关于这个世道的修行者们,他们对很多事情知道的很清楚很明白,人人都梦想修仙,但是不知一仙难求,须知这个世间的百姓诸多,一万个人中才有一个修行者,在诸多的修行者中,很多人一生一世都在先天与后天实力上下徘徊,其中很少有人能够达到淬体期,但是在一百个淬体期中才有一个凝脉期的高手出现,而一百个凝脉期高手中才会出现一个金丹期的高手,而一百个金丹期的高手中才会有一个元婴期的高手,但至今人界上下顶多二十多个元婴期高手,却没有一个人能达到化神期。
化神期,顾名思义化人为神,身份高高在上,无比尊贵,但是其中过程却是惊险重重。
诸位长老如今都是元婴期的高手,但是他们都不敢随随便便的在修为上冒险。
就是昔日老城主也因为化神遇到了瓶颈,多次渡劫失败。
江湖越老,胆量越小,此言不虚。
上千年来化神期已经成为世人心中不可触及的高度。
但是谢千夜达到了化神,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桩事情。
当看到纸鹤上的字体后,当宣读出谢千夜的旨意,众人俨然感觉到谢千夜正站在自己面前,那深邃的眸子,睥睨的目光正冷冷斜睨着众人。
当初他们并不喜谢千夜的目光,在这时候却是个个都惧怕不已。
当年他们初次见到谢千夜的时候,就觉着这个少年很不一般,这名少年的骨子里有种不可一世的气息,对方的目光好像在说“你们不过是蝼蚁罢了”,没想到眼下真的已经如此了,他们就像是蝼蚁一般。
老者在上面念着谢千夜的信笺,众人都不由哆嗦了起来。
他们恐惧是因为他们无知,他们不知谢千夜会如何处置他们,然而当老者逐字逐句念到后面的内容,直至结束,众人渐渐缓缓舒了口气,众人面面相觑,流露出一种见到鬼的表情,很久没有回过神来,心中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谢千夜居然让他们将功赎罪,让他们下界来讨伐作恶的散修,同时救济灾民于水火。
听闻到这道旨意,众人欢喜雀跃,激动不已。
此人不愧是一代帝王,果然有容人的雅量,他们恨不能歌颂他的德行。
若按照以往,这些眼高于顶的男人当然不会屈尊降贵,但是得知谢千夜已经是化神期的人物,个个恨不能跪下去吻他的鞋底,而谢千夜的手谕便如圣旨一般,毋庸置疑,眼下他们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灾民们安顿好,定把散修匪类灭的一个不剩。
于是,他们一群人道貌岸然的负手而立,慷慨激昂,甚至义愤填膺地怒骂那些散修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当打当诛。
已经彻底忘记这些散修们都是他们招惹来的。
……
翌日,秋霜降临,窗子上结了一层冰花。
苏墨来到了城头,开始命人布下了阵法与机关。
与此同时,谢千夜跟在她身后,告诉了她本地的一些事宜。
此地小镇本属于燕国边缘地界,这里山峦叠嶂,林密山险,野兽出没,人迹罕至。
上千年来,这里一直是散修们喜欢聚集和青睐的地方,各种散修匪类从原来的二百人渐渐多了起来,聚集到了上千人。
渐渐的,发生了一些分化,有人在本地老老实实种田,有些人依然在外面打家劫舍。
散修匪徒们的打劫范围一直颇广,此地外围都是各种重要的商业路途,有水路,有陆路,有山路,某些散修匪类每隔一些时日便外出抢掠商户一次,然后众人就带着战利品进入林中享用,由于这里属于天险,易于躲藏,都是临时的山洞与山寨,周围猛兽极多,所以外面的人对他们亦无可奈何。
同时他们发现这一处镇子非常的好,不但可以避免被人发现,而且还可以在本地收保护费,更可以把抢来的东西换粮草,介于兔子不吃窝边草,所以他们并没有抢掠镇内的百姓。
不过,他们本都是些悍匪,各自为政。
几百年来经过了发展与吞并,几大帮派互相联合了起来,如今最主要的散修匪类就是黑帮与白帮。
但见镇内的行人来往如梭,有个别的散修匪类带着抢来的生丝绸缎,驾着马车来到了镇内,想要换一些粮草,镇内依然摆设着零零散散的铺子,周围都是镇内的人,而散修匪类们端着碗大快朵颐,犹不忘抽空抬起头,听闻着周围的消息。
