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外围观叫好的众兵士中一个瘦削高个对旁边一个疤脸汉子道:“尤老大,这小子好像有两下子呐,你能赢他呈?”这位脸上一道长长刀疤的汉子乃是囚犯中的老大,姓尤名邙,外号西江老大,人称尤老大。一身气力可举千斤,更是会几手霸王拳。因揍死了十几个对头而被官府捉住,本来因为他拘捕时杀了三个捕快,是要斩首的,但后来总督大人下了令,把他连同其他几个凶悍的重犯一同发配来了这里。
尤邙伸手摸了摸脸上的刀疤没有说话,不过看着圈里那个干翻了几十人后连气都不喘一下,汗都没流一滴的少年,神情凝重。心中的理智告诉他,这个少年的武艺绝对是十个他都难及的。可这样一个少年,又怎会在这支新见的准营中呢?
“他是哪个标营哪个队的?我怎么没见过他。”尤邙问。
瘦高个皱着眉看了一会,摇头道:“我也没见过,肯定不是我们标营的,会不会是那个农夫营里的?”
尤邙摇头:“不是,你看他的样子,可不是那群农夫能穿得了的,也肯定不是三监来的。要说是那群骑兵里的军官,也不像,似这等人物,这么多天来我不可能一次都没见过。”
不一会。尤邙也在另一圈站到了最后,而后几十个各圈最强的兵士开始捉对比试,淘汰晋级。
那个赤着半身地少年仍是一拳无敌,就那么一拳,却是无人能逃得过。直战到了最后十名。还是无人可接他一拳。
最后,台下的士兵们都围在了一个圈子外,后面一点的虽然被挡着看不清里面比试的情况,却仍是狠劲地向上爬,往里张望。
本来最后十名也是分对淘汰晋级的,但那少年竟是觉得这样太慢,索性让他们一起上。
包括尤邙在内地九人也都是桀骜不驯地主。虽然已是看出那少年武艺非凡,却还是不相信他能托大一人对他们九人,既然小子狂妄找揍,他们也不再客气,各自对视一眼,大吼一声合伙上前想把李郃按倒狂揍。但结果在外面兵士的欢呼叫好声中,九人竟都被那少年一人一拳轰得喷出老远,九人连手。换来的却仍是九拳。
这个少年自然便是李郃了,他并不太了解这个世界的军队。但有一点却是知道的,军中的将士和那些监狱里调来的所谓恶人死囚,都只佩服比自己强地强者或是有威信、有战绩的将领。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他现在只有十六岁,在军中又无资历,唯一有的便是家世和自身的力量。家世可让他成为这一营之首,却无法让这些将士真心听从他的命令,唯有以自己的实力折服他们,才能在以后的战斗中指挥动他们。
于是,他便想出了这么个比武打擂升官职的办法来。反正他们这属于是中下级军官,不需要什么通晓兵法、运筹帷幄地能力,只要能打、有勇力便可,比武出来的人,无论是武力还是体力都是最好地,正可胜任。
而他也可以在这一过程中,让这些士兵们见识到他的武力,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竖立威信。
就像李郃前世地歌星影星等偶像一般,李郃在众兵士面前所展现出的强横武力,使得他在这些人心中成了一个战神般的存在,那些平日里被他们视若高手的人,在李郃面前,却无一例外的都顶不住一拳,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震撼。
圈外的士兵都是高声欢呼着,庆祝着他们诞生了一位武艺高绝的副统将。
而那被他们打翻在地的九人,爬起来后也是一脸的佩服,李郃赢得实在是干脆,他们输得也是心服口服。
尤邙大笑着走上前拍了拍李郃的肩膀道:“兄弟,你是哪个标营哪个队的?这么好身手!以前可是在江湖上走动的?”他以前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气的一号人物,知道以李郃的武艺,若在江湖上绝对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主。
其他几人也纷纷上来询问他的名字。
李郃没有回答,只是也笑着拍了拍尤邙的肩膀。这时那骑兵标营的标统带着几个士兵分开人群走了进来,分开了一条道,将李郃请上了点兵台。
点兵台上,李郃已穿上了衣服,背负着双手对台下众兵士道:“兄弟们,我便是你们的统将李郃!”
