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虽然不是简单的算术,但敌我之间北线战力的差距若是目前这个样子,那么斯坦贝维尔多少都有些凶多吉少的感觉。
除此之外,更棘手的问题是紧靠西北防区的北方集团军区!这处防线有阿兰元帅亲自坐阵,但若德意斯人击溃斯坦贝维尔、进而突破妻女山……阿兰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像个只会哗众取宠的小丑,可阿兰要是由北方集团军中分兵支援斯坦贝维尔,难保狡猾的德意斯人不会掉过头来一口吃掉势力微弱的北方军。
其次,帝国西线!我的光明神!提起西线战区就令包括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等一干将领头疼欲裂。泰坦帝国西部边疆穿越四个省份,绵延三百多公里,近卫军不可能将西方集团军群像播种一样撒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
按照传统的重点防御战略,西方集团军群会分作两部分,一部分会兵防线南部的瓦伦要塞,另一部分取道肖伯河进抵杰布灵要塞。于是……西部战区就面临与北方防线完全一致的问题。两座要塞之间是大片的防御真空,反坦联盟若是集中全部兵力攻击任何一座要塞,分作半数的西方集团军群绝对无法抵挡这种攻势,要么顾此失彼、要么放弃传统防御线,集结全部兵力与人数上占优的反坦联盟打一场没有一点把握的大决战。
最后,该轮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头疼了!占领一个国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南方集团军群有三分之一的精锐作战力量陷在斯洛文里亚动弹不得,其余地三分之二散开在南方五省的各处战略要地。尽管法兰人已将主攻方向定在勃特恩省至维耶罗那一线,但若说白了,南方那么大。其他地方不能不守吧?所以,泰坦近卫军只是看似强大。若把他们全部放到战区里面,谁胜谁负还真的说不准。
一眨眼,泰坦亲王已经在意利亚滞留半月有余,允诺给最高教廷地黄金在七月中旬就已运抵米雷港。在向教宗陛下呈上那些贵重金属的时候,埃拉穆斯一世难得地笑逐颜开。看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地嘴脸也变得和蔼可亲,就像泰坦亲王真的变作圣人。
黄金令教廷彻底闭上嘴巴,主教团成员一致更改口径,他们发动各地的教会劝说几位君主保持克制、保持冷静。这种做法看似无助,但西方王国联盟若是不顾教廷的意见悍然发动反坦战争,泰坦就有理由请示教宗陛下对这场没有依据和理性的战争进行最高裁决,到时候……相信被西方联盟驳得失了尊严和威信地埃拉穆斯一世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话说回来,不去理会教廷对战争的意见,也不去探讨教民和面子上的事情。就西大陆目前的政治格局来分析,引发战争或者说是要求以战争来解决的国家矛盾始终无法避免。
究其根源。还是应归结为各个主要君主国为谋求生存发展急待确立大陆霸权!有了霸权就有资源、有了资源就有领土和财富,有了领土和财富就可以在即得利益阶层进行再分配,有了新一轮分配和彼此承认的势力范围。战争必然可以终结。而现在……瑞尔王国的沦陷已经造成侵略者的无比饥渴,泰坦出兵斯洛文里亚又造成侵略者的嫉恨和恐慌,那么总地说来,即便教廷主张淡化时局。战争还是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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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么多废话,我们到底该怎么干?”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听众们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当亲王殿下开始咆哮地时候,混乱的凉亭终于安静下来,军情分析官和辅佐安鲁家长的幕僚都冷静地闭上嘴巴,看来他们都不想在这种时候惹麻烦。
格莱恩,阿尔普勒老侯爵眨了眨眼,“其实……大家的意见很清楚,您……最好在意利亚度过秋天。这里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等战争爆发或是进行到某个阶段地时候您在回归泰坦也为时不晚。”
“留在意利亚?”奥斯卡无法理解,“为什么要留在意利亚?战事一旦爆发,帝国就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我……”
“请您注意!”阿尔普勒侯爵打断了兴冲冲的小奥斯卡,“帝国是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帝国,泰坦是莫瑞塞特王朝的泰坦……”
奥斯卡(炫)恍(书)然(网)大悟,可在下一刻他又皱紧眉头,“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您不明白!”格莱恩的面孔纠在一起,他的皱纹像包裹睾丸的那层肉皮一样恶心。“帝国是胜是败于您没有太大的干系,要关心这件事的人只有女皇陛下,就像普通人在做礼拜的时候会祈祷早日发财,而阿莱尼斯一世要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奥斯卡又想了想,他知道老侯爵意有所指,可还是无从把握。“干嘛不把话挑明?”
