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斯罗雷斯堡王朝九世王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看来,他不像老国王那么幸运,该死的家族遗传病已经降临到他的身上。这种疾病在前些时候已经夺走了他那位一直都梦想做国王的弟弟,估计……明年……或者是明天!疾病也会夺走这位拥有无数伟大志愿的王者。
按照国王雄心壮志中的部署,德意斯复兴的第一步就是完成国家真正意义上的统一。那么首先就是要挫败东南方泰坦人的防守,夺回失落的领土!但是……很显然,德王第一次针对泰坦的打击已经彻彻底底的失败了!激流计划不但断送了王国第一步兵军的番号,还使最精锐的条顿骑士团永远的失去了一个军的建制。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位暂居在伦巴底斯堡的泰坦亲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如果泰坦人没有在边境动员相当于整个德意斯王国军的力量,如果泰坦人没有封锁王国南方的商路和几大要塞,德王相信!自己一定会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丢进战俘集中营!用狗屎和马尿喂养他!用最高大的德意斯武士“占有”他!
“陛下!”一个声音打断了德王的美妙幻想。
刚刚度过33岁生日的九世王抬起了眼皮。应该说,就像世人对雅利安民族的认识一样,德王有一张精致的男人面孔,高耸的鼻梁和眉骨,浅金色的头发,宽宽的嘴唇。这位被疾病折磨得有些懊丧的尊贵王者甚至没有分辨,他已知道这个声音是属于爱森斯坦。因为……只有爱森斯坦一个人能自由出入国王的寝宫。
“爱森,已经很晚了!有事吗?”九世王挣扎着支起上身,透过睡衣的领口,我们可以看到这位陛下的身上长满红色的斑疮。
“是的陛下!我很庆幸您还没有休息,因为事件非常紧急!”
“哦!说说吧!”德王拍了拍自己的卧床,以往,老朋友会无拘无束的坐在那,可自从……算了,想这些干什么,九世陛下别开头。
“陛下!是这样的!最高统帅部接到了王国东部防区司令长官的急件,就在前天中午午时,我们的小邻居捷洛克王国在他们边疆那道可笑的防线上敞开了三个很大的缺口。”
“什么意思?”德王不解的望着自己在政府和统帅部的最高发言人。
“很简单!”爱森斯坦合上了手中的紧急密件。“一般来说,合拢边境防线,意味着防守;敞开边境防线,就意味着进攻,或者……阴谋!”
“你是说捷洛克人?”德王的表情不屑至极,他的眉毛都快飘到天上了!
“也许陛下!但最高统帅部作战局的负责人,也就是您最讨厌的那位斯达贝尼里上将提出了一个非常吸引人的假设。”
“说说看!”九世陛下扶住额头,他不想听到斯达贝尼里这个名字,就是这个名字拒绝在激流计划的作战书上签字,当时德王差点让宫廷骑士把这个老家伙给宰了!
“斯达贝尼里上将提出,水仙骑士团极有可能在半个月内动员一支五到十万人的突击力量,并利用捷洛克王国的国道,突然进攻我国的东部领土。”
“哈哈哈哈!斯达贝尼里就是喜欢异想天开,如果不是他拒绝签字,我们的激流计划也不会白白搁置一个星期,算上这段时间,我们一定会赢!都是这个老家伙的懦弱和虚伪害了王国军!”德王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句话。
“陛下!”爱森斯坦听不下去了,与他这位老朋友的好大喜功比起来,斯达贝尼里将军要理智太多太多了!
“我的陛下,东方防区司令部已经发回了明确的侦查结果。在捷洛克边境内侧,有大量骑兵活动的迹象!根据调查显示,这些骑兵的数量比捷洛克王国全部骑兵加起来还要多!”
“呵呵!”德王思索了一阵,他不禁怨毒的笑了起来,“似乎……让斯达贝尼里这个老家伙猜对了!真有意思,安鲁的决心很大嘛!”
德王经过一阵自言自语之后才转向自己的老朋友,“爱森,通知外务省,叫外务大臣立刻照会泰坦大使,向泰坦莫瑞塞特皇室通报捷洛克王国境内疑为水仙骑士团的军事存在!”
