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告状,同时又因为各省和朝廷想尽快平息骚乱,于是会向都督施压,而最痛快地解决办法就是剷除上神教,以此抚慰海神教民,一劳永逸。”
“真是阴险卑鄙的小人。”娜琪说。“不过让黑手意想不到的是,我这把刀不是那么好借的。”费路西说:“我现在就等着对方来借刀,不知道对方会採取什么样的方法来借呢?”
又一天过去了。
纪元1001年10月22曰。
海原城里的骚乱势头暂时有一些缓和,虽然又多了一些外地人。不过听说在省城里又闹出了动静,东南其他的省份也零零散散的爆发了一些冲突,总的来说,这场宗教冲突渐渐的有蔓延的趋势。
今天清晨,数百人来到费路西的官署面前静坐示威,打出了“请求都督大人剷除上神邪教”的标语,并向官署递交了陈情书,这大概就是费路西所说的借刀行动之一了。骚乱主要是海神教民发起的,也许费路西对骚乱的无所作为也就是对海神敦民的纵容产生了一种假象,使得骚乱背后的黑手误以为费路西本人是倾向于海神教,因而採取了如此直接的方式。但是让自以为得逞的黑手没有想到的是,两教的冲突和骚乱在费路西的内心里其实无关紧要,费路西在乎的是,究竟是谁能在他自己的地盘制造出这种事情,绝不能让这样的人存在。
“大人,这是外面那些人递上来的。”西卡多把陈情书递给费路西。
费路西接过来,看都没看,直接撕了丢到垃圾桶里。“我们该怎么办,请大人指示。”
费路西表情变得非常和蔼,西卡多以为自己的眼睛产生了错觉,“你去外面说,我请他们的首领进来谈一谈,来的人越多越好。你的态度一定要十分友好,语气一定要和气,发挥你的演技让他们以为我同情他们。”
“真是艰难的任务啊。”西卡多嘀咕着转身出去。
看着西卡多出门,费路西又冷笑一声,把巡警总领路德维卡叫到跟前耳语几句。
一刻钟后,西卡多回来了,领着三个神官打扮的人。
“大人,来了三个,他们都在院子里等着呢。”西卡多汇报说。费路西很平淡的说:“抓到后面关起来,派几个士兵盯着,别让他们跑了。”
西卡多再一次的惊讶,费路西想干什么?毫无理由的拘押神官是非常犯忌的事情。
官署的后面有几间拘押室,这是为了方便提取人犯或者处罚禁闭时使用的,泰西尔、贝鲁诺、高罗加勒三名神官也就是被西卡多奉费路西之命领进来的那三个人现在就被关在其中的一间里面。
三位神官都是海原城里的海神神官,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六岁,他们满怀希望的走进宫署,没想到连都督大人的一面都没见到就被不由分说的关进这间只有一扇门和一个通气孔的黑屋子。他们不懂,为什么会受到这种待遇,三位二十多岁的年轻神官显然不明白,在政治场里打滚的人物的甜言蜜语是绝对不能轻信的。
看着三个神官被赶到拘押室时的表情,西卡多都产生了一丝的罪恶感,因为这三个人都是他花言巧语带进来的。还有,他发现费路西也有他所不熟悉的另一面,如果是弗尔比在场大概一点都不会奇怪,毕竟弗尔比亲眼见识过费路西毫不犹豫杀人还是自己人的时候,相比之下,扣押三个带头静坐的人只是小菜。
西卡多忽然也明白了,费路西为什么没有让一直代理本郡政务的娜琪小姐参加应急委员会。还有一点,真正的受到刺激的撒多大人是非常危 3ǔωω。cōm险的。
黑暗中只剩下了恐惧,还好三个神官是关在一起的,互相之间不断的埋怨倒是也能消除一部份的恐惧,再说外面还有他们的人,他们的同志不会无动于衷的,谅那都督大人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道过了多久,瞬啦一响,铁门被打开了,刺眼的日光射进这间难得见到日光的屋子,两位警官手持照明灯走进来,三个神官才算第一次看清了关押自己的这间屋子是什么样的,恢复了视力的神官不禁下意识的整理自己的衣装帽子,神职人员总是要尽可能的保持自己的仪态和风度,所谓道貌岸然也。
又走进来一个人,虽然三个神官都不认识他,并且他只是穿着很普通的衣服,但是这么年轻,而巡警、士兵又对他态度恭敬,三个神官都猜到了这是谁,是他们想要见的都督大人。
