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兹拉尔突然眼中神光暴射,弗尔比不知轻重的连说了几个“逃”字,彻底刺激起了亚兹拉尔,弗尔比要是说“撤退”可能还好点。
“你想逃吗?”亚兹拉尔元帅发怒了:“你马上去首都军团报到去!我命令你担任百骑长,战役不结束你就不要回来!敢回来就军法处置!”
弗尔比傻眼了,听说那里有个专杀军官的变态,万一碰上岂不就惨了。
费路西虽然杀得很爽,但他逐渐感到疲劳了,“一直这样不行,万一被趁虚而入干掉可就太冤了。”
费路西想道,他打算撤到后面休息休息。
这时一群骑士簇拥着两个人到了他的前方,这两个人中,男的不怎么样,没引起费路西的注意,只是另外一个女的看起来十分眼熟,让费路西奇怪的是她用饱含怨恨的眼神看着费路西,费路西与她对视了一眼,短短的瞬间,费路西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周围的双方骑兵渐渐的停止了战斗,围了过来。
爱尔仙蒂望着眼前的敌国男子,她异常憎恨这个人。为什么凶狠的他那天晚上没有无情的杀掉她、使得她陷入了痛苦中?为什么他会这么英俊、强大,以至于破坏了她十八年的心防?为什么与她的梦想吻合的他偏偏是个双手沾满摩兰将士鲜血的敌人?杀死这个男子,或者被这个男子杀死,爱尔仙蒂想道。
法杜对于自己的被忽视感到不满,纵马走出来,大声的说:“小子,有胆量跟大爷我过几招吗?”
费路西嘲笑说:“原来你喜欢以逸待劳啊,你真聪明,但我也很聪明。”这个男人不弱,费路西自己现在本来就疲劳,干掉法杜又要花一番力气,就怕到时筋疲力尽被摩兰军缠上就麻烦了。费路西不再理会他们按计划向后面撤去,示意己方的骑兵拦住他们。
“不要走!”爱尔仙蒂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狠狠的把手中枪举起来瞄准了费路西的背部,马上一群神英骑兵上前拦在了她和费路西的中间。爱尔仙蒂透过人群的缝隙,还能看到费路西,但绝不可能闯过去过去了。费路西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了看爱尔仙蒂,“没我的本事就不要学我乱闯。”他想道。
“费路西!你过来杀死我!”被阻挡在一边的爱尔仙蒂冲动的大喊。
神英的士兵面面相觑,这位小姐看起来和撒多少将关系不寻常?结果无人上前去对付爱尔仙蒂,摩兰的骑兵抓住时间冲了过来保护爱尔仙蒂,拥挤在一处的双方立刻又混战起来。
“这女人也许不想活了,也许是个疯子。”费路西自言自语的说:“摩兰的女人都这么莫名其妙的想死吗?太烈了吧。”看着爱尔仙蒂被摩兰骑兵卷走,费路西不明白为何她的怨气如此之大?还包含这么多的负面情绪,有憎恨、失望、哀伤……
“干的漂亮!”法明顿对撤下来的费路西说:“我们军团有你,真是陛下的大恩赐啊。”
“其他地方如何?”费路西问道。
“中路稳固住了,左翼已经彻底压倒敌军。”
费路西果断的建议说:“大人,我们这边也逐渐占了上风,但是因为人数的原因还不足以取得大胜。
应该向总部要求把总预备队的临时四军团调到我们这一翼,发起总冲锋击溃敌军的左翼,然后夹击敌军的中路。“”你说的没错,我已经这么办了。“法明顿心情愉快的说道。
费路西休息了一下,又奋马扬枪上前杀敌去。时辰已过正午,这场骑兵大混战渐渐的接近尾声了,胜利的天平明显向神英一方倾斜。摩兰左翼的总指挥谢来奥见势不妙,立刻命令两万步兵依靠附近的一块森林布置好防线,撤下了第一线的残余的不到两万的骑兵。
对此,神英的右翼大军有些无可奈何。右翼的步兵主力在刚才在面对敌军右翼、中路联合攻击中,虽然顽强的守住了阵地,但也遭受重创,一时半会难以再次派遣上来。剩下的三万多骑兵如何去进攻这条依赖森林建起的防线?
