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殇自两剑之间横穿而过,两柄合璧之剑终于中分开来,光华散尽。然而就在这强弩之末,两剑却是一个回旋,齐齐插在血殇两肩之上!
“混蛋!”血殇一声怒吼,两剑竟然齐齐自他肩头射出!显然这强弩之末的两把剑,并伤不了他的。
“去死吧!”血殇两眼圆睁,长发迎风而舞!这才看到,他那略显英伟却带着浓浓邪气的脸庞上,在左眼之下赫然斜斜卧着一道疤痕,直至鬓角。只见血殇怒吼着手持血饮,合身冲向云中天,血饮剑两种光芒流转闪耀,显然是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之境!
剑气放散时,恋血、丹鹤老君、荼神天君梵天寺空识上人、缘集、缘灭便交上了手,此刻恋血召回“恋死剑”,又有荼神谷两位相助,竟然也没有尽落下风。然而空识上人毕竟修为颇深,此刻见血殇欲下毒手,一个佛门罗汉身,顿时化身金身罗汉三尊,皆是神态威严,气势尽显。然而这罗汉金身,仅有一尊乃是本身,另外两尊只能持续半刻时间,且与本身修为难以相提并论。然而这已经足够了,空识上人本身一闪,急速截向那柄血饮。血饮剑此刻已然如离弦之箭,虽然血殇仍是手握此剑,那只是欲做致命一击而已。然而他此刻即使放手,血饮剑仍会一往无前。以云中天现在的状况,必是难以抵挡的。空识上人心里自然明白,若是以围魏救赵之计去袭血殇,那血殇自然也是不那么容易从容脱身,但云中天却难逃一死了。
于是空识上人手中的那一根震岳伏魔杖,骤然急速旋转起来。随着转速加快,金蒙蒙的佛光铺洒开来,渐渐笼住空识上人全身,而那震岳伏魔杖通体金光矍铄,如同即将就要熔化了一般,耀眼之极!
剑杖相交,双方这倾尽全力的一击,却没有想象般震耳欲聋,惊天动地,却是剑杖相交,不再分离!
血饮剑红白两色光芒流转不停,而震岳伏魔杖金光也已然炽白。此刻两人皆是硬拼真元修行,来不得半点取巧之处。血殇修为虽高,然而比之空识上人仍有些不足。空识上人年近一百七十,乃是与梵天寺方丈大师空虚上人平辈,另外还有他的师兄空明上人三人共称梵天寺三大神僧,修为之高几乎是可以独当一派。
然而血殇明知自己真元修为稍逊,还敢出此硬拼修为的下策,自然不会是毫无胜算。
空识上人震岳伏魔杖之上的炽白金光缓缓进逼,此时饮血之上已经隐隐有金光掺杂。然而这饮血上的缕缕血色,却也是如附骨之蛆一般附上了震岳伏魔杖,并且缓缓而上。就在几缕血丝游走至震岳伏魔杖一半左右之时,速度突然加快,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空识上人体内!
空识上人体内气血一阵翻腾,脸色甚至都有些潮红,浑身精血四处冲撞,在那血饮牵引之下,似是要冲出体外一般。空识上人顿时知道方才云中天两人是如何为血殇所败,当即提起真气,双眼圆睁,运上佛家渡世箴言,“咄——!”
