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圣骑士的剑礼……两次!”奥斯卡突然向呆立在一边的军情处长吼了一句。
默茨海尔连忙展开笔记簿,“好的好地!刺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杀手使用圣骑士才会用到的剑礼……我们接下来就要清查所有泰坦圣骑士地户籍。”
奥斯卡听出了军情处长的口气,他恼火地瞪了默茨一眼。“哦啦……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你这是什么态度?”
默茨海尔丢开笔记簿地同时又摊了摊手。“我的殿下。您怎么还不明白?为什么鲁道夫一咽气就有人要你的命?为什么女皇陛下会在事前命您即刻离开首都?为什么……”
“够了!”奥斯卡厉声吼叫,他一运力就崩开了伤口上的缝线,医务官只得翻翻白眼。做出一副“叫天天不应”的表情。
军情处长看了看亲王殿下仍在溢血地伤口,最后他只得沉沉地叹息了一声。默茨和缪拉等几位军官交换了眼色。他不得不轻轻咳嗽一声。
奥斯卡平复了心情,他转向军情处长。“又怎么了?”
默茨海尔移前两步,“我们一致认为,目前这种局面该是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做什么?”奥斯卡又不耐烦地瞪了过来。“皇室要我的命,或者是我的妻子要我的命。难道因为这个咱们就要利用手中的权柄节制军部和首都保卫师、利用炮兵控制主要政府机构、利用骑兵封锁首都交通、利用特战第一旅占据王宫,再用一个公告细数女皇陛下加冕为帝以来的种种不是,然后逼宫发难……”
“殿下!”默茨利落地打断奥斯卡的话,“虽然……我们绝对有实力这样做,但我认为时机已经不成熟了,在您遭遇暗杀的消息传开之后,或者说是同时!首都保卫师已经宣布全城戒严,阿兰元帅也向军部发出明令——不得最高统帅批示,任何军事单位和个人不得擅自离岗,如有违背。情节等同叛国……”
“哦天啊!”奥斯卡单手捧住额头,“我们有实力这样做……连你也这么说……”
在场的军官互相使着眼色,他们并不认为默茨海尔男爵说错了什么。
奥斯卡突然放开手。他用阴惨惨地目光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军官,这些人都是他信得过的战将。“你们有没有想过,咱们有没有那样做地必要?或者……咱们那样做了之后会有怎样的结果?”
缪拉轻轻摇头,“殿下。不管咱们怎么做,现在已经有人打算夺取您的性命,咱们总得采取措施。要么即可动身离开都林,要么就让皇室表态,问问女皇陛下到底想干什么。”
奥斯卡呵呵冷笑起来,“我妻子希望我选择第一条路,而且越快越好!现在我总算明白她为什么要我赶紧离开首都了!”
“难道……”默茨海尔惊悚地瞪大眼睛。
“没错!”奥斯卡点头,“我知道你肯定猜到了!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个连环陷阱中地一部分!”