九世陛下惬意的靠入床内,“既然水仙骑士要打!那就让他们打好了!不过我相信……莫瑞塞特皇室会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面对志得意满的德王,我们看到,他似乎并没有沮丧、并没有气馁!我们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王者,没有几个是好对付的角色。
“陛下,还有一件事?”
“哦?”
爱森斯坦望着老朋友的眼睛,“德克特的情报人员以及参与激流计划的将官们,他们都能证明,您的妹妹,也就是高贵的奥帕瑞拉·罗雷斯堡公主殿下,她似乎对敌人的统帅存有不适当的情感倾向。”
“哈哈哈哈哈!”九世王大笑出声,“我的最高代言人,是你在担心自己的未婚妻吧?”
“陛下!您应该知道,我只是就事论事!”
“那就随便奥帕瑞拉好了!”德王回望着老友的眼睛,“我的妹妹是不会被外界事物影响到的,就算我警告她也是白搭,她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情。既然那位泰坦亲王在母亲的城堡,那么看守他就是奥帕瑞拉的责任。”
“是的!陛下!这样的话……臣下就不打扰您的休息了!”爱森斯坦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只是希望能够尽快处理这件不清不楚的事情。
“喂!不吻吻我吗?”德王盯着漂亮朋友的面孔露出戏谑的微笑。
爱森斯坦无奈的凑了过去,但老朋友却亲吻了他的嘴唇。
“陛下,您还在进行那种游戏吗?”宫廷最高发言人有些生气了。
“亲爱的爱森!你还是那样小气,我已经把妹妹交给了你,把代表王者的权杖交给你保管!当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你会与我的妹妹完婚,成为这个王国的首相,你还这么小气?连我的一个吻也要拒绝吗?”
爱森斯坦不想在进行这个无聊的话题了,年轻时的事令他感到恶心,尤其是在心目中有了异性爱人的时候。
“陛下!臣下告辞了!”
“小气鬼!快滚吧!”德王开心的挥了挥手,他喜欢看到爱森那副受到侵犯的样子。或者说,他喜欢侵犯自己的准妹夫。
拉开金色的发辫,令瀑布般的长发披散开来,奥帕瑞拉·罗雷斯堡公主殿下用最粗鲁的动作将头发变成乱七八糟的样子。
“哦啦!”奥斯卡苦笑了一声,“抱歉,我认人的能力不是很出色!而且……美丽的小姐,您应该知道,当时的情况很混乱,我已不是十分清醒了!”
奥帕瑞拉笑了笑,“那么亲王殿下,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是奥帕瑞拉·罗雷斯堡,这个王国的公主。”
“我看得出!只有王室成员才会穿戴成您的样子。”奥斯卡微微笑了笑,他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距离自己的祖国已经相隔千里,但这位亲王并不是普通人,他甚至没有任何恐惧。监禁生涯!对这位年轻人一点都不陌生!
“是吗?”奥帕瑞拉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她穿着一件浅黄色的针织长裙,戴着钻石项链和镶满细碎宝石的黄金手镯。公主浅浅一笑,她径自坐在梳妆台前梳理起自己的长发。
奥斯卡望着这一幕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只有妻子才会在丈夫的面前做这种事!亲王别开头,他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他不想承认,镜中的公主,她的手势、她的身姿,都是那样的充满诱惑。
公主收拾停当,她再次恢复完美的发势,“欢迎您到德意斯!”
奥斯卡只得摇头苦笑,“要是作客的话我会非常荣幸!可……您在客人的身边布置了二十多名圣骑士,这又让我感到非常惶恐。”
“哦?您不是刚刚醒来吗?您倒是了解得很清楚。”奥帕瑞拉突然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差点望了,您现在需要一些食物!”
