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的,巢穴的多尔姆·奥勒男爵,我们在那天一直都呆在一个出租公寓里面!”
“做什么?”军情处长仍有一些不甘心。
“你是白痴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孤男寡女相处一室除了做爱还能干什么?”佐埃拉嘲笑似的瞪着默茨海尔。
“为什么不早说?这会令你少吃一些苦头!”
佐埃拉缓缓垂下头,“我不想给多尔姆惹麻烦!他与秘密领域的事务一点瓜葛都没有!”
“看不出你竟然在深陷牢狱的时候仍在维护另一个人?”默茨海尔兴起一股为面前的女人鼓掌的冲动。“我要告诉多尔姆,他看待人的眼光很不错,他爱上了一个重惜情谊确又选择背叛的婊子!”
佐埃拉深吸着气,她一句话都没说。
“那么,咱们换个话题!”没有得到回应的默茨海尔男爵退了一步,“你是说……你与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然!”虚弱的女人大力的点了点头,“我只是听海怪说起过总理大臣,可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他,也没见过他!”
“你怎么让我相信这一点呢?”
“算了!”佐埃拉放弃一般别开头,“痛快一点让我死吧!你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我已经看够了!”
女人话音刚落就换来男人的一记重击。望着陷入昏迷的女囚,军情处长难以掩饰内心的沮丧,他能在两个小时之内确认佐埃拉的供述是否真实!抓捕肥獭桑齐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只有控制巢穴的多尔姆·奥勒男爵稍稍麻烦一些,但多尔姆男爵应该不会也没有理由做出出卖亲王殿下的事,如果他真的做了,那么来自黑暗世界的报复就会将他吞噬。多尔姆是聪明人,也是个有信义的人,他绝对不会跟自己的情妇一块儿发疯!
那么就是说……佐埃拉的供述很有可能是事实!可默茨海尔却怎么也无法接受!
“是我们的运气太好?还是我们的运气太坏?”
面对军情处长的牢骚,费戈·安鲁·底波第只是抓了抓头。是啊!他们确实找到了出卖家族的叛徒,可这名叛徒并不是为那个想象中的敌人而服务。
“我不太清楚,我只能单纯的认为我的小弟弟在都林招惹了不少是非,似乎整个首都贵族圈都想要他的命!”
“不!”默茨海尔摇了摇头,“我要将这件事追查到底,亲王殿下与我提起过帝国财政大臣的一些肮脏勾当,但并没向我透露具体的内幕!也许……海怪真有这种谋害亲王的打算也说不定!”
“不要将问题带离正确的方向!”费戈将军突然这样说,他面向军情处长露出一脸的不怀好意。
“为什么这样说?”默茨海尔有些警惕的瞪了过去。
“默茨,还记得你是怎么分析那个叛徒的五个特点吗?”
“当然,那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有问题吗?”
费戈摇了摇头,“没有问题!你的分析非常精辟,我只是觉得……凶手也可能是男人,比方说……你!无论如何!我觉得你的身份和特征也符合叛徒具备的五点要素。”
默茨海尔苦笑着点了点头,“我理解您的意思了!但您对我的调查不是早就已经开始了吗?由您入主安鲁军统首都特区之后就有密探开始对我进行监控!所以您还是在有了证据之后再来对我说这些吧!”
费戈突然挡住即将出门的军情处长。
“默茨,你的前途还是很渺茫的!要摆正态度、要走正路!”
“正路?”默茨海尔不屑的望向将军的眼睛,“这个世界本没有路,根本无所谓正歧之分!别用前途来吓唬我,你用我的家人不是更管用吗?我知道你控制了我的妻子和两个儿子!”
费戈轻轻点了点头,“默茨,也许我们都没的选择,不过事情过后,如果事实证明你是完全清白的,我会向你道歉的!”
“道歉?事情都过去了道歉还有什么用呢?”薇姿德林夫人悻悻的笑着。
奥斯卡有些无言以对,事实证明完全是他的不负责任才造成双方今日的尴尬和痛苦。
“我是说……对无法与你一同抚养小米卡尔特这件事,我感到万分抱歉!但是薇姿,你要相信我!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会履行对你的承诺!”
