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分什么宝物。”
方璧君道:“你这样想,人家可不这样想法。”
范君瑶道:“难道他还想害我们?”
方璧君道:“人心难测,他也许不敢,但我们不得不防他一着。”不待范君瑶说话,接
着说道:“好啦,我只是提醒大哥一声,时间不早,快些休息吧。”
两人各自闭目调息,做了一阵工夫,已是三更时分。
只听房门轻启,闪进一个人来,那是祁琪,他放轻脚步,走进床前,低声叫道:“二位
范叔叔,爷爷和唐爷爷已经起来了,我们就要走啦。”
范君瑶轻声应道:“我们立时就来。”随着话声,两人一齐跨下床下。
祁琪低低说道:“唐爷爷要告诉二位范叔叔,不可点灯,说话也要轻一些,也许咱们四
周,隐伏着强敌,咱们不能让他们发觉。”
范君瑶道:“我们记住了。”当下跟在祁琪身后,走出卧房。
黑暗之中,只见祁尧夫、点头华佗都已换了短褂,扎脚裤,各自佩带丁兵刃。
点头华佗手上执着一柄三尺长的药锄,敢情就是他的兵刃,左肩背着药箱,一见两人走
出,立即轻笑道:“二位老弟,咱们此刻立即就走,路上莫要说话,二位可跟在老朽身后,
由祁兄断后。”
说完,一步跃出门口,轻轻拨开门闩,开出木门,身形轻悄悄的闪出门去,目光迅快一
转!
就朝范君瑶两人,打了个手势,纵身一跃,人已到了两丈开外。
范君瑶、方璧君和祁尧夫祖孙,相继掠出,紧随他身后,直向谷后奔去。五条人影成一
条直线,迅如飘风,越过竹篙,但见两山夹峙的一道峡谷之中,癞蛤蟆数以千计。这峡谷不
过两丈左右宽窄,两侧高峰插天,壁立如削,寸草不生,就是有一等轻功,也无法由峭壁上
过去,这是通向后山的咽喉要道。好在中间每隔七八尺远,都竖立了一支松树木椿,人可踏
着木椿,飞渡而过。
这一段养着癞蛤蟆的峡谷,不过十丈来远,接着又有竹篱,挡住去路。
大家越过竹篱,只听“吱”“吱”两声轻叫,—点黄影,直向祁尧肩头扑来。祁尧夫一
抬胳膊,就把那黄影接住,原来是头金丝小猕猴。
这小猕猴正是在后谷负责看守癞蛤蟆的小金,只见它跃上祁尧夫肩头,口中不住“吱”
“吱”乱叫。两只小毛手,挥动着朝谷连比,毛脸上似乎有激愤之色,咧着两排利齿作出害
怕之状。
祁琪随在她爷爷身后,低声道:“爷爷,小金好像在告诉你什么呢!”
祁尧夫胜色凝重,说道:“不错,它是说,有人闯闽进后山去了。”
小猕猴听得连连点头,又是一阵“吱”“吱”低叫,毛脸流露出欢愉之色。点头华佗走
在前面,忽然脚下一停,说道:“祁兄,小金没说错。”
祁尧夫道:“不会错了,小金已经在点头了。”
点头华佗道:“这道峡谷约有三百丈远近,若是有人先我们进去,咱们就得赶快走完这
道峡谷才好。”
说完,脚下突然加快,朝前奔驰过去。
范君瑶等四人,也同时展开身法,一路奔行。
片刻工夫,已把三百丈一道峡谷走完,前面地势开朗,虽然仍是—道斜谷,但却是较为
平坦,斜斜向右弯去。
点头华佗右手紧抓着三尺长的纯钢药锄,身如箭射,一下冲出狭窄的谷口,飞落在数丈
之外。身后几人,也相继掠出狭谷。
就在此时,但见右首窄道上,转出四个黑袍人,—声不作,缓步行来。
这四人不但同样穿着—身黑袍,也同样有着一张冷森的面貌,他们走的甚是缓慢,不用
说,这是有意挡住大家的去路。
点头华佗口中异采一闪,仰天笑道:“果然人人闯进来了。”
祁尧夫示意祁琪和范君瑶、方璧君站到一起,自己举步迎了上去,抱拳道:“四位何方
高人?阻挡我等去路,不知有何见教之处?”