费路西走到三个人跟前,面带嘲讽的看着三个人,仿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等到三个人整顿仪容完毕后,费路西开口问道:“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泰西尔挺前一步道:“上神邪教毁我神殿,杀我祭司,每一个至尊海神的信徒都有义务前来请求大人诛灭邪教。”
费路西没有应声,泰西尔见费路西这样,他胆子一壮继续说:“大人你竟敢擅自扣押神职人员,难道你不知道……”
啪!费路西把手顺势一挥,用左手背狠狠的扇了泰西尔一个耳光,费路西是何等功力,这一巴掌打的泰西尔有如离弦之箭直飞墙角,咚的又发出一声闷响,众人再看时,可怜的神官半边脸肿的像猪头一样,发紫的脸皮渗出了血丝,几颗牙就落在他的嘴边,口鼻之间气息奄奄。
费路西转过头对两个已经发傻的神官说:“你们大概是有恃无恐吧。”说完朝后一挥手,几个巡警押着一个神色萎顿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
贝鲁诺和高罗加勒两人脸色顿时惨白,他们知道这位大叔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能给他们筹集资金,能帮他们组织教民,能为他们的“神圣事业”提供各方面的支持,刚才还在想大叔会想办法救他们出去的,没想到这就被都督抓住了。可是都督是怎么知道这位大叔的?这位大叔今天确实跟着他们一起来了,但是几百人中大叔并不显眼,这位大叔也不爱出风头,是个很谦虚的人,甚至把进行神圣事业的名誉都让给了他们三个。除了他们三个,人群中没有别人知道这位大叔,又是如何被都督揪出来的?
原来费路西把三个神官押起来是有特殊用意的,他认为这数百人的行动一定是有人指使,而指使的人很可能就在人群里观察情况。当他以友好的姿态表示要谈一谈时,他知道来的大概都是台面上的首领分子,而在背后操纵的人是不会轻易的浮上水面的。于是他不声不响的把三个神官往后面一关,对外什么也不宣佈。
设想一下,三个神官长时间的不出来,这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往坏处想了的反应就是骚动、愤激。只有那个幕后的操纵者会心虚,他不知道三个神官会不会把他给招出来,因而他不能不心虚。现在被抓来的这位中年大叔就是因为心虚,在中午的时候第一个偷偷离开人群独自走了,早有准备的数名身怀武技的巡警身着便衣跟随上他,跟到他的住处逮捕了他,并且还在那里留下了一些便衣埋伏。
如今费路西一看贝鲁诺和高罗加勒的脸色,更加确定这个中年人就是一名可疑分子。总算抓住了一个人,可以从这里打开突破口,他想道。
费路西故作傲慢的对两神官说:“你等不识大体、胡作非为。我念你们本质还不错,刚才给了你们一个机会坦白,可惜那位神官先生……”费路西指一指还趴在地上“睡觉”的泰西尔:“不珍惜自己的机会,犹自虚言妄语。但是你们两个还有机会,不要以为你们真有神灵庇佑,在这里,神灵也救不了你们,可以拯救你们的只有我。”
费路西说到这里下令道:“路德维卡,把他们分开,分别单独审问谁在背后指使的事情,然后对照两份供词,如有差异过大之处,一并以煽动暴乱的罪名绞死后悬屍示众。”
费路西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说给两位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神官听的,他们不知道费路西会不会真的敢这么做。按照帝国的法律规定,神官有罪由各教会自行处理,不过也没有明确规定世俗官员不能审判神官,这一直是个法律上的模糊区,几十年来法律界人士和宗教界人士对此争论不断,但也没有争论出什么来,于是就这样一直模糊下来了,一般习惯都是各教会自己处罚自己的神官,很少有官员敢冒着巨大的争议和风险去审判神官。一个世俗官员敢绞死神官这将是震动朝野的事情,费路西未必有这个胆量,但是贝鲁诺和高罗加勒看到费路西刚才蛮横无比的表现:心里直打鼓,总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试试费路西到底有没有这个瞻量。
