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和他的红虎轻骑兵穿越了整个安鲁哈啦,然后通过城市郊外的森林,在舍恩布隆宫大本营的门前停了下来。
费戈·安鲁·底波第和水仙骑士团总参谋长等一干将校迎接了这位近卫军元帅,两兄弟紧紧拥抱在一起,费戈一个劲儿的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他的弟弟一点都不好,这位年轻的亲王像个神经病一样大发雷霆,他诅咒置身现场的骑士,斥责他们没有保护好他的父亲。
“得了吧……父亲身边的卫士都在事后自尽了!只剩下一个!”费戈拍了拍小弟弟的肩膀。
奥斯卡别开头,他也不舒服,父亲的卫士都是百里挑一的水仙骑士,这是不该有的损失。
“为什么会剩下一个?”
费戈叹息了一声,“他说他要活着,向调杳刺杀事件的长官报告事情的始末,他看到凶手了,可就是没办法阻止他。”
“什么意思?”奥斯卡咬牙切齿地盯着二哥。
“那位骑士没办法形容刺客的剑,那一剑太快了,快到父亲连自己被重创都不自知,他在马上跑了一段之后才倒了下来。”
奥斯卡望了望身旁的保尔,暴雪别开头,他也不知该如何看待这件事,他们只能将事情归咎于阿尔法三世!这个老家伙太阴狠了,他绝对知道小奥斯卡和13的亲密关系,毕竟两个人在地下水牢相处了那么久。
“找不到凶手吗?”奥斯卡已经平静下来。
费戈摇了摇头,“搜捕一直在进行,你在回来的路上应该看到了!全郡都在戒严,前线的战事也已完全停止,所有的主力部队都在大小道路的哨卡上。阿欧卡亚女伯爵还为军统调杳局过滤了一些特勤处的密探,现在她在组织抓捕和审讯,可我们还没发现任何线索。”
奥斯卡不耐烦地走了出去,舍恩布隆宫的水仙军官们就跟在他和费戈的后头,这些军官都用一种奇怪地眼光打量着小亲王。好像他是一个外来地陌生人。
大本营那间宽敞的作战室还是那副老样子。可这里已经失去主人,三三两两的作战参谋似乎在低声谈论着什么,他们一见高阶将领走入室内之后便立即退了出去,并给作战室带上巨大的橡木门。
奥斯卡打量了一下作战室的布置,这里只有他的父亲才拥有一张办公桌,巨大的桌案后是一把披着虎皮的转椅,他的父亲就是在那里指挥着庞大地水仙骑士团。
奥斯卡望了望他的哥哥,费戈并没言语,他和所有人一样。只是静静地凝立在原地。
年轻的亲王抚摩着大转椅上的虎皮,他喜欢那种柔软和触感和虎头的狰狞面孔。没有犹豫,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坐入父亲的位置。
“都说说吧!有什么说什么!不要对我有任何保留!”
水仙骑士团参谋总长卢瑞尔·内塔加波·安鲁上将打破了作战室的沉寂,他招呼众位军官纷纷落座,军官们围绕着这位上的近卫军元帅,可他们仍在呆看着,似乎谁也不想发言。
“大家别这样!看着我!”奥斯卡敲了敲桌面,“我坐在这儿。你们没有阻止。那么我就认为我被大家接受了。你们总得有点表示,难道我是聋子或是瞎子吗?我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费戈将军四下望了望,他只得对弟弟说,“别担心,大家只是在感情上难以接受。”
奥斯卡点了点头,就像父亲曾经说过地那样。阿尔法三世到底还是等不及了,他下手毁灭安鲁公爵,如果安鲁妥协,那么亲王就是新地水仙统帅;如果安鲁不妥协,奥斯卡就必须进行清洗,这样才能保证权利交接地顺利实现。
“好吧!我承认……父亲是因为我的关系才被谋杀,大家是要向我讨回公道吗?”