公主按动了桌铃,几乎是立刻,房门打开了,一位圣骑士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奥斯卡再次苦笑,他希望见到一个真正的佣人。
“好啦!我的宫廷医师说,您还只能进食一些有助消化的流质食物。”
奥斯卡皱起了眉头,他渴望红酒烧牛肉,渴望柠檬烤鸡,至少……一条熏鱼也不错!流质食物!怎么又是流质食物?他在感染痢疾的时候已将流质食物列为不可碰触的危 3ǔωω。cōm险品,他没想到,该死的痢疾过后竟然还要继续对付这些危 3ǔωω。cōm险品!
“别抱怨!”奥帕瑞拉公主殿下边说边端过了一盏茶杯大小的瓷碗。“您现在只能进食这些东西,因为我们不清楚您的肠道受到的损伤是否恢复。”
意识到公主要干什么,奥斯卡挣扎着坐了起来,疼痛令他的嘴脸多少都有些可怖。
“公主殿下,我可以自己来!”
奥帕瑞拉将瓷碗躲向一边,“不!你是没见过自己的伤口,说真的,你随便一下移动都有可能就此一命呜呼。
“乖!张开嘴……对了!就是这样……味道怎么样?”奥帕瑞拉放下小匙,她用自己的手帕为亲王擦拭了遗落在嘴角的汤渍。
奥斯卡望着一本正经的公主陷入困惑,他觉得……他应该证明一件事。
“味道嘛……我还没有机会尝出来,因为它差点烫死我!”
“哦光明神啊!原谅我!”奥帕瑞拉换上一副后悔莫极的面孔,她将小匙放在口边,仔细的吹了吹,“来……张口……好的……现在怎么样?”
“恩!”奥斯卡品味着鲜美的鱼肉大麦糊不断的点了点头,“我们已经从敌人……上升为能够沟通的敌人!”
终于!奥帕瑞拉变了脸色,她低垂下头,“抱歉,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奥斯卡点了点头,“是的!无法改变!但……你觉得这样合适吗?”奥斯卡边说边示意了一下再次递到嘴边的美味。
“应该说,德意斯王国的奥帕瑞拉·罗雷斯堡公主殿下,你的行为会引来有心人的非议,这会对你带来一定程度的伤害。我想……既然你能够跟随军队出征,那么您在王国一定有着显赫的地位,您应该小心一些,至少在对待我的时候,要保持慎重。”
“你……是在为我着想吗?”奥帕瑞拉吃惊的收回匙子。
“当然!要是不提醒您这一点,您就一定会遇到麻烦!比如说……就在第二天,您会发现贵国首都的街头小报上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段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奥帕瑞拉前仰后合的大笑起来!“哦天啊!我的光明神啊!街头小报……哈哈哈哈哈哈!”
“我有说错什么吗?”奥斯卡疑惑极了,面对公主的笑颜,他感到自己像个白痴。
“奥斯涅亲王殿下!”奥帕瑞拉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应该说……应该说您的这种认知放在泰坦的话是极为合理的,但显然您忘记了,这儿是德意斯,我的王国没有报纸,没有出版机构,也没有以嚼舌头为生的闲杂人等!我的王国只能有一个声音,就是我的哥哥,德意斯国王的意志,其他的一切都是幻想!所以,您不必担心人们会如何评价我,除了我的哥哥,再没有一个德意斯人有那种资格!”
“快点吧!汤就要凉了!”
“但……但是……味道好令人难过啊!”塔里一脸无辜的望着自己的姐姐。
薇姿德林痛快的敲了一下弟弟缠满绷带的头,她欣喜的听到了倒霉的塔里发出凄厉的叫喊声。
“天啊!薇姿姐姐!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塔里大声诉说着自己的无辜,“给一个深受重伤的帝国英雄喝那种东西也就算了,你还那么用力的敲打他的头,你知不知道他的头上被敌人的马刀削去了一层皮?”
薇姿德林垂下头,她幽怨的搅动着汤碗里的食物,“可……这毕竟是姐姐亲手为你做的!你知道我从来没进过厨房,对不起!汤里……可能还有火药味!”