阿尔普勒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善解人意的卢卡斯迪亚巴克尔上校立刻站起身,他朝室内的军人们摊开手,“会议结束了,大家不想去尝尝意利亚海鲜料理吗?我请客!”
与会人员识趣地退出凉亭,只有保尔和黑魔立在亲王身边。杀手之王的耳朵耸动了一阵,他在确认五十米内没有类人生物之后才示意奥斯卡可以继续了。
泰坦亲王亲自为老侯爵换过茶盏,并为对方的饮料加了些鲜奶。
“好了,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了吧?”
阿尔普勒点了点头,“您猜对了一部分!我希望您在战事进行到关键阶段的时候回归泰坦,就是为了让您力挽狂澜!这样一来……”
“我就是救国英雄,人们会像崇敬光明神一样爱戴我!”奥斯卡接过老侯
爵的话,但他似乎并没有对话里的概念多么着迷。“我觉得……总有人会问。当国家陷入危难地时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干什么?然后就有人说,他在意利亚吃海鲜、晒太阳。”
“而且……”泰坦亲王呻吟起来。“大战将至,若是战事一直拖延下去。泰坦战士和泰坦人民会做出多么大的牺牲?我们在计算时间的时候也要把牺牲也算进去,晚一天回去,就代表士兵和大众要多承受一天苦难。”
“切……”曾经那位忧国忧民地大诗人竟然发出一声嗤之以鼻地轻笑。“那个圣人的头衔是不是让您有点糊涂了?”
“别这么对我说话!”奥斯卡冷冷地回敬对方一句。
老人连忙展开笑脸,他承认自己有点心急,这件事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见到成效地。
“殿下!咱们直说了吧!当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近卫军和莫瑞塞特王朝的帝国陷入困境的时候。您认为泰坦能指望谁呢?”
奥斯卡没有言语,但他心中已有答案。
“安鲁!”阿尔普勒侯爵低喝一声,“您得搞清楚!南方贵族集体为什么义无返顾地支持您?您若是要钱他们就给钱,您若是要军队他们就能发动南方集团军群,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南方人会比女皇陛下或是萨沙伊夫人更爱您吗?”
奥斯卡依然没有说话,但对这个问题他也是了如指掌。南方贵族为什么会支持他?还不是因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个名字象【炫|书|网】征四十万水仙骑士和帝国的一方霸主、皇室重臣!这个名字下地权势和意志可以为南方人谋求利益、可以令南方得到弥足珍贵的发展机遇。说白了,南方人只是利用这个名字向上攀爬、向一个新的领域进军。
阿尔普勒侯爵用摆手引起年轻人的注视,“若是再说得透彻一点,您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安鲁到底代表什么,您也不会看到安鲁的未来会向何处发展。因为您从来没有动过那个心思,所以您也无法体会迟一些回归帝国会有怎样的现实意义。““真的吗?”奥斯卡终于开口了,他紧盯着老人的眼睛。目光多少都有些不屑。“一旦战事陷入困境或是某方防线出现险情,无论是鲁宾元帅还是银狐阿兰,他们都没有办法彻底击败敌人,军人和泰坦人民会被失败情绪所笼罩、阿莱尼斯会对帝国现状一筹莫展。都林积弊已久的腐败堕落会让莫瑞塞特皇室的统治难以为继,结果就像四百年前一样!大泰坦尼亚地末代皇帝被哄下台,由实力强横、能够击败侵略者的新皇所取代。”
老人呵呵笑了起来,“既然您都明白,那您还在犹豫什么?王者的游戏已经进行到这个份儿上了?您还在顾及夫妻……”
“不!不!”奥斯卡连连摆手,“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你有点一相情愿!”