台下众兵士闻得此言先是一愣,接着尽皆哗然,都没想到他们的统将会是这么年轻。
这些士兵有不少都是扈阳府周边村镇的人,不少人都知道扈阳二公子的大名,而总督洪宇准营的那一标营骑兵虽不是在扈阳城内守备,但对这个扈阳总督府二公子李郃,却也有不少人耳闻。所以李郃此言一出,他们在起先的惊愕过后又反应过来,这个人不就是二公子吗?二公子居然来当统将带兵了?!
“安静!”李郃沉声喝道,台下众兵士立刻静了下来,怔怔地望着他。
“想来诸位应该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了。北方胡虏犯边,正是我等大好男儿建功立业之时。你们中有的是常年驻守于此地郁郁不得志的军人,有的是犯了案子就要快处斩的囚犯,还有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休的农者、苦工。若没到这来,你们会怎么样?就这么一辈子当个小军官、小士兵?过几日被插上牌子推到荒郊野岭处斩?一生碌碌无为靠耕作为生?”李郃站在点兵台上俯视着台下众兵士,虽然他只有十六岁,虽然台下随便一个人都至少比他大一两岁,但此时他脸上的沉稳和威严却使得现在情形好像父亲在教儿子一般。
台下鸦雀无声,刚刚李郃在比武时立下的威信已经体现出来。
“你们既然来到了这里!你们就是士兵,就是我的士兵!”李郃大声吼道,这后半句听起来倒有几分大逆不道的味道,不过这是在扈阳府,他不怕,空口无凭,谁能把他怎么样?
“瞧瞧你们现在这熊样,有点军人士兵的模样吗?站没站相,坐没坐样,一个个都跟娘们似的!”
此言一出,台下众兵士皆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摆正了脑袋,站齐了队伍。
“我等不用多久就要北上抗击胡虏了!到时候,两军阵前对敌,你们是想当英雄呢,还是想做狗熊?”李郃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声音这么有感染力。
“英雄!”台下众人高声道,不过声音却是参差不齐,高低不一。
“你们在学女人叫床呢?”李郃鄙夷道。
“英雄!!!”众兵士齐声高吼。
李郃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找到那么点军营和军人的的味道。继续道:“要像你们现在这样,上了战场就只有给人剁的份!”虽然他也没上过战场,不过凭着现在竖起的一些威严,还是能慑住这群新兵伢子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们若是想当那一将,便拼了小命给老子在这段时间里练出点样子来,你们若是想做那万骨,老子马上就送你们去滋养大地!”李郃说着双目虎虎有神地扫视了一眼台下众兵士,道:“从现在起,营中若有违纪者,一律严惩不贷!违反一次者,军杖三十,再犯者,军杖六十,犯三次者,杀无赦!”
说着按刚刚比武出来的名次,为那两支犯人和壮丁组成了标营安排军官,尤邙成了那支犯人标营的标统,让他喜出望外。而副统将,因为最后比武的胜者是李郃自己,所以便让那支骑军标营的标统陈云兼任,由他负责日常的训练安排。
李郃安排完这些事务后,又对众兵士冷声道:“我李郃保证,众位只要肯好好跟着我干咱们北上抗胡得胜归来后,个个都能升官发财,光耀门楣!可要是谁敢跟我打马虎眼,想试试我的耐性,挑战我的威信的话,就先看看你们的脑袋会不会比这柱子硬!”说罢右手成爪往点兵台上一根大腿粗的木柱子抓去,只听咔嚓一声,那被抓之处木屑翻飞,木柱应声而倒。
台下众兵士看得呆若木鸡,那些知道扈阳二公子大名的人更是心中清楚,若是谁敢跟他对着干的话,绝对会死得比那木柱子还难看。
又跟陈云和另两个标统交代了一些事情后,李郃便准备回家了,今天出来已快一天,有些想家中的美女们了。
“将军,请留步。”却是陈云又跟了上来。
“陈将军可有何事?”李郃问。
“将军,是这样的。总督大人呈报兵部组建的这个准营的时候,并没有报上名字,所以咱们营到现在还没名呢,您看,您是不是给咱们营取个名字?”陈云道。
大夏国军营名称一般都是一个字,如李斯洪的总督洪宇准营。
李郃微微沉吟了一下,道:“要叫,就叫个威风点的名字,就叫虎营吧!”