费路西刚才故意抽泰西尔的耳光,就是为了给这些把自己放在世俗之外而且自我感觉良好的神官们一个下马威而已。
费路西回到办公室继续坐着,等待着各方面的消息。他目前行动必须迅速,必须赶在朝廷有什么不可违抗的命令下达和各省指手画脚瞎指挥之前把事情办得差不多。这里的消息送到朝廷里,即使是用六百里加急传递也需要三、四天的功夫,趁着这个时间差要让事态按自己的意志摆平才好。
下午的收穫也不小,在拉谢希提就是中午从静坐人群里偷偷逃跑的大叔的住处守株待兔的便衣又抓到了一男一女两个可疑分子。也许是这个地下组织在海原的行事一向都很顺利,多年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情的原因,导致了那两个人的麻庳大意。
贝鲁诺和高罗加勒两位神官的供词在下午四点左右先后送到费路西的桌头,费路西看着两份供词,得意的笑了笑,他的威压恐吓策略成功了。这两份供词差不多,想必里面的内容都是真的,他们几个神官的行动果然是拉谢希提在幕后一手策划的,可笑那几个神官被利用了街不自知。
费路西问路德维卡说:“拉谢希提那三个人审问了吗?”
路德维卡说:“遵照大人的指示,先审问了这俩神官,那三个还没有正式审问,不过依属下看,他们都是硬骨头,从他们嘴里枢点东西不容易。”
如果没有贝鲁诺和高加罗勒的供词,费路西手中就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可以指控拉谢希提。虽然是对费路西的决心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无论有没有证据和线索,费路西已经认定了拉谢希提是地下组织的嫌疑人,但是在没有证据和线索的情况下把一个人关押起来审问,法律程式上说不过去。费路西的心里固然并不看重这些,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践踏皇帝陛下的法律程序,传了出去实在不太好听。更重要的将来上报朝廷时,这一段就下好交代,运气不佳的话遇上一个严正刚直、不懂变通的检察官,肯定会抓住这点告费路西一状,“月奏”能把吹毛求疵的检察官逼成什么样,费路西心里最清楚。所以费路西下令要先审问贝鲁诺和高罗加勃,拿到可作为证据的供词。“嘿嘿,这点小事情就能难得倒你这个审过无数案子的警官吗,”费路西说:“不管用什么手段,撬也要从他们嘴里撬出供词来。”
路德维卡一躬身说:“属下也不是没有办法,也许不必严刑拷打,用点心理攻势就会有效,我已经有了主意。”
“那敢情好,你快去做。”费路西喜道。
“不过要借助一下大人的神威。”路德维卡说:“请大人移步走一趟,对每个人许诺一遍只要招供就有荣华富贵云云。”
“这管用吗?”费路西疑问。
“不论管用不管用,先给他们制造一个心理底线。”
费路西听不仅路德维卡的话,但是路德维卡既然这么说,他就走一趟吧。
拉谢希提和那都是三十来岁的一男一女分别关在三间密室里,费路西连着见了三人,非常彆扭的许诺了三遍的只要合作就可昇官发财之类的废话,送出去的是甜言蜜语,得到的是对方的白眼,真是亏本的生意。费路西对自己的废话极其嗯心,往常只在小说里愚蠢无能的反派人物严刑拷打英雄时才会听到这种话,没想到今天此类台词竟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真像是在演戏啊。”费路西心里感到好笑的说,“下面就看路德维卡这个老油条如何使手段了。”
路德维卡恭敬的送走费路西,清一清嗓子,一面祈祷着事情顺利,一面开始进行自己盘算好的审问方案,他首先走进拉谢希提的屋子。这位和路德维卡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后睁开了眼睛。
路德维卡绕着拉谢希提转了一圈,忽然高声叫道:“拉谢希提!”
