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猎蛮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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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猎蛮荒- 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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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是谢栖袭来的手臂,两人这么一转换攻守模式,动作立即迅速起来,彼此对撼的气劲爆破,总算是少了些。

不过随着战斗时间拉长,西牙不只手中气刃威力未变,体外又隐隐泛出黄光,显见他趁着这段时间,再度聚合了一股新的护体能量,当护体能量足以应付谢栖的攻击之际,他不只立于不败之地,还能借着手中的无形巨刃攻击,那时谢栖可就有点糟糕。

旁人看得出来,身在局中的谢栖如何不知?何况自己与王崇献还没出手……李鸿暗暗估计,自己没出手也就罢了,王崇献刚刚那一下却不知道是如何施用的,竟能阻挡住谢栖这庞大的身躯……他若与西牙合力,谢栖恐怕有些儿不妙。

似乎是察觉到状况不对,谢栖趁着西牙一个挥刃逼退自己的同时,倏然变形急飞,往高空冲去。

也许御使来的能量确实有其限制,西牙似乎无法带着那么强大的能量急追,所以若让谢栖高速飞出一段距离,西牙就得重新开始聚能,战况也就重新打平,这也是谢栖功力本应不如西牙,西牙却一直奈何不了他的最大原因。

此时谢栖又施故技,李鸿见状回过神来,正想试着以心剑出手拦截,突然感觉到不远处王崇献浑身气劲急射,一股股凝结的气劲直冲谢栖身前,只在短短的一瞬间,不知道散出了多少道心念。由于这些心念是以心剑的速度飞行,只不过一眨眼间,已挡在谢栖之前,跟着陡然组成一道强大的能量,闪现出炽烈的光芒。

那股强大能量撞向谢栖后又是一变,整片强大的能量倏然爆散开来,而汇聚为一的心剑也顺应这股冲力,向另一个方向腾开,远远划出一道光弧,回到王崇献身上。

而这股强大的力道一爆,正与谢栖的去向冲突,两方一撞,又是一次强烈的气流爆散激荡,巨响声往外轰传之时,周围的空气被力量迅速挤压,跟着缓缓传出隐隐雷鸣,而谢栖的速度却不禁缓了下来。

谢栖这么一缓,尾随的西牙正好追上,他巨刃一挥,当即切入谢栖身躯,但谢栖这次已然有备,倏忽间整个身躯变形涨大,让西牙就算能切开,也无法顺势一截两段,这样他自然能再度化合。不过相对地,失去人形的谢栖,虽仍弹出肉柱不断从各种角度攻击西牙,但威力已经大减,西牙几乎无须顾忌,一刀刀横切直斩,只叹就是切不断体积扩大数倍的谢栖。

两人这般拚斗,又是另一番景象,李鸿感觉自己似乎插不上手,又退了一段距离;他心中一面暗暗骇异,王崇献刚刚的招式,乍看之下似乎是利用心念回收激引气流爆散,但却隐隐有不同之处,一来王崇献的心剑并未全然消失,二来那些气流激荡似乎有其方向与组织,否则他残存的那股中型心剑,怎能承受这般冲击?

这还是李鸿同样修练心剑,才能体会出其中差异,西牙与谢栖应该弄不分明;但对他两人来说,总之王崇献已能顺利阻拦谢栖,这对不能高速御使能量的西牙来说是大好消息,对谢栖来说却有如丧钟,如今谢栖的攻击越来越无力,只能不断借着涨大身躯以避免被西牙分割,而西牙却不停地将护身气劲转移到无形巨刃上,眼看着只要时间足够,巨刃体积够大,谢栖终究难逃被碎裂的命运。

既然如此,李鸿也不想多手,他又飞远了些,远远望着战团正觉无趣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王崇献再度凝集了劲力,十道强大的心剑脱体飞射,从西牙身后分向直穿谢栖。

虽不知这些心剑能不能对谢栖造成伤害,但毕竟是雪上加霜,谢栖浑身黑气倏然大涨,准备应付王崇献这一击,而心知谢栖已无能反击的西牙,更是将所有能量都集中到了巨刃之上。若他能在王崇献出手之前将谢栖切割开来,以王崇献心剑之能,当能迅速绞散谢栖的碎散躯体,才能一劳永逸。