“铮——”一阵金铁交击之声,震耳欲聋,在场众人甚至连丹鹤老君和那荼神天君都是一阵心神震荡,差点为那两尊金身罗汉所伤。
血殇胸前衣衫尽裂,一连倒退十七八步,伸腿向后一撑,血饮剑“嗤”的一声**地上的青石砖之中,单膝跪地,方才定下了后退之势。然而,一口鲜血已然喷在了血饮之上!那血饮竟然是隐隐将主人的鲜血,慢慢吸了进去。
“缘集、缘灭!马上带云施主离开此地!”空识上人一声暴喝,两尊金身罗汉轰然炸响,浑身金光烈焰,直直丹鹤老君、荼神天君撞去。这两人本来就拿这两尊金身罗汉没有办法,最拿手的用毒却是不管用,直是被逼得退出十丈有余。然而空识上人,却也是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缘集、缘灭立即反应过来,抢到云中天面前,架起来御空而起,片刻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云中天双目紧闭,两行清泪顺着脸庞缓缓而下,只不说话,任由两人带着走了。方才空识上人行近之时,已然用心觉灵识查探过了,那女子体内精血已然被吸嗜干净,所剩之血虽多,但精血一失,元神即将散去,便实是与送命无异了。
一个完整之人,皆是由精、气、神三方面所支持。所谓精,既是精血;所谓气,是指真气;所谓神,乃是元神。修真之人体内,所存精血的比例随着修为提高,会慢慢积累增多,这也是保住生命的基本所在。而真气,常人体内是很少的,必须经过长时间的修行积累,方能拥有雄厚的真气。而元神,则是一人之所以区别于其他人之所在。常人有三魂七魄,当修真之人修行有成之时,三魂七魄合炼而为一,是为元神。
那也是,云中天泪流满面的原因吧。
章四 四顾茫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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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想走?没那么简单……”血殇嘶哑着声音道,“恋血,你们去追,我拦下了这个秃驴!”说着走上前几步,血饮长剑前指,红白两色光华再次流转!
空识上人顿时又觉气血翻腾,震岳伏魔杖轰然柱地,顿时金光漫天,在不死方才那炽白之色。(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拾陸K文學網)黑夜亮如白昼,却是漫天佛光,天际似有钟磬知音,似乎还有,九天梵唱!
“先杀了这老秃驴!”血殇倒也是心机过人,且颇有急智。缘集、缘灭二人的道行,至少两人去追方有把握。而对付空识上人,恐怕余下的不论是哪两人,也没有多少把握。只有四人合力,方可速战速决。况且,暗中之人确实是敌我未明……
“恋血!”血殇大叫一声,转头看着恋血。
恋血呆了一下,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色,眉头微皱。只是,她仍然只道了一声“是”,便闪身站在血殇身边。只是她的动作举止,却是让在场之人惊愕万分!只见她手中“恋死”一挥,左肩衣袖连着肩膀处的衣物,飘然落地。血殇毫不犹豫,手中血饮一挥,已然自恋血左肩直穿而过!
“呃…”恋血一声轻哼。虽说这点伤对修为有成的她来说不算什么,可是这肌骨之痛又岂会好受?更何况,这乃是血煞堂以精血养剑之法,血饮此刻所吸纳的,皆是精血!
恋血也不迟疑,举起“恋死”,竟然也刺入血殇左肩!
此不仅仅是精血养剑之法,更是血煞堂一邪辣狠绝之剑术——血染阴阳。此剑一出,虽是邪毒狠辣,却也暗合阴阳,隐现大道,威力当可开山断流,血斩千军!
那丹鹤老君和荼神天君见血殇竟然如此拼命的招式都用了,当下也不好再缩手缩脚。只见丹鹤老君一跃而向前,荼神天君立于他的身后,双掌合十,印在丹鹤老君脊背之上,已然决定全力一击了。
血殇和恋血同时拔剑,随即合剑一处,血走阴阳。鲜血染红了两人前胸衣衫,却是浑然不觉。只是恋血面色苍白,唇无血色。而丹鹤老君也是横杖胸前,淬神之匕悬于胸前,绿光萦绕,显然已经是蓄势待发之势。
空识上人运起全身真元,已经做好拼死抵挡这致命一击的准备。血殇正面强攻,而丹鹤老君和荼神天君却是从侧面袭来,端的是让空识上人顾及不暇。此刻空识上人也是清楚得很,这一击,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下来了。
“噗……”在这关键时刻,却是恋血口吐鲜血,长剑脱手,双膝跪地。修为不够,在这么霸绝狠辣的招式之下,她还是受了反挫。
然而那柄“恋死”虽脱出恋血之手,却是仍然紧紧贴着那血饮,剑走阴阳!显然是血殇在一人而控两剑。
“叮……”一声轻响,血殇接住“恋死”剑柄,两柄长剑已然合一!