薇姿德林点了点头,“我当然相信你!不然我不会坚持生下这个孩子!虽然这会令我们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动,但我相信你!你知道的!”
奥斯卡揽过女人的肩膀,女人在他的怀中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奥斯卡的口鼻满是清甜的发香,也许还有对方骨子里的火药味。
亲王的视线越过女人的发梢,他将目光投向洒满阳光的窗口。
冬日的寒阳为竖琴宫这座巨大的王公宅院披上灰白的光辉,对称的花园依山而建,不过此时没有花草,只有造型古怪的枯树。静止的长方形水池结着冰砣,喷泉奔放,但水已不是琴宫的基本装饰性元素,水流缓慢,甚至无声,它的密度投射着冰冷,它的会聚散漫而无固有的章程。
苏霍伊家族浮华颓废的街石正在折射阳光,石砖的造型美已经渐逾暗淡,它们用堆砌的地画和隆起衬托着几座青铜塑像,塑像似乎出自名家的手笔,上面仍然堆垒着昨日的残雪,一部分在雪水在塑像上流下印痕,露出浅绿色的锈斑。
似乎……这一切都在展示着荒凉和落魄,这多少都符合苏霍伊人目前的心态,就像亲王殿下说的那样,北方集团军群总装备官唐·卡洛斯上校确实不好惹,他退回了整整一个批次的军械,那是一万件盾牌的项目,负责这次事件的那位家族成员已经出逃了,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已经前往首都军部寻求高层人士的帮助,不过任谁都知道,苏霍伊人的堕落已经露出冰山一角,有理智的人都会看到苏霍伊就像他们家的主屋一样高高的立在悬崖边上,一阵北风就可以让它跌进无底深渊,所以……应该不会有人雪中送炭,倒是企图推他一把的人会有很多。
“说吧!阿兰元帅向你交代了什么?”薇姿德林早已离开了男人的怀抱,是到摊牌的时候了。
“清洗苏霍伊的罪恶!解散苏霍伊的武装!剥夺苏霍伊的财富!”奥斯卡低声说出可怕的事实。
“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有的!”亲王殿下望向脸色苍白的妇人,他不喜欢与薇姿进行这种谈话,因为感觉就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呵呵!别告诉我银狐还要拿走那些技术储备!”
“他是银狐,已经嚼烂的鲜肉他又怎么会吐出来呢?”奥斯卡无奈的低叹了一声,与银狐阿兰比起来,自己的思想和心智就像一个刚刚学会呓语的婴幼儿。
“他会保留苏霍伊现有的生产能力吗?”薇姿似乎仍然留存一丝希望,但她看到男人再次摇了摇头。
“北方集团军会接管三分之一的铁制武器生产,军部会接管又一部分,最后那部分会平均分配给其他的军工商人。”
“哎……”薇姿德林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薇姿!”奥斯卡坐到女人的对面,其实他倒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我想……苏霍伊已经具备生产转型的能力,所以……你和你的研究人员会有一个新的岗位。”
“制造火药武器?”薇姿看了看男人,“哼!阿兰的算计也就那么回事!将制造火药武器的技术收归国有不过是暂时的保密措施,在妻女山那场炮战结束以后,相信西大陆所有的君主国都已开始着手新式武器的研究,我们拥有的只是时间上的优势。所以阿兰自然会保存苏霍伊完善的火器生产能力,我甚至怀疑他根本不是希求那些技术,他只是想将根深蒂固的三大家族赶出帝国军事力量的战斗序列,只要三大家族不再拥有武装,不再担负北方防务,我相信即使北方人全都死光了银狐阿兰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似乎的确是这样!”奥斯卡点了点头,“阿兰元帅挫败三大家族的基点就是逼迫你们放弃武装,以便完成统一北方的战略格局。至于其他的……我也相信他根本就不在乎。”
“阿兰有胆量硬撼卡其阿诺家族吗?当代的卡其阿诺拥有一位皇后和一位宗教首领,阿兰的计谋……”
“不!不!”奥斯卡连连摇头,“我相信针对卡其阿诺家族的策略会由皇帝陛下在首都进行协调,罗琳凯特皇后是个聪明人,见到事不可为的时候她会主动退出。再说三巨头的私兵除了站岗放哨之外还会做什么?保留下来也只是浪费钱粮而已,明眼人不会看不出!”
