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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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虎手-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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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就是他。” 
  “哼!你存心侮辱人。” 
  白无常扭头就走,颓丧地说:“他真死了,老夫只有便宜了他。” 
  高翔如有所悟叫道:“老前辈,还有一个人会这种剑术。” 
  白无常一怔,转身问:“什么?谁?” 
  “不知谁……” 
  “废话!” 
  “且听我说,那是一个浑身裹在豹衣内的人……”他将祖常山缉凶,与豹衣人交手,几乎落败的事说了,最后说:“那人可能是盗宝案的主凶,也是那种秘帮会的首领,他确是用这种剑术来对付我的,刚才我就发觉了,所以说很有意思,也要雍竹君接我几招绝学。那任的剑术,确是比她霸道诡奇得多。 
  “真的?”白无常兴奋地说。 
  高翔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老前辈,请相信我。我不会走眼,也不是说谎。” 
  白无常低头沉思,低声自语道:“难道……难道他收了门人不成?这一来,已经有两个人……不,三个人会本门的不传绝学了。” 
  “老前辈说什么?”高翔问。 
  白无常的目光,落在雍竹君的身上。 
  雍竹君受不了他那可怖的目光,打一冷战向后退。 
  白无常鬼眼一转,突然问:“关萍是怎样死的?何时死的?他相貌如何?多大年纪?” 
  雍竹君哼了一声,脸色白凄厉地道:“老鬼,你要挖出我的心来撕碎么?你好残忍,你好……好可恶!” 
  “你在此地滥杀,就不残忍?就不可恶?老夫问不得?不说,老夫就要将你带走。” 
  “你……” 
  “你说不说?” 
  “你……” 
  “哪怕把你磨成灰,老夫也要问出结果来,你三人一个也别想活,我白无常杀人手段之残忍.你该知道得一清二楚。再最后问你一声,你说不说?” 
  雍竹君被他那狞恶可怖的态度吓得心胆俱寒,只好忍痛说:“我夫君那时年约二个余岁。” 
  “唔!年岁不对。” 
  “方面大耳。玉面朱唇,英俊潇洒,人中之龙。” 
  “不错,这倒符合。” 
  “那时,因家父反劝我与默默无闻的他结婚,认为门不当户不对,派两位堂兄接我返家。那时我已怀了三哥月身孕,不得已一同远走高飞。” 
  “你们私奔了。” 
  “我们从河南入湖广,不敢走大道走山道,随行的有奶娘与婢女秀芷。每料到在双山关,碰上了该死的非非憎追杀……” 
  “什么?非非憎追杀你们?”白无常讶然问。 
  “是的,是非非僧。” 
  “你认识那老贼秃?” 
  “我不认识,闻名而己,但关郎认识。” 
  “交手了?” 
  “没有,关郎一见他,就匆匆领我们逃命,他却在后面追杀不停。那时,天台堡叫做台山寨,住有二三十户人家……” 
  “不错,寨主是在江湖小有名气的飞虎余天。” 
  “关郎说是认识余天,要投奔余寨主收容,没想到贼秃追得太急,在此地被他追上了。关郎要奶娘带我主婢先走,他在后面掩护……天哪……” 
  雍竹君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 
  白无常久久没作声,久久方冷然地问:“以后呢?” 
  “关郎被贼秃打下绝崖,尸骨尽碎。那是七月初六的事,好……好修!因此,我将那绝崖取名为‘长恨崖’,岭为‘绝魂岭’。我在此地找到了这座石洞栖身,在此生下女儿关忆萍。我要传她两家的绝学。以便日后去找老秃贼报仇雪恨,万死不辞。” 
  白无常叹口气,苦笑道:“你毫无机会,老贼秃一个小指头也会教你们三人死一千次。” 
  “我要结合天下有志一同的人,誓死与老贼秃周旋,杀夫之仇不共戴天,粉身碎骨亦所不惜。” 
  白无常扭头便走,冷笑道:“连老夫也被那老贼秃吓破了胆,受了二十年生不如死的活罪,你们?哼!” 
