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伤情安慰玉箫嫣两句，然后与玉箫嫣一起站在柳怀松的身旁。
天黯仰天沉默良久，也不看对面三人一眼，说道：“我是谁，你们总会知道，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等你们的心情平复下来吧！我担心，你柳怀松忍不住又要与我拼命，先告诉你们，刚才那位女子的死，只是幻觉罢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道德天尊
其实他们早就断定只是幻觉。柳怀松闭上眼睛深吸两口夹杂水草芬香的空气，他睁开眼睛便不再讲话，一动不动盯着面前的天黯。风伤情与玉箫嫣也是静默不语，等待天黯来揭晓他的真正面目。
水泽地带沉默半柱香的时间，天黯终于低下头来看着柳怀松，他依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缓缓说道：“从你出生开始，我暗中留意你二十来年，你从小到大，所作所为，我基本上都看在眼底，你是个聪慧又杀伐果决的人，面对任何事情都有你自己的主见。”
“一年多年，我以为时机成熟，而你也应该完成某些事情，所以我给你第一枚灵石，你后来所做的事，我都很满意，直到今时今日，此时此刻，你唯一的瑕疵，就是爱美人而不爱江山，宁可屠灭天下人，也不愿挥剑杀死一个美眷，这对我而言，其实是件憾事。”
话到此话，柳怀松已经一清二楚。他破颜一笑，又冷声说道：“既然是瑕疵，那劳请你另选他人吧！就当我只是过客，灵石你也可以收回去，我无怨无悔，也会从此归隐，不问世事。”
天黯寒声反问道：“听你这意思，是想辞职不干啦？我帮你得到了天下与美眷，你现在是想撇下我吗？你这样做，不觉得愧对良心吗？不管怎么说，我培养你近二十来年，你想想你小时候的奇事，就知道是谁在暗中出手，虽然不一定有帮到你。但基本的成长路线，还是没有走错。”
玉箫嫣听见他的第二句话，感觉有种亲切感。她走上前来，鼓足勇气，手指着天黯，问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又是什么人呢？怎么会说出辞职一类的话呢？”
他们三人中，恐怕只有玉箫嫣还不清楚面前此人的真实身份。风伤情清楚柳怀松没有即刻拆穿的用意，无非是想好生气气对面之人。她拉住玉箫嫣，用眼神告诉她不要在讲话。
天黯正欲出口，柳怀松抢先一步说道：“抱歉。我中途脑部受创。导致记忆全失，对小时候的奇怪事都不记得，我还是把灵石给你，你另请高明吧！我只想退隐田野。悠闲度日。岂不妙哉？直接告诉你吧！我不玩啦！”
“这？”对面人瞠目结舌。他长叹数声：“哎。也罢！其实你除去爱江山更爱美人之外，还是有很多值得赞许的优点，如果不然我也不会将重担托付于你。”
他说着话。全身化作黑烟，慢慢地被微风给吹散。随后一位身穿金黄道袍，手拿拂尘，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眼前，他笑容灿烂，眼瞳清澈，脸颊容光焕发，整个人和蔼可亲，极为慈祥，一对雪白的眉毛吊在脸庞犹如玉米须一般长。
柳怀松知道他就是老君，故意挑眉问道：“请问老先生尊姓大名？闲来无事，跑来作甚呢？”
老君微微一怔，随后捋须长笑道：“老夫乃是道德天尊，太上老君是也。”
柳怀松双手背在身后，斜眼瞟着他，又问道：“敢问师承何门何派？如今年数几何？来自何方？又将去往何处？”
老君知道柳怀松在为刚才的事发泄，他脸上没有半点怒意，谦和的笑道：“老夫师承鸿钧老祖，与天地同寿，不知年数，来自地球天庭，即刻将要返回地球。”
听见他的回答，柳怀松沉默中想着刁难的问题。然而玉箫嫣却是跑了出来，她手指着老君，喝斥道：“你这老头，真是无聊，你没有事做，为什么要吓唬我们？虽然你是神仙，我也很崇拜你，但你也不能为老不尊，跑来吓唬后辈啊！你难道不知道羞耻吗？都这么大岁数的人啦！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见到玉箫嫣跑出来叫骂，老君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走来玉箫嫣的面前，微笑问道：“你说得对，的确怪老夫，老夫与你道歉还不成吗？那你这些日子玩得可还高兴吗？”