“要是干燥的天气,多放几把火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费路西说:“但现在恐怕树木还都没晒干,如何烧得起来。”
神英军现在的左翼,也就是战役开始时的中路,是由伊卢斯少将指挥的临时二、三军团,总人数达八万。而他们的对手,即摩兰军的右翼由于刚才对神英右翼防线近乎疯狂的进攻,现在已成强弩之末,南方边境军团本来只有六万人,也只剩四万左右了,面对神英左翼从侧面的进攻,摩兰右翼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被迫连连后撤。
“大人!”一个士兵向摩兰右翼的总指挥温西斯汇报说:“我们再撤就到了我军中路的地方了。”
“现在顾忌这些还有屁用。”温西斯喝斥道:“马上进入中路的阵地,我们两军汇合起来集中对付敌军。”
神英军中路的总指挥诺加利斯中将因为自己这里的兵力偏弱,没有贸然向敌军发起进攻,采取了稳守的势态。当他看到摩兰右翼被己方的左翼逐步压迫到中间时,他知道进攻的时机到了。
“下令,全军离开防线发动进攻!目标:正前方的敌军。”诺加利斯对身边的传令官说。
摩兰的右翼和中路汇集到了一起,在战场的中间展开了防守,神英的左翼和中路分别从两个方向发起了进攻。十万人防守,将近十四万人进攻,这里的战局一时又僵持起来。
神英军右翼的骑兵们除了负责监视敌军的人,大部分已下马歇息,打了一上午,先休息休息在想办法进攻也不迟。费路西独自站在一处面向那片森林,苦思破敌之策。他走了几步,敏锐地感到十米内有活人的气息,扫视一下周围,最近的人也在他的十米以外。
费路西的眼光慢慢的落到面前三四米处的几具尸体上,他移步过去,一脚踢飞了最上面的一具尸体,下面的一具尸体立刻像是炸尸一样猛地趴起,爬了几步脱离了费路西的腿长所能触及的范围。
“大人饶命!”假尸体大叫。
费路西看他的军装,这是一个摩兰军的少校,大概是个千长之类的吧。
“你在这里装死?”费路西轻蔑的数落他:“可惜功夫不到家,呼吸动作也太大了。”
一些神英士兵闻声赶过来,作势欲拿人。假尸体眼珠子一转,看见了费路西的少将标志,这一定是那个强的变态的撒多费路西,这么年轻的将军只有他,也只有他才能这么敏锐的觉察到活人的呼吸。假尸体坐在地上耸耸肩,一摊手说:“我是擅长谋略的军官,冲锋陷阵不是所长,硬被派来干这个,装装死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这人无耻的跟德尔利有一拼。”费路西心里说道:“这时候还在卖弄。”几个士兵上前抓住了假尸体。
假尸体嚷嚷道:“摩兰军不用我,我想投靠大人!”
费路西冷笑一声,根本懒的这个人,就要转身走开。背后又传来了声音:“我对大人绝对是有用的!
至少现在我可以帮助大人!“后一句话吸引了费路西。
“你有什么办法?”费路西死马当活马医的问道。
“我是摩兰军情报处的弗尔比。”假尸体说:“我知道摩兰军总部的具体地点,现在正是进行奇袭的好时机,大人没有别的压力,完全可以带领一支骑兵去突袭摩兰的总部,只要砸烂了摩兰军的总部……”
费路西盯着弗尔比,心里判断着此事的可行性。
假如弗尔比真的会帮忙带路,那无疑是可行的,面前的敌军左翼已经被打的龟缩防守,只要派一支部队监视并牵制着就可以支持一段时间,完全可以腾出两万骑兵去对敌人的总部进行闪电般的打击,当初他所在的第二雇佣军团不就是这样被亚兹拉尔消灭的吗?
现在是个以牙还牙的好机会。最大的问题是,弗尔比是确实要当摩兰叛徒还是一个敌军的诱饵?难保这不会是敌人的计策。
“你要做摩兰的叛徒?”费路西语气尖算刻薄的说:“你要当那种被唾骂,被鄙视的人?”
