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或许有吧”
“”
棺材里的格利高里中将沉沉的睡着,在他苍白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微笑。
他做梦了,梦到了家乡。
那碧绿的河岸,令人沉醉的微风,青青的山冈,一个美丽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站在山冈上。她们在向他微笑
但画面很快就消失,他看到自己身处自己的办公室,“这封文件,请您签署一下,这是向军部申请增加平民身份的军人待遇的,将军,我想您一直关注着军队里平民身份军人的待遇问题。”
那个拿到了文件的,一脸谗笑的贵族军官笑着,看着,继而他小心的揭开有着自己签字上部的文件,那竟然是两层的文件。
“说,你是什么时候和叛军有联系的联系人是谁?时间,地点”他又梦到自己站在法庭之上。
“我们一直怀疑你对帝国的忠诚一直怀疑”
“我们在你的家发现了叛军的潜伏份子,特种部队和他们发生了交火,在交火过程中,你的妻子和孩子不幸身亡”。
“你们你们竟然”
“我为帝国流过血为什么”
“你出身平民”
“出身平民就有罪么?”
“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让平民出身的人掌握军队大权是危险的”
“就这样”
“怎样?”
密封容器里的格利高里中将猛的睁开双眼,他的眼睛里,似乎有鲜血在流动,鲜艳欲滴。
沙克堡垒公元2622年7月1日狂风大作
“向右转,往前看,抬头”格利高里中将,不,是9527站在那里,一个五面墙为金属材料的房间,剩下一面墙是大型钢化玻璃罩下的屏幕。墙角的扬声器里传来了声音。
“这是哈利先生,这里的看守长,我是罗西尼克,这里的典狱官”金属墙的一面变得透明,一个又矮又胖的,大约五十岁的,学者模样的老人出现在屏幕上,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身穿制服的壮汉。
“你被判有罪了,因此被送到这里来。”
“你的代号是,9527,记住这个数字,忘记其他的一切。这是我给你的建议。”老人笑笑,他显得很温和。
“这里的规矩很简单,最重要的是,不得胡思乱想,要忏悔你犯下的罪行。我不想在监狱里听到犯人们相互交谈,互相交头接耳更是大错。”老人伸出一个指头。
“其他的规则,我想你慢慢会知道的,毕竟在这里,你唯一拥有的,就是时间”老人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我只相信两样东西会对你有用,纪律,时间。现在,从打开的门走出去,在五分钟的时间里,你可以洗澡,或者上厕所。当五分钟以后,你会正式成为沙克堡垒里的一员。”老人终于收起了笑容。
“我希望你依然信仰上帝,但你不属于上帝,属于我。欢迎来到沙克堡垒监狱。”屏幕暗了下去,终于变得一团漆黑。
凯比拉斯。格利高里中将,不,又错了,是9527面带冷笑,一言未发的从自动打开的小门里走了出去。从现在这一刻起,他将开始一个全心的生活。一个他从未想到过的,也想象不出来的生活。
屏幕的另一头,典狱官和看守长有着这样一段对话。
“长官,我看这个人表现得坚定,真不愧是帝国的将军。”
“一个背叛帝国的将军,哈利,请你记住这点。这里的囚犯,已经失去了做人的资格,任何人该有的思想,都是不允许的,这里只能有着无尽的忏悔。如果他们不明白这一点,那我会令他们明白。”
“是,长官”
三个月以后“黑堡”地下二十层六零六号牢房
在这个只有一张冰冷的固定铁床和一个便池的小囚室里,9527盘腿坐在铁床之上,他像是睡着了。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凝固的,还有时间。在这里,时间是能穿透一切的利刃。它能直接穿透人的心灵,你过去做过的,经历过的,甚至已经遗忘的一切都会像放电影一样显现在你的脑海里。
尤其是那些,甜蜜的,令人难以忘怀的点点滴滴,都像是毒药一样慢慢的侵蚀着你的心灵。
9527静静的坐在他牢房里的床上,自从到这里以来,他没有说一句话,但他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做,他在慢慢的熟悉这里。