阿尔普勒侯爵点头表示理解,他朝已经洞察一切地亲王殿下摊开手,“那您说应该怎么办?”
奥斯卡别开头,他的视线落在一片生机盎然的花丛里,“在没有得到阿兰败北的消息之前,我们不能有任何不正当地行动。也就是说,女皇或者军部若是嘱我从速回国,我就必须尽快赶回战斗岗位。”
“这是为什么?”
奥斯卡翻了翻眼睛,“我已经说过了,只要都林还有阿兰,你的小聪明就只是一相情愿!咱们的近卫军统帅只要稍稍动动脑子就能猜到帝国的亲王殿下为什么会滞留意利亚迟迟不归,你就做梦去吧!即便阿莱尼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不会轮到我主持大局。”
“阿兰的存在的确是个问题……”阿尔普勒为难地沉吟起来,不管安鲁会有什么作为,只要近卫军由银狐说了算,帝国就算败也不会败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除非……
“别动那个心思!”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突然瞪住老人那双正在闪烁光芒的大眼睛。“我们可以不闻不问、可以坐壁上观,但我不会出卖泰坦、出卖泰坦军人!阿兰若是有能力挽救战局,我会为他鼓掌;他若是败了,也会败得像个英雄,我不会为了一己私利拖他的后腿。再说……他若是真的败了,我和南方军的状况也不会好到哪去,所以……现在还不是讨论那件事的时候,泰坦只能胜!不能败!”
“您想到哪去了!”老人突然摆了摆手,“我怎么会为了让阿兰败亡而去出卖国家?”
奥斯卡仔细审视着老人的面目,他在观望半晌之后才缓缓别开头。
“不管你怎么想,最好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泰坦亲王话音清澈明亮,口气却能把人冰封。
格莱恩阿尔普勒微微笑了笑,他自然不会傻到招惹说一不二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可世界上的事,总会有人去做的,即使这件事会令祖国受到莫大的伤害。
同样是盛夏,都林城的热就显得干燥难耐,季风还没有光临深居大陆中心的泰坦帝国首都,炙烈的艳阳就把石板路变成滚烫的烤炉。
时间已经是午后,巢穴里的街市竟然空荡荡的,只有野狗和逃出家门的土鸡在路边乱窜。距离巢穴歌剧院不远的地方有一家贩卖水果和冷饮的小商铺,老板很会钻营,据说身后还有黑恶势力背景,街上的流浪汉和做着无本生意的亡命徒一点都敢招惹这个成天攥着水果刀的南方老头儿。
老板其实并不老,只是脸上的皱纹比同龄人要深厚,他最常做的事就是倚在门边,向过往的行人和孩子炫耀自己削水果皮的高超技艺,不过今天有点奇怪,老板没拿刀,似乎也懒得应付手脚不太干净的孩子们,他只是站在门口,不断向歌剧院那边张望,好像在等人。
下午两点多,太阳最毒辣的时候,离水果店两米开外的对街突然闯出一个慌不择路的冒失鬼,这个神色凄惶的家伙在日头底下裹着一件宽大的连头斗篷疯狂奔行,对身后传来的叫骂声不管不顾。
水果店老板突然抬起手,他的手指似乎做出了几个细微的动作。通常情况下,没人会在乎一个卖水果的老头怎样玩手指,但在都林,尤其是特勤处,只要遍布各行各业的密探看到类似的手势,那么这一定意味着有人马上就要遭殃了。
到了歌剧院门前,行色匆匆的神秘人停了下来,他昂着头瞅了几眼被流氓地痞们的恶趣味装点得不成样子地大歌剧院。在留意到四周的妓女朝自己围过来的时候他便大力拍了拍画满涂鸦和各种猥亵说话地剧院大门。开门的是巢穴地黑暗世界中鼎鼎大名的斧子杀人狂小戈多”卜戈多狗熊一般的健壮躯体完全遮挡了门缝和阳光。剧院里面黑洞洞的,极为符合这座罪恶之城给人的印象。神秘到访者探头在小戈多地下巴底下低声念叨些了什么。高壮的斧子杀人狂连连点头,接着便把客人让进门。
