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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着那些被剑主下令屠杀的族人们，清泓颜的心里就是止不住地愤怒。拳头也不自觉地收紧。
他竟然敢。竟然真的敢将整个清族灭族，当真是不怕清轩的报复吗？还是真的有能耐对抗清轩？
看着前方从一进门就沉默不语的清轩，清泓颜的心里满满都是担忧。清轩对清族的感情只怕比她还要深。亲眼看着自己的族人和女儿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种无能为力又追悔莫及的心情实在是痛苦。所以她很体贴地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清轩的背影。
虽然清轩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清泓颜明白。隐忍的痛苦才是更大的痛苦，同时也更能激起一个人无边无际的恨意。
清泓颜不知道陪着清轩站了多久。直到清轩发出声音她还有一丝恍惚，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跪下。”清轩再次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是清泓颜从未见过的严肃。
“既然你是这一任的清族族长，那么我要你现在对着清族所有的前辈发誓。”清轩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牙说出来的，那么深，那么恨。
“终有一日。你一定会为所有枉死的清族族人报仇，亲自带着剑主的头颅回到这儿。用他的血祭奠亡灵。”
清泓颜乜有片刻犹豫，目光虔诚坚定地将清轩的话重复了一遍。同时她的心里也有一丝好奇，清轩为什么不自己动手，现在就杀了剑主。
清轩是何等睿智的人，不消多想就明白了清泓颜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没有任何情绪地开口说道：“因为残部的护法只负责守护残部，也只效忠于残部。除非是没有后人解决，否则即便是灭族这样的深仇大恨也必须由尚在人世的后代解决，我们没有命令不得轻易介入。”
这是什么烂规矩啊，清泓颜忍不住在心里悱恻。不过她迟早也是要报仇的，所以不管是谁出手，剑主最后的命运都是死。
想起清胭脂之前说过的话，清泓颜朝清轩问道：“外公，身为清族族长需要得到一件宝物，请外公告诉我宝物究竟如何取得，我想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听了清泓颜的话，清轩长袖一挥，二人的身体就变成了透明的状态，未等她惊讶，精神之海内就传来了清轩的声音：“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潜伏在这里偷听，为了族裔的秘密，你我还是用精神之力沟通吧。我用了隐身翼术，别人看不见我们的。”
清泓颜点了点头，跟着清轩离开了清族祠堂。离开前她最后又看了一眼这个地方，黑眸里是别人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清泓颜没想到清轩居然带她回到了清府。跟着他径直走进了清逸峰曾经住的屋子，清轩示意清泓颜将自己的血按在床头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洞上。整个过程就像是在完成一个古老秘法。不过清泓颜倒是没想到神秘的密室通道入口居然就在清逸峰的房间里。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后也要住进这间屋子呢？
“没错。”正在等待密室门开启的清轩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让清泓颜有些无语。
要不要每次都把她的心思猜得这么准啊。
和清泓颜之前见过的所有密室不一样，清族的密室门后居然还隐藏着一个法阵。浙西不用清轩指挥，清泓颜就自己把血递了上去。
色彩斑斓的法阵在触碰到血液的同时光芒大放，是和清泓颜的翼力颜色相同的绿色，陈静地不带一丝杂质。然后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清泓颜和清轩被吸进了一个漩涡中。
一瞬间天昏地暗。
终于，在感受到一抹亮光之后，清泓颜睁开了眼睛，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巨大的湖泊，可是知觉告诉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不轻松。
果然，跟着她一同掉进漩涡的清轩看着眼前望不到边的湖水说道：“宝物就在湖水下面，你要自己去取回来。顺便说一句，这湖水底部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太平。”只是他没说的是，不是每一个族长都可以成功地取回独属于自己的宝物。一旦经受不住考验就会被永远地留在湖底，成为守护宝物的翼灵。
望着清轩深不可测的眼眸，清泓颜点了点头又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外公，我不会游泳，更不懂得如何在水下闭气。”
其实以前泓社社长专门请人教过她的，可是因为清泓颜小时候的溺水事件导致她对水有些恐惧，所以最后也没有学成。看着眼前碧蓝碧蓝的湖水，清泓颜的心里有些犯愁了。
