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白母猪似的难以入目,有的则看起来端庄高贵还有几分傲人的资本。不过李郃自然不会看上这些长得一般,却个个脾气大如山的天之娇女们。
而皇子列中,个个都是一脸肃容,看不出喜乐。特别是腾凌王等几个封王的皇子,更是标准的“死了爹相”,愁容满面,还真是有够“孝顺”的。
威武殿的殿顶早已被修葺一新,完全看不出曾经被挖了个大洞的样子。不过李郃一看到大殿后面玉阶上的龙椅,想起那夜自己曾在上面嘘嘘,而大夏国的一国之君很快就要坐到上面,坐在自己曾经撒尿的地方,君临天下,他就忍不住想笑。
一阵钟声过后,新皇和太后在几名武士群臣拜倒,山呼:“万碎!~”
太后坐在了皇位后方新架起的一个软椅上,刚坐下,便放下了一层珠帘,明眼人都可看出,这是太后要垂帘听政的准备。
曾经的太子,也就是新皇,则站在了龙椅之下,垂手而立。总管太监范荐走上了玉阶,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打开金黄色的圣旨,叽里呱啦开始念开了。
李郃在下面听得昏昏欲睡,自动过滤着这公鸭嗓子念出的声音,别人喊万碎的时候他跟着万睡,听了半天只大概知道了新皇登基,年号为永德,明年便是永德元年。
新皇行过仪式后走上了皇位,正式成为了大夏国的皇帝永德帝,众臣自然又是一番大礼行过。
几乎和李郃前世所见的新领导上任一样,刚刚坐上皇位的永德帝也免不了来一番慷慨激扬的演说,无非是抬高自己蔑视敌人、赞颂过去憧憬未来,还全都是难懂的正式行文,让李郃赞叹了一番这废柴皇帝的文采。
正开着小差,忽然听到上面喊道:“武威侯。”
李郃身子一抖,反应了过来,赶紧出列道:“臣在!”
永德帝一脸笑意地对旁边的范荐道:“宣旨。”
范荐应声拿了一圣旨念了起来,李郃在下面听了一会,终于是明白,这废柴皇帝是在奖赏他发现刺客藏身地道、劫杀欲逃的刺客团伙并擒住刺杀了皇帝的刺客头目顾小岑。不仅赐了他一大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将他由正二品平虏大将军提到了从一品柱国大将军。
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这朝廷怎么知道他抓的岑头就是杀皇帝的刺客?这皇帝是谁重伤的,他可再清楚不过了。不过想想也是,本来一国之君在皇宫里被人刺杀就是够没面子的事了,若是新皇都登基了,这刺客还没拿到,那岂不是把面子都丢光了?嘿嘿,这岑头却是成了废物利用,死前帮他背了个大黑锅。
谢恩之后,李郃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返回班列。心里却是咒骂着,这废柴皇帝和他的老废柴皇帝一样是个猪头,取的将军名字一样难听。以前他是“平乳”大将军,现在则成了“猪锅”大将军。
只见那范荐被皇位后的太后叫了去,耳语了几句后,又走到皇帝旁低语了几句什么。皇帝似乎有些惊讶,眼睛又看向了李郃,不过后者此时正想着他的新军衔了,没有注意。
“武威侯。”皇帝又出声了。
“呃?”李郃一愣,忙出列道:“臣在。”心中暗想,不会是嫌赏的少了,要拿个公主赐婚吧?那事情可就大条了,这些公主一个个生得丑不拉几又拽得二五八万的,娶回来有个鸟用?