歌剧院大门关闭了。一群状似无所事事的闲汉立刻聚了过来,他们坐在台阶上,用身体挡住门口,尽管这些高谈阔论的地痞流氓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但怀里隐隐露出的刀具手柄已经在警告过往的人们——别在这个时候招惹剧场里的多明戈大哥。
多明戈在出狱之后便接管了巢穴的控制权。他的前任给后来人打下了一个好基础,多明戈地工作极为顺利,其实这还无关他的能力是否能够担当罪恶之都的仲裁人,因为大家都知道多明戈背后还坐着一位大得不能再大地大人物。说起这位大人物,人人都对他万分敬仰。就拿黑暗世界来说,人们还从来都没听说过某位出身多摩尔加监狱的超级囚犯会被当世的教宗陛下册封圣徒,所以说……尊重这位大人物就是尊重多明戈,尊重多明戈就意味着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对眼前这个家伙,多明戈打从心里感到厌烦,他不喜欢对方那种颐指气使地官腔。也不喜欢对方用“什么鬼东西”来评论他的下午茶。
不过多明戈自然知道没必要跟对方多做计较,因为再过不久就会有人把这个贪得无厌的小职员从世界上抹除。
财政部铸币局的拉尔顿男爵并善于和流氓头子打交道,在他眼里。
巢穴是世间一切罪恶的象【炫|书|网】征,有身份的有名望的绅士一辈子都不应该踏足此地,可放眼整个泰坦,能为他和他的主人解决这件麻烦事的只有巢穴里的黑世大佬和那位躲在意利亚逍遥快活的大人物。
既然自己的下午茶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多明戈就立即把谈话引入正题,他张口便问,“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拉尔顿男爵脱下斗篷,戴上老花镜,他在斗篷的边缘摸索一阵,好半天才从一个不知所谓的地方翻出一个小木匣。木匣只有三指宽,八九厘米长,面对传说中的黑市魁首,来自帝国财政部的办事大臣颤颤巍巍地把木匣递了上来。多明戈等得有些不耐烦,他一把抢过木匣、挑开封口上的火漆。在打开木匣之后,两抹银灿灿的金属光晕晃过巢穴大佬的面孔,多明戈就满意地点了点头。
木匣摊开在桌面上,里面躺着一正一反两枚样式古怪的铸币,若是财迷心窍的人见了,一定会发现这两枚铸币是帝国通用金泰的样式,说它古怪只是因为铸币上的头像和铭文都是反转的,也就是说……
“这就是模具?”
“是的没错!”来自财政部铸币局的大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请专家……”
“你开什么玩笑?”这次轮到拉尔顿男爵不耐烦了,“我一辈子都跟这东西打交道,我说它是真的它就一定是真的,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在行的专家吗?”
“那倒也是……”多明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像学龄前儿童一样把玩着那两枚足以令整个世界失去秩序的贵重金属。想一想就觉得可怕,这东西若是落在泰坦的敌人手里……不管怎么说,财政部里的贪官污吏这一次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好啦!东西你已经拿到了!亲王殿下允诺的……”
“等等!”多明戈猛然叫停,他用尽极恐吓的眼神大瞪着口不择言的财政部官员。“先生!就像您在交易中不会提及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大人,在我这方面……整件事也与奥斯涅亲王殿下没有任何关系!”
“可我们的交易必须由亲王殿下进行担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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