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便跳了起来,满脸都写着惊惧和不安。
冀漂朝前走了一步,但马上又停了下来,惶恐得不知所措。沈晴知道他是因愧疚不敢向前,自己因激动已经马上就要晕倒,便用力幽怨道:“你为什么还不让我靠着你的肩?”说罢她就神志不清了,恍惚间感觉冀漂抱着她上电梯,然后开门进屋把她放到了床上,她的最后一个意识是冀漂对家里还依然熟悉。
沈晴经历过这些,还有什么可以计较的,只有原谅冀漂,大家一起朝前走,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让下面的人生要活出精彩。沈晴拉了一下冀漂的胳膊:“停到这。”冀漂点了一脚刹车靠到路边:“停到这干什么?还没到超市。”沈晴笑着嗔道:“这么晚谁还到超市?菜都不新鲜了,咱们就在农贸市场买。”因为工作忙,这是冀漂结婚后第一次来这。
他连忙下车小心搀住沈晴,沈晴脸上流露出幸福,这就是她期盼的生活。她带着冀漂走进市场,轻车熟路来到鱼档,对女老板叫了声大姐:“我想要个鱼头。”女老板操着南方口音笑问:“你来啦?可有一阵没见你。”沈晴腼腆一笑:“最近的工作忙。”女老板看了一眼冀漂笑着问沈晴道:“这是你老公吧?一看就是个大老板。”
沈晴嗯了一声又连忙摆手道:“大姐又开玩笑,他哪里是什么大老板,他是给别人打工的。”女老板微微一笑道:“不会吧?反正看着就像大老板,我的眼力应该没问题。”沈晴笑着没接话,冀漂不禁想到,女老板很会说话,她知道如何让顾客高兴,看她的样子虽然文化不高,但却非常了解顾客心理学。
让冀漂没想到的还在后头,在他们的后面又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她要了一条草鱼,女老板放下正给沈晴抓的鲢鱼,直接捞了一条草鱼扔在了地上,用刮磷器在鱼头上一敲,上秤一称报了个价钱,中年妇女连忙从包里掏钱,女老板借机从池子里给沈晴捞出鲢鱼,往案板上一放问:“给你们带一指鱼肉吧?”
冀漂连忙接道:“我们要净鱼头呵。”女老板对沈晴呵呵一笑:“你看我说他是大老板吧,不带肉一斤可要贵三块呐。”冀漂听沈晴嘴上说哪里,脸上却流露出笑意,心中佩服这女老板会说话,她虽然在夸自己,但实际上是要取悦沈晴,而沈晴高兴了,便不会阻止自己只要净鱼头多花钱,最终实现女老板的利润最大化。
这时又来了几个顾客,女老板如法炮制,都是先把鱼敲昏一称,直接把目标顾客锁定,不让来的顾客流失,然后轮流杀鱼和刮磷,让每个顾客都能看见她也在收拾自己的鱼,不至于心生不快。她这种接待流程暗合冀漂他们商场的接一待二招呼三,不过在操作细节和把握顾客心理上要更胜一筹,到底是自己的生意。
那个中年妇女见她正在给自己杀鱼,连忙道:“你帮我把鱼筋挑了。”沈晴一脸惊奇:“鱼还有筋啊?我都没听说过。”女老板嗯了一声,在鱼的一边靠鳃后处和离尾部约一寸的地方各横切一刀,再用刀从尾向头平拍,让鳃后刀口内的筋头冒出,用手指尖捏住筋头一拉便抽出了筋。冀漂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女老板等那个中年妇女走后,亲近地叮嘱沈晴:“其实草鱼的筋是不用抽的,都说不抽出来腥味重,腥不腥那要看做得好不好,跟这就没关系,不过鲤鱼的筋是要抽的,因为是发物,对有的病人不好。”沈晴边点头边看冀漂:“以前还真不知道。”冀漂嘿嘿一笑:“长知识。”心里想,女老板不在那个中年妇女面前说这事,是给对方留面子。
如果非要说不用挑,顾客会很不高兴,而且挑了筋也不影响食用,并没有伤害到顾客的利益,无非自己麻烦一点。这又暗合了冀漂他们商场要求营业员不议论顾客,以及尽量满足顾客要求的服务准则。冀漂不禁灵机一动,这是一个很好的服务案例,可以让秋水在班前会给员工宣传一下,大家平常都能接触到这类事,应该能更好地融会贯通。
他们买好菜和水果,回到家冀漂就赶紧下厨。冀漂在父母家时,上面有姐姐做家务,他根本就不会做饭。他跟橙姝闹翻搬回家后,看见父母年龄大了,一直盼着抱孙子,自己却把婚姻闹得一团糟,心里非常内疚自责,便经常主动给父母做饭,除了请教父母外,他的厨艺都是跟南方厂家学的,尤其是做海鲜。