左首第一个黑袍人冷冷说道:“阁下就是名动三湘的金沙掌祁大侠?”
祁尧夫道:“不敢,正是祁某。”
那黑袍人目光—掠点头华佗,又道:“那么这位当是有武林第—国手之称的点头华佗唐
大夫了。”
点头华佗道:“没错,老朽就是唐驼。”
那黑袍人冷冷道:“二位来得比咱们估计的早了两个更次。”
祁尧夫道:“四位那是有心在此等候咱们的了。”
那黑袍人道:“祁大侠说对了,咱们在此已经恭候多时。”
祁尧夫道:“四位有事么?”
那黑袍人道:“没有什么,咱们守在此处,只是要请二位在此稍候。”
祁尧夫道:“为什么?”
那黑袍人道:“请二位等一个人。”
祁尧夫道:“阁下要咱们在此等什么人?”
那黑袍人道:“祁大侠待回自知。”
祁尧夫冷笑—声,道:“祁某要是不愿意等呢?”
那黑袍人道:“那也没关系,祁大侠和那三位可以先行,只要唐大夫留在这里好了。”
点头华佗仰天大笑,道:“听阁下的口气,唐某好像非留下不可?”
那黑袍人冷冷说道:“正是。”
点头华佗道:“莫非贵上生了急症?”
那黑袍人冷哼道:“唐驼,你说话小心些!”
点头华佗作色道:“不是贵上患了急症,阁下要老朽留下来做什么?”
那黑袍人道:“因为有人要见你。”
点头华佗道:“老朽另有要事,不想见他。”
那黑袍人道:“他要见你,你就非留下不可。”
点头华佗道:“他是当今皇上?”
那黑袍人冷声道:“虽非当今皇上,但也差不多了。”
点头华佗道:“那我更是不见,前几年连京里宣召,老朽都没去。”
那黑袍人冷竣的道:“你可以不应皇帝宣召,但今晚要见你的人,你非等不可!”
点头华佗大笑道:“是凭他的势力要老朽留下,还是凭四位的武力,要老朽<留下?”
那黑袍人道:“都可以说。”
点头华佗大笑道:“凭势力,老朽谁都不卖账,凭武力,四位只怕留不下老朽。”
那黑袍人道:“你可想试试?”
四个黑袍人一字排开,既不相让,也没出手,但正好可以看得出他们都已经集了全身功
力。点头华佗心中也自举棋不定,面对四大高手,个个功力不弱,真要动手,但以双方实力
来说,凭自己和祁尧夫两人,对付他们四个,当无问题,只是听他们口气,好像他们身后,
另有首脑人物,尚未赶来。
自己要这时候动身,原想避开暗中监视之人,只要赶到那座死谷,就不用耽心敌人赶来
了。如今既然有人早已在此守候,自己倒颇想见见他们首脑人物,索性在这里解决了也好。
点头华佗心机较沉,忽然回头笑道:“祁兄,时光还早,兄弟倒想噍瞧他们主子,究竟是怎
样一个人?咱们就在这里坐下来憩憩也好。”祁尧夫眼看双方话已说僵,此时除了动手,别
无他途,忽听点头华佗口气一变,说要在这里休息了,表面看来,好像他软了下来。但祁尧
夫深知点头华佗的为人,极工心计,决非软弱。因此点头笑道:“唐兄说的极是,咱们在这
里休息一回也好。”一面回头朝范君瑶三人招呼道:“范老弟,你们也坐下来歇一回。”
这一阵工夫,这片山谷前面,却是静得出奇,只有远处传来一两声夜枭的啼声,尖锐得
刺耳。
蓦听来路谷中响起了一阵长笑之声,笑声由远而近,瞬息间,已到狭谷出口处。
点头华佗和祁尧夫在听到那声长笑之后,脸上都变了颜色。那是因为这声长笑,不但响
澈云霄,而且悠长清越,可见来人内力极为精纯!