玉箫嫣平视着老君的脸，她一直对老君都有种特别的亲切感，此刻听见他道歉，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玉箫嫣微微抿嘴，旋即也就笑了起来：“还不错吧！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呢？”
老君微笑摇头，疑惑的道：“你的修为，为何会这般低呢？实在没有道理呀！太上清心咒的修行速度，快过世间任何一种修行法门，实在不应该呀！难不成是哪里出了问题吗？恩…容老夫算算…这个…”
他故意装模作样的掐指乱算，满脸认真的仰望天空。其实就是隐晦的数落玉箫嫣，以及那么一点点的不满意。玉箫嫣长期以来，都没有认真修行过，柳怀松与风伤情都知道。
玉箫嫣一时间无地自容，她默默然地退去柳怀松的身后。风伤情盯着老君，盯着这位传下精气修行的老祖。她知道自己祖先是老君的弟子，是在诸夏大陆所收的弟子。面对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祖，风伤情不免胡思乱想着小时候对修行的困惑。
经过这段时间的沉寂，柳怀松的心情也完全平复下来，他也不想再与老君去计较什么，上前两步说道：“您老还是别在故弄玄虚，小嫣本就不喜欢修行，不是您传下的法门有问题，而是您选择的人有问题，还有那些丹药，她也没有炼多少。”
玉箫嫣闻言，向着柳怀松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老君垂下手臂，仰头朗笑数声，他把拂尘换去一边，看着柳怀松身后的玉箫嫣，笑道：“老夫本就没有指望过她，而她来此处的主要目的，就是游玩，以及，与你相见、相知、相识，仅此而已。”
柳怀松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我们言归正传，我有很多问题需要你来解答。”
老君笑道：“老夫也有很多事情找你谈，我们一边往仙府而去，一边好好谈谈吧！”
他说着话，拂尘一挥，一朵七彩祥云出现在身侧的水草地里。老君先一步走过去，坐在了软绵绵地云彩上，柳怀松、风伤情、玉箫嫣随后坐在他对面。七彩祥云徐徐升起，他们中间出现一张低矮的茶几。他们面前的茶杯自动斟满热气腾腾地清茶，香味飘飘扬扬，弥漫在空气中。
祥云越升越高，往仙府的方向渐渐飘去，上方媚阳高照，微风轻抚，宁静而祥和。而他们四人各自品着清茶，也没有谁先开口说话。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一场游戏’
柳怀松此时轻放茶杯，开口问道：“为什么是我？”
这个问题困惑他很长时间，但是最后他也清楚，甚至他还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只不过他想听老君亲口说出一个主要的原因。
老君看着他笑道：“其实你心中有个答案，老夫也可以告诉你，因为你能够做到某些事，因为你行，老夫才会选择你，反过来，天下间有多少青年想要出人头地，结果寻不到一条门径，而你则是无数优秀的青年中，最为出类拔萃的青年，能力越强，责任越大，越有能力，越能得到一切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不管名利财色，都是给有足够能力的人所准备的，这是优胜劣汰的自然规律。”
柳怀松望向周边的散云，问道：“在我得到虚灵石的时候，有过所谓的反噬之力，我想知道，是不是与你有关？”
老君点头承认道：“确实是老夫暗中所为，只是当初担心你会心慈手软，所以才给你施加一个压力。”
