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猎蛮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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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猎蛮荒- 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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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赵宽转身往内走,一面说:“那小子也真倒楣,不关他事怎会扯进来?”

“师傅在说话,你跑啥?”班彤正想接著说,却见赵宽没了踪影,忍不住气冲冲地追了进来,食指弓起,又在赵宽脑门上敲了一下。

“肚子饿了。”赵宽肚子一饿,连天王老子也不管,何况只是师傅?他一面揉脑门一面往厨室冲,那儿自然有班绣蓉帮他准备好的宵夜。

赵宽一奔到厨室,看到几条烤得香喷喷长条面包正搁在炉旁,他一手抓上两条,大口就啃了下去。

“就知道吃。”班彤只好追到厨室,一面有些气急地说:“你这家伙……”

“师傅又要说什么啦?”赵宽口齿不清地说:“我一面吃一面听你说又不会怎么样。”

“孟升要对付的那小子,在市场当挑夫。”班彤说:“功夫比你还强。”

周宽这一口差点吞不下去,功夫比自己高的话,冯孟升可有点不安全;而且挑夫里面有这种身手的人可不多啊,难道冯孟升糊涂到去找缇哥的三个打手?这不可能啊赵宽呆呆地说:“他是找上市场三虎的哪一个?”

“都不是。”班彤说:“一个没没无闻的年轻人。”

不是?赵宽安了心,轻松地说:“孟升带的人够多吧?”

“当然,一伙二十来个。”班彤说。

“那就没问题了。”赵宽又啃了一大口说:“干嘛这么著急?”

“你这死眫小子!”班彤又敲了赵宽一下,大声说:“我要你去帮那小子。”

“啥?”赵宽瞪大眼说:“师傅,孟升该不会真拿他怎么样吧。”

“你还没想通。”班彤怒说:“那年轻人是市场挑夫,功夫又高,恰好和他交朋友,要是打起来不就成仇了?”

“呃……”赵宽呆了呆才说:“他不算是缇哥的心腹吗?”

“如果是,孟升哪敢动他?”班彤瞪了赵宽一眼说:“那少年住在城西郊区,市场西门直走三公里中,附近没别的屋子……还吃!快去。”

“我……”赵宽舍下得放下手中的面包,只好拿著往外跑,一面说:“我一面跑一面吃。”

这死小子。班彤摇摇头,却见班绣蓉正掩著嘴在客厅偷笑。班彤长叹一口气,揉了揉班绣蓉的小脑袋说:“你这眫哥哥天塌下来也不当一回事。”

“是啊。”班绣蓉轻笑说:“宽哥很好玩的。”

“你早点休息。”班彤慈祥地说:“爹出门逛逛。”

“嗯。”班绣蓉乖巧地点点头,送班彤离开,掩上门自行休息去了。

赵宽虽然不明白班彤怎么会注意到这件事情,却也知道这一趟的好处,若能与那小子结交,日后市场那儿就有了下手之处,而那小子刚好功夫不弱又没没无闻,真是可遇不可求。

而另外一面,冯孟升不久前得到阿狐、白纹的回报,说缇哥知道消息后,居然说那小子不懂事,叫冯孟升不用给他面子,打死打残都与他无关。

这可出乎冯孟升意料之外,但在手下面前已经撂下了狠话,不去教训一次那小子是不成的,冯孟升到了约定的时间,领著二十来人,浩浩荡荡地往那人的住处直奔。

一路上冯孟升心中暗暗思量,带著这么多人,这一仗绝不会输,就是可惜了那小子,而且这一打起来,以后想交朋友就难了,说不定日后还会坏事……既然如此,要不要干脆废了他?除了后患?

冯孟升虽然冒出这个念头,但毕竟年轻,心还狠不下来,直到抵达目的地,他依然没打定主意,只发觉众人都停了下来,他才回过神,左右打量眼前的房舍。

这儿已经算是买弭城郊的荒僻所在,没什么人愿意住到这么远的地方。眼前的木屋虽然看起来结结实实的,但一点装饰也没有,似乎像是刚盖好还没修葺的空屋;但从风雨痕迹来看,却又已经有一段岁月了,这房子的主人还真有点奇怪。

“头儿。”阿狐凑到耳边低声说:“听说这房子他自己盖的。”

“喔?”冯孟升讶然说:“他有这手功夫,还做挑货的干什么?”