“您不能这么说!”水仙骑士团总参谋长发言了,“我们都知道事件的内幕,皇帝做这种事只能证明一点,他猜错了!他将您摆上首都的权利核心,又将你推为安鲁的领导,这是家族希望的,多特蒙德所做地只能是牺牲自我。”
奥斯卡涌起深刻的负罪感,也许他没有走出多摩尔加,这一切便不会发生。
“我该做什么?我该怎么做?”安鲁的小公子打量着满室的水仙军人,这个问题他考虑很久了,可直到真正面对的时候也没能找到答案。
“事情是明摆着的!”费戈敲了敲桌面,“你要继承父亲的统帅地位,同时,在父亲的葬礼结束以后,由家族元老会议的代表宣布你为新一任家主。然后……”
“等等!等等!”奥斯卡即时叫停,“事情怎么会那么顺利呢?家里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吗?”
费戈与卢瑞尔总参谋长交换了一下眼色,最后是卢瑞尔发言了。
“家里人的思想确实无法统一,就像有些元老一直在催促费戈,他们让费戈尽快升任元帅……”
奥斯卡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总参谋长,又看了看自己的二哥,他沉吟半晌才吐出一句话。
“其实……这样安排是合理的!”
费戈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父亲一直希望……”
“得了吧!”奥斯卡挥手打断哥哥的话,“不管父亲希望什么,事实却是四十万水仙骑士绝对不会轻易向我效忠,仪式是仪式,心理上的事就难说了!父亲毕竟是因为我的关系才遭遇暗杀,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他们在情感上是不会接纳我的。”
费戈抿紧嘴巴,他有些担心地望着小弟弟,可他又不知自己在担心什么。
“就这样吧!”奥斯卡决定了,“费戈,由你继任东疆总督、安鲁元帅,这样一来可以平息骑士们的怒火,而你也当之无愧!至于我……我将继任家主!大家也知道,这是必须的!”
军人们面面相觑,家族还没出现过一位统帅一位家长的情况,这种状况不但违反传统,而且极为危 3ǔωω。cōm险。
费戈打量着弟弟。他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还是别急着做决定,父亲还没有入土,等葬礼结束再说吧!”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已经累了,如果可以地话,他永远都不想面对家人,他给家人带来地只有伤害和痛苦。
夜幕降临,奥斯卡回家了。安鲁人的那栋老宅在落日边缘显得非常孤单,城堡的阴影投在地上。像燃烧着的火盆,可抵达这里的人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奥斯卡的妹妹已经和家里的女人在一起,三位母亲都等在门口,西利亚夫人为小儿子牵住雷束尔,伯铃夫人和芙瑞拉夫人将小儿子搀下马。
奥斯卡只能透过盖过脚面的黑纱打量他的母亲们。似乎是在一夜之间,也许是几年未见了,母亲衰老得离谱,她们佝偻着背。眼光流转之间还带着泪水。
“回来啦……”西利亚揉着小儿子地面孔。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又失去了丈夫,她已经憔悴得只剩下半口气了。
奥斯卡轻轻点头,他和每位母亲都拥抱了一下,母亲们没戴饰物,只穿着丧服,这个情景令奥斯卡差点哭出来。但他还是没有泪水,他只能不停地喘气,不停地安慰家里的女人。
其实……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这里的一切都令奥斯卡感到陌生,他甚至怀疑自己不是在这出生长大的。
安鲁家的人都聚在老宅里,他们从门廊迎了出来,声势惊人。每个人都对远道而来的帝国亲王抱以微笑,有些老妇人甚至哭了。奥斯卡并不适应这种状况,他挽着妹妹和母亲迅速逃离现场,然后他又找了个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还用被子蒙住头。也许他睡着了,也许他没有,因为被子始终在轻轻地颤抖,很久都未停下。
到了晚上,奥斯卡换上了一件黑色地丧服,是芙瑞拉妈妈用旧军装修改地。奥斯卡走上楼梯,他去看了看母亲的卧室,结果那里还是老样子。回忆在这时终于涌进脑海,奥斯卡将童年迅速浏览一遍,不需仔细品味,因为对现在的他来说,意义并不大。
晚餐是在大餐厅举行的,家里在公爵去世之后第一次大开宴席,准备得挺仓促,不过人们也没什么食欲。奥斯卡说起了都林和南方的事情,人们兴趣不大,只对阿尔法三世这个老混蛋的离世报以掌声和讥讽,安鲁家地人都说这是皇帝罪有应得,奥斯卡就冷笑,他说那家伙的确是的。
在席间终于有人谈到家族的未来,几乎是立刻,长长的餐桌静了下来,发言的人望了望亲属们的脸色,他似乎明白自己的话题多么招人厌烦了,于是他就做出一副专心对付食物的样子,可人们又不敢当他什么都没说。
“就是奥斯卡了!多特蒙德在遗嘱里面说得很清楚!”安鲁家族元老会议的主席是最先发言的那个。
既然巴丹带头,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安鲁家的族人纷纷表命立场,他们承认家族第十四世公爵的遗嘱,并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上位表示欢迎和拥护。但人们似乎并不清楚,奥斯卡需要的不是这个。
“父亲在哪?英灵殿吗?”奥斯卡突然这样问。
“是的!”巴丹老头儿叹息了一声,“家里人在轮值守夜,你要去看望他吗?”