  他走了几步,突然心中一动,转身问:“雍竹君,有件事不好出口问,但老夫又非问不可,希望你能回答。” 
  “你要问什么?” 
  “这个……如果你肯回答老夫可替你在高小友面前求情。” 
  “你问吧。” 
  “关萍的右肩后以及左腰部份,有何特殊印记?” 
  雍竹君脸上一红,低下头说:“右肩后有一块指大的青胎记……” 
  “左腰有一条三寸长伤疤。”白无常厉叫。 
  雍竹君一怔,讶然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白无常长叹一声,无限惋惜地说:“是他!那伤疤是他迫我过招,被我刺伤的、他一身艺业,皆是我代师亲传。” 
  “你们是……” 
  “他是我的师弟玉面郎君薛冠华。” 
  “这……” 
  “冠关同音,他用关姓并不足奇。他将我出卖给非非僧,老贼秃把我囚在地底二十年。他死了……死了也好,免得我清理门户亲手杀他。”白无常说完,转身便走。 
  高翔突然笑道:“沈老前辈,小可救你出困是七月,你并未被囚二十年只有十九年余……” 
  “等一等!”白无常大叫,飞纵而回,脸色难看已极,颊肉扭曲得变了形。益形恐怖。 
  “老前辈怎么啦?”高翔讶然问,他并不怕白无常那丑恶的脸容。 
  “你提醒了我。”白无常厉叫。 
  “提醒什么?” 
  白无常向雍竹君一指,怪叫道:“你说他是七月初六被杀死的。” 
  “不错,七月初六。”雍竹君拭泪说。 
  “呸!我与他八月中秋在南京见面,八月秒他被非非僧捉住破了他的气门,招出我在清凉山的藏匿处害我被囚地底二十年。呔!你这贼女人满口胡说八道,说!他藏在什么地方?”白无常声色俱厉地叫,那狞恶的神情,足以令人吓破胆。 
  雍竹君连退五六步,惊叫道:“你这是干什么?” 
  白无常一闪即至,抓住了她的右肩,厉叫道:“他七月初六死了,难道是他的鬼魂八月中秋与我在南京会面?他的阴魂被非非僧捉住了?呸!见你的大头鬼!是不是他叫你编出这件事来骗人?” 
  雍竹君痛得龇牙咧嘴,惶然叫:“我说的是实话,谁敢说你的师弟是我的关郎?你才见鬼呢!” 
  “你……” 
  “你以为我这里守二十年寡,十分开心么?” 
  白无常放手仰天狂笑,笑完说:“雍竹君,告诉你,天下间决没有身上暗记完全相同的人,你那位所谓有情有义的关郎,就是我那位风流好色,在世间糟蹋了无数美女的玉面郎君薛冠华。他没死,他尚在人间,他这人雄才大略,工于心计,死不了的。想想看吧,你看到他的尸体么?” 
  雍竹君动摇了,但仍然嘴硬地说:“我亲眼看到的……” 
  “你看到他跌下去跌碎的?” 
  “这……没有。” 
  “只看到碎尸?” 
  “是的,为收殓他的尸体,整整花了一天工夫。” 
  “是他,能看出是他?” 
  雍竹君摇摇头,但又说:“衣裤鞋物兵刃暗器都是他的。” 
  “真妙,留下了死证。” 
  “而且确是有人追来。” 
  “是不是非非僧?” 
  “好象……我们并未看清。” 
  “你们并末眼见他掉下崖去。” 
  “我们回来找他时方发现的。” 
  “你们怎知他掉下去了?” 