“听说他就是一副臭脸,作不成生意,只能靠三斤力气当苦力。”阿狐跟著说:“否则怎么缇哥也看他不顺眼?”

这倒是。冯孟升正沉吟,白纹自告奋勇说:“头儿,我去撞门。”

“等等。”冯孟升耳中似乎听到了别的声音,他摇了摇头,往前走了几步。

那是……兵刀破空声,那人莫非正在练功?冯孟升挥了挥手,带众人绕过木屋,一群人穿过草地,宪宪搴搴的草折声似乎引起那人的注意,兵刀破风声倏然而止,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谁?”

“在下冯孟升。”

冯孟升绕过屋旁的草地,领人转到了后进,见木屋后面好大一片空场,一个上身精赤露出一身肌肉的白脸年轻人,手中提著柄精光闪闪的长剑,正怒视著众人。

好个帅哥儿。冯孟升在月光下看清此人的面容,见他剑眉星目,皮肤白净,算得上一表人才,讨厌的就是板著那张睑,冯孟升一直以来,也认为自己生得不错,但与这小子一比,可就稍落下风。

看来这人不比自己年长,功夫怎么练的?冯孟升目光往四面转了转,见四处立著练功用的木桩、棍棒,庭院中央草根几已磨净;若这儿只有他一人居住,他一天花在这里的时间可真不少,难怪功夫不俗。

冯孟升上下望了望对方,正想开口,那年轻人却已经发现站在冯孟升身旁的阿狐等人,他目光一亮说:“来打架的?上吧。”

“这小子好狂。”白纹怒吼一声,手中铁勾一抡,往前就扑了出去。

铁勾,是码头工人常用的工具,也是他们打架的利器,自有一套简单的招法,只有像冯孟升这种曾拜师习艺的人,才会用自己特殊的武器。

年轻人见白纹恶狠狠扑来,脸上似有喜意,长剑一引,迅捷地往前直黥,竟是直戳白纹的喉咙。

白纹没想到对方第一招就拚命,剑长勾短,这样拚下去自己老命会先不见,他连忙一挥手,当地一声挡开了对方的一剑。

年轻人长剑随势一转,旋身侧削,直抽白纹腰际。

年轻人功夫本来就比白纹强,白纹一开始又因轻敌而失了先手,只交换了两招,就只剩招架的余地,不断往后退。

说也奇怪,占了上风,年轻人脸上的喜意反而淡了,不过他出手也越来越快,眼看过没几下,白纹就会伤在他的剑底,冯孟升心知不能拖延,白纹已经是这群人的第三高手,此时若不叫众人一拥而上,就得自己出手,否则白纹难免受伤。

但自己上场也未必能胜,叫众人一拥而上,对方却是不死即伤,冯孟升正感难以决断,突然从屋顶闪出一片刀光,刮起一阵劲风,向著缠战的两人中间冲去。

冯孟升看到那刀光就松了一口气,但却也觉得十分奇怪,不过脸上倒是笑吟吟的,看刀光主人打算做些什么。

刀光这么没头没脑,又声势浩大地砸来,年轻人和白纹同时惊觉,两人不约而同往后飞掠,刀光轰了一个空,场中只见一个右手拿著大刀,左手抓著一条面包的胖子,对著众人呵呵直笑,正是被师傅赶出来的赵宽,他在面包啃剩一条的时候,及时赶到。

冯孟升的手下,虽不知赵宽的身手,却知道赵宽是冯孟升的好友,见他突然出现,出场的动作又是威势十分,倒是人人露出喜色。

那年轻人见到刀光出现,本是一惊,但他脸上随即露出喜容,清叱一声说:“来的好。”跟著二话不说,长剑就往赵宽剌了过去。

赵宽吓了一跳,长刀急转与对方硬拼了一记,对方毫不停歇,左手剑诀一领,挥剑直飞,在空中陡然一转,横削向赵宽脑门。

这小子……赵宽拿准了对方来势,又是一刀轰去,刀剑相击处火花四溅,年轻人似乎不敌赵宽的牛力,往右后侧退了半步。

赵宽呵呵一笑说:“我……”

年轻人却不等他说话,又是一挺长剑往前便冲,赵宽不禁有三分火气,大刀一抡,对著年轻人的脑门当头一刀直砍了下去。

赵宽这下转被动为主动,年轻人可不敢轻敌,他自知力道不及赵宽,侧身右闪避过这一刀,长剑一挑,疾往赵宽的手臂掠去。

没料到赵宽这一刀却是虚招,他大刀一翻,挡住年轻人这一剑,同时往后跃出两公尺说:“特拉娘的,住手!”

