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重量、移动和炮击间隔是短时间内无法解决的!但该死的!这三点恰恰是决定炮兵在战场命运的……”
“主母!”威舍尔男爵打断了大小姐的话。他欲言又止,薇姿德林正在疑惑的望着他。
“您……您要结婚?”
苏霍伊公爵小姐不着痕迹的叹息了一声。“不然还要怎样?挺着大肚子向人们展示不洁和龌龊吗?让爱看热闹的贵族嘲笑苏霍伊家的主母?”
望着已经微微沉重的腹部,薇姿露出渴望幸福的神色,可这种神色却立刻被难以形容的冷厉取代了。
“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虽然他会使我的处境趋向一个难以明确的危 3ǔωω。cōm险境地,但我一定要诞下他!他是我和那个男子的命运交叉点,也是我和安鲁的交汇点!但是……如果被人见到我大着肚子的样子,不说家族中的叛逆会怎么对付我,就说被我严词拒绝的皇后陛下,她和她的家族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位泰坦教区的大主教会用神权发布惩戒令,到那时,我不但保不住孩子,还会被冠上亵渎神明的罪名!”
薇姿望了望默不做声的威舍尔,“所以……大跳蚤!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你想看到我被终生囚禁于某个修道院?难道你看不出我迫切的需要一个丈夫?我要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合法的身份!这是关乎生死的事情!”
威舍尔疑惑的瞪大了眼睛,他虽然有些期待,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您可以……您可以避入某处实验基地,然后等……”
“然后等孩子生下来再说?”薇姿德林懊恼的别开头,“我考虑过这种可能,但太不现实了!家里人盯着我就像防贼一样!十个月!就算我在秘密实验场呆上十个月就怎样,面对无孔不入的眼线,我不可能做到不走漏半点风声,再说前阵子那个医师的意外死亡已经让一些有心人嗅到气味了!”
“所以……”恼火的薇姿德林愤而转身。“你这个笨蛋!向我求婚啊?这种事非要让我亲口说出来吗?”
威舍尔完全呆掉了!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已经忘记你从什么时候跟随我的,但我知道,你会为我解决所有的麻烦,你甚至会为我付出生命!所以……威舍尔,你不应该怀疑我的选择。”
“可……可我只是个孤儿,我的身份还是公爵赐予的,我……”
“够了!”薇姿德林再次面对自己选择的丈夫,“你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是吗?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你没错!你绝对配不上我!但我需要你做我的丈夫,而我的父亲也会接受我指定的人选!威舍尔,不要考虑其他的东西,尤其是在成为我的丈夫之后!我不是在警告你,而是在提醒你!你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希望这种新的身份不会给你带来困扰,你要明白,你是我的丈夫,却不是我孩子的父亲,你要记紧这一点!”
“我……明白!”良久之后,威舍尔终于艰难的吐出答案。不过,他还是要感谢主母的残酷,不然的话,他倒真有些搞不清自己的角色。
“那么……薇姿德林·冯·苏霍伊公爵小姐!”主母从前的守护者单膝跪在了地上,“请嫁给我!我会一如既往的守护您和小主人!”
薇姿转过身,“下去吧!”
威舍尔诧异的抬起头,“您还没有……”
“滚!”
面对主母的咆哮,跳蚤立刻消失了。
风停了,月色披在薇姿的身上。要做新娘了,但……新郎不是那个爱着的人。他还好吗?他成了英雄,将来孩子会为他的父亲骄傲的!可是……好想哭!
薇姿猛的止住就要滴落的泪水,她骄傲的挺起腰背面向漆黑的春夜,她是薇姿德林·冯·苏霍伊,她是永远的赢家!她不会被任何事情难倒的!