“你要小心阿兰!”薇姿突然捧住男人的面孔,“我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元帅,但我只要一想到他的作为就会浑身打哆嗦。”
“说真的!我也是!”奥斯卡无奈的苦笑出声,“不过你放心,我会提防他的!再说我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只知到处生事的野小子,尤其是在我与阿莱尼斯公主完婚之后,阿兰便会由根本上转变对我的态度,到时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要与公主殿下完婚?”薇姿放开抚摸男人的手,她感到意兴全无。
“是的!”奥斯卡叹息了一声,“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如果我还想在都林多活几年,最好就是与公主尽快完婚,这样一来我就真正处于皇帝的保护之中。所以……这次回都林……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定婚礼的日程。”
“没错……”薇姿感到满心满口的苦涩,但她仍要坚定男人的信心。“我相信任何事都难不倒你!”
“是的薇姿!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咱们!那么……该吻别了!”奥斯卡边说边从座位上站起身。
“呵呵!”薇姿无奈的站了起来,“你的骑士一定着急了!他们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
“是啊!”奥斯卡轻轻吻了吻爱人的嘴唇,他不敢在那片柔软的唇瓣上多做停留。
保姆在这个时候抱来了襁褓中的幼子,奥斯卡也没有去接,他只是刮了一下孩子的小鼻子,父亲手上的烟草味令小家伙皱起了眉头。
“我真的该走了!”奥斯卡在门前踌躇。
“一路保重!”
穹苍下,巍峨的大山覆盖着冰雪,险峻的峰峦层层叠叠。苍白的山路在盘旋中蜿蜒向前,转出山口,然后便消失在望不见边际的地平线。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行在队伍中间,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命运会不会像眼前的道路一样看不到终点。
“阁下!终点站到了!”一位近卫军军官边说边为一辆样式普通的旅行马车打开了车门。
斯达贝尼里元帅整了整军容,他拄着一根鹰头拐杖,就在王国南方军主力大部被歼的消息传到最高统帅部之后,这位刚刚被提升为元帅的老人突然犯了关节炎,炫∨書∨網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永远也离不开这根摄政王殿下亲赐的拐杖了。
作为战败的一方,斯达贝尼里元帅由衷的感激银狐阿兰的巧妙安排。泰坦帝国武装力量的最高统帅竟然没有按照国际惯例布置烦琐的停战签字议事,阿兰甚至没有邀请第三见证国出席这次即将载入史册的聚会。
没错!确切一点说,阿兰元帅布置的是一次简单的聚会,按照他写给德意斯最高执政者的信件所述,参与聚会的只是他和德意斯军方代表两个人。聚会的地点是近卫军前沿中心地带的一个小市镇。
维秦拉,是这个小市镇的名字,斯达贝尼里元帅也听说过它,它是德意斯历史上最伟大的建筑师的故乡。虽然这位维秦拉伯爵并没在故乡久居,但他的乡人还是用他的姓氏为小镇更名。这是一项殊荣!尤其是在王权至上的德意斯,伟人们的姓氏在地名中并不多见,偶尔碰到一个绝对实属罕见。
维秦拉伯爵的设计多而杂,他对宗教建筑、广场建筑、祭祀建筑和民居建筑都有涉猎。来自泰坦的侵略者将近卫军统帅的临时居所设在了维秦拉伯爵的故居,这位伟大的建筑师如果知道一位德军元帅将在自己家的餐厅与敌人签署丧权辱国的协议,相信他一定气得由地底跳出来!
