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上上下下会答应吗?”
“那又怎样,我才是白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如今父亲不能理事,白家的大小事务自然是我说了算,你凭什么在我面前指手划脚,白家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白文礼气不过白武勋得理不饶人,耍起太子的威风,白武勋还真吃他这一套,不再言语,因为他知道白家的绝大部分财产都被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具体地点和开启之法由主事家主秘传给所选中的继承人,白武勋不知道这个秘密,如今白远山又突然倒下,唯一可能知道这个秘密的就只剩下白文礼一个人了,如果把他逼急了,他白武勋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他只能见好就收。其实他不知道白文礼也不十分清楚这个秘密,白远山虽然心中早已选定了白文礼做自己的继承人,却害怕白文礼知道这个秘密后会逼迫自己让位给他,因此并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他,这个秘密是他能能够控制自己两个儿子的最后手段,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地远离尘世上的纷争,连这个秘密都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不过,白家的祖先可能早有先见之明,这个秘密除了历代家主知道外,还隐藏在白家祖传的一块名为“碧玉云”的美玉中,可惜拥有此玉的白文礼终其一生都没有参透这个秘密,白家世代累积的巨额财富在这次乱世争霸中完全没有帮到白家的后人,最终白龙军在与仁义军的争斗中一败涂地,而由创出“殇情剑法”的莫孤雁统一了四分五裂的神龙帝国,“碧玉云”的秘密也随着白龙军的溃败逐渐为人们淡忘,但谁都能明白,如果白文礼找到了白氏宝藏,最终鹿死谁手还真的很难说,以至后世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殇情剑,碧玉云,得其一,天下归!”这也难怪为什么一百多年后,“碧玉云”重现人间会在江湖上引起那么一场轩然大波。
“文礼,你不要这么激动,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苗阶瑶按伏住白文礼,她不想白龙军与冰龙军的矛盾刚刚解决,这两兄弟又起冲突,现在还不是起内讧的时候,“二弟,药倒公公和我爹都是我一人所为,让两位老人先休息一下是目前唯一可以避免白龙军和冰龙军兵戎相见的办法,只有我们两家真正联合起来,才能击退仁义军,这个道理二弟你不会不懂吧?而且你大哥当家后给你的,只会比公公多而不会少,这样于公于私都对你没有半点坏处,你又何必与你大哥争执呢?最主要的是公公只是昏迷又不是死去,等时机成熟再次他们弄醒也就是了,‘报仇’之说纯属妄谈!”
白武勋心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入梦逍遥散”无药可解,难怪竟会如此狠心地对自己的父亲下手,多半是大哥欺骗了你,不敢告诉你实情,这样也好,只要大哥还有把柄在我手上,我就不至于处在劣势!抬头望了大哥一眼,见他一个劲地冲自己使眼色,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当即不露声色,冲二人一抱拳:“大哥,大嫂,刚才武勋鲁莽,冲撞之处不要记恨,既然误会已澄清,武勋这便折返军中,至于如何调兵遣将,你们商量着办,武勋只做帐下一卒,随时听候调遣!”说完转身离去,他这句话摆明是承认了白文礼白家家主的地位,这已是他迫于无奈做出的最大让步。
苗阶瑶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又解决了一个可能造成分裂的大难题,白苗两家总算可以联合起来一致对外,转身对白文礼道:“夫君,咱们下一步确实该考虑如何击退占据白龙行省的仁义军了,不知夫君有什么打算?”