“连环陷阱?”缪拉不解地皱起眉头。
奥斯卡笑得更加阴冷。“我不知道鲁道夫又或是我的妻子为什么会认为我要武力逼宫!但我觉得这只是特勤处长在命不久矣的时候一相情愿的想法。他想和我一块儿下地狱,所以就派出了最顶尖的皇室杀手。而阿莱尼斯……”
奥斯卡沉吟半晌,“也许阿莱尼斯对特勤处最后的布置并不十分清楚,她只知道一定会有人对我采取措施。她希望我相信她,更希望自己能够相信我,所以……她只得叫我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要因为互相猜忌而走上不归路。因此……我觉得阿莱尼斯不是怕我谋夺她的皇位,她知道我没理由这样做,她是怕……彼此的猜忌会毁了一切。”
“没有皇帝的授权,皇室刺客也能行动吗?”军情处长边说边望向缩在角落里的黑魔。
肖卡连柯尴尬地咳嗽一声,“理论上是不行的,但以往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从未见过任何形式的授权,通常情况下都是特勤处负责制定计划、安排行程。”
默茨海尔只得点头,“也许女皇陛下真的不清楚……”
奥斯卡不置可否地翻了翻眼睛,“不管我的妻子是怎么想的,有一个人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更不会置身事外!如果鲁道夫霍斯只是完成了连环陷阱地前半部分,那么这个人就要完成陷阱的后半部分。”
“银狐阿兰?”缪拉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个名字,早在德意斯战场他就已经知道阿兰会是安鲁最大的敌人。
“是啊……阿兰!”奥斯卡咬牙切齿地念叨了一遍。“这条老狗已经害了我两次!现在就是第三次!不管那场刺杀行动结果如何。我相信他都会动员首都保卫师和近卫军军部进入紧急状态,或以搜捕嫌疑犯为名、或以保卫圣驾为名。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我有关地人。”
“可是……”默茨海尔犹豫起来,“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阿兰会对付咱们,他没有实力吃掉红虎和第一特种作战旅!”
“他有……”一个声音突然闯进室内。近卫军第一炮兵师师长风风火火地奔了上来,他大力拥抱了一下自己的老朋友。
“你怎么样了奥斯卡?”塔里边说边拍了拍老朋友地臂膀。“你猜我在离开驻地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奥斯卡皱起眉头,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第一军区的一支快速部队把我的驻地围了起来。那些骑士地长官带着加盖近卫军统帅印信的军令,他们要清查我的火炮和弹药库存!”
“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擅自离岗等同叛国!”奥斯卡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塔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去他妈的吧!我要撒尿,阿兰还能拦着我吗?再说我只喜欢肯辛特宫的马桶,他要是想要判罚的话就随他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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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军区……”军情处长沉吟起来,“哦……看来咱们真的低估了事态地严重性!阿兰一定是在特勤处长遇刺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准备这件事,也只有他能绕过皇帝陛下的决策行使紧急调动军队地特权。”
奥斯卡又看了看身边的军官们,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亲信部署全部集中在这里。如果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这些家伙再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即便如此,奥斯卡相信——就算自己地军官什么都不做。阿兰仍能找到借口将他们一网打尽,而军官不在了,剩下的那几座兵营就更好打发!
“你们现在若是回到各自的部队……是不是晚了点?”奥斯卡说得极不自信。
缪拉颇为难堪地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如果阿兰真的准备好了足以控制首都的军力,我相信天鹅山的红虎驻地和第一特战旅在城郊的兵营都已受到严密监控。”
室内彻底安静下来,人们都在观望亲王殿下的脸色,他们都已清楚这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从未遭遇过的非常时刻。一个不好就会落得全军覆没的结果。
“真他妈的……这是为什么?”奥斯卡一把掀开仍在缝补伤口的医务官。“就因为我姓安鲁?他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没有人敢于回应亲王殿下的咆哮,只有肯辛特宫高大的殿堂在为年轻人的怒吼制造回响。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望了望刺痛的肩膀,伤口又开始向外渗血了,烦躁的心情在点点滴滴的血水渗出伤口的时候终于获得片刻安宁。就在心绪平静下来的最后一刻,奥斯卡终于下定决心,坐以待毙从不附和他的性格。
“召集城里所有人手,咱们立刻出发,看看谁敢阻拦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随着帝国亲王一声令下,室内的军官和军情系统的处长大人们立刻转身便走。默茨海尔男爵悄悄落在最后,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肖卡连科已经对着奥斯卡耳语起来,这又令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脚下也加快了速度。
黑魔对奥斯卡说,“是军情处长大人叫我和保尔前去协助毒医和13,他说鲁道夫霍斯伯爵官邸防卫森严,再加上我们俩个的话事情就会更保险。”
奥斯卡冷着脸,“这又说明什么?”
