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机灵的说要向我学魔法的小艾本死了!
那个坚定的始终保持着自己质朴的本质的叶尤也死了!
他们没有死在洪水里,没有死在饥荒中,却因为我,死在不该死的时间,死在不该死的地点,死在了这个挨千刀的克里夫手里!
这让我怎么冷静,如何冷静?
“你……我要杀了你,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
我完全丧失了理智,我忘了洛伦佐叮嘱的,让我尽量忍耐,拖延时间的话。
我忍不住了。似乎还嫌我的愤怒不够多,那个无耻的诅咒师在旁边,仰着下巴,以不可一世的神情说:“就凭你,你能杀得了克里夫大人?笑话!克里夫大人只说让你们见面,可没说让你见的是活人啊。伊莎贝尔,四面楚歌,你还是小心你自己吧!”
去你的!不是所有人面对危险,都会考虑自己的。
在呼唤嗨呀的同时,我对克里夫放出了燃烧术。
燃烧术,单体攻击魔法里的禁咒。没有人能够中了燃烧术还能存活,就连九阶斗士都不能。
克里夫死如沉水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恐惧在他眸子里燃烧,他的整张脸都扭曲了,拼命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全身都轰地从里到外完全燃烧起来,火焰由红很快变成青色。等那个诅咒师和武士反应过来,克里夫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变了成漫天飞舞的白色灰烬。
“魔法师,她是魔法师!”那个诅咒师惊恐地尖叫着,踉踉跄跄向后退缩。
魔法师和诅咒师在攻击上,根本就没站在一个起跑线上。他的惊慌,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他在后退,两个武士却冲了进来,我还没来得及发放冰椎乱射,两个人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个拧住了一个武士的脖子用力一扭,那脑袋奇怪地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圈。另一人的腿则在空中踢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准而狠地踹在另一个武士的下巴上,这一脚之力让武士整个身体都倒卷了回去,我清晰地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嗨呀他们到了。
涌过来的人群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在洛伦佐丢出一个又一个黑色光环后,他们溃不成军,被斯特曼和阿美莉亚打得鬼哭狼嗥。
那个诅咒师一直在退,他的主子死了,他应该悲哀才对。我却在他脸上发现了一丝诡异的笑,他在笑什么又或者他还有什么阴谋?
我拔开人群冲了过去。这个诅咒师身上有太多的古怪。除了克里夫,似乎就数他的位置最高,我得抓住他。或许在他身上,可以解开一切谜团。
他本来是看着我的,但他忽然发现了什么,目光一滞,停在了人群中间嗨呀的身上。惊讶在他脸上一闪而逝,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迅速爬进了一堆灌木丛。
等我跑过去,只看见灌木丛摇曳的枝叶。灌木丛底下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洞,他居然象獭子一样钻进去,跑了。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我想起他逃跑时的表情,难道他认识嗨呀?不然,怎么会那么惊讶?
可是嗨呀是神兽,这可是比传奇法师还要稀罕的东西。他怎么会认识它?
这可不是普通诅咒师所能接触的。
这个老头,似乎比嗨呀还要神秘。
第六章洛伦佐对杜瓦尔的评价
阿美莉亚对我刮目相看,因为这场战役。
“你居然是个魔法师,我一直都以为魔法师都是白胡子老头,我可从见过你这么年轻的魔法师。”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她问我:“你是几阶魔法师?我看你比我哥那个佣兵团的魔导士还厉害。”
呃,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虽然我当魔法师已经很久了,从我穿越的那一天起,即使我还根本没弄懂魔法师存不存在,我那时已经是个正式魔法师了。至于几阶,我还从没在魔法公会鉴定过,我甚至不知道魔法公会在帝都的哪个角落。
“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我仍然希望你能接受铁血铁戈铁汉子的邀请,成为其中的一员。”
一个公主当佣兵?虽然这个创意非常好玩,但我可不敢真的答应。
“算了。”她爽朗地一摆手:“好了,希望你能记住我这个朋友。不要以后见了面假装不认识,就是给我这个平民莫大的荣耀了。”
“少来啦。”我指指普莱斯特他们:“他们不是平民?”