“父亲在撤出白龙行省时早已做好了一切布置,现在的仁义军能不能站起来都很难说,根本不是白龙军的对手,但是时机也极易错过,我们绝不能给仁义军翻身的机会,否则以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所以我们应该极早出兵,白龙军倒是没什么问题,只要我一声令下,二十五万大军便可形成合围之势,现在就看冰龙军能不能顺利调遣了。”白文礼简单讲述了一遍白龙行省的形势,对他们人为制造了数百万饥民困住仁义军的事却只字不提,以他对苗阶瑶的了解,这种做法只会招至她的反对,这对他们下一步对付仁义军行动极为不利,他对苗阶瑶采取的策略是能骗则骗,能瞒则瞒。
“冰龙军也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最迟后天便可集结完毕,绝不会误了夫君的大事,到时候阶瑶愿与夫君一同出征,助夫君一臂之力!”苗阶摇对自己很有信心,向白文礼保证道。
“哦,不用了!”白文礼一听吓了一跳,连忙拒绝,让她去只会帮倒忙,首先一点看到白龙城外那么多的饥民她就狠不下心来,一旦她不合时宜地发什么善心,白氏父子苦心营造的困龙局,就会被打破,再想困住仁义军可就难了,见苗阶瑶面露疑惑,白文礼赶紧解释道:“我是说你我刚刚成亲,半天福都没享,哪能就让你随我一起到战场上去厮杀呢,你已经为我付出了那么多,万一有个闪失,让我良心何安?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安心在家里等我凯旋归来,实在闲不住就帮着押运粮草,总之你别出事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虽然明知丈夫这番话多半是在搪塞自己,其中必定另有隐情,但既然丈夫不想告诉自己,就必定有他的道理,身为人妻她也不便深究,男人的事就让男人自己忙去吧,苗阶瑶此刻只想做一些女人该做的事情,该出手时毫不手软,该退隐时毫不留恋,这是智谋武功均不逊色于白文礼的她最难能可贵的地方。
白龙城外,在没有半粒粮食的情况下,数百万军民在寒冬中又苦苦熬过了半月,多熬过一天,他们便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老天似乎有意跟他们作对,天气转冷,阴云聚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随时都可能降下,祸不单行,一场更大的劫难已经悄然降临。
马鸣风行色匆匆地出城来见仁王莫孤雁,向来遇事镇定的他这次竟一脸慌张,语气急促地道:“三叔,大事不好了,白龙城东、西、北三面都有大路白龙军掩面杀来,总数不下三十万,距此已在二十里以内,您赶快进城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三十万?!”莫孤雁大吃一惊,随即镇定下来,“看来白远山已经和苗传宗联手了,咱们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你赶紧传令下去打开四门放饥民们进城,他们能同我们一起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我不能眼睁睁看他们死在白龙军的屠刀下!”仁义军现在只余坚守待援一途,看着这些军民因为他的一个决定而要经受如此严酷的考验,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莫孤雁心如刀绞,这次远征看来他真的错了。他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恨过白远山,白远山就是那样的人,天下间恐怕只有他能想出并做出这样的事来,天下间恐怕也只有莫孤雁明知是陷阱还要跳进来,如果真要抱怨的话也只能怨命了,为什么偏偏要两人遇到一起,没有白远山,莫孤雁在前进的路上便不会有这种坎坷;没有莫孤雁,白远山也用不着使出这么狠毒的计策,他还可以继续戴着他伪善的面具做一个百姓爱戴的好都督,甚至完全可以凭借他雄厚的财力在乱世中角逐天下,做一个政绩着著的好皇帝,可惜这只是如果,命运弄人,让他们相遇,让他们交手,以至出现了两强相峙的局面,不过老天似乎更加偏爱于莫孤雁,让白远山阴差阳错中饮了“入梦逍遥散”长睡不醒,他的万贯家财也随他一起长睡地下,莫孤雁从此少了一个最有力的对手,只是现前的危局却又该如何应付呢?此时的仁义军哪有半分还手之力,只有挨刀的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白龙城离开时没有把城墙也破坏掉,不然莫孤雁真就欲哭无泪了!
