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之城- 第72部分

主人再次向阿伦强调了呆在这里的指令以后，便前往大厅拜访中枢之脑。阿伦一人独处于狭小的空间中工作，这种感觉太接近他以前的生活经验，坐了一会他发现自己在胡思乱想。

飘过阿伦脑际的思绪没什么重要——讨好灵吸怪主人，仍然是他思考与行动的最高指导原则，不过自从被俘虏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有时间胡思乱想。

身份？目的？

他不知道。

刚才使用的的咒语此时又浮现在心里，导引他的潜意识去探索主人心灵控制封锁网的漏洞。“古斯拉曼哈比亚”他喃喃念着，并且举起弯刀查看上面的光芒。

※※※※

夺心魔飘到中枢之脑旁边，把自己的触手伸出来放在肉…团上面，在短暂的身份确认以后，它感到‘脑’传来一阵愉快的感觉。

但是感觉很快被打断了，那团肉在青灰色的触须下阵阵起伏着，一股强大的焦虑感涌进了夺心魔心中。夺心魔感受到了这一切，它不能眼睁睁看着中枢之脑被痛苦折磨——于是它唤来了一名奴隶，开始用他那纤细的手指勤快地柔搓着肉脑，并盛起一碗温水缓缓浇淋在上面。中枢之脑在奴隶的按摩技巧之下慢慢平复了情绪，焦虑感消失，传来了一股哄逗成份居多的谢意，但夺心魔仍然为此感到欣悦。

它开始把自己看到的一切传送给肉脑，并且提出问题。

中枢之脑思考这一切，但是由于它只是一个年轻的大脑，不像其他部落的大脑存在了几千上万年，只有年轻的数百年经历，于是它让夺心魔把奴隶带来，在自己面前进行测试。

这是一个危险的决定，因为很少有奴隶携带武器到过这里，夺心魔并没有反对，因为多年以来这里没有出过任何异常，同时中枢之脑的决定也不容驳斥。

它决定冒一次险。

※※※※

两只夺心魔遵循第一只夺心魔的心灵指示，出发前往傀儡肆意释放魔法的地点。对付一个可能已经失去能量的傀儡，两只夺心魔己绰绰有余，更不用说外面还可以带上几个奴隶。

出任务的夺心魔如此相信。

它们安静地在断裂曲折的通道内前进，当夺心魔来到内城与外界隧道的交接点时，密门刚一打开，欧若拉突然出现在地面开始攻击。

它把一道冰箭射向其中一个夺心魔，再转身面对另一个。

这一只夺心魔反应迅速无比，“咻”得一声射出一道强劲的心灵能量束。

小天使在击中一个敌人的同时也被另一个敌人击中了。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很少有生物能抵抗这么强力的心灵攻击，但小天使可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不死之身，他的心灵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可以估量的。在第一次和敌人的交手中被迷惑以后，它已经对自己的思维弱点进行了防御——这也正是这次偷袭最意想不到的一点。

它调整了自己的方向然后射出第二只冰箭，把目瞪口呆的夺心魔钉在了墙上。然后它很快从夺心魔身上搜出一些魔晶，暂时解除了能源缺乏的危机。

然后它飞快的沿着夺心魔留下的淡淡行动轨迹移动，贴着天花板和阴影，直奔中枢之脑所在的城堡。

夺心魔没有发现敌人在自己的地盘上穿行，它们太依赖中枢之脑的查看能力，并没有考虑到突然出现的意外。小天使很快找到了在夺心魔的城堡中央耸立着的巨塔，并且飞到了半空，从一扇窗户偷偷进入。

一声尖利的啸叫响起，然后是接二连三不断的从各处开始响起。小天使躲在窗户的角落，看着骚动在洞窟内四处掀起：夺心魔群匆忙奔走，用心灵能力命令奴隶排成战备队形；每个出口的岗哨都撤离了，而其他夺心魔则浮升至空中监视整体状况。