我们恋恋不舍地相拥而别。
我没想到的是,阿美莉亚竟然一言成谶,有一天我真的成为铁血铁戈铁汉子佣兵团中的一名。
到达帝都荣耀城,已是深夜。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我只让乔乔偷偷进宫,把杜瓦尔带了出来。免得让上次一样闹得满城风雨,让敌对势力有了可趁之机。到安排他们的住处之前,我甚至把执意帮忙的菲利普都打发走了。
杜瓦尔别的本领没有,对于荣耀城的熟悉度却超过任何人。他很快在一个僻静处找到一个待租的大院子,手指尖一抖就蹿起了一团白色的火焰,火焰很小,却照亮了院子的角角落落。“这里一共是三十五间房子,够你们住了吧,我们公主殿下为你们可是花费了不少银币。”杜瓦尔一幅居高临下的样子,以恩赐的态度说。
这个得志小人,他也不想想自已落魄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好了,好了,有劳你费心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见普莱斯特的脸已经阴得象十月的天,连忙把他打发走。
人,总是有自尊的。特别是象普莱斯特、洛伦佐这样的硬汉子。
在人屋檐下,仰人鼻息,这可是他们的逆鳞。
我偷偷看了一眼洛伦佐,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愤怒的情绪。按照说他原本是个贵族,是个有身份的,他应该表现得更加愤慨才对。我以为他只是在善于掩饰,谁知他即笑了,他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望着杜瓦尔的背影,他忽然问我:“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虽然杜瓦尔是我的魔法导师,我对他却实在喜欢不起来。他的性格实在不怎么样让人不敢恭唯,懒惰、贪婪、虚荣,除了一脑袋幻想,他肚子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一个人学了十几年的魔法,却连一个低阶的群攻术都不会,这样的人还能怎么样,还想怎么样?
洛伦佐见我一脸的不屑,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内心的想法:“伊莎贝尔殿下,你对他到底了解多少?”
了解多少?
似乎很多啊。他的不务正业,周围人对他的厌恶,他的自以为是,他的沾沾自喜,他的懒惰成性,他的自私自利,太多太多了。
可这么多的多加在一起,反而使我疑惑起来,我发觉这都是表面上的东西,我对他的本质并没有太多的认识。
杜瓦尔完全是一个混合的矛盾体。说他是蠢材,他是一个拥有双系魔法的天才;说他是天才,就连当初慧眼识珠把他录为弟子的斯特法诺大师都承认自己当初瞎了眼。说他笨,他能把元素排列精确到极点;说他聪明,他连低阶群攻魔法都学不会。说他懒惰,他又肯花费大量时间去钻研组合魔法;说他勤劳,他连一双袜子都要穿一个月,宁可望着天空发呆,也不肯多瞟万法书一眼。
我怀疑,如果不是我的逼迫,那本别人视若至宝的万法书,他连摸都懒得摸。
可这就是他的真实面目吗?我不敢肯定,毕竟我和他的接触并不过。除了教我咒语发音的时候,他在我身边,其余的时间都看不见他的影子。
了解一个人是很难的。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一个敢说他真正了解另外一个人,了解他的内心,了解他的观念,了解他的所思所想。
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思想也一样。
如果你一定要说,你绝对绝对了解另外一个人。
我可以肯定地说,你在吹牛。哪怕你是那个人的父母,哪怕那个人是你的儿女,哪怕你是看着他(或她)一天天长大的。
我也可以绝对肯定地说:不可能!
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真正了解另外一个人。
否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矛盾,那么多冲突,那么伤心落泪的父母,那么多离家出走的孩子。
亲人尚切如此,何况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我无法回答,只好向洛伦佐描述了我和他相见时的点点滴滴。这样的描述也许比我直接的看法要客观一些,我想。
听了我的话,洛伦佐沉默了很久,才说:“你错了。这个人并不象你所想象的那么懒,那么虚荣,那么讨人厌。他是一个有秘密的人。”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杜瓦尔是个有秘密的人,这话比嗨呀是神兽更让我惊讶。
洛伦佐分析道:“公主殿下,你认为一个不会腹语术的人会在发出火球术的霎间,顿时发出一个狂风术吗?而杜瓦尔第一次见到你,就是这么做的。”
“可是狂风术是一个瞬发法术,而且正因为他的掌控不好,才差点烧了我的头发。”
“这不是理由。这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掩盖真相的借口。你说了,他在你的要求下发了一个风刃,这个风刃凝聚的时间非常慢,让你不屑一顾,从而产生了轻视他的看法。可火球术和风刃术是同一阶层的法术,他要是真的只有这么一点能耐,狂风术还没送出,火球早就消失了,又怎么可能差点烧了你的头发?”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现在想起来,杜瓦尔的破绽还是挺多的。他在我面前发射火球,根本就是故意的。他试图创造机会接近我。不过,到目前为止,我却没有发现他有什么恶的企图。是为了得到公主魔法导师这个职位,还是为了满足他的虚荣?
我只能这么想了。
“第二个疑点,我虽然不是魔法师,但通过和你的接触,我发现魔法的掌控最关键的一条就是:元素排列。一个好的魔法师正是因为元素分子非常快而准,不白白耗费一点法力和时间,才会迅速、有效地完成魔法元素的凝聚。越是高阶的魔法师,他的魔法施放时间就越短,正是因为他们的元素是经过上千万次总结出来的最简洁排列法。可杜瓦尔的元素排练已经熟练到了打破八系篱笆的阶线的程度,你认为他会只是一个二阶魔法师?”
“你是说……?”
