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近卫军控制的停战仪式上签署过一次羞耻的协议,可事情是他们自找的,所以他们必须在正式的条约缔结仪式上再当一回小丑,就象毫无羞耻感的扯线木偶。可之前我们已经说过了,国有国格,人有自尊,国家尊严尽丧就是全民族的悲剧,所以不管从哪种角度理解《伯爵山条约》这都是贪婪的王者和战争份子自导自演的一幕悲剧。
帝国外务大臣法郎士。勒穆斯侯爵按部就班地与四方战败国签署了内容统一的和谈协议,在泰坦一方备好的条约文书上已经落下帝国皇帝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一世女皇陛下的印信以及泰坦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帝国终身执政官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的亲笔签名……
在奥热罗男爵夫人笔下,和议会场的气氛是压抑的,不管是战胜国还是战败国,协议双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特别是帝国军方代表,一众高级军官在校验文书事的态度简直令人心惊胆寒,就好比一群野兽在检视即将入口的美食,生怕遗漏了某处鲜嫩的肥肉!
“对于归还瑞尔王国主权、设立瑞尔为永久非军事区这项条款……很遗憾,我国女王笔下以及王国军最高统帅的部的长官始终不能接受!”一直默不作声的德意斯观察员突然在签字结束之后发言了。
法郎士用眼尾扫了扫惺惺作态的德意斯人,他哑着嗓子冷哼了一声:
“恩……阁下若是对这项条款有意译的话……这么跟您说吧!我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最喜欢听人发牢骚,您可以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直接反应贵国女王和王国军最高统帅部的意见!不过……我是说机会合适的话。”
德意斯观察员悻悻然地闭上嘴巴,他自然明白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大叫道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那么……就这样了!”
“是的!就这样了!”
“可这算什么?”奥热罗男爵夫人难以置信地挑起那纸空洞乏味、语焉不详的协议条约。
帝国外务大臣无奈地摊开手,“夫人!我只能说这是帝国的多边会谈取得了阶段性成果,接下来还要分别和联盟国家进行单边会谈。”
罗兰娜突然有些不耐烦,“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描述这个东西呢?”
勒穆斯侯爵扫了一眼刻着“伯爵山条约”的牛皮纸卷:“你就写……这是神圣泰坦和泰坦民族对国外敌对势力的决定性胜利!”
“然后呢?”罗兰娜并不满足。
法郎士挠了挠头,“或者说……伟大的神圣泰坦即将迎来一个新的时代!”
“一个新的时代?”
史记官转向落地窗,窗外飞起轻雪。
第三十四集 第一章
昨夜很冷,今天早晨冷得更厉害。早上六点钟,奥斯卡就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出来,他的某位似乎仍在纠缠他,他就把妻子的大腿塞进被子。厚重的锦裘被褥缝着狼皮面,女人只在被子外面露出头发,我们完全说不清她是谁。
泰坦帝国的摄政王殿下起床之后就踱进洗漱间,但他在打了一个大喷嚏的时候又决定先让宫廷内侍抬个火盆进来。
“这里冷的像冰窖!”摄政王这样抱怨。
看了看温度计,奥斯卡发现水银柱已经降到零下十七度,哦啦!天可怜见!这件稀罕物一定是出了毛病,按照某位科学家的说法,零下一度就能冻死人,奥斯卡不禁怀疑他是怎样挨过了零下十七度的夜晚。
寝宫内室燃着壁炉,从昨晚到现在已经烧尽十大块木头,奥斯卡先是在壁炉旁的躺椅上烤了一会脚,然后他才拉开窗帘。
天气倒是晴朗(其实还没有完全透亮)太阳呈现出暗淡的明黄色。玻璃窗上点缀着冰花和厚厚的一层寒霜,奥斯卡冲玻璃哈了一口气,又用袖口抹了一抹,于是他便看见一个清爽的早晨。鸟儿唱着歌、栖树在寒风中发抖,马匹踩踏积雪发出咯哧咯哧的声响……应该说,这是适合出行的日子。
等到帝国摄政王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时间已经是早晨七点多,他独自一人走在肯辛特宫的镜厅里,悠然自得地打量着新近购得的艺术品。
镜厅花房已经放好餐桌和餐具,赶在摄政王用餐之前。行色匆匆地罗兰娜葛苔亚奥热罗男爵夫人套着一身乱七八糟的行头冒冒失失地闯进门。
“你这是怎么了?路上遇到抢匪了?”奥斯卡亲自为男爵夫人卸下披风,然后又为女人梳理了一下百折裙摆上的褶皱!