“我听闻黑帮的人现在野心勃勃,而且能省则省,准备霸占这个镇子。”街角处,一个年轻男子朗声说着,他容貌周正,嗓音低沉,正是一个老者的重孙儿。
“黑帮的人这么了得,居然要霸占镇子,这可不得了。”旁边的人惊惶起来。
就是吃饭的散修也坐不住了,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立刻驾着马车离开镇子。
很快又有人散布谣言,说白帮的人来了,想要把镇子占为己有,欲变成白帮的大本营。
与此同时,黑帮的匪类也一脸怒容的走了出去。
镇子里的几个年轻人互相比划了一下手势,庆贺着自己的手腕成功,作为镇子的老居民,他们早就知道哪些人是黑帮的,哪些人是白帮的。
在这世上,有人若要问什么东西的传播速度最快,不是瘟疫,而是谣言。
有时候一场谣言远远胜过一场瘟疫。
一弯清冷的弯月挂在天空,现在已是夜晚。
马蹄声正“的嗒的嗒”的从远处不断传来。
镇子的城墙上,娇姨与姨父坐在那儿放开了神识,探测到前方五里处来了无数的马匹。
听那打头人说话的方言,正是黑帮与白帮的人马,娇姨的眼中立刻闪过了一丝警惕。
世人常说不论是黑猫白猫只要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散修中常说不论是黑帮白帮,只要能够打家劫舍,那就是匪帮。当然,散修匪类就是散修匪类,他们一向都没有极佳的品行,更加没有素养,都是些没有识文断字读过书的野蛮匪类。所以不要把他们与寻常的文人一样看待,平日里文人们哪怕恨得对方咬牙切齿,但在见面后会互相客套寒暄几句,在散修这里却是绝不可能。
这些匪类品性不同,他们比的是谁更横,比的是谁更狠。
而散修们一见面就手握法器,接着问候对方祖宗三代中的女性,并试图在语言上与对方的女人发生某种不正当的关系,先一逞口舌之快。
谢千夜的计谋就是利用到了这一点,若换做其他人只怕难以成功,但见这些人一照面二话不说就开打了。
这正是下士杀人用磐,中士杀人用笔,上士杀人用口。
很快两帮的人都大举厮杀起来,你砍我一刀,我射你一箭,个个睚眦必报。
正正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瞧见众人的手腕,娇姨立刻的目光闪烁不定,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死了一个,太好了,又死了一个。”娇姨捏着粉拳说道。
“其实这些散修若要我们几个元婴期高手一起对付,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姨父有些坐不住的说着。
“你懂什么?紫詹当然有紫詹的想法,对付这些散修与打仗不同,最麻烦的不是他们的实力,而是他们欺软怕硬,遇到厉害的人物就像蟑螂一样,个个跑的飞快,想要一次性对付他们很麻烦,弄不好他们就躲藏了起来,下次不知道会从哪里出来,一个不慎就打草惊蛇了。”
“那倒是,如果我们全部出手,早就跑光了。”
那一夜,黑帮的人死了五十人,伤了一百二十八人,还剩下三百多人的战力。
白帮的人则死了六十多人,伤了一百一十七人,还遗有二百五十人的战力。
后来两方越打越觉着诡异,越打越觉着心惊,虽然他们都头脑简单,但是也绝对不是愚蠢人。
眼见着人倒下来的越来越多,似乎要有同归于尽的发展趋势,他们虽是散修匪贼却不是亡命之徒,他们素来只求财,旁人可以去死,但自己绝对不能死,索性两边暂时停战,中场休息一番,接着互相质问了对方的缘由,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人大大的开涮了。
娇姨已经接着忍不住拍着大腿笑了起来,真是面如桃花,目如春水,笑罢,把嘴唇轻轻贴在姨父的耳畔道:“夫君,紫詹自从去了天空城后主意也不一样了,现在竟然变得更坏了,这读书人整人的方法就是比散修直接打打杀杀的强,挑拨离间,借刀杀人,三十六计,计计逼人,这种两败俱伤的招数实在是厉害极了。”
姨父也感慨万千地叹息道:“阿娇,的确是如此啊!”