第十三集 第四章
恩格尔贝勒·罗雷斯堡住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里面满是收藏品和珍宝;或者说,他住在绝对的、受保护的权利当中,这种权利在三个世纪以来一直拥抱着他的家族和王朝。他有不容侵犯的权势和尊严,他是德意斯的国王,也是教宗拉德里耶六世陛下的教子。
奥斯卡打量着国王宝座上的年轻人,或是……中年人,再确切一点,一个被可怕的红斑疮折磨得不成体统的人。不过,奥斯卡知道,凭那次充满不确定性的突袭就可以肯定,恩格尔贝勒,也就是德意斯罗雷斯堡九世王,是那种无所顾忌,兼且把生命看作是玩物的王者。
在泰坦亲王的背后,海因里希·冯·莱斯特克侯爵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觉得,在自己的陛下面前,这位异国王公应该表现出更多的尊重。所以……他的剑鞘从一个很难被人发觉的位置击中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腿弯,他知道那是一个非常脆弱的地方。
果然,一击之下的效果是非常令人满意的,泰坦的亲王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巨大的声音甚至引起宫殿门外圣骑士的关注。
奥斯卡的怒火在眼中一闪而逝,他浑身颤抖,不是因为屈辱,是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时格两个月,他也只是能够稍稍走动而已,突来的行动令他浑身的伤口在疯狂的撕扯神经。
不过,说到屈辱,奥斯卡冷冷的紧抿嘴唇!在催逼和强迫之下向敌人的国王跪拜,这也许会令一个英雄发疯,但说实在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虽有英雄的行径,但他的心灵距离一个英雄的境界还很遥远,所以,他隐忍着苦楚,并向身后那位大人伸出手。
“介意扶我一下吗?我知道这很失礼,但我确实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德王打量着一切,他做出一副极感兴趣的表情。
海因里希得到了国王的首肯,他抓住亲王的手想把这只讨厌的卷毛狗一下子的提起来,但手上突然传来的巨痛却令德克特的这位最高执行官猛的皱紧眉头。
奥斯卡站起来了,他的额头微微见汗,刚刚那番的激烈的博劲令他差点虚脱。虽然泰坦的亲王很讨厌自己这副老人般的模样,但他倒是十分满意自己给海因里希制造的伤害。这个讨厌的家伙站在那里颇有些不知所搓,他望了望已被大力揉捏变形的小指,又望了望面无表情的敌人,虽然怒火已经燃起熊熊烈焰,但碍于国王陛下的注视,海因里希只得像个被人摸了屁股却又无法解释的小娘们一样轻轻颤抖。
“很精彩!”九世陛下轻轻拍了拍掌。“现在,我终于相信您是凭借什么击溃了我的王国军。”
“陛下!”奥斯卡微微欠身,“如果您是在称赞我,那么我要说您过奖了,因为……我只是凑巧而已。”
“凑巧?”恩格尔贝勒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敌人越是轻忽,王国便越是耻辱!这位陛下环视了一遍宫殿中数十位王国将领的脸色,果然,他们好象一同被人摸了屁股,却又一同不敢声张。
九世陛下挪动着身体,斑疮的瘙痒要来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我很高兴见到你恢复健康。希望,在我国滞留的这段时间,会是一段能够令你感到愉快的经历。”
“是的陛下!我很愉快!在卧床期间,我阅读了贵国的许多哲学著作。应该说,那是整个人类的思想宝库!那让我对生命和世界都有了更高层次的认识。”
“哦?”恩格尔贝勒扬起了眉毛,作为一名地道的德国人,德王固然对王国引以为傲的思想体系极为热中。
“那么……能告诉我吗?亲王殿下,在我国众多的思想家中,您最欣赏哪一位?”
“弗德里希尼!”奥斯卡露出了笑脸。
“那个精神病人?”恩格尔贝勒又把舒展开的眉毛皱紧了。
“不!陛下!贵国历史上的哲学家浩如烟海,但只有弗德里希尼伯爵称得上是最理智的一位。”
德王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危 3ǔωω。cōm险了!
“您的意思是说……我国历史上除去弗德里希尼的那些哲学家,都是精神病人?”