“你看不出来吗?”罗兰娜凑近摄政王地面孔。
奥斯卡亲了亲她的脸颊,“哦啦!冰得吓人!”
罗兰娜耸了耸肩。她先于奥斯卡坐入餐桌:“让我看看您这里有没有高热量地早点吧!不过说真的,选择这样的鬼天气出门可真是自找罪受!”
奥斯卡看了看花房外头。“阳光已经出来了,白天会暖活起来的。”
“但愿吧……”史记官似乎没有精力和帝国摄政王谈论气象问题,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可可,又把滚烫的鹅肝酱淋在蜂蜜咸肉上……也许再来份煎蛋或是酥油脆饼会更不错!罗兰娜便招来垂首立在镜厅门廊外地侍者。
“你好像是饿坏了!但气色还不错!”摄政王目不暇接地盯着男爵夫人手上的动作,他看得出。罗兰娜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她在吞咽食物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眉飞色舞,面孔上还带着两圈迷人的红晕,一喘一息之间尽显成熟迷人的韵味,举手投足之间尽展妖冶撩人之色。
“你不来一些吗?”罗兰娜在五指翻飞的时候终于想到此地的主人。
奥斯卡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他不知道宫殿里的厨师是出于什么心思,那些容易坏肚子的东西他都吃不得,可厨师老是搞些五花八门地新鲜菜品,似乎就是为了活活馋死帝国的主宰者而预备的。
“不吃!”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赌气似地别开头,他拣了几片圆火腿和干面包。然后坐到一边自顾自地大咬大嚼。
“现在医学进步了!”罗兰娜用搅拌勺敲了敲杯子,“你应该找个真正地医学家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胃肠,看上去……你比神诞节前又瘦了很多!”
“瘦点对我有好处!”
史记官对着花房的玻璃墙翻了个白眼。“光明神在上,我可头一次听你这么说,从前若是有人要你少吃一块肉就像要你命似的!”
奥斯卡呵呵一笑,他想到身在多摩尔加地时候。也就是他长身体的时候,记得有一次一大清早他就独自干掉了半只火鸡,现在他可再也没有那种与美味佳肴拼命的劲头。
“神诞节过得怎么样?你父亲还好吗?这么早跑到我这儿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摄政王拍了拍手,他已经把圆火腿和干面包都打发掉了。
罗兰娜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她似乎不太确定奥斯卡的意图,“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帝国摄政王摊开手,“怎么了?我只是跟你打招呼!”
罗兰娜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她把注意力移回可口的餐点上:
“你……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昨晚的送行酒会?”奥斯卡露出回忆的神情,“也没什么!无非是大吃大喝大吵大闹!”
“大吵大闹?”史记官疑惑地抬起头。
帝国摄政王无可奈何地摊开手,“你没听说吗?北方两省发生了罕见的雪灾,难民竟然跑进德意斯境内,因为那边有足够的粮食救济灾民,民政部的官员和军部首脑因为这件事差点在我的肯辛特宫大打出手!当时的场面……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怎么解决的?”罗兰娜放下餐具,救灾赈灾都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
“还能怎么解决?掏钱呗!”奥斯卡不耐烦地推开摆在面前的餐盘,也许是冬季的缘故,他对一日三餐没有半点胃口。
“可这样下去能行吗?”男爵夫人担心地望着帝国的主宰者。
“应该是不行,不过……”奥斯卡停顿下来,他露出孩童才有的可爱表情,“从今天开始,阿莱尼斯就得全责处理政务方面的事情,我要出门啦!哈哈哈!就在今天,我总算要离开都林这个鬼地方了!若是有选择的话,这辈子我也不想再次踏足汉密尔顿宫!”