只是这一次清轩对她竟是没有半分同情，语气僵硬地说道：“族人的仇还等着你去报，可是你面对这么小小的挫折就想着找我帮忙，如果你没有胆量与智慧克服苦难，那你就没有资格成为清族的族长，那清族将再没有希望，从此在残翼大陆上消失。”
感受到清轩是真的生气了，清泓颜急忙认错：“外公，你不要生气，我这就想办法，你放心，我一定会取回宝物的。”
清轩没有再多说话，撇下清泓颜独自一人走向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在树下盘腿坐下就开始修炼了，一副全然不顾清泓颜的意思。
而与此同时，远在水系帝国的白棋也收到了清泓颜寄去的灵药和信。和二十一世纪一样，残翼大陆也有驿站，也可以寄东西，只要支付相应的翼币就可以。而且整个大陆的驿站是连为一体的，受帝国保护。
在信中，清泓颜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不能亲自送药的原因并叙述了灵药的使用方法，那娟秀的字体和红枣粥上的一模一样，一定是清泓颜亲笔写的。看着信中她尽力的解释和字句中所包含的歉意，白棋再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尊敬的感觉。他和清泓颜有一段时间的相处，知道清泓颜是那种懒得解释太多的人，可现在却为了自己如此费心地解释，说明她真的很在意他。
钢铁面具的后面，白棋的嘴角在上扬。丝毫没有发现某个正在逐渐靠近的身影。大致地浏览了一下信的内容，那身影很不给面子地“嘁”了一声。
正准备抗议碧波婆婆这种很没有礼貌的行为的白棋却因为她接下来的话而瞳孔骤缩。
“你别想了，想也没用，刚才负责收集情报的人来说，清族在一天之内被灭族，尸骨无存。”
碧波楼长年靠贩卖情报为生，白棋自然不会怀疑碧波婆婆的话，可是心里却开始为清泓颜担心了起来。
全族被灭，那她呢？
许是知道白棋要问什么，碧波婆婆接着说道：“上次来的那几个人连同清泓颜一起，侥幸没死，现在在紫启山谷。”
说完这些，碧波婆婆便不再理会白棋，转身离开了。那干净利落的动作甚至让白棋有些怀疑她根本就是来告诉自己这些消息的。
第171章 族长清灵（）
下意识地就想去找她，可是当白棋的视线触及到桌子上的灵药时，还是抑制了自己的冲动。伸手抚上自己的脸，缓缓地取下自己脸上的钢铁面具，露出的是一张狰狞的面孔。一道道红色的血印像是恶魔的诅咒，让白棋的心蓦地一沉。
还是等自己的容貌恢复伤好了以后再去找她吧。虽然心知清泓颜并不在意他的相貌，可是白棋想让她看见自己更好的一面。
清族密室，湖水旁边。
自从清泓颜从打定主意要拿到宝物之后，她就一直在湖边徘徊，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小说，里面的那些山洞啊，湖底啊，基本上都是一个掏空的藏宝地，所以清泓颜就在想这里是不是也是一样。
试着催动了一下自己的翼力，清泓颜出乎意外地发现周围的灵力很充沛。望着眼前碧蓝的湖水，她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一直装作闭目修炼的紫启真人突然感觉不到了清泓颜的动静，便好奇地睁开眼睛，就看见清泓颜居然处于一个碧绿色的巨大泡泡里。发现紫启真人在看她，清泓颜朝着他摆摆手，便朝着水里走去。那个泡泡果然如她事先所预料的一样，在水中浮了起来。
刚才她无意中就发现了湖水的中央有一个类似于他们刚才进来时一样的漩涡，如果可以接近那个漩涡，应该就会送到湖底。而笼罩她身体的泡泡是用翼力塑造成的，虽然是球形的，可是就像清泓颜在二十一世纪玩的水球一样，一往前走，她就无法控制地翻跟头。然后她就看见自己的外公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当下便不再理他，自顾自地继续向前滚。
当感受到明显的吸引力时清泓颜便放弃了翻滚，任由漩涡将自己吸进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高速旋转，感应到有人靠近后，漩涡自动变大，然后像滑滑梯一样托着清泓颜一圈一圈地滑了下去。片刻过后，漩涡逐渐闭合。湖面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站在岸边的紫启真人望着深不见底的湖水。直到此刻他的眼中才露出深深的悲痛。想着十几年未见如今却再也见不到的女儿，他的心里有种针扎般的疼。即便是清胭脂以前做的事情很过分，可是在看到清逸峰挡在清胭脂身前的画面。他终究还是承认了这个女婿。
他忽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清胭脂刚刚到达豆蔻年华的时候，他曾经问过她将来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时的清胭脂还一脸的稚气，就像现在的清泓颜。可是母女俩的回答却是出奇的一致。
不求天之骄子，但求至死不渝。
现在看来她真的是做到了。一时间清轩突然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替清胭脂感到高兴还是伤心。他现在全部的希望，清族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清泓颜的身上，他相信清泓颜有朝一日一定可以灭掉剑族。从他第一眼看到清泓颜开始，他就明白。这个女孩绝非池中之物。
漩涡很深，当清泓颜不知道自己究竟转了多少圈，开始讶异这个湖底怎么这么深的时候。她的脚终于着了地。和她想的一样，湖水下方果然是一个十分干燥的地方。抬手收走了自己的翼力。清泓颜开始打量四周。
“清族族长你好，欢迎你来到清族密室。”骤然响起的声音让清泓颜吓了一大跳，不等看见来人的脸就率先埋怨道：“吓死我了，下次出场前可以先打个招呼吗？”