柳怀松转过视线，盯着老君的脸，问道：“三枚灵石是你故意放置世间，后来以灵石来诱惑杀戮战起，你又故意让仙府推波助澜，使诸夏大陆成为散沙，连灵异空间的封印你都不顾，可以说，整个天下，都是因为你而大乱，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微微一顿，加重语气说道：“还是说，凭我长期以来的理解。你这是在为我铺路，让我走上统治的道路，让我收拾这些烂摊子，让我登至巅峰，主要是想培养我有朝一日，前去地球收拾更大的烂摊子，你为培养我一个人，而洗乱整片天地，多少黎民百姓因此丧命，因此家破人亡。因此以泪洗面。因此苟且偷生，你于心何忍呢？别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游戏。”
身旁的风伤情与玉箫嫣听见此话，她们神情古怪的盯着老君。也在心中想着他会怎样回答。如果柳怀松的理解正确。那么她们会觉得老君此人未免过于残酷。
老君忽然捋须朗笑。他满意的点着头，称赞道：“你果然还是心系苍生，只不过没有美眷重要而已。这样也实在难得，反正老夫现在也无法换人。”
他又朗笑两声，说道：“其实这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死亡的血腥游戏，你的理解只对了一半，老夫确实是出自培养你，但是老夫身为道德天尊，道门师祖，怎会没有仁慈之心呢？老夫当初给仙府下过指示，让他们不要去干预诸夏大陆的任何事，还有两仪界也同样如此，天下也确实因老夫而大乱。”
他敛去笑容，认真地看着对面三人，问道：“老夫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假如有一株花树生满无数的虫卵，而虫卵不仅不知数量，并且还极难清除，它们还会影响到花树的生长，待虫卵孵化为虫，它们虽然会啃食花叶，但可以对症下药一次性彻底清除，所要付出的代价是失去一些花叶，好处是可以做到一劳永逸，永除后患，那么你们是会选择劳神费力，提前清除虫卵呢？还是会等它孵化为虫，一次性清除呢？”
听见这个问题，对面的柳怀松、风伤情、玉箫嫣，他们全部陷入沉思中。过去很长时间，他们一起摇头，表示难以选择。但是很快玉箫嫣扬起脸来，说道：“为什么要生虫呢？其实现在有很多农药可以清楚虫卵，方便又快捷，还没有任何副作用。”
她的回答足以表明，她还不清楚问题的主要意思。
然而老君看着她，捋须笑道：“你此言极对，老夫正是选择了一个方便又快捷的办法，只不过有些副作用，曾经蛰伏在诸夏大陆、两仪界、绿荫仙境的诸多势力就是虫卵，他们生满在叶片中，不仅会挡住阳光，还是吸食枝叶的营养，好比这些势力蠢蠢欲动，表面没有任何动静，他们暗中却残害百姓，祸害苍生，如果要彻底除掉他们，必须要将他们全部揪出来，所以老夫选择帮助这些虫卵孵化为虫，而恰好当今又有一位除虫的青年，需要茁壮成长。”
“这个办法成功清除了所有馋虫，即使也有不少的叶片遭到啃食，但是他们还会再新生出来，并且以后数千年都不会再生虫，少量叶片的牺牲给其他的叶片提供了营养，少量百姓的牺牲换来了他们后辈的太平盛世，他们值得后辈们敬仰与歌颂。”
“当年老夫开辟这方天地，将唐朝一部分人移居来此，他们在这里繁衍后代，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每家每户和平相处，但是随着时间的变迁，他们开始产生种种**，想要得要一些常人所不及的东西，他们为了野心可以不择手段，最后埋下战乱的祸根，那时候起诞生了第一粒虫卵。”
“数千年的演变，不断有虫卵陆续诞生，老夫当时挑选出三位徒弟，本想将他们培养为除虫之人，最终他们却没有走上正途，到后来只能成为辅助除虫人的工具。”
“老夫没有因为大乱而怜悯，没有因为人心而落泪，因为万物生灵，都存在一个物极必反的规律，即便眼下还是一方净土，也会在时间下变成满目苍夷的废土，即便眼下四海升平，民众安居乐业，这也充其量只是现状而已。”