拉谢希提的眼珠子溜溜的转动开,大概在思考他的名字是怎么被对方知道的,而这又说明了什么问题。路德维卡看在眼里,想道:“这是一个多疑多虑的傢伙。”
“你知道我是怎么晓得你的名字的吗?”路德维卡说。拉谢希提不屑的说:“没什么,肯定是那三个神官说的,他们还能知道什么。”
“你猜错了。”路德维卡说:“是你的同伴把你泄漏了,否则我们怎么刚好在你的家里把你抓住了。”
拉谢希提一张口要说什么,忽然又闭上了嘴,停了一下才说:“我热爱我们的海神教,和三位神官一起组织了今天的静坐,别的哪有什么同伴?大人你不会是弄错了吧。”
真是狡猾的傢伙,看来突破口不好在这里打开,路德维卡想,去那两人的地方吧。
“我现在就去你的同伴那里问些东西。”路德维卡说:“回头我看你还怎么抵赖。”
“大人走好。”拉谢希提热忱相送说。路德维卡想了想,来到关押另一个男子的屋子。“你好呀,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过来吗?”
“请?原来这手铐脚缭就是招待的方式啊。”那男子愤愤的说。路德维卡说:“有人把你们暴露出来了,要不然我们哪有这么容易抓住你们。”
男子皱皱眉头,对路德维卡的话半信半疑。
“刚才我们一直在隔壁的女士那儿审问。”路德维卡像是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一样说:“你猜发生了什么?”
男子没有说话,紧张的盯着路德维卡,看起来他和那位女士关系很密切。
路德维卡指指身后的另一位警官说:“这位大人竟然威胁女士说,你不说实话我就叫一群弟兄们搞了你……”
那位被路德维拉顺手指到的警官大感冤屈,他什么时候这么下流了?长官没在犯人身上制造冤案却陷害他。
“你们把凯梅拉怎么样了!”男子怒吼道。
好极了,那个女人叫凯梅拉,路德维卡想,这可算一个突破。“不要紧张,我们没做什么。”路德维卡安慰男子说:“我狠狠的责骂了这么说的手下。不过那位女士显然被吓到了,她什么都招了,也难怪,当一个女人面临这种危 3ǔωω。cōm险时,把什么都说出来也是很正常的,除非根本不在乎贞节的女人,所以你就不要怪她了。”
男子低下头,过了好一会重新抬起头说:“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路德维卡煞有介事的说:“她那算一面之词,我当然想确认一下,看看真假。”
“她都说了些什么?”
路德维卡笑着说:“这是我在审问你,还是你在审问我?不我看你的心情不好,我给你几分钟调节一下心情,过一会我再来问你。”说完路德维卡走出这间屋子,来到关押那位叫凯梅拉的女士的房间。“你好,女士。”路德维卡打招呼说:“你叫凯梅拉是吗,很美丽的名字。”
凯梅拉一怔,不知道自己的真名是如何泄漏的,一般时候她用的都是假名,这个真名知道的人不多,眼前的这位警官又怎么会知道?如果知道了一个假名还情有可原。
路德维卡察言观色的说:“你很奇怪我怎么知道的?这是隔壁的那位先生告诉我的。”
“怎么可能?”凯梅拉喃喃的说。“不要惊讶,因为我们这位警官大人对他说了一句话。”路德维卡又指指身后跟随的那个警宫:“这句话是:你不招供我就去搞了隔壁的那个女人。”路德维卡背后的警官委屈的想:为什么又是我?下次不住你后面站了。
凯梅拉闻言人为惊恐,一丝慌乱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