这里的一切都令人绝望,深入骨髓的绝望,这里每天两餐,伙食很差,几乎猪都不吃。但对那些根本没有体力付出的“黑堡”犯人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一天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是犯人们活下去的希望,回到地面看一个小时的天空是犯人们每天唯一的娱乐。
交谈是绝对不允许的,连带有节奏的咳嗦声都会被电子监视眼那一头的看守认为成你在打暗号。
除了放风,吃饭,其余的时间就只能在牢房里度过,有些时候,你甚至不认为你还活在这个世上。
犯人们判定时间的方式很简单,早上八点回荡在各层监牢走廊上的那句“你忏悔了么?”和晚上十点的同样的“你忏悔了么”是犯人们断定自己又活了一天的唯一准绳。
这里没有人与人的交流,犯人们似乎都麻木了,他们虽然能在吃饭和望风是见到彼此,但却永不能说话,虽然这似乎不可想象,但是在那些犯了窃窃私语的新囚犯们上了一次电椅后,他们将会牢记终生。
能在上过一次电椅后活下来的囚犯们,不到十分之一。
但也有个别的例子,9527就曾经看到过很多囚犯的脑袋上的手术疤痕。在9527仔细观察了他们的走路姿势后,9527断定,这些囚犯的大脑被手术切除了某个部分。
生不如死,是这里的真实写照,在短短的三个月中,9527就看到六个囚犯死去,死因很简单,自杀。
在放风时故意去撞四外防护电网自杀,那些自杀的囚犯在扑向电网之前无一例外的都会大喊一声“啊”
9527知道,他们在大喊时,一定很痛快,因为那一声竭尽全力的呐喊,使他们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就这么简单。
一组统计资料表明,“黑堡”的犯人很少有在这里待到五年以上的,黑堡杀人的方式很文雅,或者说,很人道。
是寂寞,用寂寞杀人。
当你生存的世界充满着寂寞时,你就会羡慕令一个世界,这是非常容易理解的一个问题。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不生不死,不死不生。
希望这个词,在“黑堡”里是个天大的笑话,天下最大的笑话。一个监狱能让进来的囚犯们觉得,还不如在审判时判自己死刑更痛快一些,这不是笑话是什么?一个大笑话。
“黑堡”是最有效率,又最有人道主义的一个——杀人工厂。
9527冷静的看着“黑堡”的一切,他必须看,必须体会。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的被“黑堡”里那些无形的,看不见的手剥离着。
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是仇恨。
他从未背叛过他的祖国,从未想过。他是平民,一个帝国制度下的平民,他知道,自己要卑谦的活着。他认为这很对,甚至是天经地义的。
他曾经有三次成为贵族的机会,三次,但他都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他的部下。他无法忍受他的平民部下们看待他的眼神,那眼神里,有崇敬。他不想成为贵族,因为那样就会失去这种崇敬。
他也并不想让自己的那三个获得贵族头衔的部下感激,他从未想过收买什么人心,他只是不忍看到跟随自己浴血撕杀的三个爱将再受到身份的限制而终老一生。
或许他错了,荣誉可以让,但身份是不能让的。拒绝成为贵族,或者在贵族眼里,就成了不屑成为贵族。那有什么比这个更大逆不道的呢?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这话不知道是谁说的,有道理的不能再有道理了。
9527看着高墙电网外的天空,那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他很后悔,并不是后悔曾经三次把勋爵的身份让给部下,而是后悔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才能贡献给那些反抗军。
对于那些在各行星上搞叛乱的反抗军们,他从未认真了解过,他一直认为国家内部的问题,应该摆在桌面上好好谈谈,都是一个国家的国民,又有什么讲不通的呢?