奴隶军队冲进了大厅，开始与敌人战斗。

是谁呢？

小天使很好奇，他从外墙开始逐个寻找，以便找到一个进出的窗口。这并不难，很快它循着嘈杂的声音找到了关键的窗户，从里面看进去，内中的敌人正在围攻一个人类！

阿伦！

小天使确认自己找到了他！

内中大厅里面，阿伦手持双刀上身赤裸，正在独立面对一群奴隶和夺心魔组建的大军，在后面则是中枢之脑，由它操纵所有的夺心魔和奴隶。

身为上位位面所制造的傀儡，小天使对夺心魔的习性与社会了解不少，知道在这里战斗致胜的关键为何——它全速冲出窗口，飞速扑向大厅中央的肉脑。

※※※※

一小时以前。

夺心魔走到房间中，看见自己的奴隶正在全神贯注的发呆，这是个很好的现象——奴隶最好不要思考，这是必须的。

它发出了指令，带领奴隶跟随自己前往中枢之脑的大厅，准备让大脑来观察这种特殊的现象，找出一切本质的原因并且寻求扩大利益的方法。

阿伦跟在章鱼头的后面，穿过一连串的隧道和走廊，他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路径，但是动作维持僵硬和木讷，并没有被夺心魔发现。

他进入了这个大厅，从记忆中知道这里自己曾经来过，也为上面那团肉脑进行过按摩以及清洗——现在他感觉到了一些厌恶。

夺心魔把阿伦领到了肉脑的面前，示意他伸出一只手贴在正面。

肉脑发出探测的光线，沿着毫无抵挡的记忆深入，第一时间它就通过夺心魔开辟的通道找到了那句咒语——它被藏匿在一堆毫无意义的符号之中，完全无法理解。

就算在意识空间之中，这也算是相当难寻找的，中枢之脑开始怀疑这句咒语的真实性，因为它所处在的位置和上面的枷锁，就算是这个奴隶本人也无法读取——它认为阿伦本身并不知道这句咒语的存在。

那它究竟是哪里来的呢？

它还需要继续寻找，发觉更深处的东西。中枢之脑发出一道心灵讯息，示意夺心魔放开更多的禁锢，以便阿伦可以回忆更多，方便自己找到想要的东西。

夺心魔没有争辩，只是完成了头脑的要求。

意识之海中的肉脑意识发觉面前的图像开始清晰，出现了一些没有见过的东西。它首先要作的不是验证奴隶的位面门能力，而是找出拥有这个能力的原因。

但是它面前出现了一道更大的禁锢，由于奴隶本身的一些缺陷而失去了这些记忆，中枢之脑开始运用自己的能力来恢复记忆，这一切需要很长的时间以及相当多得能量——但是它认为值得，光是位面之门的存在已经是无价的了。

肉脑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附近的夺心魔都感到了大脑需要能量，于是停下手中的工作，全力以赴把自身的意识能量传送给肉脑——肉脑渐渐变得晶莹剔透，而意识之海中的能力也渐渐加强，开始破除这道禁锢。

禁锢主要由于损伤而造成，修复只需要庞大的能量而已，肉脑使用这股能量，很快把损伤的地方修好，但是禁锢并没有打开。肉脑从自己的记忆中寻找方法，发现这一切是由于禁锢上面一个微小的变化，那是根本的原因。

但是这个变化看起来古朴而神圣，肉脑开始犹豫似乎应该继续下去。

第一百三十一节　恢复

夺心魔感到了这个变化，于是加大了能量的传送，希望能够满足中枢之脑的需要。

“不！”肉脑感觉到了增大的能量，已经无所保留的传到了禁锢之上，它发出犀利的冲击波，想要阻止这一切，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禁锢开始瓦解，而藏在后面的真相开始露出了它本身的面目——庞大的能量澎湃而出，如同潮水一样淹没了这股意识。

如同死人一般的奴隶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紫色的瞳孔内燃着两团火焰，对夺心魔而言像是个致命的诅咒。“他从控制了挣脱了，”夺心魔传出能量告诉肉脑，然后开始重新发出心灵能量束，准备再度控制这个人类。