  “曾听到惨叫,找到的。” 
  “头已经碎了。” 
  老太婆突然说:“小姐,记得老奴曾对那只耳朵生疑么?那耳朵的耳垂太小,小姐说是因为撕裂之故……” 
  “哎呀!”雍竹君突然若有所悟地惊叫。 
  高翔接口道:“而南京出了一个会使用惊涛骇浪十八剑的人,目下是一个神秘帮会首领,高手如云,党羽密布,秦淮河四大名花神秘失踪,十六宗窃案失窃金银数百万两……” 
  “天哪!”雍竹君厉叫,以手掩面。 
  “那畜生已被非非僧去气门,不可能成为神秘帮会的首脑。”臼无常说。 
  “破气门并非无可救药,如有功参造化的高手,辅以灵药而又求冶及时,同样可以起死回生。”高翔冷冷地说,又加上一句道:“家师就有这份造诣。” 
  雍竹君发出一声哀号,像中箭的哀猿,以手掩面向洞口中踉跄而奔。 
  白无常扬声道:“那畜生好色如命,诡计多端,他绝对没死在长恨崖,八月中秋确在南京与老夫见面。既然他说是受到非非僧而追袭,只消查出二十年前非非僧七月以前的行踪,不难查出内情。据老夫所知,那次非非僧到南京,是从东海普陀山取道苏杭西行,不可能到河南又折回南京。” 
  老太婆脸上杀机怒涌,说:“无常鬼,谢谢你。” 
  白无常哼了一声,向高翔说:“小伙子,我先回南京,找你所说的豹衣人,咱们南京见。” 
  “南京见。”高翔挥手说。 
  白无常又道:“替我留意你那位女伴,问问她那擒拿手法拨云手的来历。” 
  “这……好,小可留意就是,但不知……” 
  白无常已经如飞而去,运自走了。 
  高翔的目光、落在走出树林正与张小云奔来的小绿身上,招手道:“小绿,我们走吧。” 
  三人展开轻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绝魂岭。 
  洞内传出了雍竹君的尖厉叫声:“婆婆,我们准备出山!” 
  近午时分,高翔与小绿出现在大台堡南面的入山小道中,距堡约二十余里,这里已不是天台的范围。他遵守诺言,时辰未道暂且等候两天。 
  高翔在小坡的树林中,砍来了一些树枝与割了些茅草,开始在树下搭茅棚。小绿大感诡异,一面帮他依树搭架,一面问:“翔哥,你这是干什么?” 
  他呵呵笑,编着草片说:“替你搭一间宿处,你这位大小姐不能再露宿了。” 
  小绿红云上颊羞笑道:“我们成了野人了,这倒是稀奇哩!” 
  “呵呵!你不要以为是专为给你住宿的。” 
  小绿会错了意,嗯了一声说:“你呀!你……” 
  “大概你只能睡半晚。”他毫无机心地说。 
  “哦!要轮流守夜?” 
  “不,另有妙用。” 
  “是何妙用……” 
  “天机不可泄漏。” 
  “我不依……”姑娘在撒娇。 
  “又来了,又不听我的话了。” 
  “哦!我听,不问就是了。” 
  “这才乖。” 
  八尺见方的低矮茅棚搭就,他向小绿说:“劳驾,你到四周巡视一番,先从北面向东搜,看是否有人监视。记住.只许搜目视所及的地方,发现有人,不许追击。” 
  “是,遵命。”小绿顽皮地说,带了剑兴冲冲走了。 
  他开始布置一些绳绳桩桩,直至小绿迫回至百步外,方拍招手叫:“好,小绿,不要过来。” 
  他提了包裹带了剑迎上,在一株大树下挂了包裹说:“就在此地歇息,我去猎些食物来。” 
  “咦!不是在茅棚……” 
  “你真傻,天尚未黑呢?” 
  “那茅棚……” 
  “晚上再过去,这时就在树下歇息,贼人必定以为我们在此过夜,却不知我们已撤至茅棚。”他诡笑着说。 
  小绿向百步外树林映掩的茅棚看去。笑道:“翔哥,你也是条笨虫。” 
  “笨虫?” 
  “瞧,贼人就不会搜到茅棚去么?” 
  他饱含深意地笑道:“你能保证那些人聪明透顶不是笨虫么?我就希望他们认为我是笨虫!” 
  “你呀,你这人真是莫测高深!”姑娘点着他的额角笑道。 
  小绿兰心惠质,聪明绝顶,看了高翔的怪笑,知道他定然另有用意,因此亲呢地点破他的心意! 