那时候厂家为了跟商场管理人员搞好关系,经常在家里请他们吃饭,厂家很多都是一大家子在这做生意,老老少少围坐一桌,自然容易拉近感情。冀漂觉得好吃便用心跟人家学,一学又来了兴趣,还在书店买了些烹饪书,但凡有家庭聚会他都主动上阵,现在的厨艺还真让人不能小觑。
第四十八章 担不起就别做
冀漂正在忙着炒菜,沈晴含笑走进来,把他的手机递给他:“接电话。”说着接过他手里的铲刀,冀漂一看竟然是妍晴打来的,心一惊,生怕让沈晴听见,忙走出厨房才接起电话,妍晴在那边甜甜地叫了一声哥:“你今晚来不来酒吧看我演出?”这是他们上次说好的,以后妍晴把冀漂当作哥,他们把那天在酒店的事从记忆中抹去。
冀漂尽量把声音压低道:“今天晚上过不去,我正在家吃饭。”妍晴顿了一下,语气显得有些失望:“那好吧,你在家把嫂子陪好,等有时间再来看我。”妍晴说完便把电话挂了,没有再纠缠冀漂,让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回到厨房,从沈晴手里接过铲刀,沈晴关心地问:“没什么急事吧?”冀漂故作随意:“没啥事,酒鬼们叫我去喝酒。”
沈晴嘻嘻一笑:“那你赶紧去嘛,我可不敢耽误你,要不然你那帮人该怪我啦!”冀漂知道她在逗自己,表情故作认真:“他们敢说你?我才懒得去呐,陪老婆才是最重要的。”说着骚情地在沈晴的秀发上吻了一下,沈晴连忙一躲娇嗔道:“菜糊啦!”冀漂急忙一翻勺:“哪糊啦?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别一会让我逮到你。”
沈晴抚着隆起的腹部浅笑:“你儿子可在这呐,说话要注意点影响。”冀漂有意一脸夸张:“不会吧?你的意思有了他,咱们以后只能柏拉图。”沈晴的脸颊一片娇艳,端起一盘菜就往外走:“反正现在就得这样。”冀漂在后面哈哈一笑,看着她妩媚的背影,心中一阵痉挛。打从他在上初三时,第一次在球场见到她,他就是这种异样的反应。
我们不可否认,在一般的情况下,美更容易让人产生爱,我在这里指的外在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想应该指的就是对外在美的欣赏。当然人的外在美会随着青春的逝去而褪去,内在美才会永恒,这一点更不能无视。沈晴等冀漂把最后一道菜炒完,小鸟依人般地跟他来到饭厅,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上。
然后把雅尼的CD放上,这个是他们最爱听的音乐,虽然激情澎湃但又能让人心如止水。沈晴给冀漂倒上酒,含情看着他,不笑不说话。冀漂天生就是个最解风情的人,这一点既让他俘获了许多女孩的芳心,但也害了她们和他自己。冀漂轻缓地拉住沈晴的手,目光温柔地回应着她,如她一样不笑不说话。
人类的语言博大精深,因为了生存而产生,再因思想交流而发展。但在对挚爱的传达上,语言便显得苍白无力,远不如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在这个时候,话语往往是非常多余的,说白了就是千万别废话。不然就显得不应景,或者叫没神,相爱的人是需要默契的,你心里刚想牵手,对方已将手递了过来,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
沈晴在伸出手的同时,已将头依在冀漂的肩上,冀漂适时地揽住她。但他们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对方,内心的爱意溢满了眸子,就这样注视依偎着对方,倾听着彼此的心跳,暮鼓回应着晨钟的余响,就好似那琴瑟之和。冀漂心中的痉挛像小鼓一样越敲越密,情不自禁地将沈晴抱到怀里,用爱抚表达着自己的渴望。
他的嘴急切地寻找着她的唇,沈晴环住他的脖子迎上来,那一刻的温润瞬间融化了彼此的身心。他听到了沈晴的娇吟,她听到了冀漂的粗喘,知道该停下来了,尽管她多么想继续下去,但她却不能,肚子里的宝宝在提醒她,男人缺乏理性,而女人在这时要能控制。她轻轻推了一下冀漂,见冀漂不松手便柔声道:“你听话好不好?”