洛伦佐越分析越让我心惊。
八系魔法就象杜瓦尔说的,其实并不是单纯的单一元素的应用。事实上,沼泽术就是土系和水系两种元素的组合,只不过一个为铺,一个为主。但它们的区别还是明显的,在这法术里土元素并不活跃,它是不能动的,主要的力量还是水元素的吞噬、窒息。所以一看,就知道是水系魔法,而不是土系。
但杜瓦尔刚才发的那个白色光球,明明是火系,却让我想起了光明系的瞬间魔法,照明术。
它们的效果竟然是完全一样的。
虽然这个低阶魔法根本没有伤害性,却让我的思路豁然开朗,我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打破八系的篱笆,这种奇思妙想,恐怕只有洛伦佐这样一个不懂魔法的人,才敢说吧。
尽管如此,有一点我还是应该提醒洛伦佐:“元素排列虽然是魔法师最值得研究的根本和基础,但熟练度并不能代表他的法阶。我觉得这一点你理解错了,杜瓦尔根本就不会二阶以上的魔法。万法书给他,他都不要。只有在翻译咒语的发音时,他才会扫上那么一两眼。”
“问题就在这里。”洛伦佐笑道:“你完全被他麻痹了,你进入了一个思维误区。我问你,如果一个魔法师看书就可以学会,那么魔法导师有什么用?”
我眉头一跳,人和书所传授的当然不同。书是死的,即使你知道了一个字的发音,也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字的音阶是高是低,每个字符之间的停顿是快是慢。而人是活的,只有一个对咒语无比熟练的魔法师才会教会学徒正确的咒语发音。
杜瓦尔也不会,但这一点我看的出来。往往一个魔法咒语,他要排列上千次才能找出它的规律。
如果是别人,这样做,其实非常危险。因为一旦关键时刻出错,立刻会产生魔力反馈、元素爆破等不可知的危险。
可杜瓦尔不同。他是独一无二的。他对元素的理解超过任何一个人的想象。
他能够在元素产生错误的裂变之前,迅速把元素分子还原,这是任何一个魔法师都无法做到的。
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
只要他做对了一次,再教我时就不会再错第二次。
那么……在我学习的过程中,事实上他也学会了。
这个想法突然从脑海里跳了出来,我【炫】恍【书】然【网】大悟。原来他的目地是这个。
我的确是被他愚弄了,这个看起傻不拉几的人其实是最精明的一个。他用懒惰,虚荣,装傻骗过了所有的人。
懒惰让人以为他不求上进,从而掉以轻心;虚荣使他让人望而生厌,从而敬而远之;装傻让人以为他不学无术,被他利用了还沾沾自喜。
我向斯特法诺求教攻击魔法,斯特法诺的担心,以及最终妥协,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斯特法诺给我万法术,其实又何尝不是对我的冲撞而故意了设下的惩罚,所以他才会说了那句话:但愿,你学魔法只是一时冲动。是祸是福,听天由命吧。
他只是想给我一点颜色看看,让我知道没有他的指点,我会有足够的苦头吃。
在他眼里,杜瓦尔是个十足的笨蛋,他为这个弟子而感到羞辱。除了教了二阶法术,杜瓦尔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指导我。但他又给了我一本万法书,暗示我杜瓦尔懂得这些字的发音。这样,我这个刁蛮任性的公主,一定会缠着杜瓦尔教我新的魔法。
这样一来,一则可以让杜瓦尔爆体而亡,抹掉他这一生最不光彩的败笔。二来杀鸡儆猴,威摄了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就算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他也可以一推了之。说一些“我也没想到”“我只是为了她好”“谁知道他们会研学新魔法啊”之类的光面堂煌的话,用来叹惜、婉惜,表达他深切的哀痛。
他以为他是狐狸,却不知道杜瓦尔根本就是个狐狸精。
这个被他骂为蠢材的人,把所有人包括他都玩得团团转。
杜瓦尔的目地有两个,一是学到真正的高阶魔法,二是隐藏他的实力,让别人忽略他。
可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让别人忽略他?
他究竟想干什么?
第七章魔法公会前的闹剧
我迫切希望能将洛伦佐弄进皇宫,身边有这么一个智囊呆着,许多事都会迎刃而解。
但皇宫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进的,现在里面的侍从、花匠、御医基本全部满员了。
而且真正能留在飞凤阁的只有两种人:侍女和侍卫。其余的都是外围人员。即使是御医,也不是天天能跟在身边的。
公主因为性别问题,比较特殊,男侍卫都是皇帝陛下知根知底亲自拔调的。洛伦佐的身份根本经不起调查,这才是我的为难处。
我觉得这些职业里,洛伦佐比较适合的是御医。诅咒术的攻击性虽然比不上魔法师,但在治疗方面则比魔法师强多了。
最起码,有立杆见影的直面效果。
我已经病过一次,不可能说我再装一次病。
皇宫里没有人是傻子,这样装来装去很容易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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