心剑之速虽然极快,但谢栖与西牙都是超越顶尖高手的人物,转眼间都做出了最适当的变化,只待心剑抵达——怎知心剑经过西牙身侧时陡然一转方向,十柄心剑在空中划出十道交错的漂亮曲线,同时冲向西牙。

西牙一惊急忙汇聚功力护体,但就在这个时候,谢栖的巨躯陡然高速凝结成巨柱,硬生生往前方突冲过来,此时西牙若抵御心剑,将挡不住谢栖巨大的冲击力,若聚力抵挡谢栖,岂不是得被心剑分尸?

这一瞬间西牙心中晃过了无数的念头,他手中的能量巨刃倏然散失,身躯外侧十公尺外,陡然炸出大片的黄芒,只见那十道心剑与谢栖的巨柱同时一缓,居然被西牙这么硬生生阻住,但也只阻住了这么短短的一瞬,毕竟两方都是全力出手,西牙功夫虽高,在猝不及防之下陡然转换能量,也无法完全抵御。

不过西牙争的就是短短的一刹那,无论是王崇献的心剑或是谢栖的巨柱,若失去了速度,威力都将大减,而且护体能量被摧毁的那一刹那,强大的气劲将往四面爆散,虽仍难免伤了自己,但更能阻滞两人的推进,只要趁着那片乱流鼓荡,尽快御使能量集合,应有希望自保无碍。

怎知谢栖的巨柱虽是阻住了,王崇献那十柄受阻的心剑却是从中再度爆出扁型小心剑,不只其速不变,更顺着往内炸的乱流直穿过西牙躯体,一眨眼间,西牙身上多了十个宽达十余公分的穿透伤口,鲜血立即往外狂喷。

这是怎么回事?李鸿在旁真是目瞪口呆,王崇献怎么突然杀向西牙?虽然李鸿对西牙一直也没什么好感,但眼前当然以对付谢栖为主,王崇献宰了西牙,又怎能对付得了谢栖?

但眼前的变化实在太快,李鸿才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西牙已经严重受创,仔细一看,此时谢栖已然退开,王崇献的心剑却持续切割着西牙的身躯,而西牙的身体也十分古怪,居然汇聚着能量不断高速愈合,乍看下与谢栖颇有相似之处。

从切口看来,他的身躯毕竟仍是肉体,不过他已能高速御使能量治愈躯体,一时之间竟然是杀不了他,而王崇献见状,更是不敢停手,心剑不断在西牙身体前后穿梭飞舞,只见大片大片的鲜血不断洒下,就是没法让西牙毕命。

李鸿怎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怪叫一声,往前直冲,心剑当即冲向王崇献,但这时谢栖却已经挡在前头,气劲急爆下将李鸿的心剑激开,一面嘿嘿笑说:“别着急。”

怎能不急?李鸿心剑腾空,连攻了十余次,但谢栖身体极大,将王崇献四面护住,李鸿的心剑无论如何穿刺,就是无法越雷池一步,他正要转换方式之际,突然听到王崇献缓缓地说:“李小兄弟,天下大乱便因西牙而起,此人不能不除。”

“正是。”谢栖哈哈一笑说:“好不容易才成功,怎么能让你捣乱,你乖乖地离远些,老子不吃你。”

吃不吃是另一回事,但却也怎么样都冲不过去。李鸿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王崇献接着说:“西牙,你何需忍此凌迟之苦?早早散功去吧。”

“你……”西牙居然还能说话,只听他缓缓地说:“为何……这么做?”

“你功夫高强满怀野心,更擅长玩弄人心,自你出世,我就知道天下必当大乱。”王崇献缓缓说:“果然你一方面促使宇内统合为一,一方面在各地安排心腹,更主张天下人停止习武,妄想日后天下独尊,几次的东岸战乱、如今的围剿合成人,不都是你拨弄出来的吗?”

“当初外空中……”西牙说话似乎有点吃力,但虽缓慢,却仍然清楚。他接着说:“偷袭老夫,导致射线袭往地球,使康勾森林中人兽俱亡,就是你干的?”