冀漂强忍住震颤的火山,恋恋不舍地吻了一下她:“儿子好烦人。”沈晴怜惜地看着他:“别怨他,是咱们让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冀漂憨憨地问道:“那他要成天跟咱们睡在一起……”沈晴娇羞地垂下眼帘:“你怎么这么傻的呐?”冀漂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说只要他在就不行。”说着紧紧地把沈晴搂在怀里。
吃罢饭他不让沈晴收拾,一下把她抱了起来,沈晴羞涩地叮嘱他慢一点,别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冀漂马上加了小心,走到客厅轻轻把她放到沙发上,沈晴搂住他不放手,眼里竟溢出了泪水,现在的幸福她期盼了多久啊!有谁能够真正体会到?她的苦她的痛,但是她不想也不用抱怨了,因为她毕竟已经得到了,尽管自己受到的伤害太多。
正当冀漂搂着沈晴看电视,沉浸在绵柔的温情中,餐桌上他的手机响了,他真的不想接电话,不想让人打扰这难得的温馨,沈晴碰了他一下,他嗯了一声但却没动弹。电话又响起的时候,沈晴关切地看着他:“去接吧,晚上商场还在装修呐,别有什么急事找你?”他不情愿地站起来,走到餐桌前拿起电话一看,不禁浑身打了个机灵。
竟然又是妍晴的电话,他真有点不耐烦了,都跟她说了自己在家,还打电话骚扰,真的是只图痛快后患无穷,以后绝对不能再做半点对不起沈晴的事。他有心不接,但又怕沈晴怀疑,接起来便听到妍晴的哭声:“哥呀!你快来救我,有人欺负我。”他听了心里一颤忙不迭地问道:“咋回事?你别急,慢点说。”
妍晴语无伦次地说了半天,他才听明白,原来有一帮子熟客在调戏她,今晚还要把她带走,N股怒火直接窜上他的头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既然自己要做她哥,这时候必须要替她出头。她告诉妍晴马上就到,挂上电话才想起怎么跟沈晴说?不禁后悔有点冲动。沈晴已经听出发生了大事,惶恐地看着他:“是不是出事啦?”
他脑子一转解释道:“有个朋友需要帮忙,我得过去看一下。”沈晴连忙拿过他的衣服,忧心地叮嘱道“那你赶紧去,自己小心点,别惹事。”冀漂忙安慰她:“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马上就回来。”沈晴非要把他送到电梯口,但他坚持没让她出家门,看见房门关上的瞬间,沈晴关切的目光,冀漂的心里充满了内疚。
自己为了别的女孩去拼命,却让她担心,这让他的良心怎么能够安宁啊?简直就不是个人嘛,连禽兽猪狗都不如,让人神共愤。他到车上才稍微冷静下来,妍晴在沙漠的酒吧里演出,沙漠不可能不管,他连忙拨通沙漠的电话,但是响了半天没人接,他只好又给妍晴打电话,妍晴接起来边哭问:“哥你来了没有啊?我害怕。”
冀漂赶紧安慰她:“我马上就到了。我问你,沙漠没劝他们吗?”妍晴抽泣着道:“他劝了,但拦不住他们。”冀漂一听慌了,以沙漠的个性,没准都已经跟那帮子打起来了,那自己可太对不起兄弟,他在外面偷情,却让朋友受过,不仅影响人家的生意,这年龄了还让兄弟为自己打架,从任何一个角度都让他羞愧。
他急忙问妍晴:“那你现在在哪里?”妍晴带着哭腔:“我躲在洗手间里,他们就堵在门外面。”冀漂心急如焚,叮嘱她千万别出来,然后立刻就给夏风打电话,赵宏说今晚夏风值大夜,得赶紧让他带着保安过来帮忙,夏风接电话没问原因,直接应了一声。冀漂挂上电话想起应该给猛哥打个电话,但又一想算了,今天已经麻烦他去把何鲸从玫丹那整走。
