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双凤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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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双凤传-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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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上,董崇仁根本连范君瑶如何出手,都未看清,心头不觉一怔!
  他早已打听清楚,范君瑶虽是六指神翁门下,但只是个初出道的雏儿,自己两人有一个
出手,就已绰绰有余。但老二竟会在人家一招之下,栽了筋斗,还爬不起来!
  他目光一注,陡然发觉不对,这一工夫,董老二已经脸如死灰,隐现黑气,全身扭曲,
僵卧不动。
  董崇仁心头又急又怒,猛一抬头,朝范君瑶狞笑道:“姓范的,亏你还是武当门下,原
来你练的是天毒指!”
  双手齐发,疾扑而至。
  范君瑶正在奇怪,自己还未出手,董崇义居然自己倒了下去,此刻听到董崇仁的喝声,
不觉一呆。
  疾快的向旁闪出,避过董崇仁一记扑击,口中喝道:“老丈,你说什么?”
  董崇仁一击落空,厉声道:“小子,你还假惺惺,拿命来吧!”
  扑来的身子,一个急旋,双手随势带转,掌风如涛横扫而出,他含愤出手,势道凌厉无
匹!
  范君瑶自知和他功力悬殊,呛的一声。拔剑在手,身形嘀溜溜一转,洒出一片剑光,护
住全身,向左旋出,怒喝道:“住手。”
  董崇仁双目通红,狞厉的道:“老夫兄弟,还当你武当门下,没想到你竟是天毒指的传
人……”
  范君瑶仗剑当胸,左手一指道:“你说什么?”
  董崇仁看他左手指点,脸色倏变,急急闪跃开去,但他跃出的人,还未站稳,好像脚下
一绊,仰天栽倒。
  这一下,大出范君瑶意外,心中不觉又是一怔,低头看去,这一瞬工夫,董崇仁也和他
老二一样,脸色变成死灰,隐现黑气,全身扭曲,僵卧不动,死得好快!
  中毒!是中毒身死!
  前后半月工夫,范君瑶亲眼目睹,毒发身死的,有少林明善大师、自己师傅,和昨晚四
个少林罗汉堂护法,加上这董氏昆仲,已有八人之多!而且死后形状,竟然完全相同,分明
使的是一种毒药,也分明出自一人之手!
  范君瑶看的目眦欲裂!
  这凶手会是谁呢?
  听董崇仁的口气,万里飞云侯耀堂好像真的走了,那么这个屡次在暗中使毒的凶手,果
然不是他。
  董崇仁临死之前,还一直认为是自己下的毒手——“天毒指”的传人。
  “天毒指”这一定是某种毒功了!但自己怎么从未听师傅说过呢?
  范君瑶怔怔的出了会神,眼看此处邻近大坑,董氏兄弟毒发身死,暴尸路边,心有未忍。
  这就拔出长剑,在林前草地上挖了个大坑,把两人尸体埋好,覆上泥土。忙碌了一阵,
已经累出一身大汗。直起腰,吸了口气,拍拍身上泥沙,收好长剑,提起包裹,迈步朝大路
上奔去。
  就在范君瑶离去不久,树林中闪出一个一身灰袍僧袍的矮胖老和尚,一手提着禅杖,缓
步走到一坯新土前面,双手合掌的低宣一声:
  “阿弥陀佛。”
  双目如寒光电,望着范君瑶行去方向,面色凝重,顿顿的道:“果然是他,这孽障竟会
是‘天毒指’的传人!”
  话声一落,身形急掠而忙起,一道灰影飞也似的跟了下去。这矮胖老和尚非别人,赫然
正是少林寺罗汉堂住持明悟大师!


  飞雨天扫校,旧雨楼 独家连载






东方玉《双凤传》
第 四 章 千里寻凶

  这是唐河一处渡头!