大家不期而然的举目朝峡谷出口处望去,只见夜色中,缓步从谷口走入一个头脸微向左
歪的青袍人来,这人脸长如驴,白中透青,额下留着一把花白胡子,看去—脸奸相,但他两
道眼神,却是炯炯有光,*人生寒!
只要看他歪着头,不用说就是自称石城府主的歪头申公豹子侯延炳了。他身后跟着迅快
走入八个十面目冷森,身穿黑衣的大汉,走入谷口,就并肩在他身后站定。
先前四个黑袍人,—齐欠身道:“属下参见府主。”
申公豹侯延炳朝四人点首为礼,目光迅速一转,立即拱手笑道:“祁兄、唐兄,久违
了。”
点头华佗呵呵笑道:“我当是谁,原来要留下兄弟的还是你申公豹侯朋友。”
只听侯延炳身后八个黑衣人中,有人冷冷喝道:“你见了府主,还敢如此放肆?”
点头华佗目光朝说话那人直射过去,冷声说道:“唐某不是他手下走狗,有什么放肆不
放肆?”
只听另一个黑衣人冷喝道:“姓唐的,你少卖狂……”
申公豹侯延炳微微一笑,抬手制止那人再说,一面说道:“这位唐兄和这位祁兄,本府
已聘为‘上宾’,即将是你们的上司了,不可无礼。”祁尧夫道:“谁答应你了?”
申公豹侧着头,微微一笑道:“二位会答应的。”
他这句话,说的充满了自信,好像祁尧夫、点头华佗一定会答应的一般。点头华佗冷冷
一笑道:“侯朋友要他们四人在这里拦截去路,这是什么意思?”
侯延炳笑了笑道:“那是因为兄弟有事奉商,怕一时赶不上,才命他们在此恭候,唐兄
千万不要误会。”
点头华佗冷笑道:“误会,若不是兄弟抱定息事宁人,只怕早就动上手了。”
申公豹侯延炳连连笑道:“这怎么会呢?兄弟只是要他们在此恭候唐兄大驾,他们怎敢
无礼?”
点头华佗道:“阁下派人在此等着兄弟,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申公豹侯延炳深沉一笑道:“兄弟先替二位老哥介绍……”
伸手一指先前拦路的四个黑袍人,然后又向身后八人指了指说道:“这是敝府四辅、八
弼。”
说话之时,意气扬扬,颇有自得之色。
点头华佗冷声道:“他们是谁,兄弟用不着知道,你有什么话,还是快些说吧!”
拦在路上的四个黑袍人听得大怒,四个人一齐动作,猛地跨前一步,由左首—个黑袍人
冷声喝道:“唐驼,你敢小觑四捕么?”
他们虽说只跨前一步,但这一步,却跨出丈许远近,一下就欺到了点头华佗面前。点头
华佗早已看出他们一身武功极高,不可轻敌,—面凝神戒备,冷冷问道:“你们想和唐某动
手么?”
申公豹侯延炳朝四人一挥手道:“你们先退下去。”
四个黑袍人面目冷峻,一身武功,大是不弱,但对申公豹侯延炳确是十分恭敬,闻言果
然退了下去。他们四人动作划一,欺来的身法极快,这飘退之势,也同样迅速,一下退回到
他们原来站立之处,这—进一退,竟然分毫不差。
站在申公豹身后的八个黑衣人,号称“八弼”,其中一人悄悄跨前一步,在申公豹耳边,
低声说了一阵,才行退下。
申公豹侯延炳挥手要“四辅”退下之后,不再注意他们行动,目光却落在范君瑶、方璧
君二人身上,含笑问道:“这二位是什么人?”
方璧君道:“我们有通名的必要么?”
侯延炳微微一笑道:“二位如果不愿意说,老夫并不勉强。”
方璧君道:“我们姓范。”
侯延炳一手捋须,徐徐说道:“果然是一位姑娘。”
方璧君心中突然一动,暗想:“那是他手下有人认出自己来了。”一面故意冷哼一声道:
“姑娘又怎样?”