奥斯卡摇了摇头,“今天是谁守夜?”
一个年轻的家族成员举起手,奥斯卡就对他说,“和我换一下吧!”
年轻人立刻点头,他向家族名义上的第十五世家长恭敬地行礼,奥斯卡点点头便接受了。
安鲁家族似乎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抵触的迹象,但阿欧卡亚女伯爵却在餐后找到了她的主人,她告诫小奥斯卡千万不能掉以轻心,餐桌上的人有一多半心口不一,他们都听说了帝国亲王在大本营决定的事情,但他们并不打算让步,如果费戈可以担任水仙骑士的统帅,那么他也可以担任家长,军政和家政在传统上不能分离的。
见到小主人对自己的警告没什么态度,阿欧卡亚也觉得有些没趣。
但这是要命地时候。她又对亲王殿下说,一些家族成员正在策划新地谋逆事件,虽然家族元老会议的大佬们不止一次地警告过那些危 3ǔωω。cōm险份子,可这些人并不打算听任皇室介入安鲁的内部事务。
“他们始终都不明白!这是家族必然的、也是唯一的出路!要不然……”
“够了阿卡!”奥斯卡打断了女伯爵,他抱住气势汹汹的军统上校,又吻了吻她,于是阿卡就平静下来,连脸都红了。
“这些天……辛苦你了!”
阿欧卡亚摇了摇头,“这没什么……”
奥斯卡放开怀抱。有许多事情他都不想听,也不想知道,可阿欧卡亚还是告诉他,费戈在那些反对势力的秘密会议上出现过。年轻的亲王只得苦笑,他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
烛火地光辉映红了英灵堂,门外有冷风,室内的人能听到“呜呜”
地咆哮。壁炉在安鲁教堂的西边,炉子里燃着烧得很旺的木炭。可室内仍然寒冷。
神台上摆放着安鲁家族第十四世公爵的棺木。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静静地躺在里面。他面目安详,沐浴在熏香和圣油催化了的神圣氛围中。
神像后面是安鲁家族的英灵牌,这些石牌像族谱一样扩散开来,每一个石牌代表一个时间结点,这个结点记录着神选战士的事迹。伴随岁月地洗礼和教堂门外此起彼伏地喊杀声,安鲁一步一步走到了最终胜利地前一站。可这时又填入一块崭新的石牌,石牌上没有任何文字,要等它所代表的那个人安葬之后再由后人为其雕刻不朽的印记。
奥斯卡打量着父亲的尸身,他的面容有许多父亲地印记,他在一一对比,先是眉眼、然后是骨骼、最后是精神!父亲给了他什么?他曾一度认为父亲的存在只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现实,可他早就断绝这种念头,他清楚地知道父亲给予了他生命、乃至由这个生命而引发的一切。
帝国亲王披挂着铠甲、全副武装,他像塑像一样立在父亲的棺木旁,这是安鲁家族的一项传统。守夜不是仪式,而是一种洋溢着尊崇情怀的军礼,作为水仙骑士团的统帅,安鲁公爵值得人们为他做这一切。
有人影在教堂的烛火中闪动,奥斯卡的睫毛跳了一下,他并不当这是一回事。保尔小心地关好教堂的大门,可他的小朋友竟然看也不看他。
“外面有古怪!”