第一百零六章猛虎蓄威
自从那日第一次到虎字营去了一趟后,李郃每隔一两天都要带着大飞去营里巡那么几趟。月儿知道他现在当了统将后,居然亲自动手,连铠甲和战袍都给他做了一副。黑光铿亮的,穿起来倒是既合身舒适,又威风气派,走到军营里,配着他那还算高大的身子骨,倒是像有几分猛将的味道了。加上一样一身黑亮的大飞走在身边,更是显得威风凛凛,众兵士见了无不心生敬畏之情。
刚开始的几天,那些囚犯和新丁还有些不适应严酷的训练,经常想着法子偷懒,不过被陈云严厉地处罚了十几个人,几十下军杖把他们打得屁股都开了花后,也就老实起来了。
特别是营里那些知道扈阳二公子的人,开始把二公子以前的丰功伟绩在营中传播起来,没多久大家都知道这个少年统将不仅武功高绝,而且喜怒难测霸道蛮横,小时候就曾经纵犬咬死过好多混混流氓,又有总督大人做靠山,是这扈阳一地霸王中的霸王。以后看到李郃巡营时,见他身边跟着的那如狮虎般的獒犬大飞,都是禁不住的有些背脊发凉,生怕一不小心违了军律,被李将军拉去给爱犬当点心。
李郃每每这么来逛几圈,每次来,都觉得那群新兵伢子是越来越有军人的味道了,虽然还没法都跟骑军标营那些正规士兵一样精悍,却也有几分肃杀的气质了。而营地也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收拾得整齐有序多了。
李郃看着手下这支属于自己指挥的部队慢慢成长,越来越有虎狼之师的威风,就觉得有些成就感,好比看着自己亲养的孩子,越来越壮。越来越高,越来越成器一般。
李郃每次来,给陈云的指示都是:纪律要再严格,训练要再严酷。
没办法,时间太少了,张齐将军已经带着清临军总共五万人誓师完毕,开始陆续离开临昭省。向北疆进发了。而北边地战事如今也是对大夏国极为不利。胡人大军如镰刀般扫过北部三省,所过之处,屠城灭村。残虐至极,以至有些城镇甚至未做抵抗就开始投降了,不多时,彤阳省、西塬省便已陷落大半,即使是在离战火最为遥远的江南几省。也是开始有些人心惶惶起来。
父亲李斯洪已经请得兵部文书,虎字准营三千五百人马。连同后勤杂役两百多人,一旦粮草辐重准备好后,立刻北上。
而今铠甲刀枪和战马等已配备完全。都是按最高的规格配置的,粮草的筹备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给予他们训练磨合的时间越来越少。现在多一分训练,以后便多一分战力,这便是一向性格懒惰地李郃也是非常清楚地,所以他才会放弃了那么多与众女温存的时间机会,常常往营中跑。
当然,李郃也并不是一味地给士兵们加压。他定下了规矩,每五天能有三百人即三个大队与他前往扈阳城休息一天,这一天中喝酒吃肉玩女人都由他包了。但这三百人三个大队,必须得是这五天中训练得最卖力、表现得最精锐的才行。
果然,这个条件一许下,整个虎营地训练热情都是空前的高涨。加上李郃还顶住了父亲的压力,允许囚犯标营里的士兵若训练得好,也一样能有这样的享受机会,到扈阳城里去快活潇洒,若出什么事,一切都有他顶着。使得那些从三监调过来后一直被关在营地里地死囚们兴奋非常,个个都拼了老命的训练,结果第一次去扈阳城里快活地三百人,便全是那死囚们。
李郃事先也跟他们说了,他不怕他们逃,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有办法把他们揪出来,而后会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些死囚们本来已是死路一条,现在若能北上得胜归来不仅罪名全免,还有机会升官发财,加上李郃现在对他们也实在是好,又怎会想着逃跑?自然是乖得跟猫一般。