“不!不!陛下,您的理解太偏激了,这也是贵国哲学家的通病,但只有弗德里希尼在追寻永恒、精神和意志的旅程中走入了正确的轨道,而其他的那些,则是在不断的向上、向无穷的进军中出现了极大的偏斜,导致最后一切都坍塌下来。”
这算是羞辱吗?德意斯九世王望着侃侃而谈的泰坦亲王升起了无穷尽的仇恨!
弗德里希尼,这是一位在教会精神病院中度日的哲学家。他的思想充斥着悲剧式的幻想主义和无政府主义形态,他的《权利意志》在德意斯王国禁绝的书目中排名第一,因为书中阐述的权利准则和意志构成与德意斯王室的心态背道而驰,更别提他对宗教的怀疑和刻骨的批判!
“在德意斯世界,弗德里希尼的悲剧恰恰是在其最伟大的时刻没有了听众、观众和证人!”奥斯卡目不转睛的盯着不断扭动的德王,“他将德意斯和雅利安的民族意志概括为没有同情心的无知者和自我郐子手。在这位伟大思想家的认知中,德意斯是一个魔化了的神之国度,他被帝王的意志蛊惑困扰,又在民族性的驱使下选择了无条件的降服。”
“会见……已经结束了!谢谢您,亲王殿下,我似乎受到了某种启发。”恩格尔贝勒声音在发抖,作为一名德意斯的主宰者,他发觉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论据。确实,弗里德里希尼是大陆公认的德意斯哲学之父,只不过,只有德意斯王室对其不屑于顾。
当咬牙切齿的海因里希把泰坦亲王带向宫门的时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突然转过身。
“陛下,能允许我问一个问题吗?”
德王伸出颤抖的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注意到了,殿中这些军人和大臣佩带着世界上最耀眼的勋章,拥有数之不尽的武勋和荣耀,可为什么他们始终保持一个表情?难道……您的王宫中收藏的是一群蜡像?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哈!”面对接踵而来的羞辱,九世王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您的理解虽然与事实有些出入,但如果是蜡像……我一定会为您制作一个!”
奥斯卡耸了耸肩,作为战争的胜利者,他昂首阔步的走出了柏恩国家宫。
巨大的沙盘四周摊放着散乱却又有序的地图,闪耀着乌色红光的松木地板不时响起军靴踩踏的声音。宽敞的椭圆形空间回荡着无数个急迫却又充满自信的声音,仔细分辨一下,每个声音都代表一支部队、代表一个地名、代表一段道路!那么……将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就代表一次战争。
作为泰坦帝国最高军事指挥机关,军部作战部已有多年未曾如今日一般繁忙过。
阿兰元帅孤零零的坐在高大靠背椅中,他背向忙碌的作战参谋,按着面前那副铺满一整面高墙的军事地图,仔细审视着每一个箭头,仔细打量着每一处阻挡箭头前进方向的建筑。
“咚!咚!咚!”
作战部内的一切声音都静止了,阿兰元帅敲响了桌子!虽然有些作战参谋是第一次参加战争,但他们都听说过,阿兰元帅敲桌子,就意味着时间已经到了。
教历797年6月6日,泰坦帝国西北边疆的黑森林地区一如往常,静悄悄的,没有人声。这段边境归属于近卫军第十二军区,有些时候,出入丛林的猎户会看到近卫军边防巡逻队在林中游弋,不过,这种情景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
林中散布着青翠,吐露着芳草和野花的气味。鸟儿在鸣唱,可是很快便被某些事物打断,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同样的清唱又在另一片林地奏响了。
阳光无孔不入,黑森林在夏日难得的展示着娇羞,穿梭的光线令这处以深邃漆黑著称于世的原始森林显得那样的名不符实。林丛在光线中微微颤抖,其实那是风!微微的暖风关照着枝叶,关照着青草,也关照着战士们躁动的心灵。
在林地边缘眺望远方的地平线,瑞尔人的一座巨大要塞孤傲的耸立在渐渐陡起的丘陵边缘。瑞尔,这个多山的国家在西大陆的版图上是一个狭长的带状物,他由南方的阿卑西斯山麓开始崛起,在泰坦的西方趋向缓和,然后,在连接德意斯的北方陷入纵横的丘陵和峡谷。看着地图,人们会发现瑞尔就像是一条蠕动着的响尾蛇,它可以轻易的穿梭滑行,更可以时不时的吐出信子,在你不留神的时候用毒牙咬上一口。
“时间到了?”