他对库恩帝国的了解远远胜与对那些造反的草民们,他曾经三次抗击库恩帝国在萨尔帝国边境发起的侵略战争,虽然是局部战争,但也达到了总数三万战舰的规模。还有一次库恩帝国发起的登陆战,那时,他指挥的机甲步兵混成军团包围了敌人近十万的登陆部队。还有还有很多次与星际海盗们的搏杀
这一切换来的又是什么呢?他真的希望时间能倒流,他想告诉那个曾经的自己,一个为帝国鞠躬尽瘁的军人,一个无知的小P孩。他想告诉他,反了吧,反了吧但这一切都不能重来了。
“你忏悔了么?”监牢走廊上的声音响起。
“我忏悔了”9527躺在床上,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这几个字,他每天都要念一万遍。
又是三个月过去了。
公元2623年2月17日一个灰暗的日子
塔拉瓦岛四周海面波涛汹涌,十尺高的海浪让海面上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塔拉瓦岛四周海域,海平面以下,三艘不明身份潜艇在静静的接近塔拉瓦岛。
在其中的一艘潜艇之上,一个胸前别满勋章的年轻军人双臂抱胸,军装上的领花表明他是一个少将军官,他的脸色沉重。
“这就是塔拉瓦岛么?防卫设施真差。在岛基上的声纳探测系统竟然是三十年前的垃圾设备,看来他们整个岛的防卫是靠四周海面上的军舰和战斗机了。”
“很好,准备抢滩,蛙人突击队准备,不管阵亡多少人,一定要救出凯比拉斯中将。上岛后,我们最多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家牢记这点,要速战速决”年轻人拿起通讯器,口气严厉的做着训话。
“叫装备室里的人给我准备一下装备,这次我亲自出马,我要是阵亡,你指挥全局”年轻人脱下满是勋章的军装丢给身边的一名军官,同时拍了一下这名军官的肩膀。
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啪”的一个立正。
“我来看看,黑堡到底有多坚固”年轻人从身边的军官手里接过一支镭射机枪和一个手提箱,之后走出潜艇的指挥室。
“让我们大干一场”年轻人一顿手上提着的机枪,机枪卡的一声,保险开了。
守卫在塔拉瓦岛上的只有两个连队的帝国军正规部队,共三百五十人,均为A级正规陆军,训练有素,但无重武器。
岛内监狱守卫为三百零七人,其中武装守卫为两百人,战斗力一般,其余为文职人员,共一百零七人,无战斗力。
三百六十人的蛙人部队从海底接近塔拉瓦岛,这些特种部队人员都出自格利高里中将的近卫队,均为百战精英。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自愿者。
这些出身为平民的军人都曾经跟随格利高里中将浴血奋战,在战斗中,他们已经和格利高里中将亲如手足兄弟。在这次行动里,他们已经不准备活着离开。
他们有的携带着轻武器,有的身上背着轻型涡轮推进器,他们不得不这样,因为他们携带着重武器,比如萨克光子弹发射器,“毒刺”火箭发射器,爆破设施等。
塔拉瓦岛的敌军兵力部署事先已经侦察得一清二楚,有大约两百人的正规军守卫着岛内唯一的机场,其他正规军则占据着岛上的几个制高点,他们负责监视着岛上的一切事物。
塔拉瓦岛平面地图的中心位置就是“黑堡”,历史上从未有人成功越狱的监狱,格利高里将军的囚禁地。
三百人的蛙人部队并没有上岸,他们在等待着从塔拉瓦岛的峭壁处登陆的两个先遣队任务成功的讯号。他们静静的潜在海里,脚下是柔软的沙滩,他们只要浮出水面,再向前游十几米就能上岸。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已经登陆了。
虽然岛上有五个制高点,但能监视着神秘部队登陆点动向的岛内制高点观察哨只有两个,在这样寒冷而又狂风大作的天气了,除了倒霉轮值的哨兵外,其他的人都躲在哨所里休息,没人想到,这是个大难临头的日子。