阿伦——或者现在我们应该称呼他为雷欧了——他虽然感到晕眩，但还是一头撞向眼前的敌人。他们一起往下翻滚，把上前赶来援助的另一只夺心魔也撞倒了。雷欧晕头转向完全失去方位感，不过他知道横躺在四周的绝不是友方。他一个侧翻奔向二楼走廊，寻找往下的楼梯，当两只受伤的夺心魔终于回复神智时，他们的敌手早已不知去向。

从惊愕中恢复的中枢之脑感受到了刺痛，它的神经已经被那股力量所伤，于是它发出强烈的冲击波，使得每一个夺心魔都感到大脑传来了一股无法压抑的刺痛。

城堡中的奴隶和夺心魔第一时间赶到了他的面前，开始使用心灵能量攻击，而奴隶第一时间则是拿出了武器围了上去。

雷欧一触到他的武器，一股强劲的心灵攻击同时席卷而来。他想要抵抗，不过对这种复杂的攻击形式而言，他的心灵太过原始。

电光石人间，他下意识地抽刀出鞘，刀锋朝上一个旋身，刀刃竟然肉…团追赶而至的敌人头部。年轻人知道敌人已死，但还是对着倒瘫的尸体补了一刀——为什么这么做，他也说不出什么原因。

然后他继续向前跑，双刀戒备在倒，一把已沾上夺心魔的鲜血，另一把则嗜血若渴。他应该要找寻出口逃亡的，假如他是阿伦的话，可是现在他已经恢复了雷欧本身的记忆，而且一种说不出的愤怒中身体中诞生出来。一种上位者被侮辱的本能在怒吼，要向曾经奴役他的那团肉脑报复。

他感觉自己无法忍受被侮辱！

在肉脑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堵墙——由奴隶和夺心魔形成的围墙，一道一道的心灵冲击射向雷欧，并且同时出现了无数的箭矢和刀剑。

离房间四十尺的下方，漂浮追赶奴隶的肥大夺心魔感到他敬爱的肉脑传来恐惧与愤——他往上一瞧，正好看到庞一团黑影冲向了肉脑。由于距离太远，它和其他夺心魔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威胁全然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影冲到了那团肉球上的面前，一道冰箭从黑影中飞出，击中了肉脑的中心。主宰整个夺心魔社会的中枢之脑，如今也只能任由小天使无情的破坏。

在这个狭长洞窟中的石堡里，大约住了一百三十只夺心魔，在冰箭击中中枢之脑的瞬间，所有的夺心魔均同时感到一阵锥心刺骨的头痛。

小天使以冰箭把中枢之脑的表面撕开一道口子来，往毫无抵抗的肉…团内继续释放爆裂火球。中枢之脑传达出阵阵恐惧，冀望煽动它的奴隶——但它明白外来的援助不会及时赶到，便转而向小天使施以心灵控制。

然而小天使此刻已经不受任何心灵魔法侵袭。它继续念完咒语，顷刻释放出来的爆裂火球击中了伤口没入肉脑的内部，四处喷溅的肉浆伴随轰然的爆裂声，宣告了中枢之脑的死亡。

几秒以后雷欧停止了自己毫无技巧的攻击举动，开始迟疑地四处张望，不知自己是谁，身在何处，以及他眼前这团恶心的肉…团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环顾走廊内的几个灰矮人、数个人类、两只地精与一只伤痕累累的肥大熊地精，每张脸孔都跟他一样流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

夺心魔们仍在仓皇地找寻可以下手攻击小天使的办法，完全没注意到奴隶们的异常。

小天使突然在巨脑的层层皱襞之后露了个脸，夺心魔趁机纷纷发出另一种可以使用的攻击伎俩，但欧若拉的动作更快，它旋即翻身飞到了天花板上，攻击波束全部扑空。不过瞬间即逝的身影却没逃过雷欧锐利的双眼。

“欧若拉？”随着他的叫声，过去种种回忆全部涌上心头。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蓝色美人鱼佣兵团、探索任务以及随后在袭击中失忆，找到小天使的一系列过程。

同时他知道了弯刀的秘密，那些从血液中的部分记忆被唤醒，使他知道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如同一个庞大的知识库被开打，无数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和认识被灌输到了自己的脑中。