“出去!”
暴雪叹息了一声,“我提醒你了!”
“出去!”
保尔出去了,他将亲王一个人留在室内。
奥斯卡屏住呼吸,教堂四周除了风声,还有许多轻微的呼吸和细碎的脚步声。“要开始了吗?”年轻的安鲁子弟手握刀柄,他并不想让父亲看到即将发生的一切,可他又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英灵殿的大门霍的一声敞开了,奥斯卡有些诧异地望着他的亲人。
费戈不该出现的,伴随费戈的出现,所有的声息都静止下来了。
奥斯卡打量着风尘仆仆的二哥,他想笑,可面容却像是在哭。
“哥……你是对我的提议动心了?还是不忍杀了我?”
费戈搓了搓手,“提这个干嘛?要喝酒吗?”
奥斯卡看了看二哥手里的酒瓶,他点了点头。
费戈坐到神台下的台阶上,他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三个杯子,一块牛肉脯,然后他打开那瓶烈酒,将三个酒杯全部倒满,并将其中一杯放到父亲的棺木上。
“好啦!你想问什么?”费戈和他的小弟弟碰了碰酒杯,接着他便自顾自地一饮而尽。
奥斯卡有些难以启齿,他只得说,“外面那些家伙是干什么的?”
费戈耸了耸肩,“是家里那些好事之徒纠集的死忠份子,他们不懂得变通,只知道仇恨和报复。”
奥斯卡望着酒杯,他不敢喝。
“你就放心吧!”费戈拍了拍小弟弟的肩膀,还将他的酒杯抢了回来。“我不会在父亲面前做那样地事。我不是疯子!”
奥斯卡只得看着他地哥哥把自己把杯酒也喝掉了。
“你刚才说到你的提议……”费戈躺倒在地板上,两杯烈酒让他的心肺彻底燃烧起来。“怎么说呢?应该说……我是可以接受的!但你想过没有?水仙骑士团的统,帅代表什么?这代表你可以做任何事!包括独立建国,包括四处讨伐,包括……”
“你会那样做吗?”奥斯卡有点不耐烦了,他干脆夺过酒瓶猛灌了一口。“别拿那种语气吓唬我,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会这么说。”
费戈嘿嘿地笑了起来,“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咬我?”
奥斯卡猛的抓住二哥的手臂,他连想都没想就一口咬了下去。
费戈像待宰的野猪一样叫唤起来。他还弓起身子不断踢打他的弟弟。
“真他妈解恨!”奥斯卡满足地松口,他将破碎地步片吐了出来,并用傻气十足的眼光打量哀号的哥哥。
“你是个疯子!疯子!会咬人的狼崽子!”
“随便骂吧!大声一点,让父亲也能听见!”奥斯卡边说边吐了口唾沫。
“真见鬼!我怎么会这么倒霉?”费戈不断拍打着被咬了一口的痛处,可他突然说,“你和萨沙该结婚了!”
“什么?”奥斯卡侧过耳朵。
“我说你和萨沙该结婚了!你听到了!”费戈说话的时候却在望着棺木中的父亲。
“我……我不明白,这很重要吗?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父亲的葬礼还没……”
“葬礼之后总可以了吧!”费戈不耐烦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即使你是不是家主都无所谓。在阿莱尼斯公主加冕之前。你必须和萨沙伊完婚。这样一来你就做实了安鲁公爵地名头,因为光明神地世界只承认安鲁地四位合法夫人,即使你不是水仙骑士的统帅,但在精神层次和外界看来都是一样的。”
“和萨沙完婚?”果然,奥斯卡有些期待,可更多的却是疑惑。
“这就是你、或是家族的条件吗?让萨沙孕育完全属于安鲁的继承人,在血统和精神上排斥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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