“三叔,快进城吧!”马鸣风传令回来,见莫孤雁站在哪儿想的出神,催促道。
“鸣风,你先带蓝儿进城,我要最后一个进城!”莫孤雁把昏睡中的蓝儿交给马鸣风,绝决道。
“一会儿,我来接应您!”马鸣风知道劝不动莫孤雁,干脆不去劝他,反正以莫孤雁的功夫别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一边抱走蓝儿,一边指挥饥民们向城内涌去,这些饥民都是白龙城当地人,与白龙军有着极深的源源,甚至他们的兄弟儿子就在白龙军中,因此他们并不相信白龙军会拿他们怎么样,甚至白龙军的到来对他们来说是福不是祸,然而多日来的患难与共使他们下意识地选择了与仁义军站在一起,隐隐有种想凭借自己和白龙军的关系来保护仁义军的想法,到这一刻,仁义军与这些饥民已完全成了一家,再无隔阂。
白龙军越来越近,大军过处卷起滚滚黄尘遮天蔽日,然而进入城内的百姓才只有一半,那么多的饥民,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四道城门进入城内,谈何容易,等到白龙军冲到城下,形成四面合围时,尚有将近三分之一的饥民仍然没有来得及进入城中,莫孤雁心急如焚,他知道白远山既然能制造出这么多的饥民,就绝不会再收留他们给自己增添累赘,把这些饥民留给白云军,他们要么会被杀害,要么会被驱散,最终都将难逃死亡的厄运,他只有寄希望于白远山没有完全泯灭人性,在这些饥民进城之前不要发动进攻。
“父亲说的没错,莫孤雁果然不会见死不救,到了这个份上却不肯放弃这些饥民!”白文礼骑在马上,望着这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饥民们动迟缓地向城中挪去,感慨不已。
“哼,他们这是自取灭亡!”旁边的白武勋冷哼一声,“大哥,他们这么进城要到什么时候,我来助他们一臂之力!说不定还能捡个便宜,趁机杀进城去!”说完令旗一挥,下令白龙军向饥民发起冲锋,然而这些士兵动了动又都停了下,一连三次都是如此,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些饥民中就有他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手中的刀剑突然间重似千斤,他们如何举得起来?白武勋恼羞成怒,下令对止步不前的人军法处治,直到为首数百人被当众斩杀,白龙军战士这才迫于白武勋的淫威,手举刀剑冲向了饥民。可怜这些饥民在饥寒交迫中煎熬了一个多月,早已赢弱不堪,哪是这些手执刀剑的狼虎之兵的对手,白龙军所到之处,地上尸骨累累,哀声连天,白龙城外成了人间地狱。
“畜牲!”莫孤雁没想到白龙军竟真的向这些手无寸铁的饥民痛下杀手,怒骂一声,从腰间抽出青锋剑杀入敌阵,他虽然挨了一个多月的饿身体也很虚弱,但体内灵力充盈精纯,应付这些官兵还是绰绰有余。白龙军士兵没想到饥民中还有这等身手不凡的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纷纷后退,又有一些饥民乘机安然进入城中,待到看清只有莫孤雁一人时,白龙军惧意大消,又重新聚拢起来,围攻莫孤雁,眼见奔自己而来的士兵越来越多,砍杀饥民的士兵越来越少,莫孤雁知道自己多坚持一刻,那些饥民便多一分安全,抖擞精神,舞动青锋剑愈战愈勇,“心中九天恨,手中银蛇舞,衣袂随风扬,脚下堆尸骨,怒发冲冠起,只缘悲民苦,英名传百世,真正大丈夫!”莫孤雁没想到自己进入“天境”修练层次的后的第一战竟是在这种场合,他不好斗,更不好杀,身上的功夫极少施展,今天恼恨白龙军残害无辜,正好拿这些人来拭招,将平生所学尽数施展,真杀得血染征袍,鬼哭神泣,心中一口闷气才顺畅了许多。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骁勇?”白文礼注意到了场中局势的异常,思量着自己如果跟他过招有多大胜算。
“禀公子,不知此人姓名,来路,只知他始终和那些饥民在一起,此人衣着简朴却十分干净利落,身手更是不凡,我军已有三百名弟兄死在他的剑下,应该是个大人物!”手下一名将官跑过来报道。
“在下白龙军白文礼,前面的壮士可敢留下姓名?”白文礼提高声音,冲人群中大声喊道。
“仁义军莫孤雁是也!”莫孤雁一边打着,一边回了一句,“白文礼,你残杀无辜百姓,必遭天谴!”