年轻人一呆,停手沉声说:“怎么?”

“没看到我还在吃宵夜吗?等我吃饱,我有话说。”赵宽嘻嘻一笑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一面咬了一大口面包入腹。

“李鸿。”年轻人转向冯孟升那群人说:“你们是来打架还是来说话的?”

冯孟升知道这时应该出面了,他踏出一步说:“打架如何?说话又如何?”

“打架就请动手,说话不陪。”李鸿冷冷地说。

这话一出,一旁二十来个码头工人可都火了,既然是苦力,嘴巴也不会干净,当下二十多张嘴巴一起乱骂,热闹非凡。

冯孟升望望赵宽,见他向自己眨眨眼睛,倒也不知他此来何意,冯孟升往后一指说:“今日李兄打伤了我几个兄弟,冯某特来请教原委。”

“嗯。”李鸿目光转过阿狐等人,点点头说:“他们是我打伤的没错,想替他们报仇就上吧。”

既然说得这么绝,冯孟升也没话可说了,他心知自己若是不敌,赵宽自然不会坐视,倒也不用让后面的手下一拥而上,李鸿功夫虽高,赵宽与自己合力,当可必胜,于足他锵地一声拔出腰间长剑说:“既然如此,冯某领教。”

冯孟升这一拔可见功夫,当年他父母尚在时,毕竟算是小富之家,找来的师傅可也不是混饭吃的,从小的基础已经打起,这一年来有了目标,练功时又格外努力,此时只见青光一闪,长剑已经横在身前,码头工人们马上大声暍采。 

“好。”李鸿目光中又露出了喜色,长剑一引正要前扑,赵宽却又叫了:“等等成吗?”这胖子又搞什么花样?李鸿目光横了过去,只见赵宽接著说:“我吃饱了有话想问,等个两分钟如何?”

“打完你再问。”李鸿目光转回冯孟升,却见冯孟升已然收起长剑,正施施然地说:“就等等也无妨。”

这下李鸿可有点著恼了,他走到赵宽身前怒声说:“你到底是干啥的?”

赵宽已经很努力地吞咽了,但是出门匆忙没带上水壶,单啃面包越吃越渴,速度可快不起来。他眼看手中还有大半条,于是苦著脸说:“你有没有水?来一点。”

这眫子还真是够赖皮的,李鸿呆了半晌,才不甘不愿地说:“你等等。”跟著转身入房去了。

赵宽跟著转向冯孟升说:“有我们俩联手,谈不拢绝对打得过,你那群兄弟可以先回去了。”

冯孟升这时已经知道,赵宽是有心化解这段梁子,他本没打算结下李鸿这个冤家,当下从善如流,回头说:“赵宽说的是,你们先回去休息,明日还有得忙。”

“头儿?”阿狐有点意外,多问了一句。

“放心吧。”冯孟升微笑说:“我和赵宽两人单打独斗都未必不如这小子,两人联手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话说的也是,这群苦力虽然很想看到李鸿被打趴的模样,但冯孟升既然坚持这么说,他们也只好默默散去。

此时李鸿提了一铁壶水刚走回后院,刚好见到那群人往外走,他呆了呆才说:“怎么……都走了?”

这人有点儿傻气。赵宽心中一乐,岔过说:“水来了吗?快给我。”他索性收刀入鞘,右手接过水壶,咕噜咕噜地灌了起来。

被赵宽这么一闹,一开始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淡了不少,李鸿似乎有点儿意兴阑珊,他望望冯孟升,又望望赵宽,忍不住又说:“真得等你吃完啊?”