维秦拉别墅是典型的德意斯式建筑,讲究精确的线条和实用的屋宇格局。别墅由对称的四个几何图形构成,看上去就像是一座被砍掉一边的城堡。别墅门前少不了雕塑和喷泉,当德意斯王国军首席代表斯达贝尼里元帅走入喷泉甬道的时候,泰坦近卫军首席代表冯·休依特·阿兰元帅已经等在了门前。
向站在台阶上的银发军人敬过一个标准的军礼,斯达贝尼里按照惯例向战胜者禀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尽管别墅四周安静如常,但德意斯元帅还是感到无言的难堪,他已涨红了面孔,圆厚的手掌也已握紧了剑柄。
阿兰没有让对方等太久,他向对方的到来表示欢迎,并亲切的将斯达贝尼里扶上台阶。
在进入别墅前庭大门的时候,斯达贝尼里又遭遇了一次尴尬,一个挂着少尉军衔的卫兵长竟然想要收缴他的元帅剑。不过阿兰即时制止了这件荒唐的事情,不过在斯达贝尼里看来,一切似乎都有做戏的嫌疑。
看看天色,德意斯元帅似乎错过了午餐,也许是老人的原因,阿兰并没直接进入正题,他引领斯达贝尼里参观了维秦拉别墅,其中最令元帅感到印象深刻的是一副542年的壁画,画中用气势恢弘的笔法展现了第三次德坦战争的胜利图景。不过……斯达贝尼里不着痕迹的叹息了一声,时间已是798年,德坦两大军事强国已经进行了六次战争,而这一次,德意斯痛痛快快的输了个精光,由妻女山阻击战开始直至今日,王国军的四个整编军团永远的失去了番号,这是从来都未有过的惨重损失!
兴致勃勃的阿兰终于在一间客室的门外停了下来,斯达贝尼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可他看到银狐阿兰元竟然传唤勤务兵端来了下午茶。德意斯元帅有些不耐烦,可作为一个战败国的代表,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发言权。
下午茶很简单,符合军人的个性,勤务兵为两位元帅准备了薄饼,酸奶乳酪蛋糕,还有滚烫的咖啡和柠檬茶。
斯达贝尼里选择了咖啡,他在阿兰对付蛋糕的时候终于找到机会对王国最大的敌人进行了一番细致的观察。这是一个怎样的家伙?满头银发,胡须斑白,穿着一尘不染的将校服,领口别着一枚古旧的泰坦帝国勇士勋章,斯达贝尼里,这个只能用一侧牙齿吃东西的老人凭什么能够战胜祖国的勇武军人!
“就凭这个……”阿兰将一纸文件递到桌前,“就凭这个便会使德坦两国享受百年和平。”
斯达贝尼里接过来仔细的审视了一遍,这是一份泰坦帝国皇帝亲笔署名的文件,其中详细交代了泰坦近卫军在德意斯战场取得的胜利果实和北方集团军群在战线上的兵力配置,然后就是对停战协议部分的阐述和谅解备忘录,德意斯最高统帅部部长略微松了一口气,黄金狮子似乎没有什么离谱的条件,只有战争赔款一项值得商酌。
“那么……我谨代表德意斯王国最高执政者奥帕瑞拉·罗雷斯堡殿下行使申述权。”
“贝尼!我很抱歉!”银狐阿兰放下茶杯,“作为泰坦帝国皇室代表,我拒绝贵国的申述!”
斯达贝尼里并没像个市井商贩一样大声的讨价还价,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阿兰的分辨。
“您看到了!我国的阿尔法三世陛下已经在协议上签字,那么就是说,不管贵国如何理解协议的内容,我只能坚持我国皇帝签署的这份具有法律效益的文件。”
德意斯元帅淡漠的笑了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可是……我国同样坚持申辩。”
呵呵!斯达贝尼里偷笑了一声,他看到阿兰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眼光却不怎么好看。
“抱歉,我重申一遍,我国拒绝贵国王室的附议,协议内容不会改变!”
下午茶时间终于出现冷场,两位元帅在暗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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