“老贼秃,纳命来!”血殇一声长啸,剑化长虹,气势贯日,轰然朝着空识上人冲去。随后丹鹤老君和荼神天君同时运力,那柄淬神之匕化做一道绿光,也向空识上人冲去。
凝聚四人之力的必杀一击!空识上人顿觉压力重重而来,喘息尚难,何谈还击?
隐身于树上的那女子一声轻叹,本以为这位赫赫有名的空识上人难免殒身于此的下场。可是她忽然见到,那天外,分明有一道斑驳流光,以不可置信的速度直冲而至。闪念之间,也许那女子刚刚动念,甚至还没来得及动念,那斑驳流光,已如天外流星般,轰然入地,赫然正是挡在血殇那霸绝寰宇的一剑之前!
狂风骤起,
石木纷飞扬,
强光如瀑而泄,
雷霆之音震耳欲聋!
一阵混乱异象闪过,原本布局雅致清幽的云家院落,已然满目狼藉。血殇那道剑虹所过之处,赫然犁出一道丈宽深沟!而那到深沟尽头,稳稳当当的插着一把大气斑驳的古剑,剑上七色光华流转,瑞气蒸腾而外张,如有仙神之威!
腾空!
“腾空已至,邪魔歪道还不退避!”却是紫虚真人自空而降,落于空识上人身前。他也不去管那柄洪荒神兵,只往那里一站,一句话荡天震地,其威其势,如若天成!此时空识上人嘴角流血,而那血色,竟然是黑色。方才虽有腾空当下了正面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可是侧面而来的淬神之匕又岂是等闲。空识上人虽轻易挡了下来,但没想到拿匕首只不过是障眼之法,匕上所挟之淬神之毒,和那丹鹤奇毒,却在匕首与空识上人那震岳伏魔杖相交击的一瞬间,脱离匕首而出,直接袭入了空识上人体内。
血殇虽受反创,但是受伤不重。但在着两大正道巨擘之前,前面又有连番苦战,真气耗损甚多,他又岂会犹豫?当下扶起恋血,放下一句狠话即御空而去。
“紫虚真人,当年一败之耻,来日必当奉还!”那丹鹤老君和荼神天君见血殇已去,哪里还敢多留,当下一溜烟跑的不见了踪影。
“铮——”腾空回鞘,紫虚真人转身向空识上人道:“上人伤势可严重?”
“不打紧,老僧在此打坐半个时辰即可压住毒性,待回寺不难疗伤。只是…咳咳…只是太极门有变,今晚邪教多数人都是为了夺太极门那镇派之宝——天罡璇玑石的。此石暗合天罡北斗星数,又隐有人之生死轮回玄机,为邪教所得,恐怕极为不妥。紫虚真人还是赶去吧,我寺衍苦、衍道两位小僧已去了,还望紫虚真人倒是加以援手,否则…咳…今晚他们恐将有难。刚才那血殇等人,我看去向为东,恐怕也是赶去了……”空识上人生怕耽搁了,一口气说完了这一大通。
紫虚扶着空识上人坐下盘膝打坐,方才道:“都是那太极门无知之辈,只以为自派有那么一件传说是洪荒的神器,就拿出来炫耀,这不是自找霉头嘛!他们又岂知,那块破石头除了炼器,什么用途都没有!而邪教中人,欲得之而炼的,恐怕就是《洪荒仙魔录》里那子虚乌有的魔剑‘天劫’吧。”
“紫虚真人,此言当真?”空识上人虽知一二,但那本古籍《洪荒仙魔录》乃是清玄宗之物,旁人自然不知。
“当然是真的。能与天罡璇玑石这等洪荒神器合炼法宝的,现存于世的也就那么几件。比如大荒玄铁,我是没见过,据说在大荒之地有。再比如那血魂玦,虽不是洪荒之器,但有锁魂摄魄之能,至少不比上古神器差了。我倒也是没见过,倒是听我爹说起过。而这三种神物,若能皆备,按我宗那本《洪荒仙魔录》所载,当能炼制出一柄仙魔皆斩的魔剑,天劫!”清玄宗向来与梵天寺交好,梵天寺与世无争,不与清玄宗争夺所谓的正道领袖,只好为普度众人,行善积德。因此还常常会帮得清玄宗的忙。是以紫虚真人才会如此坦诚相见,放心而谈。紫虚真人倒是也不急着离去,颇有为空识上人护法之意。只是此刻二人,却都不知道,旁边卧着的那女子,乃是若风的母亲!