但是他来不及细细探查——战斗还在继续！

一只灵吸怪移到雷欧身边。它太专注于中枢之脑的情况，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人类已经不再是奴隶了。他从怪物身后飞跃而起，凌空一脚，准确无比地踢中它的章鱼后脑。夺心魔一头栽向中枢之脑，在那富有弹性的肉…团上弹跳了好几下，才手忙脚乱地抓到依靠稳住身子。

全走廊上的奴隶都意识到自己自由了——灰矮人马上聚集在一起，并且用拳头打倒了两只夺心魔，还跳到它们身上用厚重的靴跟猛力踹。

“咻！”一阵心灵能量从侧面袭来，雷欧一转身，看到另一个人类在强烈的冲击中晕眩过去，一只夺心魔跳出来紧紧抱住他，它的四只触须抓住他的脸，然后开始吸取他的脑。

他想去援救他的族人，可是另一只夺心魔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准备发动攻击。雷欧往旁边一扑——心灵波束恰好从他身边擦过，雷欧的弯刀划出一道弧线，如同流星一般把章鱼头一分为二。

更多夺心魔跑出走廊，往下探头看着塔底中央的圆形大厅。雷欧不知道他的朋友会在哪里，也不知道他该怎么逃出这里，现在小天使是他唯一的选择。他开始向小天使靠拢，准备合力解决这里的敌人。

但是小天使眼中红光的黯淡说明了首要的问题，雷欧第一时间从戒指中取出所有的魔晶交给小天使，自己则守护在前面等候它充满能量——那时候将士他们反击的时刻！

※※※※

如果说石塔之内是一片骚动不安，石塔外也差不多混乱。现在每一个奴隶都在攻击夺心魔，中枢之脑受了伤，他们便都脱离了夺心魔的心灵控制，不再听命于主人。地精、灰矮人和各式各样的生物，现在只想逃跑。最靠近洞窟入口的生物往外冲，其他的则四处乱跑，躲避夺心魔发出的心灵冲击波。

在后面一条关押奴隶的孤岛上，托儿玛和商队的成员几乎都被关在这里，他们第一时间恢复了自己的意识，然后开始寻找离开的办法。

托儿玛的眼光落在了远端的控制杆上，他开始召集自己的队员，找出一些巨大的石块投向对岸，希望击中并且使得魔法桥伸过来。

当这一计划开始实施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控制杆其实自己本身在一点一点的向下移动，而托儿玛的手虽然藏在背后，但是掌心中有些魔法元素在点点闪动。

对，这种情况是他所办到的。

托儿玛所在的荷尔德林城堡，并不是追求的力量，同时聚集了许多拥有奇异能力的人，比如说拥有占星预言能力的奥迪蓝长老，而托儿玛则是属于拥有移动物体的能力。

在多次尝试以后，终于有一个石头击中了控制杆的某个部分，而托儿玛抓住机会猛烈释放能量，使得控制杆完全落到了底部。魔法桥随即往岛上伸过来，桥的另一端安全抵达商队的脚下，他们随手抓起一些石块以及树枝，跑向对岸。

他们到达桥中央时，一只夺心魔出现，匆匆忙忙地跑向操纵杆。

无数石块被扔向了敌人，其他人则继续往前跑。当夺心魔跑到目的地，伸出四指的手握住操纵杆时，一块飞石正中它的胸膛，把它击倒在地上。

其他人还在全力向前跑。夺心魔回过神来，马上扑向操纵杆，把它往前推。桥身开始收缩，深渊再度张开大口，准备吞噬一切生命。

但是已经有一个牛头人冲到了它的面前，并对准夺心魔的面部猛力一踢——它被替飞了出去，而且被踢中的部位深深的陷了下去，痛得它不仅用心灵讯息传达痛苦，还放声大叫，声音听来就像是从异世界传来般诡异。

几秒钟以后，凄厉的叫声跪着它的身体逐渐消失在伸不见底的悬崖里。倘若它施展浮空术，或许可救自己一命，可惜施展法术时心神必须相当专注，而带着一张被踢得乌青的脸，实在很难集中注意力。当夺心魔终于想到使用浮空术时，一根尖锐的石笋柱正好刺穿它的脊椎骨。

托儿玛开始清点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