  从南阳到唐河县,是一条大路.但唐河一衣带水,江面潦阔,那时候还没有这么长的桥,
行人车马,都得靠渡船渡河。
  这种渡船,是专门渡河的,船舱内容得下几辆马车,还可以载上三五十个人,两边对开,
此来彼往,整天像穿梭般在江面上行驶。
  旅客们都得在船埠头候上一回,等渡船来了,才能上船,因此在埠头两边,就有许多卖
茶水和包子馒头的摊子,叫卖不绝。
  人声乱哄哄的,倒也着实显得热闹!
  这时渡船快要开了,两名水手弯下腰、正待会抽跳板!
  只听埠头上传来一个脆朗的声音,喊道:
  “喂,船家,等一等。”
  随着话声,三脚两步匆匆奔下一个人来。
  那是一位身穿蓝绸长衫的相公,一手还握着一柄摺扇,跨上跳板,直是喘气,一面朝两
个水手点点头,笑道:
  “多谢船家。”
  两名水手看是读书相公,不敢怠慢,慌忙陪笑道:
  “相公快请上船。”
  蓝衫相公走在跳板上,敢情有些胆怯,跨不开步。
  左边一名水手好心伸过手去,说道:
  “相公,来,小的扶你一把。”
  蓝衫相公一缩手道: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摇摇晃晃的踏上船尾。
  两名水手抽起跳板,解开船缆,两支竹篙点着河岸,渡船缓缓离岸。
  蓝衫相公上得船来,他敢情嫌船舱里人多,大家挤在一起,气味不好受,脚下移动往船
头走来。
  船头迎风破浪,空气自然要好得多!
  蓝衫相公刚刚踏上甲板,正好遇上船身一倾,读书人文质彬彬,那还站立得稳?一个踉
跄,一脚踩在边上站着的那个青衣人的脚背上,连人也跟着往那人身上撞了过去。
  那青衣人手快,一把扶住蓝衫相公臂胳,口中说道:
  “兄台小心。”
  蓝衫相公惊魂甫定,口中才“啊” 出了声,抬目望望那人,感激的道:
  “多谢兄台。”
  四目相投,两人同时为之一怔!
  青衣人身上虽然穿的是一件青布长衫,但却生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看去不过二十来
岁,清俊之中,另有一股逼人的英气。
  蓝衫相公更英俊,面若傅粉,唇若涂朱,长眉凤目,尤其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晶晶
的像会说话,不但俊,简直美,就嫌文弱了些!
  一望而知这位相公是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粉装玉琢,带点脂粉气息,敢情还
是个贾宝玉型的多情种子。
  两人似是各被对方秀逸的丰神吸引住了,四道眼光久久舍不得移开。
  本来嘛,惺惺相借,这是老话。
  蓝衫相公脸上一红,禁不住面泛喜色,但又歉然道:
  “小弟不留神,踩了兄台一脚,真是对不住。”
  青衣人笑道:
  “兄台不用客气,船身倾侧,站不稳脚,也是常有之事。”
  蓝衫相公拱手道:
  “还没请教兄台贵姓?”
  青衣人忙道:
  “不敢,在下姓范。”
  蓝衫相公道:
  “原来是范兄,我姓方,君子可以欺其以方的方。”
  话声出口,不觉笑了,好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晶莹如玉,像是姑娘家皓齿。
  青衣人一抱拳道:
  “方兄是读书人。”
  “不第秀才。”蓝衫相公倒是挺爽直的,接着目光一抬,道:
  “我叫珏人,范兄大号如何称呼?”
  青衣人道:
  “方兄人品如玉,果然人如其名,在下草字君瑶。”
  方珏人笑道:
  “瑶者,美玉也,范兄大名,岂不也是君如瑶华?岂不也是人品如玉?人如其名?”
  范君瑶笑道:
  “方兄真是会说话。”
  方珏人道:
  “彼此,彼此。”
  范君瑶看了他一眼,问道:
  “方兄是一个人?”
  方珏人道;
  “小弟有一亲戚住在汉阳,那里有一所书院,我是到汉阳读书去的。”
  范君瑶心中暗想:
  “有钱人家的子弟,自然要拣好的书院念了。”
  方珏人看他没再作声,问道:
  “范兄是到那里去?”