“总有一天，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逐渐生出虫卵，最后在出现某位除虫人，如此周而复始，不断产生因果循环，这也同样是为人，是为心，是为道，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这样一个恒古不变的规律，纵然是盘古大帝，也只能做到开天辟地，他无法去左右人**望的产生，除非毁天灭地屠尽万物生灵，方可阻止这样的循环过程。”
七彩祥云仍在空中轻飘，他们四人都不在讲话，偶有微风拂过，扬起他们的长发与衣袂。柳怀松、风伤情、玉箫嫣，他们一直思考着老君的话。老君导致大乱提前爆发，在某种程度来说，但凡是有人为的因素，那便是一场游戏。
不过柳怀松觉得，这场游戏极有道理，虽然充满血腥与屠杀，但是能够一劳永逸，换来数千年的太平盛世。以牺牲小我，来完成大我。牺牲一人，安逸万千后代。
第四百六十四章 你也可以做到
老君的做法即使极端，不过却充满真理。关键在于面对物极必反的规律，任何人也无法改变，只能在产生这样的循环后尽量挽救。
柳怀松端起茶杯小抿数口，轻放茶杯后问道：“你此番话极有道理，这也确确实实是场永无休止的游戏，如此说来，我只是一位农夫或者除虫人，而你本身的三位徒弟，成为了除虫的药剂，他们走错了路，你帮他们安排好了路，但为什么我无法见到炼魄石和血精石的老者呢？”
柳怀松的语气不似先前那般质问，老君便知道他已然心服口服，展颜一笑道：“你既然得知老夫三位徒弟的存在，应该知道他们的过去，你既然见过虚灵，何愁见不到炼魄与血精呢？你应该知道他们的命运，所以也由你来实行他们的命运，如今虚灵已然成为冥界，那么炼魄与血精自当要成为凡界与天界，你现在可以屏气凝神，进入意识海去与他们沟通，继而让他们回归本命。”
柳怀松微微点头，然后静静闭上眼睛。玉箫嫣与风伤情坐在左右，她们两女此时一直盯着老君。玉箫嫣单手撑着下巴，惊奇的问道：“你真是太上老君吗？是西游记里面的那位吗？”
老君颔首微笑，说道：“西游记老夫也看过，只不过这都是凡人们杜撰的而已，其中有八成属于虚构，最假的是，老夫怎么可能敌不过一只野猴子呢？实乃笑话。”
这样的对话，风伤情完全听不懂。她只能眨着疑惑的眼眸，静静听着。而玉箫嫣顿时起劲，她放下撑着下巴的手，满脸惊讶的问道：“地球还真有神仙啊？那有没有鬼与妖怪呢？难道还有孙悟空吗？”
老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点头笑道：“你在电视上看见的那些神话剧，或多或少，真假参半吧！妖魔鬼怪其实触目皆是，但当初限于诸神的压迫，所以没有出来捣乱，至于孙悟空。归根究底。还是只野猴子，现在应该在如来那边静修呢！”
“哇塞…”玉箫嫣难以置信，又问道：“那你到底有没有帮孙悟空炼成火眼金睛呢？”
老君捋须沉吟少许，说道：“确有此事。但是火眼金睛是我恩赐于他的。并非是你们所知道的。他金刚不化，神通广大，他连如来都敌不过。怎么可能在老夫的兜率宫捣乱呢！”
玉箫嫣震惊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来还打不过你？”
老君白眉微扬，忽然朗笑两声，说道：“听你这口气，就知道你受到神话剧的影响，导致你曲解了某些事情，老夫与你直言，老夫乃道祖，是为三清之首，如来为佛祖，他其实要比老夫低一辈，其次，道佛两者的概念不同，也不可相提并论，更不能道听途说来错误理解，我们两家也不会动手来分出什么高低。”
他们两人接下来的对话，风伤情只能静静听着，她也插不上半句话，偶尔也会在心中想想他们的对话关于什么。靠着她的聪慧，也能够半知半解，大概知道些关于地球神仙的事。
柳怀松进入意识海，他置身在一方战乱四起的地方，街道上到处都是腐烂的尸骨，还有不少百姓在痛哭流涕，抬着棺材，抛洒着纸钱。
就在此刻，一个背影站在街道中，引起了柳怀松的注意。他走来此人的身后，往他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躺在巷道的中间，老者嘴唇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