弗尔比抬头嘿嘿笑笑,恬不知耻的道:“在下只是想立功而已,不管为那边立功。在摩兰军里,在下没有什么机会,就在你们神英这边看看。”
费路西声音一扬:“哦?你的意思是假如我们神英军这里不能满足你,你还会反叛出去?”他在弗尔比身上感觉到某种特质,一种他自己也有的特质。
“采纳在下的建议,不会错的,为什么不?假如亚兹拉尔早先听我的,战争也不会打的这么被动。”
“狂妄!”费路西大声的说:“凭你也能打败我们神英大军?”他手一挥,对士兵说:“我们没有多余的粮食养俘虏,处死他,免得夜长梦多。”
士兵疑惑的走上前,哪有这么处死俘虏的,看来费路西毕竟不太熟悉军务。士兵拔出腰刀,举起手就要砍下。费路西观察着弗尔比,敌军如果派来一个人当诱饵,一定会派个有胆量的人,胆小误事的人是绝对不会被派遣做这类事情的。而一个人的胆量大小只有在生死关头才能判断出来,现在他就在对弗尔比进行判断。
如果弗尔比像传说里的死士那样,豪放的哈哈仰天大笑,傲然装蒜的说“在下原本以为大人是个英雄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只怪在下看错了人”之类的话,想借这种与众不同的言行和豪气引得费路西赏识,那他就彻底死定了,费路西的思维是有反传统倾向的。
弗尔比会因此被判断为是个胆量大的人,有可能是间谍,而费路西宁可错杀也不会冒险。
现实是,弗尔比痛哭流涕的抱着费路西的大腿求饶,他一边嘴中念着“我上有八十老母…”的传统段子,一边用脑袋撞费路西的腿甲,天知道他撞费路西的腿干什么,大概是一时心急的下意识动作。
“起来!带路!”费路西一把提起了弗尔比,这种软骨头人渣怎么可能会被派来当间谍。
第四章 会战后的局面爱尔仙蒂御妹殿下在阵前一鸣惊人后,被一群忠心的卫士半强迫的带回后面,谢莱奥上将不敢把她怎么样,又生怕这位大小姐再惹出什么笑话搞得己方面子不好看,于是把她打发回亚兹拉尔元帅那里。
“胡闹!”亚兹拉尔显然已经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真的很生气,以至于第一次冲宝贝侄女发这么大的火:“王室的脸被你丢尽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爱尔仙蒂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绿油油的小草,心里很后悔。“为什么会这么冲动呢?”她羞愧的想道:“我真是太丢人了,哼,他一定会嘲笑我。”
“你不适合呆在这里。”亚兹拉尔说着,一招手,叫过来近卫团的一个队长下令说:“一个月内,把爱尔仙蒂女爵押送回吉兰诺斯,立刻出发,违令就军法处置。”
“我…”倔强的爱尔仙蒂要张嘴抗议,但看到亚兹拉尔出奇严厉的目光包含着不可抗拒的味道,她的话又缩了回去。亚兹拉尔叔叔很少这样对她,她明白这时候撒娇发脾气是没用的,只能跟着卫队长离开了战场。爱尔仙蒂一步三回首,一丝不经意的哀愁像风儿拂过她端丽的脸庞,她的眼睛远望着天边,那里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么。
惘然的爱尔仙蒂心里隐隐然有种预感,以后再见到费路西时,也许是恍如隔世的再会,或者,他们的人生轨迹根本就没有交集了,她与他只是亿万生灵中的两个而已。
亚兹拉尔看着侄女的离去,严厉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快点回家去吧。”他默默的念着:“别让这里成为葬身之地。”稳稳心神,元帅开始考虑着预备队的使用。当断则断,是时候了,亚兹拉尔下定决心。
“上校,传令下去。”他对赫芬上校说道:“全军撤退,总预备队马上出动掩护。”
赫芬有些不舍,但应声而去。
“我们还没有输。”一个侍从官道。
“目前是没输,但赢的希望也很小,再打下去只是徒劳的消耗,对我军来说没有必要,不如主动撤退以保存实力。”另一个人说。
摩兰军后方一阵涌动,留作总预备队的两万多骑兵纷纷出动,摩兰前线大概也都接到了撤出战场的命令。亚兹拉尔眉头微皱,打完这场没有获胜的战役后该怎么办呢?忽然凭空而出的喊杀之声打断了元帅的思路,亚兹拉尔震惊的眺望远处,隐隐约约看见一大片骑兵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向自己所在的地方冲过来,布置在外围的近卫团对比之下显得无比薄弱,几层防线被轻而易举的撕破,看起来就像是对方快速行军时顺便冲垮的。对方显然已经锁定了目标,所有的人只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亚兹拉尔本人所在的方位。
“报!”斥骑匆忙的走到总帅面前:“有一两万的敌骑朝着大本营而来了。”
“浑蛋!”亚兹拉尔身边的一个军官怒骂道:“早干什么去了?敌军都到眼前了才报过来?”