“都到了如此地步,还想栽赃?”王崇献微微皱眉说:“当时确实是我暗袭于你,但以你之能,岂会控制不得辐射泄溢的方位?此事在下不敢居功。”

李鸿越听越是不对劲,忍不住说:“但你这样做,那这个怪物……”

王崇献还没说话,谢栖已经怒吼一声说:“小子嘴巴放干净些,以为老夫真不敢吃了你?”

“李小兄弟别把谢兄的话当真。”王崇献微微一笑说:“谢兄在合成人帮助下,如今已不需再吸纳任何人了,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造成今日情势,否则我们无法除去西牙。”

“你……胡说……”西牙说:“合成人说……”

“当然是为了欺骗你。”王崇献叹了一口气说:“今日之战,想必你也安排了实况转播,当着天下人的面,谢兄,你说一句话吧。”

“有什么好说的?”谢栖哈哈一笑说:“等西牙死了,让这些摄影机跟着我十天半个月,看看老夫有没有吃人不就得了?”

看样子谢栖真的不用吃人了?但这两方也都不是好东西,李鸿直觉上不想参与此事,只不过西牙英雄一世,这般中计而亡未免可怜,李鸿正想替他说情,突然心念一转,惊呼说:“那东岸的大军……”

“合成人已先一步撤退,他们并不打算与自然人为敌。”王崇献说:“瓦德军长此时也该得到消息撤军了。”

这么说来,这一年的时间,王崇献并非闭关,只是隐身策画今日之事,那当然也没想出怎么解决功力散失的问题了;李鸿只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莫名其妙,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你今日以此法获胜,只会让天下人寒心……”西牙缓缓说:“若你所言是实,为何不光明正大地说出,老夫又怎会追杀谢兄?”

“西牙啊西牙。”王崇献叹了一口气说:“莫要倒因为果,今日之谋,是为了对付你,若是说个清楚,怎能有效?而若非你欲独揽其功,将能伤及谢兄的兹克多、周宽先生都远远赶开,又焉有今日之难?我们又怎会如此计画?”

“很好……”西牙惨笑说:“没想到老夫今日败于小人之手。莫要以为日后你们便可以为所欲为。”

“你放心地去吧。”王崇献说:“路南遗族王某人会妥善照顾。”

两人对话过程中,西牙仍一直在凝劲愈合,王崇献也不断破坏他的身躯,只看西牙全身血肉模糊,衣衫碎散,早不复原先潇洒模样,而王崇献也一直没攻击西牙的头部要害,似乎西牙仍能运集能力防范,但其他部位终究无能为力,两方也就这么僵持下来。

但西牙既仍为肉身,这般被不断切割,正如王崇献所言,可称为凌迟之苦,岂是一般人所能忍受?而且虽然僵持不下,但谢栖却还凉在一旁,若他一拳轰了下去,只能勉强自保的西牙,怎么还能坚持?

“今日两位虽已大获全胜。”西牙一面承受箸苦痛一面咬牙冷笑说:“但两位却有一事不明。”

王崇献微微皱眉没说话,谢栖已怒目说:“你这家伙还想施什么诡计?”

西牙缓缓说:“当能体悟天地后,肉体并不代表全部,你们想就此高枕无忧,恐怕没这么简单。”

王崇献与谢栖两人面色一变,还没反应过来时,却见周围天际陡然刮起一阵强大的能量劲流,向着中央疾卷,但正中央的西牙却似乎散去了治疗的能量,只在这一瞬间,他的身躯被快速飞窜的心剑切割得七零八落。

既然停止修复,躯体自然该碎散掉落,但由于那股强大的力量往内直涌,竟是迫得身躯仍然密合,而王崇献的心剑在这样庞大的劲流群中,也不易操控;眼看不对劲,谢栖不等王崇献呼唤,猛地一拳轰破劲流,向着西牙冲去。

却见西牙双目神光一现,陡然间空中爆出了一大团血雾,那股强烈的劲流也突然中断,但带起的旋动狂风,依然在众人身旁呼啸狂卷,刹那间,血雾被吹散一空,西牙居然就此不见踪影。