“武威侯尽心为公,不顾个人安危,将刺客追捕归案,得慰先皇在天之灵。前有平虏收地之功,后有护驾擒贼之忠。为表卿之功劳、忠心,朕特赐卿免死金牌一块,今后无论所犯罪过之大小,皆可赦免其罪三次。望武威侯继续为众臣将之表率,为我大夏再立功劳。”永德帝挤着嗓子说道。
李郃和殿上众臣都是听得一呆,免死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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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夏建国以来,免死金牌这东东还是第一次出现呢。虽然前朝已有过例子,但在本朝却从未有过。免死金牌,无异于一道金字护身符,新皇一登基就对李家施以如此恩惠,自是引来不少人的眼红。
一个御前太监从太后所在的珠帘后走出,捧着一个金黄色绸布盖的东西走到皇帝身旁。
永德帝掀其绸布一角看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太监便将其端到了李郃面前。
明眼人都可看出,这免死金牌,似乎是太后准备的。
李郃谢恩后揭开了绸布,旁边的大臣、皇子、公主纷纷侧目,想一睹我朝开国第一块免死金牌的模样。
只见这金牌全身金黄,应是纯金打造,由两个小圆并合在一起,看起来仿佛葫芦一般,上书两个大字——免死。下面刻了铸造的年月日时和“大夏永德大帝赐武威侯李郃”的字样。
李郃捧起金牌,自是免不了又是一番谢恩,再将自己对永德帝无比的忠心激情表达了一遍后,才将金牌收起,退回班列。
李郃之后,永德帝又封赏了几人,降罚了几人,不过总的来说,满朝文武的权力构架并没有发生大的变化,仍是三公把持朝政,李家统领群臣。加上李郃隐约可能成为新帝和太后面前的红人,众大臣对李家是越来越依附了。
回府的路上,李家的三个男人都坐于一辆马车中,车旁是李家的高手,车前车后则跟着数十名护卫的羽林军骑兵。在京城出了刺杀一事后,主要大臣上朝回家的路上,防备就加强了数倍。朱雀街的巡逻,也比以往更为繁密了。
“那老婆娘这是什么意思?”李明把玩着手中的免死金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李郃摸着下巴笑道:“估计是我北伐的时候杀人太多了,太后老佛爷籍此告诉我,上天有好杀之德,对人要多多‘免死’。”
两兄弟说着,竟然试起这金牌的纯度来。
李太师轻咳了两声,两人才又重新坐好。
“太后此举,想来是为了对我们示好,表示恩宠。其实这块牌子,并没有什么实质的用处。以我们现在在大夏的权势,有没有这块牌子,都一样。只要我们权势在握,便没有人敢轻易动我们。而若等到我们权势不再时,就算十块免死金牌,也救不了我们的命。”李太师眯着眼睛说道,这个表情,似乎已经成了李家男人的招牌。
李家的三个男人在马车中议论着“免死金牌”,皇家的母子二人也在皇宫中就这块牌子展开了争议。
第一百七十五章归去来兮
“母后,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给李家那小子免死金牌?你这样,以后让朕怎么下手对付他?三次机会呀!免死金牌可是能免三次大罪啊!”没有刻意变声的新皇永德帝,声音听起来与太监一般无二。
御书房里此时只有乌太后、太监总管范荐和永德帝,其他人都已屏退,门窗也已紧闭,显见他们所讨论的事情机密至极。
太后看着自己气急败坏的儿子,暗暗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你那么看重那块牌子?”
永德帝一愣:“这可是御赐免死金牌啊,无论什么大罪都可赦免三次的。有了这个保护伞,朕要对付李家小子岂不麻烦了许多?母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让他生不如死,我便是当了皇帝又有什么意思!”初见李郃之后,他并没将其认出,但他的护卫苟盛老头却看出了端倪,将之告诉了他。他最后确定李郃就是当年伤了自己下体的人,也是在苟盛这几日亲自于太师府门前蹲点看了其真容之后。
知道了使自己不男不女的罪魁祸首后,以永德帝的性格,自然是暴跳如雷,差点就要亲自带人去太师府找李郃算账。若不是苟盛告诉了乌太后,太后派人将其拦住,恐怕今日的永德新皇,就要提前死在武威侯手下了。而这大夏江山,也将提前进入乱局。
“李家我们自然是要对付的,可不是现在。莫说李家滔天的权势,仅说李郃,他那身刀枪不入、出入万军敌阵如入无人之境的本事,我们可以奈何吗?”太后不缓不慢地道:“若是把他惹起了性,杀进皇宫来,谁能拦的住?”