回头看去，竟然是一个女子。
“你是——”清泓颜狐疑地看着她，难不成她的任务就是打败眼前的女子？同为女生，清泓颜可是一点歧视女孩子的意思都没有。于是她立刻催动翼力，蓄势待发准备战斗。
自从清族被剑族灭族之后，清泓颜对待敌人就是一点同情也没有。在她眼中，从清族灭亡的那一刻开始，所有她的敌人都是阻碍她为族人报仇的坏蛋。
显然对面的女子并不明白清泓颜骤然升起的敌意究竟是因为什么，不过她还是继续和颜悦色地说道：“我是密室主人的手下，是主人让我来接你的。”
主人？手下？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不过那个女孩并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径自超前走去。来不及多想的清泓颜赶忙跟了上去。
那女孩带着清泓颜进了一个隧道，隧道两旁的石壁上画着许多的壁画，没有任何意外的，画面的内容是清族的进化史。从妖王被灭开始，一直到现在。清泓颜一路看地津津有味，虽然之前知道清族历史久远，却没想到竟然如此之远。看着那画面上魔界圣女的画像倒真是和木系帝国密室内绿影所做的画像一模一样。
当快抵达隧道末尾的时候，清泓颜居然在壁画上看见了不久前清族被灭的画面，一时间呼吸加快，气息骤缩，像前面的女孩问道：“这些壁画是谁画的，他怎么知道清族被灭的事情？”
“这些壁画除了第一幅是主人所画以外，后面的都是自动生成。”女孩在清泓颜震惊的表情下一脸平静地解释道。伸手拉开了面前的门，女孩居然唐突地直接将清泓颜往屋里一推，然后关上了门。
被推的清泓颜郁闷地看着门口，心里暗暗奇怪为什么这女孩对自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看了看四周，整个屋子的装饰简单大方，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
就在清泓颜忙着感叹这房间的装饰时，前方突然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圆台上的地面朝两边移动，一把椅子，一个人出现在了清泓颜的面前。那人身着一身青衣，漆黑的头发用一根发带随意地绑起一撮，整个人看上去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清族现任族长你好，我是清灵，清族第一任族长。”
纵然是历经生死，磨练很久的清泓颜再听见这句话也不由地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刚才的那些壁画她可是全都看过了，这清族的历史少说也有上万年，他说他是第一人族长，那意思岂不是就是说他活了上万年？
这简直就是比鬼更吓人的事情嘛。
看着女孩秒变地表情，清灵好心地站起身，问道：“你很怕我？”
废话，这么恐怖的事情谁不怕啊，这残翼大陆的稀奇事本来就这么多了，更何况她还是个地球人。
“你不用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清灵再次好脾气地对着清泓颜哄道。
“大叔，这和伤不伤害没关系好吗？你的寿命太长很吓人唉，再说了，你是清族族人，我也是清族族人，大家还比较幸运地一同成为了族长，你干嘛要伤害我啊。”
许是因为惊吓过度，清泓颜竟然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忘了，再加上清灵的样貌看起来过于年轻，一时间清泓颜竟也忘了他是长辈。此时清泓颜已经退居到离他很远的地方去了，看见对方因为他的话而略微有些吃惊的表情，清泓颜才想起两人的身份悬殊，急忙赔礼道：“对不起，我一时害怕，忘记了您的身份，清灵祖宗，您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一阵风刮过，清灵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居然直接窜到了清泓颜的面前，想起刚才还语气随和的女孩转眼就变了语气，他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同时说道：“你就想刚才那样子的语气说话就好，不要太过拘束，这样反而会有些生疏。就像你说的，大家都是清族人，有事好商量。”
看着眼前骤然放大的俊脸，清泓颜小朋友的心脏再次受到了惊吓，对于清灵的“老顽童”情节她倒是显得十分的淡定。早就说过，本事大的人性格全都不正常，像清轩，还有眼前的这位。
“你和之前来的族长都不一样，他们都没你年轻，没你好玩。”想到这儿，清灵突然凑近她一脸神秘地说道：“你知道吗？你打破了上一个族长的年龄纪录。”
上一个族长？那应该指的就是清胭脂，想起已经离开的母亲，清泓颜的情绪又变得低沉了起来。
作为清族第一任族长的清灵有多少本事被人知道，但很显然他知道的事情很多，看着眼前小脸耷拉着表情的清泓颜，他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你也不要太难过，其实族人们还有你的父母是可以复活的。”
“怎么样才能复活？”一听见这话，清泓颜直接攥住了清灵的衣袖，一脸的期待，瞬间有了精神。
“翼士死后都去了鬼界，但是没有灵魂，你只要重塑他们的灵魂就好啦。”
“重塑灵魂？那要怎么——”
“好了好了，你这次来的目的是来拿宝物顺便接受族长试炼的，那些复活之术反正以你现在的实力也做不到，等你以后有能力做了，我再告诉你呗。”
“真的？那拉钩，一言为定。”
清灵有些意外地看着对面笑的有些孩子气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