娇姨笑道:“回去犒劳犒劳紫詹,这个孩子真是有意思。”
事后,两人立刻打道回府。
沉寂,那一夜如同死了一般的沉寂。
第二日,所有黑帮与白帮的人都联合了起来。
他们聚集了所有的人马,开始大肆向镇子的人寻求着报复。
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他们真是被人又杀又辱,当然不会放过始作俑者。
当众人策马来到了镇子后,却意外的发现镇子的大门紧闭着,周围不知何时居然挖下了壕沟。
护城河也拦阻住了众人的马匹,前方甚至还布置了大量闻所未闻的阵法。
但是这些散修匪贼们从来不知道廉耻为何物,这区区的镇子居然武装了起来,但里面住着的不过都是些老弱病残,不足挂齿,百姓在他们眼中就如同蝼蚁一般,一只指头就可以把他们碾压而死,他们向来喜欢恃强凌弱,一定要大举的进攻进去,灭尽里面的人丁,烧杀抢掠,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白帮众匪与黑帮众匪各自冲向前去。
定要把这个镇子的领头人给揪出来,大卸八块,方才能够泄愤。
殊不知,苏墨与谢千夜在这时候坐在院内悠悠品茶,根本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
苏墨眯着眸子坐在躺椅上,一如平时的优雅妩媚,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慵懒的就像是一只美丽的猫儿,随意抬起了指尖瞧瞧上面的红色丹蔻,抬眸道:“紫詹,那些老者会不是出手有问题?毕竟他们年事已高。”
谢千夜品着淡淡香茗,翻看着手中的书册,淡然道:“当然不会,他们毕竟跟着我做过很多事情,相信不会输给当年的。”
苏墨挑起眸子,忽然来了一些兴趣,语气好奇地道:“紫詹?你们当年真的这么迅猛?”
谢千夜抬起头,勾起嘴唇淡淡说道:“嗯,虽然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是他们会让那些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散修匪贼,知道什么叫做黑吃黑。”
只见他拂了拂袖子,表情望上去云淡风轻。
镇子外面,一众黑帮白帮的匪类拿着法器冲击着外面的阵法,个个喊打喊杀。
殊不知半个时辰之后,就在黑帮的大本营内也忽然传来同样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
谁能想到这些匪贼在进攻镇子的时候,居然也有人进入他们的大本营内。
黑帮寨子里的尖锐战力如今都出去对付那镇子里的居民,寨子里留下的看守人并不多,随着喊杀声传来,众人都不知该去哪里躲避,远远望见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带着儿孙,挥舞着法器,大肆攻击着黑虎寨,寨子里留守的匪类们终于面色大变了。
话说,他们的寨子很隐秘,而且狡兔三窟,寻常情况下绝对不会有人寻来。
没想到这些镇子里的居民居然个个手持着法器,竟然比寨子里的悍匪还要凶残几分,大寨主不是说过这些镇子里的人都是软弱可欺,不会动手么?现在这些老者们个个都横空出世,手腕不凡,法器挥舞的虎虎生风,一抬手就能劈砍掉众多的头颅,留守的散修匪徒听着外面震天的“冲啊,杀啊”的呐喊声,个个都哆嗦了起来。
与此同时,东面白帮的散修匪类却聪明了很多。
他们山寨内留守的人也并不多,只有一些昨夜斗殴伤着了的伤兵。
大概因为看到有人来者不善,很多能跑能跳的人全部都逃走避难了。
这些伤兵痛苦的呻唤着,叫骂着,等待人来伺候他们。
此刻寨子里并没有看到什么照料他们的人,却很快看到一群老者领着很多拿着法器的年轻人,还有各种机关人一同冲入到寨子里面,开始抢夺放火,寸草不留,闹的鸡飞狗跳,他们这些自诩为散修匪类的人终于见识到了真正的散修匪类是怎样的横行。这些散修伤兵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打家劫舍。
老者们带着子子孙孙,从寨子的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早已知道这里的洞窟究竟是怎样的,当年这里的山洞他们是居住过的,但见众人的眼眸都绿油油的,如狼似虎,看到有用的东西就拿走,吃相之难看,活像一群饿了十几日的狼似的。
这些人的手里攥着极品法器,看到匪类反抗就将法器狠狠打去,披,砍,抡。
可惜这些匪类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极品的法器,被这么了得的法器打一顿也是头一遭。
黑虎寨子,在几个冲杀之间,山寨内的宝藏已经沦落入了旁人的袋子内,这些本来自鸣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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