“这……”永德帝想起那日随父皇前往祭坛的路上遭遇刺客,亲眼见到李郃面对一群高手刺客时的恐怖身手,心下就禁不住打起了突突——好像还真没人可以对付得了他,连他最信任的高手苟盛都曾经差点被他身边的人废了。
这时,范荐道:“皇上,您不必担心。这免死金牌所谓‘无论’所犯之罪大小都可赦免,‘无论’也仍是有例外的,比如谋反等罪名。再说了,等到我们有办法对付李家时,这一个免死金牌又有何用呢?我们还不是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他们办了?”
太后道:“皇上,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要考虑的不再仅仅是你个人的问题,而应当是整个天下。如今李家把持朝政,权势通天,我们自然无可奈何。那李郃勇猛无敌,战功卓越,我们也动他不得。所以现在只能是拉拢麻痹,示之以利,动之以情,表面上给他们无比赏惠,私底下再商量如何对付他们。”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们如今也非全是劣势,腾凌王、赵忱王已与我们达成联盟,高木、周两家也和准备对付李家,却是他们所不知道的。等到时机成熟,万事具备时,我们自然可将李家连根拔起。”
“难道现在就任由那李家小子蹦达吗?”永德帝咬牙切齿地道:“我忍不下这口气!”
太后看着他道:“皇上,你要牢记你现在的身份,凡事都不可焦躁。要知道,小不忍,乱大谋。你现在这样子,如何成得大事?”
“如今我变成了个不能人道的废人,皆为他所赐!母后,你让我如何能忍!?”
太后微蹙起了眉头:“不能忍也得忍!一时的忍耐,是为将来打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若是觉得这皇帝你没本事当,那本宫找别人来当!”
永德帝一愣:“您可是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啊!”
“不错,本宫只有你一个儿子,本宫所做的事都是为了你,可若你不争气的话,本宫又有什么办法!你下去吧,好好想想。”太后转过了头去。
“母后!……”永德帝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旁边的范荐也对自己使眼色,让自己先下去,只得无奈退下。
永德帝走后,太后看向范荐道:“范总管,你似乎有话要说?”
范荐犹豫了一下,仍是凑上前低声道:“太后,老奴有个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范总管,你我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有哈尽管说。”
“这个……那晚皇上在宫中被刺客重伤,御前侍卫对刺客的形容,您还记得吗?”范荐神秘兮兮地道。
太后回想了一会,道:“好像是什么身披黑袍,脸面皆罩于内,武功怪异,不惧怕刀枪,拳脚气劲及身如泥入汪洋,毫无反应。最后这刺客在铭德宫旁边的宫墙上,当着数千羽林军士兵化出两只黑色巨翼飞空而去。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不错,确实让人匪夷所思,身披黑袍、武功怪异,还不惧刀枪,又能凭空变出两个黑色巨翼,这些特点,太后不觉得熟悉吗?”范荐道。
“熟悉?”太后皱起了眉,眼角的鱼尾纹立时清晰了起来。
范荐道:“老奴曾听北伐军中的将领说起过,虎威将军……也就是武威侯李郃,在草原时曾有一次到天山去,骑回了一头威武凶猛的火麒麟……”
“嗯,这事我也听说过,怎么?这和刺客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太后奇怪道。
“当时,这李郃便是一身黑袍回来,与那些御前侍卫形容的基本一样。而且,北伐军的人都说,虎威将军有一手凭空变武器的本事,有时候手中的武器还会变大好几号,那武器皆是通体漆黑。再加上武威侯刀枪不入的本事……”
太后瞳孔一缩,压着声音急促地道:“你是说……皇上,哦不,是先皇,是被……”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屋内一眼,将头靠近范荐,道:“被李家小子重伤的?”