  范君瑶道:
  “在下是到云梦去。”
  方珏人喜的眼睛一亮,拍手道:
  “这太好了,云梦过去,就是汉阳,这一路上,小弟和范兄做伴做到底了。”
  又是做伴,范君瑶听到“做伴”二字,深感头痛,但实在眼前这位方相公,不但人品英
俊,谈吐不俗,而且更有一种使人乐于亲近的感觉。
  这回不该是有意来钉自己的吧?因为自己还没说出去云梦之前,是他先说到汉阳去的。
不像那董氏兄,听到了自己说去云梦,才凑上来说和自己同路。
  方珏人看他依然没有作声,忍不住道:
  “范兄可是不愿和我作伴么?”
  范君瑶口中“啊”了一声,忙道:
  “不,不,在下只是在想,这条路,我从未走过,能有方兄做伴,实在是太好了。”
  方珏人喜道:
  “范兄说的是真话?”
  范君瑶道:
  “在下和方兄一见如故,那会有假?”
  方近人目中闪过一丝异采,高兴的道:
  “好个一见如故,小弟能交上范兄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他不让范君瑶开口,
接着目光一注,问道:
  “范兄还是第一次到云梦去么?”
  范君瑶点头道:
  “在下很少出门,云梦还是第一次去。”
  方珏人拍手笑道:
  “范兄说的对极了,小弟也是很少出门,但这条路,一年中间,总得走上两趟,可以说
最熟悉没有了。”
  这就无怪他一个人出门了。
  范君瑶道;
  “如此就好,有方兄作伴,在下就用不着沿途向人询问了。”
  方珏人甜笑道:
  “这个自然,不信你就瞧着,这条路,小弟闭着眼睛,也可以把你范兄领到云梦去。”
  范君瑶也笑道:
  “在下自然相信。”
  船家开始向乘客收取船资,手上拿着一个竹箩,随客自使,丢上一、二枚制钱。
  方珏人抢着掏出一小块银子,往箩中一丢。
  这锭银子少说也有一二两,船家呆的一呆,连忙陪笑道:
  “相公赏的太多了,渡一次河,不要这许多银子。”
  方珏人挥挥手道;
  “多就多了,我又没叫你找,快去吧!”
  船家又是一怔,连声道谢,退了下去。
  船抵对江,已是未牌时光,两人入城之后,在大街上找了一家酒楼打尖,这时午牌已过,
楼上酒客不多,两人挑了一个临街的座位。
  酒保送上两盅茶,替两人摆好杯筷,陪笑道:
  “两位相公,要些什么?”
  方珏人一挥手道:
  “关照厨房,把拿手的菜做来就是了。”
  酒保连声应“是”,接着陪笑道:
  “两位喝什么酒?”
  方珏人道:
  “花雕。”
  酒保哈着腰退了下去。
  方珏人冲着范君瑶笑道:
  “这一顿酒,是小弟作东,一来是替范兄接风,二来也是庆贺小弟交上了范兄这样一位
知己。”
  范君瑶感动的道:
  “方兄好说。”
  方珏人仰脸道:
  “说实在的,今天是小弟最高兴的一天,咱们反正不走了,痛痛快快的喝几杯。”
  范君瑶听的一怔,这真是公子哥儿说的话,这时不过未牌时光,到日头下山,足足还有
半天时光,可以赶路,他却说不走!
  望着方珏人问道:
  “方兄是说今晚就在这里落店?”
  方珏人笑道:
  “今晚自然在这里落店了,小弟每次到汉阳去,都在这里落店的。”
  范君瑶道:
  “方兄怎么不骑牲口?”
  这是有些奇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出门,会没骑牲口。
  方珏人笑了笑道:
  “骑牲口,果然走得快些,但小弟嫌骑牲口显得难受,再说小弟没带仆人,要我去伺候
牲口,可化不来,还是走一段路的好,要等过了山区,就可雇到车子,不是比骑牲口,省事
的多?”