386制高点哨所外围东北角,两名哨兵跺着脚抱着枪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丝毫不知道他们的身影被牢牢的套在狙击枪的准星里。
没有枪声,或者说,只有风声。两名哨兵直挺挺的倒在岗位上。
三十名褐色作战服的特种部队成员围上来,他们为首的人快速的打着手势,身后的人很快分散开去。
很快的,外观和天文观测台差不多的386制高点哨所外围已经没有任何存活的哨兵了。三十名毫发未伤的特种部队成员团团围住了制高点哨所。
“突击,动作要快,不留活口,注意别让敌人发出警报讯号”队长的指令下达了,三十人由四面扑向顶部为圆形的建筑。
没有任何声响,特种部队已经攻入哨所,急如暴风骤雨的消音武器速射,精准而又致命,当386哨所的指挥官,一个帝国军上尉从座位上跳起来扑向墙上的警报器按钮时,隔着厚厚的钢门射进来的几束镭射光把他打得飞了起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门开了,两名头上带着特殊头盔的特战队员小心的进入室内,哨所的最后一处地方。
“绿灯,立刻发信号”一名特战队员拍了一下头盔,面罩打开。
“多亏了面罩上的射线透视仪,撤离”他用手背擦了一下鼻子上的汗珠。
岛内另一处制高点哨所也同时被另一个三十人的特战编队攻破,哨所内所有帝国军被击毙。
海底的特战大队终于收到了讯号,三百个黑色的脑袋从海底升起,之后是肩膀,再之后是整个身体。
蛙人部队全部登陆。
“目标,机场守军”一名挥舞着套着防水罩的镭射机枪的黑色蛙人指挥着全局,面罩下,正是在潜艇指挥室里的那个年轻少将,他撕开枪上的透明薄膜。
蛙人部队分为两组,两百人的一组任务很简单,去机场,消灭所有守军后炸毁一切。一百人的一组将和那六十人的先遣队回合,攻击“黑堡”救出格利高里中将。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寒风依旧席卷着整个塔拉瓦岛。没有人意识到,死亡的网已经张开。
当所有的目标都在视线以内时,战争没有任何预兆的开始了。
登岛后十五分钟,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火箭声响起,机场的指挥塔发生了一声爆炸。混乱开始。
特战队的狙击手们,有条不紊的猎杀着瞄准镜里的目标,在一轮攻击过后,突击队侵入机场。
负责指挥攻略机场的是个彪型大汉,在越过机场那被炸出豁口的铁丝网后,他平端着由两个人才能抬得动的重型镭射炮从攻击初始点到机场指挥中心大约一千米的距离上,未跑一步,一直快速行走,果断开火,打死打伤至少三十余在机场跑道顽抗的帝国正规军士兵,摧毁装甲车三辆,基本上弹无虚发。其心理素质和军事素养令人目瞪口呆。
登陆二十分钟后,守卫机场的帝国军部队被压缩至指挥中心大楼,他们丧失了所有有利地形和火力点,只能龟缩在大楼里,拼命的向外界发送着求救讯号。
“操,别鸡巴和我说说天气恶劣不能起飞,纯他妈的扯,你当我不了解现在的战机性能么?什么?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滚你妈的我现在就要支援,有个疯子提着镭射炮在指挥中心外面晃悠,我只能坚守五分钟,五分钟”一声爆炸传来,拿着对讲机破口大骂的机场守备部队指挥官慌忙把身子伏下。
三层特别加固过的指挥中心大楼几乎被密集的火力打蜂窝,但是依然有还击火力从各个墙上的缝隙及窗口射回来。
几名被打断了手脚的特战队员躺在地上,他们连叫都没叫一声,躺在地上的他们依然在射击。
“少校,你在流血”一名特战队员对身边那手提镭射炮的大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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