“是的!时间到了!”利古里亚·斯坦贝维尔公爵向提问的第十二军区司令长官轻轻的点了点头。
“传令官!”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兴奋的呼喝起来!作为帝国第十二军区的总司令,可以说,他在这里经营军队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对付狡猾却又无知的瑞尔人。
“是将军!”
“时间到了,宣布代号吧!”
我们知道,按照泰坦帝国的军事准则,地方军区在发动一次进攻前必须拥有两样东西,一是帝国皇帝用于调兵的金狮印信;二是军部下达的行动代号,两者缺一不可。
传令官打开了硬木夹,他迅速扫视了一眼军部的密令。
“报告将军,此次行动代号为复兴!”
“注意啦!”彭西勒将军拨转马头面向身后,“复兴!”
几乎是立刻,随着司令长官的高喊,林地中响起无数位传令官的附和声。
站在瑞尔王国的诺芝勒要塞上,你会发现对面的黑森林在向前推进,最初是一块林地,后来是眼前所能见到的一切!
泰坦近卫军为百年中难得一次的大进军命名为复兴是有一定道理的。西方王国的统治者已在和平的岁月中渐渐遗忘了泰坦勇士的形象,一直以来,他们对巨人实行严酷的政治压迫,他们用团结在一起的链条紧密的封锁巨人的臂膀,他们害怕巨人的铁拳,更害怕巨人的身形。但是,在今天,巨人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爆发了!
十个的整编步兵军,四个整编骑兵军,是泰坦西线的三大军区所能集结的全部精锐力量的总和。现在,这些为了帝国的荣耀和尊严奔赴沙场的将士已经踏上了瑞尔的国土。他们知道瑞尔人在不远处的诺芝勒要塞集中了强大的守卫力量,但排成紧密队形的近卫军并不在乎这些。
军官们在队伍前列高擎着军旗,队列指挥策动战马在队列左右大声吆喝,十三万泰坦战士在黑森林外的旷野上发出浓烈于风的呼吸声,按照事先排好的战斗序列,他们以师为单位,一个接一个的走向要塞的方向。请注意,他们不是侵略者,他们只是一群为了帝国勇士讨还血债的复仇者。
诺芝勒要塞的指挥官带领王国军队守卫在城墙上,他很茫然,很无助!这位将军在为德意斯人放行的时候就曾预见过今日的局面,可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军会面对泰坦人铺天盖地的攻势。
“泰坦人避让了!”要塞北侧的城墙上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指挥官带着满腹的疑问奔向北侧敌楼。
没错!近卫军将要塞避开了,他们完全没有理会要塞和其中的敌人。前锋骑兵冲入诺芝勒要塞北部的丘陵沟谷,他们就在敌人的眼皮前面抬头挺胸的行进。
“放箭!投石!滚木!”要塞指挥官大声喝令着北墙上的军人,他知道下面的泰坦人一定听到了他的声音,但这些始终保持沉默的家伙就是不理他,这让这位将军感到屈辱。
就在骑兵快速的通过沟谷,他们驰入了远方的地平线,卷起漫天的尘雾。接下来是步兵,师级方队在要塞下缓缓前进。泰坦战士背负着武器辎重,显然他们打算长途行军。要塞上投来了箭雨,一阵口令过后,经过要塞的泰坦战士纷纷举起方盾,方盾紧密连接在一起,为藏身其中的战士提供了很好的掩护。投石和滚木紧跟着下落,泰坦战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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