“莫孤雁真乃天人也,今天绝不能纵虎归山!”白文礼自叹不如,“传令下去,活捉莫孤雁官者升三品,赏金十万,杀死或打伤者赏金五万!”有如此好的机会对会莫孤雁,白文礼焉能放过,更多的白军士兵围拢上去,将莫孤雁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正在这时,马鸣风、张定风稳各领一队人马从城内冲了出来,这时马鸣风留的特供近卫队,是仁义军中唯一还有些许战力的士兵,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莫孤雁见饥民们基本上都已进城,知道不宜恋战,便向外冲去,那些白龙军士兵哪里挡得住他,很快便与向里冲杀的马、张等人会合,众人兵合一外,将打一方,很快冲入城中,关闭城门,一颗悬着心总算放了下来。
第八十五章 柳暗花明
“大哥,白龙城内有那么多的饥民,咱们围而不大,估计他们坚持不了几天!”白武勋盘算道,把这些人活活饿死在城里对白龙军来说最有利,白龙军可以避免攻城带来的损失。
“未必,仁义军缺粮那么久仍能坚持到现在,这绝不是一般的军队所能做到的,咱们围城对别人或许有用,对他们是没用的。”白文礼摇头否定道。
“如果咱们再在城外四周掘起深沟断了他们的水源呢?”白武勋阴险一笑,说出一条更毒的计策,比他父亲白远山的“绝粮计”要狠毒十倍,人可以三天不吃饭,却不能三天不喝水!
“好计!”白文礼闻言虽是吓了一跳,却还是赞同道,“挖沟的同时,咱们再架走大鼎,煮上牛肉,让弟兄们大吃,动摇他们的意志,打击他们的军心,不出五日,仁义军必败,他们等不到援军到来了!”
两人当即付诸实施,在白龙城四周挑起一丈宽的深沟,第一日,护城河水断流;第二日,城内一半水源被切断;第三日,全城一百多口水井全部枯竭,仁义军真正陷入了绝粮绝水的绝地!更令人气愤的是白氏兄弟在城外以美食诱惑守城的仁义军,这在平时自然起不到什么作用,可仁义军士兵已经饿了一个多月,看到这些美食自是更加腹饥难奈,有些意志薄弱的士兵更是选择以死亡结束这种痛苦和煎熬,孤城被困,再加上水源被断,城中军民情绪浮动,这对仁义军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没想到白氏兄弟的歹毒比之他们的父亲白远山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低估他们了!”莫孤雁自责道,他已知道目前白龙军中主事的是白文礼、白武勋两人,“咱们军中还有多少战马?”
“除了战死、饿死的,现在还剩五万匹。”旁边的马鸣风不假思索道。
“五万匹,够了,传令下去,将这些战马全部宰杀,分给那些饥民和士兵。”莫孤雁狠下决心道,这是仁义军最后的希望,本来还指望它们能够战场杀敌呢,从现在的形势看是用不上了,它们只能牺牲自己,帮助它们的主人渡过这最后一道难关!
“王爷,不可呀!”马鸣风“扑通”一声跪在了莫孤雁跟前,激动之余连称呼都变了,“王爷,战马乃是军中之神,曾为我军立下赫赫战功,它们虽然不会说话,可它们与将士们朝夕相处,早已成了将士们无声的战友,将士们早与它们情深似海,杀不得呀!”
“鸣风,你先起来!”莫孤雁扶起马鸣风,“我焉不知战马对于军队的重要,可我们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我军能不能熬过最后几天等到援军到来就全看这五万匹战马的了,现在绝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将士们舍不得杀它们,我又何尝舍得呢?”说着双目不由湿润起来。
“三叔,您别说了,鸣风知道该怎么做!”马鸣风止住莫孤雁,转身离去,泪珠再也禁不住,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