“狡猾的家伙……”罗兰娜嘀咕了一句,她只得继续对付自己地早餐。
百无聊赖的帝国摄政王将座椅移到罗兰娜身边。他的话音突然转低,“喂!罗娜,我听说……你和外务大臣法郎士勒穆斯侯爵单独在一间卧室呆了一个多小时!有没有这回事?”
“有!”史记官盯着奥斯卡地眼睛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
“哦啦……这个……”
奥斯卡使劲儿抓鼻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笨拙,也许他希望罗兰娜会主动向他解释。也许他期盼着年轻的寡妇会有一个很好地归宿,可罗兰娜没有抓狂也没有动容,她的平静反倒难住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你想说什么?别兜圈子好不好?”
帝国摄政王尴尬地放开鼻子,“我是想说……你和勒穆斯侯爵有没有发生什么?你别见怪,人人都知道法郎士勒穆斯是都林城出了名的美男子!”
罗兰娜突然用手抚上摄政王的面孔。“他可不比你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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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地吗?”奥斯卡挺起胸膛,他有些自得。
“骗你的!”罗兰娜没好气地啐了一口,“你的军情密探不会没有告诉你我和法郎士勒穆斯侯爵在那间卧室里什么都没做吧?”
奥斯卡又摸了摸鼻子,看样子确实有人对他这样说过。
“你是怎么了?闲得发慌还是胃溃疡又犯了?”史记官旁若无人地数落着帝国的主宰者,“今天你该忙得一塌糊涂才对!可你看看呀!大清早把我请到这里,结果你都说了些什么?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和一个长舌头的贵妇人吃早茶呢!”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哦啦哦啦地叫了起来,“我怎么了?我就要离开都林了!和你告别也不行吗?”
罗兰娜没有说话,她突然欺近男人的面孔,然后重重地吻了吻对方的嘴唇。
奥斯卡抚着滚烫的唇瓣,他没说什么。只是向奥热罗男爵夫人点了点头。
自鸣钟敲响八下,一位穿得很时髦的贵族绅士轻巧地走进镜厅花房,他先是环视了一遍温室里的花朵。然后才向呆坐着地帝国摄政王欠身行礼:
“殿下!都准备好了!”
奥斯卡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他的动作差点掀翻餐桌,罗兰娜笑得肩膀乱颤,她探手指着手足无措的帝国摄政王。嘴上却极为和缓地说:
“真地不要我跟你去南方?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很好的旅伴!”
尽管摄政王殿下对一位美貌的旅伴充满期待,但他地大男人情节突然窜上脑门,甚至连想都没想,奥斯卡就朝男爵夫人使劲儿摆了摆手,“不必了!你刚从湖区回来,在都林休息一阵吧!”
罗兰娜只是笑,并用意味深长的眼光打量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直到他出门。
“喂!”
奥斯卡在门口回转身,“叫我?”
“你还记不记得酒会之后的事情?”
