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杜瓦尔的话来说,我的理想能力还算不错的。那是当然了,不就是化学反应吗?譬如水的化学方程式是h2o,把氢元素和水元素按一定比例排列起来就是凝水术。不过这魔法咒语还真难念的,疙疙瘩瘩的,我发现发明魔法术的神和人的声带结构完全不同。
难怪大家称他们为神,他们简直不是人嘛。
不过好歹我“鹰”语过了四级,既然鸟语都学会了,可见我天赋不错,对这东西多少有点免疫力。
初级的狂风术、火星球倒是满熟练了,火球术、风刃术会是会了,但十次里有八次失败,根本没准儿。这让我怎么活呀?
我真正意识到掌握一门外语,是生命中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不管它了,先把它背下来再说。不把它背得人滚瓜烂熟,倒背如流,我就不姓于佩尔。(当然,我好象本来就不姓于佩尔。)
我似乎又回到了大学,为了文凭,废寝忘食的狂背那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东西。
乔乔都看不下去了,劝我:“姐姐,你不用这么辛苦的。你是公主啊,你学这些东西用得上吗?”
我白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呀?
我现在是公主,不等于永远是公主。以后被发现了,公主这个职位被撤消了怎么办?
我总得生存,总得吃饭吧?
难道都象你一样,悠哉悠哉的抱着一本《山海经》,吃了睡睡了吃?我也喜欢传奇,我也想啊,可我能吗?
就在我超级郁闷的时候,我的哥哥加斯帕特王子殿下来看我来了。
听说有人来了,我马上躺到床上。自从听说我的病好转了,一拔一拔的贵族公子就苍蝇一样来探望我。
弄得我烦不胜烦。最重要的是,他们我一个都不认识,与其花费脑筋去试探:你爸贵姓,你妈贵姓?倒不如装病。
当然,也有人听说我病了,还要死皮赖脸探望的人,而且你还没法子往外赶。比如这加斯帕特殿下。
先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我就看见一个圆滚滚的肉球。
没错,就是一大块会走动的肥肉。一张圆圆的脸,一笑,眼睛都挤没了;一个圆滚滚的身子,一走,满身的肥肉就一抖一抖的。而且他还是个瘸子,如果不是一个侍卫扶着他,他应该连路都走不动吧。
我真替总是那侍卫担心,就算不累死,也迟早一天一不小心被他压死。
“伊莎贝尔,我的妹妺,你想起什么没有?”也不知道伊莎贝尔生前对他说了什么,他三天两头追问这句话。
“那一天,你派人对我说:你发现了文森特的秘密,要我赶紧来你飞凤阁。但……我当时不在,等我赶来,你已经手脚冰凉,失去意识了。你明白吗?”他小心翼翼地提示。
我明白。你是说我当时已经喃屁了。
见我一脸了然的神色,他立即激动起来,大力摇晃着我的手:“你终于想起来了,快说,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她想告诉你什么,我怎么知道啊?
不过,深深地凝望着他那张圆圆的脸,我倒是真的有一句话,很想很想告诉他:“都是一个妈生的,你怎么长这样啊?以后和你一起走大街上,别说你认识我。”
当然,在内心进行了一场激烈地斗争以后。我的话变成了:“哥哥,你该减肥了。”
“啊,不是吧。”加斯帕特脸都青了。他非常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妹妹,你确定你要想告诉我的,就是这句话?”
我点点头。虽然他误会了我的意思,但这至少是个美丽的错误,省得他以后再来纠缠我。
“可是……可是你是见到文森特以后,才会急于见我的。”
“是啊。我是看见文森特之后,才发现他那么瘦,而你这么肥。”我无所谓地说:“于是我询问了他减肥的秘密,这才急于告诉你的啊,哥哥。”
“胡闹!”加斯帕特终于忍不住了,勃然大怒。站在他身边的一个衣饰华丽的年轻贵族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收敛一下。加斯帕特转头望了望他,再回过头的时候,他脸上再没一丝怒意,笑得再一次看不见眼睛:“哈哈,开个玩笑,妹妹没着吧。哥哥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哥哥都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这人的脸是泡泡糖做的吗?怎么说变就变啊。
“这位是城防将军罗素伯爵的儿子,杰里夫。你还记得吗?”他指了指身后那个还算英俊,但眼神却阴冷的年轻贵族,笑着说。
谁认识他啊,没见过。
我摇了摇头。
杰里夫的眸子掠过一抹失望,但他可比加斯帕特沉着多了,脸色一如刚才一样笑得十分灿烂:“那么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杰里夫子爵,很荣幸能认识您,公主殿下。”
“我也很荣幸认识你,杰里夫先生。”
“公主殿下,我认为偶尔出去走走,比静养更有效。”杰里夫以贵族式的温婉,彬彬有礼地说:“公主殿下,我能邀请您一起出去走走吗?”
也好,我正想找借口出去逛逛。
就在我们走出宫殿的时候,我听见加斯帕特压低声音,悄悄对杰里夫说:“带着这个累赘干什么?”