冀漂到了巷子酒吧门口,没有急着进去,他想起沈晴担忧的目光,不能一个人进去耍光棍,自己挨顿打倒不要紧,如果让沈晴跟着揪心,那自己就是罪上加罪。他点了根烟在车里等着夏风|Qī+shū+ωǎng|,想着一会如何应对,思来想去还是不要冲动,尽量拿气势把对方压住,万不得已绝不动手,如果那样的话场面很难控制。
门口来了一辆出租车,夏风带着几个保安一下车,便急忙往大门跑。冀漂忙打开车门喊住他,他们又忙向他跑来,他一见公司的保安猛然想到,这件事不能让他们知道,老板为了情人打架,这要是传回单位了,那自己可就糗大发了,如果再让沈晴知道,那他这辈子就算完了,必然的,他不用想都非常清楚。
他没有解释,便让保安等在车上,拉着夏风边走边低声道:“有一帮客人骚扰妍晴,咱们进去劝一下,你可千万不要动手啊!”他知道夏风性格较温和,这也不是他的强项,不想让他过于紧张。夏风点了一下头没接话,跟着他走进酒吧,一进去就见吧台围了一群人,冀漂虽然看不见沙漠,但能听见他正在劝解。
冀漂知道沙漠没事,毕竟场子里也有保安,便急忙朝后面的洗手间走。一到门口就见一帮貌似黑社会的人站在那,冀漂不禁暗叫声苦,这个卓妍得罪谁不行,偏碰上这帮荤素不吃的,但现在骑虎难下,他伸手拨拉着请他们让一下,马上有人对他横眉立目,并且口出恶声道:“不许进。”
第四十九章 真让人没想到
冀漂故意装作不解:“为什么不让我进?这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憋不住了。”那小子推了一下他瞪眼道:“你少给我废话,赶紧给我滚远,爷心里正烦着呐。”冀漂一听他敢侮辱自己,刚想发飙但又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千万不敢冲动惹出事端,沈晴可在家等着自己平安回去,为了她就当一回孙子也无所谓。
冀漂满脸陪笑:“兄弟,我真憋不住了,借个光好吧?”趁那小子犹豫之际,夏风朝前迈了一步,挡在他们之间,冀漂借机挤了进去。那边几个敦实的家伙不满地瞪夏风,他忙低眉顺眼地颔首溜进去,那帮子在后面对他骂骂咧咧的,他只当没听见,这时候还是别招惹他们。这时冀漂在前面对着女洗手间大声问:“妍晴,你在吗?”
从里面传出颤抖的声音,接着妍晴一脸惊恐地探出头,一看见冀漂马上委屈地哭出声。冀漂刚想上前扶住她,只见她看着他的身后一声惊呼,心知不妙赶紧回过头,只见那帮子已经恶狠狠地向他们扑过来,他忙把妍晴护在身后,伸出一只手急道:“大家都别冲动,有啥事好商量。”哪有人理他这个,几个人边骂边朝他当胸抓来。
还有人挥拳朝他脸上打来。冀漂从小就喜欢体育运动,年轻的时候没少打架,这种场面见多了,但他看这帮子的身形,绝不是一般的街头混混,必定是专职黑社会,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他向后急退,一把将妍晴推进女洗手间,自己守在门口免得腹背受敌。那帮子果然只能有两个人在门口面对他。
他知道必须立刻打倒一个,一个人朝他面门打来,他也不防护,低下头硬挨了一下,腾出双手在对方脸上一阵猛击,对方的鼻血一下喷出来,捂着脸弯下腰,冀漂就势飞起一脚,正勾在他的下巴上,他闷哼一声坐在了地上,把后面的人差点绊倒,其间旁边一个人已经冲了进来,冀漂身上连中好几拳,好在浑身的肌肉紧绷着,才没被对方打倒。
冀漂听见身后妍晴的惊叫声,知道已无路可退,仗着身高臂长,只能跟对方硬碰硬,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