  她那娇媚的笑、那亲呢的举动,那甜甜的眼波,却不知自己的神情是如何动人,这情景完全像情人在撒娇,更像打情骂俏。 
  高翔心中一荡,突然伸虎腕捉住了她的手,虎目中涌起奇异的神采,火热地目不转瞬地凝视着她。 
  小绿先是一怔,接着粉颊红似一朵石榴花,“嗯”了一声,以手掩脸,娇羞万状地跌入他的怀中。 
  两人相偎相依,久久,时光像是凝住了。 
  他听到小绿的心跳。小绿也感到她像是被一团火所拥抱,抱得她芳心大乱,感到无比的舒畅,无比的沉醉,一种属于少女的迷乱与激情,完全征服了她。 
  久久,高翔终于压抑了自己,轻抚着她的秀发说:“小妹,你找枯枝准备生火,我去去就来,记住不可乱跑,不可逞能,有惊要发声招呼。” 
  他真想亲一下小绿那吹弹得破、娇嫩可爱的粉颊,但他忍住了,掉头向东悄然去找猎物。 
  这一带的山雉,多得简直成了养鸡园,二三十只成群结队。受惊时猛往荆棘丛里钻,钻昏头钻入人的脚下也不知,再就是野猪与鹿兔,见人不惊平常得很。 
  他找来了十余只雉卵,两只肥母雉,且已洗剥停当。小绿已生起火,用树树做了两根叉架。 
  一面烤野鸡,一面信口谈笑。小绿一直就不敢注视他,一直回避他的目光,一面在低着头,说话的声调极不自然,轻声细语完全与往昔不同,像是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但又不时偷偷地向他投来匆匆的一瞥,不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姑娘了。 
  蛋只能用不太热的灰烤熟,因此野鸡烤好了,蛋尚未熟。他撕了一条鸡腿递入小绿手中。说:“趁热吃,保证比你在家中吃的肥鸡可口。明天,找水和泥烧化子鸡,又是另一种口味。” 
  不绿接过,背过身子甜甜地说:“谢谢你。” 
  他呵呵笑,说:“咦!客气起来啦!呵呵……” 
  “翔哥!”她假嗔地说。 
  “说正经的,明天便没有盐了,得找地方讨盐,任何肉食缺了盐,淡而无味难以下咽,一两天无所谓,缺盐三天保证你倒胃口。我们明天走远些后天直捣天台堡。”他岔开话题泰然地说。 
  这顿晚餐,是两人同食最沉默的一餐,小绿的笑语消失无踪,仅不时羞赤地一笑,笑得极为动人。 
  夜来了,高翔牵着她的手,曲曲折折地进入了茅棚。小绿虽感诧异,居然忍住不问,她确是变了一个人,爱情确是个可思议。 
  两人和衣分头而睡,但谁也睡不着。 
  快三更了,兽吼四起,枭鸟厉啼,林野四处鬼火飘浮,好一个深山中的恐怖之夜。 
  小绿心潮起伏,身旁的高翔似乎睡得很沉,两人中间距尚有一两尺空间,但在她的感觉中,却有一种难以言宣的压迫感随迫着她,令她感到心乱难安。 
  这一夜漫长、漫长得令她窒息。 
  她感到口干舌燥,正想伸手摸索水壶,蓦地,一只大手按上她的肩膀。 
  她已听到高翔轻轻坐起的声息,手一按上肩膀,她只感到浑身一震,也感到不属于恐惧的奇异感觉如浪潮般涌到、快要窒息了。 
  “哥……”她叫出了声音。 
  “起来,这茅棚不属于我们了。”高翔在她耳畔说。又加上一句:“举动要轻。” 
  一阵寒颤通过全身,奇异地感觉一扫而空,手一伸,抓住了身旁的剑。她知道,危机来了。 
  结果停当,高翔的语音传到。 
  “登上右面那株大树,切记不可发出音响。” 
  坐在横枝上,夜风萧萧,附近已听不见枭啼,也没有走兽奔窜。 
  “附近最少有二十个人。”高翔附耳说。 
  “好像没看见呢。” 
  四周寂静如死,虫鸟此起被伏,你只要留心听,便可从虫声猜出他们的接近方位与到达何处了。” 
  “他们是……” 
  “不知道是何来路,反正其志在我是无可置疑的。不管发生任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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