肖就说,“这说明最忠诚、最强大的两名保镖从您身边调离了,而后您就险些丧命。”
奥斯卡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就像我的妻子担忧地那样,猜忌可以断送一切!不到最后或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会相信默茨海尔出卖了他的主人!”
黑魔只得点头,但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地时候,帝国亲王又一把拉住了他。
奥斯卡瞪着门外。他对空气轻声说,“盯紧他!”
黑魔这才微微笑了笑。然后他就像平常那样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黑夜浓深,肯辛特宫灯火通明,跟随长官护卫亲王殿下的一团特种战士在叫喊着口令和乱七八糟地声音。他们将行李物品全都塞进大篷车,又从宫殿的地窖取出了大量的战具。箭矢手弩都被摊在殿前广场上,士兵排着队。经过此处时都要拣取一件杀人利器带在身上。
长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他们在低声谈论些什么,间或还会望上几眼黑洞洞的宫前甬道,仿佛那里会突然涌出众多的魔兽。
奥斯卡披着一件宽大地睡袍,他的军裤染着大片血迹,赤着上身。
伟克上校跟在他身后,手里摊着一份文件,正对小主人念叨着什么。
奥斯卡轻轻叹息,伟克刚刚通报了皇室书记处派发的官方讣告,“为帝国、为莫瑞塞特皇室鞠躬尽瘁服务三十余年的帝国特勤处长鲁道夫霍斯伯爵已于今日凌晨2时14分离开人世……”
对这件事。奥斯卡直到现在也不知该做何感想。鲁道夫霍斯在都林奋斗了一生,他阴险狡诈、杀人无算、处处谨小慎微,可最后竟然死于一只跳蚤的叮咬、死于一把修缮花圃的铲子……
奥斯卡并不认为自己和这件事有什么必然性的联系。可之后呢?他从没想过夺取阿莱尼斯头上的冠冕,他要那顶皇冠干什么?他是帝国元帅、军情局长、安鲁的领导人,他对自己拥有的一切已经十分满足,在若干年前。在他还是那个与一群超级罪犯称兄道弟地时候,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与安妮一块儿回到故乡的花田,然后在水仙花地海洋中做些爱做的事。
可是现在……奥斯卡望了望左右,宫室里的侍从和军人在他经过的时候纷纷跪伏在地,他并不讨厌这种高居于上地感觉,可他一直在怀疑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否具有合理性。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必须面对妻子的猜忌和层出不穷的阴谋?在面对阿莱尼斯的时候,他真的累了,他想抛开过往把妻子拥在怀里,可有谁知道今晚的汉密尔顿宫是不是埋伏了数之不尽的圣骑士?就像那个对他行礼的刺客。
在哪见过那个家伙呢?奥斯卡的脑海中浮现出刺客的那双眼睛,“多特蒙德有个值得尊敬的好儿子……”这句话的口气也怪异得离谱!
奥斯卡晃了晃头,那个家伙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西方武者,即使是保尔也不会在与自己的决斗中占尽上风。还有那把神奇的“剑中剑”根据13的描述,那绝对不是西方的铸炼技术可以制造的东西,再说西方的工匠连这种想象力也没有!但从这件暗杀利器上又不会得到什么线索,只能说明莫瑞塞特皇室在这名刺客身上下了血本。
亲王拧开一个房间的门把手,室内的卧床上倒着长街搏杀中余下的那名幸存者。
“他怎么样了?”奥斯卡打量着桑迪南那副惨白至极的面孔。要是说真的,他不是很喜欢这个神经质的南方佬,只是单纯地欣赏他的忠诚和对待某些事时的手段。但……只要忠诚就足够了,桑迪南并不像默茨海尔那样善解人意,也不像默茨海尔那样精明,可他却为自己挡下了致命的杀招,若是换作默茨……
奥斯卡自嘲地笑了笑,想这个干什么?