塔里匝着嘴说不出一句话,他用左手和右手将汤碗捧了过来,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的灌了起来。
薇姿望着弟弟的右手终于落下眼泪,弟弟的右手除了一只手掌和一支大拇指,便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塔里喝掉了整碗汤,他努力吞咽着吐沫,企图让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快点消失!不过……他看到了姐姐的眼泪,印象中……姐姐从来没哭过!
“哈哈!”塔里从病床上坐直了身子。“嘿!我的姐姐!你知道吗?我用四根手指换了对方一位将军的命!那家伙就那么冲我奔过来,他持着一柄大刀!说真的!我可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马刀……”
望着胡乱比划、眉飞色舞兼且不断喷吐唾沫星子的弟弟,薇姿德林终于痛哭失声!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弟弟会是一个为帝国、为家族赢得无数荣耀的大英雄!她将弟弟打发到大学城就是为了不再看到这个只会卖弄小聪明、只会玩弄女人的土匪!可现在呢?弟弟在一场惨绝人寰的战役中归来了!他长大了!足以继承家族的事业了!反观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薇姿德林用哭声表达着自己的愧疚,除了实验室和对付那些垃圾,她没有给予爱护她的人任何关心。
“啊……”叹了口气,薇姿擦干糊住双眼的泪水,接着她便用最热切的嘴唇亲吻了弟弟的双颊。同样,感受着姐姐的温存,感受着来自亲人的呵护!塔里已经颤抖的说不出话,他从来都没幻想过自己会在最后的冲锋中幸存下来!当搜寻队从雪地中把浑身浴血的他从马尸下拖出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踏入天堂了。
“早点休息!”薇姿在房间的门口又向弟弟送去一个飞吻。“哦对了!”姐姐豁然转身,“你应该祝福我!我要结婚了!”
夜,已经很深了!在泰坦帝国的北方,这处名为奥桑顿的著名风景区终于熄灭了灯火。春天的原野,已经有不知名的小虫在奔忙穿梭,它们偶尔发出清脆的叫声。叫声提醒了夜行飞鸟,这些鸟儿开始在原野四周不停的起落。
蒂尔茨军人疗养院就坐落在奥桑顿大瀑布的下游,紧靠南卡斯特罗尔河。这处疗养院为近卫军的高级将领提供了避暑和休闲娱乐的场所,而且,一些退休的老军人也会选择在这里养老,因为这里不但风景优美,医护齐备,最重要的就是能与曾经的老战友一同打牌,一同畅谈往事,对老人们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回忆更宝贵的了!
妻女山的幸存者被迎入这家疗养院的时候,所有的老将军老元帅都穿戴整齐,这些连腰都直不起来的老军人在门口排成整齐的队列,当英雄被护理人员抬下马车的时候,老人们用最标准的军姿向勇士们致敬。
可是……这并不能打断战士们日益枯竭的心灵。有些人在不停的做恶梦,他们眼眶深陷,经常性的昏迷;还有些人极负攻击性,他们不断的呓语,用面对敌人的劲头撕咬医护人员。当然,保持沉默的战士仍占多数,他们拖着残破的身体参加缪拉师长举行的祷告仪式,他们在神前祈祷,祝福牺牲的战友安息永世;他们在神前发誓,不惜一切代价,向敌人讨还公道。
薇姿德林打开了落地窗,她步入阳台,微微吹颂的晚风掀动了她的长发,使她那低垂着的美丽容颜暴露在春日温柔的暮色之中。
远方传来瀑布的轰鸣,薇姿德林抬起头,她昨天刚刚抵达蒂尔茨军人疗养院,还没有找到机会欣赏举世闻名的奥桑顿大瀑布的壮观。
威舍尔男爵为主母披上了温暖的斗篷,与真正的跳蚤比起来,威舍尔除了静悄悄的出没,似乎没有任何讨厌的地方。
薇姿合上了笔记簿,她皱紧了眉头,通过弟弟的叙述,这位火器专家已经清醒的认识到火炮的最终!
“只有重量、移动和炮击间隔是短时间内无法解决的!但该死的!这三点恰恰是决定炮兵在战场命运的……”
“主母!”威舍尔男爵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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