“敌人和我们都是骑马朝这里来,速度差不多。”
斥骑委屈的辩解说。
亚兹拉尔略一思索,痛心的说:“一定出了叛徒内奸!否则敌人怎么会这么准确的摸清我军总部的方位直扑而来?”他的眼光又落到了马鞍的佩剑上,有个别的将领会在面临耻辱的命运时自裁。
“总帅大人!”赫芬上校突然抓住了亚兹拉尔的手莫名其妙的说:“您是摩兰军的总帅!您一定要活着。”这句话像是给亚兹拉尔总帅布下了一个台阶,否则以总帅之尊,怎能轻言逃跑?
“上校说的对。”众人纷纷附和。
“我们走吧。”亚兹拉尔元帅说出了这几个字。
这些骑兵正是费路西率领而来的,摩兰军的中路和左翼都被打的龟缩防守,这两路中间结合处出现了裂缝,而费路西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大胆率领骑兵从裂缝里切进去直捣敌人的大本营。他留下了中央第二军团在原地牵制敌人,单独出动中央第一军团的骑兵全速扑向敌军的临时大本营。领路的弗尔比并没有得到优待,他被绑在马背上,为了保险,他的嘴巴也被堵上,费路西只允许他用手指路。一路上碰见了几只小规模的敌军,都被瞬间扫灭了。也遇到了敌人的游哨斥骑,但费路西不在乎,大家都是骑马的,他们的回报速度比神英军的行军速度快不了多少,等他们赶回去的时候,神英军也就赶到了,摩兰大本营还是没有多少提前时间准备。
费路西的行动,犹如利刃劈进了木块的裂痕。被围攻的摩兰中路和被牵制的左翼眼睁睁的看着费路西高速的从他们的中间穿过去,似乎眨眼间,费路西的部队已经冲到了自己的后方。
迫在眉睫的危机笼罩了摩兰大本营,死亡的阴影徘徊在这群人的心中,数十人猛然间陷入了生死之间的困境。他们一贯发号施令,指挥士兵去流血流汗,前方自然有大军替他们挡着敌人,不曾想过这时候会面临近在眼前的绝对优势敌军的扫荡。他们大概只能运筹帷幄,不会亲自杀敌。也许只有逃跑一条路了吧,估计也没人愿意自杀谢国。
面对气势汹汹的上万敌骑,这群军官并不显得多么高尚,一个个纷纷抢上马夺路而去,完全没有鼓动士兵时说的演讲词所要求的那样勇敢。亚兹拉尔无奈的同自己的手下一起逃跑,虽然失败、逃跑、贪生怕死等一系列耻辱的字眼从他的心头掠过,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死,也不能死,更不能被活捉,因为他是摩兰全军的领袖,而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士兵或者低级军官。
费路西率领部下摆脱了摩兰总部近卫团的纠缠,眼见摩兰大本营的高官们已经绝尘而去了。“杀!”
费路西大喝一声,抢先纵马追赶。一万多骑兵风卷残云般的扫过去。
大地上展现了滑稽的一幕,几十名军装笔挺的元帅、将军、校官和他们的侍卫狼狈不堪的骑马狂奔,后面一两万骑兵紧跟不舍,让人想起了一群饿狼追赶几只羊羔的画面。由于后面声势慑人的追击,有几个心理素质略差、骑术又不精的摩兰军官坠马,费路西本想活捉他们,但是大军追急了眼,一时间刹不住,坠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