每五天,李郃都会将扈阳城里大半青楼、酒馆、客栈包下来,让这三百士兵痛快地玩乐。当然,这群玩命之徙喝酒之后,难免会闹出些事来,但李郃在扈阳可谓是只手遮天,只要不算太大的,都花钱搞定。士兵嘛,本来就是凶悍之人,杀气是肯定要有的,打打架,揍揍人,算个什么鸟事。
而每次士兵们去扈阳城内喝酒吃肉,李郃都会同他们大喝几罐,直把他们中喝会喝酒地喝趴下为止。李将军的豪饮之名,也立刻在营中传了开来,大家对这位有本事、有势力、有魄力、够豪爽、够大方、够豪饮的统将,是越来越心服了。连尤邙这种一向视权贵如草芥的江湖猛士,也对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第一趟去扈最逍遥的士兵回来,都是把那一夜一天形容得跟天堂一般,引得其他没去过的士兵是心痒难耐。如此一来,士兵们人人用心,训练时都是恨不得剥层皮下来。加上每次的三百士兵,都必须是同样三个大队里的。所以是全大队的人荣辱与共,使得他们在加强训练的同时,也加强了集体荣誉感,这个由囚犯和农民、苦力组成的军队,是越来越有战力了。
为了方便,李郃也给自己准营中的三个标营取了名字。那骑兵营叫飞字标营,囚犯营便叫狼字标营,新丁营则叫勇字标营。
这日李郃从虎将营回来,刚回到自己院中,李东就立刻迎了上来,道:“二公子,您要小的查的那个女子,已经有些眉目了。”
李郃走进堂内,让闻声出来的香香和芊芊为自己脱下铠甲,随意道:“女子?什么女子?”
“那日您让小的去查那些正派人物要在咱们临昭省找的女子,小的让咱们的眼线去注意着,根据那些正派人物的线索,在他们之前,将范围确定在了三个女子之间。”李东站在一旁恭声道。
“哦?这么快?说说。是哪三个女子啊?把她们都带来就行了。”李郃微微有些意外地道,他倒是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能有眉目了,本以为在出征前,这件事搞不定地呢。
李东犹豫了一下,看芊芊走出去打水了,才压低声音道:“二公子。那三个女子小的都见过。其中两个相貌平平,实在不像他们所说的魔女。而这第三个……”
李郃眯着眼睛看过来,道:“这第三个怎么样?”
李东低声道:“这第三个。却是二公子身边的人。”
“我身边之人?”李郃眉头微皱:“谁?”
李东道:“小的根据那些正派中人的线索,先前一步顺藤摸瓜,明察暗访,查到这位当年还是个小女孩的少女,在被人追杀的过程中。侥幸逃脱,流落到了扈阳,而扈阳几个见过她地人回忆起来却说……”
“却说什么?”
“却说当年那女孩被二公子带走了。”李东垂首说道。
“被我带走了?”李郃一怔。七年多前?他九岁时?扈阳街头,被他带走地女孩?心头猛地一跳,眉头一挑。声音笃的变寒:“你是说……那什么魔女,是芊芊?”
李东道:“根据种种迹象显示,应该是芊芊无疑了。”
在总督府里,芊芊的身份只是个侍女,但是府中所有地人都知道,他是二公子最为宠爱的侍女之一。尽管甄氏已经给了芊芊订婚信物的事其他人还不知道,但芊芊的地位却已几乎可与公子夫人相当了。虽然她平日性格温柔、待人随和,但下人和管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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