章四 四顾茫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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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城西,古墙之下。1 k 小 说 。1。文字版首发
月亮初升,月光如水,古墙绿柳沐浴在这若起波纹的月光中,别有一番韵味。只是,似乎这一切,都是为城墙之下盈盈立着的那一身白衣的女子。那不正是方才隐身于树上的那女子!
此刻,月光似也眷恋这美丽身姿,映的那脸颊纯白无暇,犹如冰雕玉琢。蛾眉秀目,素唇不染一丝俗世颜色,后侧秀发挽一发带,长发如瀑垂于背后;前侧秀发偏分而梳,右侧脸庞只一缕青丝垂下,左侧青丝则是如清溪出山,直垂至香肩。
她那衣着,虽是如纱白衣,却是有北国风情。前侧自衣领处既有如雪绒毛,缠绕着那纤美身姿,全身上下不戴任何饰物。她只是那么盈盈立着,阿娜身姿中,自有千般妩媚、万种风情悄然而生,玲珑身姿,隐约婉美曲线,不觉间已经令人的心随之跌宕起伏。然而她又如那北国之雪,冰肌玉颜,艳而不俏,媚而绝冷……
“今晚之事,还真是不能插手呢……”她额头微皱,侧头轻语。左侧如水青丝垂顺至前胸,在夜风中微微飘荡,美得不可方物。说罢,她抬头望着那一轮半月,徐徐转身,朝北行去。
西方,禹茗冰、若风一行渐渐接近了这清安古城。
“前方那女子好生奇怪,这当口怎么还敢在此闲逛?”洪天瓮声瓮气的开口道。禹茗冰此刻离他不远,自然听得到他说的话,只是她却是仍旧未开口,御剑向那女子处而去。洪天倒也不在意,似乎是习惯了她一贯的冷漠态度,也随后跟了过去。
云惊鸿此时手扶洪天肩膀,看着前方禹茗冰此刻正环手搂着若风的腰,扶住了他。而若风此时好像也是难受的紧,竟然是扶住禹茗冰香肩,两人几乎脸耳相贴。只是若风似乎根本就没闲工夫去寻思这些,正闭着眼睛,捂着伤处在那喘粗气,甚是煞风景…
“唉,我说洪大哥,那个禹茗冰不会整天这么板着张脸吧?”惊鸿问道。
“差不多吧,不过你别看他外表冷漠,可是还是很热心的,谁有难处她都不会毫不理会的。呐,你看她现在不是很热心的帮助那个小兄弟吗?”洪天边说边追禹茗冰,此刻他们已接近地面。
“那名女子?”惊鸿又道。
“不像正道中人,那多半是邪教之人了。刚才城中异象你也看到了,定是高人之间大战。这女子居然还这么悠闲,可想而知啊……”洪天已然落地,正落在禹茗冰的身旁,正对着那盈盈而立的女子,道了一句,“何方妖人,敢来我中土!”
那女子却不遁走,抬起头,看了一眼四人。看到禹茗冰正扶着若风,而若风一看既是伤势颇重。又看一眼惊鸿,便知无甚修为,不足为惧。洪天尚可一战,却也不会是她的对手。而唯一令她有些忌惮的,就是禹茗冰手中的那柄寒月吧。如此,她心意已定。
“小女子……”说着,突然展颜一笑,恰如春回大地,雪释冰融!“不过是魅仙派门下,一普通女子,尤怨雨……”恰似天籁之音,又如一江春水,股股暖流,直袭洪天心肺之间!这叫尤怨雨的女子,显然欲以魅仙派独门魅人心智之术,压住洪天,然后禹茗冰一人,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