“之后的事情?”帝国摄政王有些疑惑地盯着奥热罗男爵夫人,他只记得自己在酒会结束的时候要靠妻子搀扶才能无惊无险地回到卧室,“我不太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保尔要结婚,大伙都想把他灌醉了,结果倒下的人却是我!怎么了?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罗兰娜摇了摇头,她突然感到一阵轻松。
出门之后自然是另一番景象,肯辛特宫的花园银妆素裹,宽敞的步行道在失去了花草的遮掩之后顿显空阔:喷泉池关闭了,水流在黄金狮子的血盆大口里结成冰柱,这使威武的国家图腾看上去就像是一尊滑稽的雕塑。
树林稀疏,温暖潮湿的地气在与冷风碰撞之后便凝结成飘渺的白色蒸汽,在花园深处音乐浮动。七八个雪一般的骑士走了过来,白色披风的垂边已经浸湿泥垢,但他们一点都不在乎,在花园连接宫殿门廊的地方站好,侍者打开门,他们就把捧在手里的地毯往滑溜溜的大理石台阶上仔细地铺列。
忽然,宁静的早晨刮起了一阵风,骑士们纷纷往背风的一面掉过头。白色的世界猛地扬起雪片,雪花纷飞。永远如粉。屋檐上、树林里、枯草上,厚厚一层积雪变成片片飞絮,阵风一过。雪花静止,却不急于降落。就在半空袅娜地起舞,等到阳光浓烈地时候便自然地消失不见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沿着铺好的地毯走到花园深处的两层独楼,看来奥热罗男爵夫人说得一点也没错!太阳很大,气温却低得离谱!在冰天雪地里走了两分钟,泰坦摄政王地耳朵就被冻出一条血口子。
“都林是怎么了?”奥斯卡在进门之后就朝随行伺候的皇室内侍长大声叫嚷起来。
“殿下!不巧得很。据说是昨天夜里打北方来了一股寒流!”
帝国摄政王没有办法和神明认真,他只得埋怨那个把武器陈列室设在宫殿外头地那个家伙。
“是您殿下!您在791年重新装潢肯辛特宫的时候就是这样吩咐的!”
奥斯卡无话可说,他气急败坏地走上二楼,又在排满整个房间的精致铠甲里头胡乱挑选了一副。
“需要帮忙吗?”
摄政王的面孔泛起笑容,至少他不会给妻子摆脸色。
安鲁主母施施然地踱上楼梯,她轻巧地提着裙摆,又在上楼之后使劲儿掸了掸裙角上地雪末。
“真是的!干嘛选这么个鬼天气出门?”
“饶了我吧!你可不是第一个对我这样抱怨的人!”奥斯卡做出举手投降的模样,他的小妹妹立刻就笑开了。
“选好了吗?”
“就这副!”
萨沙伊抢过丈夫选定的铠甲,看来她的哥哥还不是太傻,奥斯卡并没有选择重得离谱、穿起来像掉进冰窖里的铁制铠甲:
“不过这也不行!我得给你的铠甲里塞满棉花!”
摄政王可以拒绝。但他要与妻子告别了,团聚的日子还说不准,为了不让萨沙伊伤心难过。奥斯卡也就勉强接受自己被打扮成棉花包地样子。
“昨晚我去找你,可你的内侍长说你已经睡下了,我只得回到自己的卧室哄孩子、打枕头,不是我说你!你干嘛像不要命似地喝了那么多?”
“什么?你说什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萨沙伊自顾自地忙着手里地活计。她给男人的肩甲绑紧皮索,又给男人的背甲系上搭扣,也许是太过用力,安鲁主母并没听出丈夫的话音竟然透着几分惊悚。
“我是在问你,昨晚干嘛喝那么多?”女人终于发出不满地抱怨,她以为丈夫在出行之前会和自己温存一宿,结果却被害人的酒精给耽误了。
奥斯卡抓了抓头,“你……你确定吗?”
“确定什么?”萨沙疑惑地眨着眼。
摄政王把头转向一边,这种事他又不能对萨沙伊明说,奥斯卡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得朝自己的宫廷内侍长招了招手,“女皇陛下和其他两位王妻殿下……”
“女皇陛下和另外两位王妻都没在肯辛特宫留宿!”宫廷内侍长笑呵呵地打断摄政王,他就知道主人会这么问。
“坏了……”奥斯卡在脑海深处大叫了一声!不是萨沙、不是阿莱尼斯、不是拉赫拉伊娜、不是卡罗阿西亚……可不对啊!早上起床的时候他明明记得身边躺着一个温暖的女人,他还以为那是萨沙……不对!
那应该是拉赫拉伊娜……不对不对!是卡罗阿西亚?不过最有可能是阿莱尼斯!
“我刚刚在镜厅碰到罗兰娜!”萨沙伊一边打点丈夫的穿着一边满腹酸气地说着话,“她怎么来得这么早?你要带着史记官去南方吗?我怎么一直都没听你提起过这件事?”
“罗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