这又是怎么回事?远远看着这儿的李鸿,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王崇献心剑后撤,谢栖一拳打空,西牙已消失无踪。

三人目光四面转动,突然同时往上一望,王崇献首先叱喝一声:“元婴!”同时一道道流光般的心剑往空中直飞。

李鸿也感受到空中有股强大的能量源正在远离,而且速度快得难以估计,竟似乎在同一瞬间出现在许多位置;只这么一楞,那股能量已经飞出了数公里,似乎与心剑之速差相仿佛。

王崇献心剑扑了个空,他倏忽间回纳心剑,身形陡然一模糊,也跟着展开高速身法向那股心念追去,此时却听到西牙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老夫必报此仇。”

谢栖身躯庞大,无法高速追踪,刚飞出数百公尺,已察觉那股疑似西牙的能量已远出数十公里,他废然而止,咬咬牙怒冲冲地喊:“西牙老贼,你有种就别跑。”

李鸿追是追不着,但他同时引出一柄心剑顺着王崇献的去向直飞,想看看后续有什么样的结果,只感觉两股能量一追一逃,越来越远,最后王崇献终于缓下身子,往回飞返,看来是放弃了。

李鸿心剑跟着退回,不久之后,王崇献再度出现在谢栖与李鸿身前。谢栖首先说:“还是给他溜了?”

王崇献皱眉点点头,这才说:“但他身形既然不存,如今只留残念与旧有功力,没什么好怕的。”

谢栖点头说:“但若不断捣乱,却挺讨厌的。”

“看他能存留多少灵识吧。”王崇献说:“我不相信他已经练到无须肉身的地步,否则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谢栖目光远望,沉吟半晌才说:“至少不只一念,否则顶多不断与我们纠缠,也不会懂得放狠话和逃命了。”

“他的修为确实少人能及……”王崇献接了这句,回头望向李鸿,又谦和地一笑说:“李小兄弟,这次的计画,替你增添了不少困扰,王某在此致歉,如有任何疑问,请放心提出,王某会坦诚相告。”

李鸿确实有些一头雾水了,但他关注的反而不是这整个争权的计谋,而是王崇献与谢栖后来的对话内容。他楞了楞才说:“什么是存留灵识?他的身体已经没了吗?”

王崇献却也没料到李鸿开口便问此事,他一笑说:“你不也是修练心剑吗?虽然我们能分心无数,但却是以感应之念分之,其他的心神灵觉,仍存于本身,这件事你应该已经清楚。”

李鸿的修练过程虽然无人指点,但修练既久,功力又高,也慢慢察觉此事,散出于外的心剑无法思索,只能传回感应与直觉反应,实际的判断仍是由本体心念控制,这两者心念仍有不同之处,但怎么个不同法,李鸿却一直没弄清楚。

此时听王崇献这么说,李鸿一怔说:“这么说来,他凝结的心念,包含了所有心神?”

“该说他现在已经没有本体了。”王崇献目光一转说:“这种修练元婴之法,乃路南一族的传承,该由谢兄说明。”

谢栖闻言冷哼一声说:“也没什么好说的,路南一族的元婴修练之法,目的在于能抽离完整心念,离开肉身的牵绊,达到不灭之境。但说来容易,岂有这么简单?今日这一战,他能存下悟道前的七成功力,就了不起了。”谢栖说到此处,目光向李鸿转了转,哼了一声说:“老夫先走一步。”跟着往南方大海投去,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王崇献见谢栖离开,回头一笑说:“谢兄刚刚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元婴一般并非用来攻击之用,主要的目的是修练至完整抽离心神,废弃肉体,但想练出元婴自由行动说话容易,想断去所有心念牵系,却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李鸿似懂非懂,只能说:“所以西牙应该还没练到这个地步?”

“若他已然修练臻此,根本无须再运用肉身。”王崇献说:“神识若能练到独立存在,肉身只是负累,而且只要花一段时间,也能随意凝化出肉身,变化无穷……我们的心剑之术,虽然为求攻击,非循常道,但追求的也是同样的目标,当你心念逐渐化分,可分出的神识也会渐渐增加,但想练到神识脱体,一样十分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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