“老奴只是猜测,不过老奴实在想不出,当今世上,还有谁能有那本事,单闯皇宫,不惧刀枪,全身而退。”
太后思索了一会,又道:“可是,按他们所说,那晚李郃应该是在追踪刺客啊。而且……李家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呢?先皇驾崩,也是我的皇儿继位,这些本就已经与他们答成协议了,他们急于让皇儿登基,又有什么企图呢?”
“太后,李郃说他在追踪刺客,却并没有人能证明。虽然他最后活捉了一个刺客、发现了刺客的密道、还斩杀了十数名刺客,可那被活捉的刺客已是奄奄一息,连话都没法说,其身份根本没法证明。十几个尸体,一样说明不了什么,穿上了黑衣,断成了两截,谁又能说那些不是刺客?而那地道,虽然极为隐秘,深藏京城数年都未被发现,但以前几日那种搜查的密度,被找出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且那晚皇上在宫中遇刺,大内侍卫说,刺客不止一人……”范荐低着声音缓缓说道。
太后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微颤道:“你的意思是,李家与西南邪教勾结?”不过话才刚说出口又自己推翻道:“不对,李家要勾结也不会去勾结西南邪教啊。这对他们并没什么好处,以李家的权势,犯不着冒这个险,除非……他们马上要同西南人一起造反。”
范荐垂首道:“太后,老奴只是猜测,不敢下定论。究竟皇上是不是李郃伤的,李家又有没有与西南人勾结,我们无法确定。只是,李家若是真的已有反心,不可不防啊。”
太后闭上了眼睛,靠在柔软的褥垫上,沉默许久,才悠悠缓缓地道:“本宫知道了。”
范荐又凑上前在太后耳旁低声道:“太后,腾凌王已经等候多时了。”
太后听得此言,两眼立时亮了起来,不过嘴上仍是淡淡地道:“那就让他到密室来吧。”
范荐应是后,走出御书房对一名侍卫说了几句话,又返了回来:“太后,我们先走吧。”说着恭身伸出了一手。
太后嗯了一声,将手放在他手臂上,缓缓起身,步出了御书房。
在大明宫的一间密室内,腾凌王韩平已是等候多时。除了周围冰冷的石壁外,密室内华丽的地毯、古朴的家具、美丽的夜明珠都丝毫不比皇宫里的宫殿差。
“母后!”见太后进来,韩平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张开双臂就要将她抱入怀中。
“咳、咳。”太后忙轻咳几声,韩平才注意到了她旁边的范荐,不过却是笑道:“范公公是自己人,不要紧,母后,儿臣真是想死你了。”说着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轻轻抚摸起来。
太后的呼吸已是略微急促起来,却仍是强自保持着自己的威严,道:“一副猴急的模样,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范公公,本宫同腾凌王有事商议,你先出去一会。”
范荐心中暗骂,还商议?是上床吧。不就是那回事吗,又不是不知道,还假正经。不过脸上却是恭谨道:“那老奴先到外面候着。”
“去吧。”太后显然已经等不及了。
范荐返身向密室外走去,刚走到走道,还未出去,就已经听到密室内传来的娇吟声了,暗想这老贱人还真是风骚入骨如狼似虎啊。
腾凌王风流潇洒、气血方刚,乌太后风韵尤存、如饥似渴,加上两人目前又有利益关系,这对名义上的母子,便这么勾搭到了一起。
不过说起来,当年乌太后年轻时,那也是京城有名的大美女,刚进宫时亦是将皇帝迷得一塌糊涂,据说天生媚骨,在床上妖娆动人至极。虽如今年岁已不小,又生了几个孩子,但那身为太后的高贵气质,却仍是能让青春年少的腾凌王沉醉其肉体之中。
一出密室的走道,将那机关的门掩上,里面的声音立时消失,可见其隔音效果之好。
范荐随便找了张靠椅,舒服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宫内的上好泉水,将杯子拿在手中把玩起来,嘴中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