  范君瑶点头道:
  “方兄说的也是。”
  方珏人霎霎眼睛,忽然低笑道:
  “我想范兄心里一定在想,今天还可赶路,何以要在这里落脚,是不是?”
  范君瑶被他一口道破心事,不觉脸上一红,只好点头道:
  “在下确是有些疑问。”
  方珏人拍手笑道:
  “果然给小弟猜中了。”
  范君瑶道:
  “我想方兄每次经过,都在这里落店,必有原因。”
  方珏人笑道:
  “范兄说的没错,小弟从方城来,一路都是官道大路,可以雇车直达唐河,但从这里到
枣阳,却只有一条羊肠小径,虽有几处村落,像上顿、免羊庄、湖阳、和湖北境内的陈村、
太平,都是桐柏山附近的山村小集,那有客店给你落脚?明儿个,咱们一清早,就得赶出城,
要到摸黑才赶到枣阳。”
  范君瑶恍然道:
  “原来如此,在下早就说过,这条路从未走过,一切悉听方兄作主好了。”’
  说话之时、酒保送上酒菜。
  方珏人抢过酒壶,先给范君瑶斟满了酒,然后自己斟了一杯,举起杯,一双亮晶晶的眼
睛,盯着范君瑶,说道:
  “范兄,你我一见如故,我看你比我大,这样好了,我叫你一声大哥;你叫我兄弟,不
知你意下如何?”
  范君瑶看他一片诚挚,不禁笑道:
  “承方兄不弃,我是求之不得。”
  方珏人脸上微红,喜不自胜的道:
  “那我就叫大哥了,大哥、来,这头一杯,就算小弟敬大哥的。”
  范君瑶也高兴的举起酒杯和他一干而尽,笑道: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认了一个兄弟。”
  一杯下肚,方珏人脸上更见酡红,喜孜孜的道:
  “这就是缘,小弟子日生性孤傲,从没有一。个朋友,但见了大哥,就使小弟倾心不
已。”
  范君瑶道:
  “兄弟把我说的太好了。”
  方珏人眼皮一抬,问道:
  “大哥府上那里?”
  范君瑶神色一黯,微微摇头道:
  “我没有家。”
  “没有家?”方珏人觉得好不惊奇,睁大眼道:
  “那么大哥家里的人呢?”
  范君瑶笑道:
  “我不知道。”
  方珏人愈听愈奇,问道:
  “大哥这话怎么说?”
  范君瑶痛苦的道:
  “不瞒贤弟说,我活了二十岁,连生身父母是谁,都一无所知”
  方珏人望着范君瑶,问道:
  “大哥那是什么人扶养长大的呢?”
  范君瑶脸色黯淡,说道:
  “先师,武当青峰老人。”’
  方珏人道;
  “难怪大哥身边佩着长剑,原来是武当名宿青峰老人的高弟,小弟真是失敬了。”
  范君瑶没有说话。
  方珏人接着问道:
  “青峰老人也没告诉大哥身世么?”
  范君瑶道:
  “先师也不知道,因为我五岁那年,由少林明善老师父送去托交先师的。”
  方珏人想了想道:
  “如此说来,大哥身世,倒是十分曲折,那你不会上少林寺,去问问明善大师?”
  范君瑶道:
  “明善大师已经死了。”
  方珏人似是替大哥十分着急,口中“啊”了一声,道:
  “那该怎么办呢?老和尚临死也没留下什么话吗?”
  范君瑶微微摇头,叹了口气道:
  “明善老师父是我去了才死的。”
  方珏人又“啊”了一声,他没有问。
  范君瑶并未隐瞒,把自己远上少林以及接连发生之事,简扼说了出来。
  方珏人惊讶异常的道:
  “天下竟会有这等事,那么大哥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范君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痛苦的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师仇、身世,都像大海里‘捞’针,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方珏人关切的道:
  “可惜小弟不会武功,不然,我真想和大哥并辔江湖,寻访仇人,查访大哥身世,也好
替大哥分忧。”
  范君瑶感激的道:
  “兄弟这份情意,我一样感激不尽。”
  方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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