杰里夫也压低声音,唯恐被我听到:“别忘了,皇帝陛下会在圣辉节那一天确立太子一事。公主可是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的人,女孩子嘛,心肠总是软的。让她看看我们怎样赈灾,解救那些水灾中的难民,一定会成为她在皇帝陛下的话题,那样……”
加斯帕特点点头,暗暗翘了一下大拇指。看来,他对这个杰里夫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是他们不知道,我学了精神系魔法。
杜瓦尔除了风、火两系,对其它系也是一无所知。本来我是不可能接触到精神系魔法的,可偏偏斯特法诺给了我一本万法书。
说实话,那真是一本天书。
那蚯蚓一样的文字,简直让我看得头疼。
那字,杜瓦尔也不认识,也不真正懂得它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一个一个字的发音。八系魔法是相通的,就象佛教中的六字咒语:唵嘛呢叭咪吽。虽然流传甚广,却没有人真正解释它的意义。只好非常含糊地说,它是天地间最初的声音,蓄含着最原始的力量。八系魔法也是这样,没有人知道它的真正意思,但魔法师却可以读出它的发音。
这就是魔法学徒为什么必须要有一个高阶魔法师进行引导的原因。
个人的修炼是无法真正掌握魔法的。魔力测试就好象一个入学证,除了证明你能吸收、感受周围的魔法元素外,什么用都没有。即使你知道自已有魔力特质,没有导师引导,也休想自学成材。
杜瓦尔破译了精神系最初级法术,凝神术的发音。再根据他的经验,把魔法元素进行了上万次的组合排列,才终于掌握了它的节奏。
就象所有的初级法术一样,凝神术并没有攻击能力。它只是能让你对这个世界的的感觉更加敏锐而已。
也正是因为它,我才清晰地听到(戓感受)到加斯帕特他们在说什么。
尽管知道他们另有所图,但对我的影响并不大,反正大不了我就装哑巴。我死活不说他好话,他还能把我咋地?
第八章恒河灾民带来的震憾
曾经听过一个笑话。两个樵夫凑钱卖了个烧饼,吃了还是觉得饥肠碌碌。一个就说:你说皇帝的宫殿里是不是摆着两个炉子,专门烤烧饼,这边吃了,吃那边。另一个说:你晓得个啥,人家皇帝砍柴都拿着金斧头。
这就是层次。
因为生活层次的不同,眼界也随之不同。
在皇宫住了这半个月,所见到的都是满目繁华。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还真误以为这西荣帝国有多富有,百姓多么安居乐业。
谁知出了皇城才知道,恒水两岸那些逃避的灾民有多凄凉。
恒河决提是在夜间,许多百姓甚至来不及穿上厚一点衣服。一眼望去,赈灾区临时搭建的茅屋里污垢不堪,所有人都面黄肌瘦,神色木然。一间二十平方米的小屋甚至能挤进几十人。
我看见两个小孩因为抢夺一块发霉的饼子,而打得头破血流。
我看见一个断腿的老人倒在路边,腿上的伤口因为无钱医治,已经溃烂,肿得象个水桶,成群的苍蝇都在他身上盘旋。
一个姑娘因为衣服烂得无法遮住身体,只好用稻草盖住自己,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发抖,褐色的眸子全是绝望。
我还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母亲,坐在低矮的屋檐下,眼神空洞。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孩子拼命地噙着母亲干瘪的头,却再也吸不出一口甘甜的汁,最后吸进小嘴的居然是殷红的血水。
惨,太惨了。
到处都是震憾和心酸。
马车缓缓而行,我情不自禁抱着乔乔,乔乔也紧紧抱住我,也不知是她在发抖,还在我在发抖。两个偎依在一起的脸上全都是湿漉漉,也不知是她的泪,还是我的泪。
我们两个人在车厢里哭成一团。前面的加斯帕特不屑地瞟了我们一眼,低声自语:“女人,哼,真是麻烦!”
杰里夫和宫廷侍卫们都骑着高头大马,每个人的马鞍上都挂着一个口袋。每到人群密集的地方,他们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铜币,丢洒在地上,大声道:“这是仁慈的大王子殿下赏给你们的,知恩要图报,你们要记住加斯帕特这个伟大的名字,是他给了你们生存的希望!”
加斯帕特面带微笑站在马车的车厢门口,向围观的人频频招手。
用地球人的说法,这是在拉选票,贿赂人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使是铜币,这也是个不小的一个数目。
加斯帕特如此慷慨,倒是大出我的意料。对他的厌恶,不知不觉中淡了几分。对他的评价,不知不觉中上升了几分。
当然也有漠然站在两边,没有参加满地捡钱的人。我听见一个少年对一个老人说:“耶特曼爷爷,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大王子殿下洒钱了,你快去抢啊。”
老人淡淡一笑,说:“这点钱有什么用?你没有听说吗,粮价又上涨了三倍。这些钱就算全给你一个人捡了,又能买多少米?迟早都是要饿死的,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耶特曼爷爷,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在这里等死啊。”
“你去吧,捡一点是一点。你还年轻,你和我不一样。”
虽然缓慢,车队仍渐渐远离了这里,来到一块平地上。
这里的人更多了,马车根本无法前面。“妈的,怎么这么多人?!”加斯帕特皱了皱眉,命令侍卫:“还傻站着干什么?快来两个人,扶我下去。”
所有人都下了马,围成一个圈子,把我和加斯帕特护在中间,向前面挤去。
许多饥民身上都很肮脏,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汗臭。在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穿行,真是举步维艰。就连杰里夫脸上也有了汗,失去了贵族的矜持,不停地用白手帕扇着风,埋怨道:“真臭,这里简直比马廟还臭。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猪托生的?”