点头华佗眼看申公豹现身之后,尽说些不相干的话,心头已是不耐,说道:“侯朋友夤
夜赶来,究有何事?有话就请快说。”
申公豹侯延炳脸含微笑,温和的道:“兄弟久仰祁兄、唐兄盛名,值兹敝府草创,特命
兄弟义子奉上薄礼,敦聘二位担任敝府上宾,以便朝夕承教,怎奈二位老哥拒不受聘,实使
兄弟深感遗憾。”祁尧夫一扬两道浓眉,冷然道:“祁某已有二十年不出江湖,侯朋友这番
盛意,兄弟心领。”
点头华佗接口道:“侯朋友夤夜赶来,要说的就是这几句话么?”
侯延炳依然含笑道:“真人面前,不用说假,兄弟所谓合作之事,正和二位老哥此行有
关。”祁尧夫冷晒道:“侯朋友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倏延炳歪着头,呵呵一笑道:“好说,好说,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和兄弟合作?”
点头华佗嘿嘿冷笑道:“这是一件为世除害的事,侯朋友确有兴趣,只管跟咱们—起进
去,用不着说什么合作不合作?”在他原意,只有他花了两年时间,遍查古籍,研制成一种
专解蛇毒的药丸。只要把他们引入死谷,等于生死之权,就*在自己手里了,因此一口答应,
让他们一起进去。
侯延炳点首笑道:“唐兄快人快语,果然豪爽,只是兄弟觉得咱们事先若不谈妥当了,
一旦获得那条噩子之后,在分配上,难免引起争执。”
点头华佗道:“依你之见呢?”
侯延炳道:“兄弟一向主张先小人,后君子,咱们把话说清楚了最好,因此兄弟认为咱
们不妨在这里先把恶蛇身上四宝,分配好了再进去。”
点头华佗道:“兄弟正想听听侯朋友的意见。”
侯延炳轻咳—声道:“兄弟听说百年以上的蚤子,身上有四宝,不知对是不对?”
点头华佗毫不迟疑的说:“不错。”
侯延炳笑了笑道:那么依理而论,咱们两拨人,各得一半,这该是十分公平之事了。”
点头华佗道:“公平,但不知侯朋友要如何分配?”
侯延炳一手捋须,侧着头,略微沉吟了下,忽然拱拱手,正容道:“不瞒二位老哥说,
这噩子身上,有两件东西,兄弟志在必得。”
点头华佗道:“那两件?”
侯延炳徐徐说道:“辟毒珠和它身内的毒囊,二位如肯相让,兄弟不但感激不尽,而且
也略有薄酬。”点头华佗冷冷一笑道:“如是咱们不愿相让呢?”
侯延炳侧头向天,长笑一声道:“兄弟说过志在必得,二位老哥有什么交换条件,只要
兄弟能力所及,不计代价。”点头华佗回过头来,朝祁尧夫暗暗递了一个眼色,问道:“祁
兄,意下如何?”
祁尧夫道:“兄弟隐居此谷,二十年来,原是抱着终老此乡之意,不料后山竟然潜伏着
一条百年以上的噩子,对兄弟安居此谷,成了莫大的威胁。兄弟志在除毒,至于蚤子身上的
宝物,兄弟本无求取之念,如何处置,悉听唐兄作主就是了。”
点头华佗突然笑道:“不错,兄弟只是应祁兄相邀,助他除害,原也不是为了求宝来的。
侯朋友也算得是咱们二十年前的旧识,江湖上道义为重,你侯朋友说过志在必得,想来
必有重要用途,咱们卖你这个交情,就照侯朋友说的分配好了。”申公豹侯延炳大笑道:
“好说,好说,唐兄盛情,兄弟感激不尽。”
点头华佗见他已坠自己计中,心头暗喜,慨然道:‘既已约定,各取其二,那也不用说
什么感激不感激了,时间不早,咱们可以上路。”侯延炳连连点头道:“唐兄说的极是,只
是兄弟听说唐兄花了两年时间,才制成专杀毒蛇之药,咱们既成一路,不知可否先让兄弟见
识见识?”
要知申公豹侯延炳,乃是江湖—代枭雄,岂肯轻易相信人言。
百年噩子身有三宝,以“辟毒珠”为首,其余二宝,(细麟蛇皮和蛇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