“唔。”赵宽吞下一大口说:“孟升帮我介绍一下。”

“嗯,我叫冯孟升,在码头走水混饭吃。”冯孟升跟著一指赵宽说:“这位是赵宽,掏泥巴的。”

挑粪挖粪毕竟不好听,行话就称“掏泥巴”。码头工人老是在船与码头间的水上船板上走来走去,人称“走水路”,至于市场挑夫,因为老是挑著扁担,则被称作“要扁棍”,而三个苦力工作,总称“三苦”或“三苦行”,这些行话,都是进苦力这行混久了,才慢慢知道的,没入行的大多不惯这么叫,一听就能分辨是不是自己人。

李鸿毕竟当“要扁棍”的,也当了好一阵子,自然听得懂,但他只点点头没接口,目光依然有些疑惑,这冯孟升和赵宽身上转来转去。

有了水壶,赵宽啃面包滑溜了不少,也有空说话了,他插口说:“今天的事情,我大概也知道了,是有了误会吧。”

冯孟升会意,接口说:“是那群小子不开眼得罪了李兄?”

对方这么客客气气,李鸿反而有点儿不知怎么说了,他停了停才说:“有个家伙,冲到我眼前骂人,我给了他一耳光,就打起来了。”

“赵宽,你看怎么办比较好?”冯孟升倒有点儿头疼,李鸿似乎吃软不吃硬,今日要化解不难,但是如何让自己那群兄弟消火?若自己与他结交,以后怎么带人?

“李鸿啊。”赵宽呵呵一笑说:“老实说吧,你是不是一心想找人打架啊?”

李鸿脸微微一红,僵了片刻才说:“我喜欢练功、比武。”

“练功好啊。”赵宽推了推冯孟升说:“我和孟升正想办法存钱,打算以后一起去莱家学功夫,你有没有兴趣?”

莱家军?李鸿双眼一亮,这三个字在贺如半岛可是如神一般的存在,李鸿不是没想过,但他也知道没钱入不了莱家门。想到这儿,李鸿有些丧气地说:“钱很难赚。”

“只要你信得过我,我们有办法。”赵宽望望冯孟升说:“你说是不是?”

冯孟升这时才想起李鸿的职业,他终于知道赵宽为什么特别赶来化解了,他连忙点头说:“我们都年轻,一起努力打天下,赚够钱,再一起去学好功夫。”

“我只要有功夫练,有人试招就好了……”李鸿说到这儿,突然一举长剑说:“别说这么多,你们两个谁先上?”

“等等,条件还没谈妥。”赵宽嘿嘿笑说:“你说打就打喔?那我们多没面子。”

李鸿愣住说:“不然怎样?”

“我们三个功夫感觉上半斤八两,差不多。”赵宽说:“若我们以后天天来陪你练功,你觉得如何?”

“那就太好了!”李鸿嚷了这一声之后,才觉得有些失态,想了想又说:“你刚说什么条件?”

“我们交朋友不打紧,孟升那群手下可有点不好交代,你也知道,当头儿的是这样的。”赵宽微微一笑,吞下最后一口面包说:“你就帮个忙,去跟他们稍微道个歉,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道歉?这可有点为难,李鸿长这么大,还没跟谁道过歉。李鸿沉吟著还没开口,赵宽倏然拔出刀来,奸笑说:“好啦,孟升会帮你说的;你若是答应,我现在就先陪你拆一百招。”

这般诱惑对李鸿来说实在太强烈了,当下他顾不得日后道歉有多痛苦,长剑一挑,就往赵宽刺了出去。这时两人间的打斗,少了三分火气,却多了两分较劲,一样打得乒乒乓乓有声有色。冯孟升在一旁含笑观看,他心里有数,赵宽虽然这么说,打不到十分钟一定会找理由休息,自己等会儿就得上阵,此时正好仔细看看李鸿的招路,免得一会儿在这新朋友面前丢脸。

当日李鸿,分别与赵宽、冯孟升结实地拼过两场,李鸿才觉得过瘾,果然三人之中,李鸿略胜一筹,不过差距也十分微小,若不拚命,实在难分输赢。

三人都汗流浃背之后,方才入李鸿屋中叙话。彼此一道岁数,才知道李鸿只比赵宽还稍长一些,但比冯孟升还小,此时也才十七,不过他似乎发育的特别好,看起来仿佛二十出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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