“这家伙是个奇迹!毒医帕尔斯用血手揉了揉猩红的眼睛,“他的心室比常人更加靠右,那把匕首只是刺入肺部,隔着一道单薄的心室外膜。”
“肺部?”奥斯卡更加疑惑,“内出血不会致命吗?他怎么呼吸呢?”
毒医做了一个向天祈祷的手势,“谁知道呢?我给他救治的时候内出血已经自动止住了,他的呼吸还清理了积压在一起的血块。我觉得……桑迪的生命力真的像恶魔一样顽强!似乎光明神也拿他没办法!”
奥斯卡只得点了点头,“他能移动吗?咱们得离开这儿了,立刻!”
帕尔斯连连摇头。“确切一点说……他还没有脱离危 3ǔωω。cōm险,若是轻易移动……”
“带上他!我要他活着!”奥斯卡断然发出命令,就像光明神也阻止不了。
杀手13和暴雪保尔同时凑了上来。两个人都有话要说,但奥斯卡只是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但现在还不是清理门户的时候。”
13和保尔对望一眼,他们就知道奥斯卡绝对不会认为今晚地事情是偶然的突发事件。那么……既然整件事不是突发事件,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呢?
在军部大院的最深处,层层叠叠地护卫在摇曳的灯火中显现出高大地身影,不远处那座小小的二层木楼就是大部分泰坦军人心目中的圣地。阿兰元帅就是在那里运筹帷幄,构造了一系列的军勋和数之不尽的荣誉。
木楼前地门廊亮着一盏煤灯,灯火映出默茨海尔犹豫不决的面孔,他的手停在半空,似乎并不清楚要不要敲门。
一切都像预计中的那样,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疑问、没有任何纰漏,可为什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是肩膀上中了一剑?他的局长、他的元帅、一手提拔他成为今日这个默茨海尔的小主人为什么没有就此离开这个尔谀我诈的世界?
面前的木门突然敞开了,一个脸上布满刀痕一般皱纹的老勤务兵打量了一下军情处长,他用不带任何感情地语调对默茨海尔说,“要进来吗?元帅等您很久了。”
默茨海尔苦笑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还在犹豫什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没有死,这已经表明……某些事情是注定了的。
银狐阿兰还是老样子,他带着惯有的微笑。用大力拥抱迎接了心事重重地军情处长。
“肯辛特宫那边怎么样了?我们的小朋友不会做什么傻事吧?”近卫军统帅将默茨海尔男爵按坐在椅子上,他还顺便挑亮了桌面上的油灯。
灯火映出一个年轻人的面孔,军情处长有些诧异,这个年轻人极为陌生。可他既然出现在银狐阿兰地陋室里,那么他所代表的身份和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哦对了,忘了给你介绍!”阿兰指了指面目清冷的年轻人,“费瑞德罗西斯莫瑞塞特子爵!女皇陛下会在明天上午宣布由他继任特勤处长。”
默茨海尔皱起眉头,他用嘲讽地眼神盯着兴致勃勃的阿兰元帅。
“不是我吗?”
阿兰耸了耸肩,倒是一旁的费瑞德子爵自动凑了上来。“男爵阁下,您知道!今晚的行动未尽全功,再说……我并不清楚您与阿兰元帅的协议内容涉及到特勤处长这个职位,不过当然……如果您也是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亲侄子,我相信陛下肯定会最先考虑你的!”
军情处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真的已经无所谓了!默茨海尔早就知道阿兰会在事不可为的时候出尔反尔,他只是想再多看几眼老狐狸的嘴脸。至于事实真相——他不想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心理缺陷极为严重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个人身上,这是他在官僚职场处世多年养成的习惯。既然有的选,为什么不梭哈呢?只不过,最后一把的牌面已经表明……他输得干干净净,只有听凭摆布的份儿。
银狐给军情处长和年纪轻轻的皇室成员倒满了酒杯,他自己则端起一杯香浓的奶茶,不过奶茶即将入口的时候又被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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