我瞪了他一眼:“他们连肚子都吃不饿,又哪有条件换衣洗澡?如果是你,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半个月,保证比他们还臭。”“是,是。”杰里夫这才住嘴。
终于到了人海的尽头,在那里并排架着十八口大锅,每口锅都有磨盘大小。里面是可以照得出人影的米粥。一个长着山羊胡子、一幅管家打扮的瘦子,正扯着嗓子喊:“一人一碗,盛了就赶快走,发现偷嘴盛第二碗的,看见没有?”他得意洋洋地指了指旁边站着的几个彪形大汉:“不听话的,不但没有粥喝,每人再赏十鞭子。”
远远地,看见我们过来。他马上屁颠屁颠地凑过来,一脸媚笑:“哎哟,大王子殿子,您怎么亲自来了?”
加斯帕特皱着眉,看了看乱糟糟的人群,问:“赫顿管家,这几天布粥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赫顿笑得眼睛弯成了月亮,他恭维说:“大家都把大王子殿下当作化身人间的光明神,又有谁敢闹事?只是……”他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往年积压的那批发霉的粮食已经快耗光了,您看……”
加斯帕特回头望了望旁边的我,我回应了愤怒的目光。
他马上变了脸色,一皮鞭抽在赫顿身上,义愤填膺地斥骂:“什么发霉的粮食?你耳朵聋了吗,我什么时候说要用发霉粮食赈灾?如果灾民病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混帐东西,我明明是说把新年的新米拿来赈灾,你竟敢阴奉阳违?!”
皮鞭在赫顿脸上抽出一道血痕,他惊恐万状地捂着脸,还想:“我……”杰里夫说话了,他恶狠狠地站到赫顿面前,大声道:“你没听见王子殿下的话吗?把所有的粮食都换下来,快滚!”说完,有意无意地,他用眼角的余光往我这里瞟了膘。
赫顿管家这才明白过来,连声道:“是,是,马上换。”一溜烟儿地钻进人群里,不见了。
“伊莎贝尔妹妹,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加斯帕特笑着说。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一个尖尖的、细细的声音:“菲丽希缇姐姐,菲丽希缇姐姐!”
觅着声音,我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瞪着宝石一样明亮的眼睛,站在不远处,紧紧盯着乔乔,却不敢过来。
“乔乔,你认识他。”
“是的,公主殿下。他是我入宫前的邻居,小艾本。”
“放他进来。”
侍卫们让开一条路,小艾本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菲丽希缇姐姐,救救我爸爸吧。”
“艾本,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乔乔掏出手帕,给哭得象小花猫一样的艾本擦了擦脸。
“洪水淹了我们的村庄,我和爸爸逃难到了这里。今天早上来了几个人,说南山的矿场招收工人,不但管饭,每人一个月还有五银币的报酬。我爸爸一听就动了心,和好多年轻力壮的劳力去了南山。说的好好的,他让我中午去找他,看能不能赊几个馒头给我吃。可我去的时候,看见许多当兵的和劳工打了起来,我爸爸被绑在一根木桩上,浑身是血。菲丽希缇姐姐,看在我们同乡的份上,快救救我爸爸吧。”
乔乔为难地望了望我,她虽然是皇宫的人,但只是一个卑贱的仆人。她含着泪恳求我说:“公主殿下……”
这个时候,还有时间说什么呀?救人要紧。
“你带路。”我对小艾本说,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乔乔就跑。
“哎,妹妹,你这是……”加斯帕特愣住了,克里夫也跟着喊:“公主殿下,别跑,这里太乱了,危险。”
我哪有时间和他们瞎扯,连头都没有回。
钻出人群,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跟着小艾本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少大街小巷,艾本也停下来,指着前面说:“那就是南山。”
我再回头一望,除了忠心耿耿的侍卫长彼得。斯特曼带着七个人还紧紧跟在我身后,其余的人都没了影。
第九章女子防身术之撩阴腿
南山又叫小南山,是西荣帝国符禺山脉的一个支脉。山不大,呈马鞍形,遍布杻树和橿树,原本非常荒凉,但自从发现埋藏在地下的金矿后,几乎所有树木都被砍伐殆尽。一眼看去,就象一个丑陋的疤癞头。在这疤癞头上,有无数蚂蚁一样的奴隶在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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