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终于在暴喝声中出击,刀与矛袭向陈搏同时,碧光飞闪,各自射出一篷碧灵针,袭向,赵光义。
他们算准了陈搏应付刀矛同时势难兼顾赵光义,凭赵光义的身手一定闪不开碧灵针的袭击。
碧灵针也集中射向赵光义的头部,他们是存心要赵光义变成白痴,亦针对陈搏的弱点。
他们配合得很好,动作也非常迅速,可是陈搏更迅速,刀矛未攻到,他身形已倒退,正好退到赵光义面前,双袖飞舞,汇成一股气流,将碧灵针都束在一起,再一引,都射在左边衣袖上,四四一十六支,无一落空。
天绝地灭面色骤变,叱喝声中,刀矛齐上。
陈搏衣袖一拂,赵光义身前的长几被卷起来,迎向攻来的刀矛,那张长几在他的衣袖操纵下,风车般滚转,将天绝地灭迫了回去。
天绝地灭同时发出尖啸声,等在堂外他们的手下迅速扑进。
赵普正要呼唤侍卫,陈搏却已回头,一声:“不用!”衣袖再卷动长几,横挡在天绝地灭之前。
那些天绝地灭的手下自然扑向陈搏,天绝即时暴喝:“杀赵光义!”
那些手下齐皆一怔,但仍然服从命令,转扑向赵光义,陈搏衣袖同时吞吐,被卷着的那张长几连连撞向天绝地灭,突然脱出,旋转着追撞了过去。
天绝地灭一闪再闪,都闪不开长几飞撞范围,到长几旋转着追撞过来,更不由双双倒翻了出去。
陈搏就抓住这个空隙回到赵光义身前,左手中指连弹,碧光闪铄,将敉在左手衣袖那十六枚碧灵针射向天绝地灭的手下。
这种发暗器的手法实在很简单,但速度却就绝不简单,碧灵针的体积又小,在这种速度之下,又岂是天绝地灭那些手下所能应付得来。
十六针只有一针落空,其他十五针都不偏不倚,正中一个个天绝地灭手下的眉心。
针针都是一入而没,在眉心只留下一个血点,那十五个天绝地灭的手下,不约而同伸手要往眉心拔针,摸了一个空,大都尖叫起来。
被挡飞那一针结果也没有落空,陈搏身形飞鹤般扑至,正迎上那一针,中指再一弹,针飞回,还是射进那个人的眉心。
那个人倒下之际,那十五个先中针的亦纷纷倒下,陈搏身形并没有停下,继续扑向那些向赵光义扑来的天绝地灭手下。
他们都被十六个同伴的倒下惊呆,但到陈搏扑进来,仍能够挥动兵器攻去。
陈搏以指代剑,中兵器兵器脱手,肌肤中立开一洞,他随即将人抓起来,掷向天绝地灭。
天绝地灭,几次要扑过来都被手下的尸体挡下,既急且怒,地灭振吭高呼:“火器何在——”
八个负责火器的已有五个倒下,最后三个仍然应命奔过来,天绝地灭左右迎上去,与那三个人会合在一起,一齐冲向陈搏,那三个人的手中随即出现了一支铜管,一股烈焰紧接从铜管射出。
天绝地灭刀矛配合烈焰杀到,陈搏若是要应付刀矛,势难兼顾烈焰,要应付烈焰,则势难化解天绝地灭刀矛的全力攻击。陈搏却就在这刹那将一幅幔幕拉下来,柔软的,幔幕到了他手中竟有如一幅墙壁般竖立起来,烈焰刀矛都变了落在这幅幔幕之上。
刀矛一穿而过,在穿过的刹那,陈搏已舌绽春雷,暴喝中将幔幕抛过去。
幔幕飞云般疾卷,天绝地灭一声惊呼,急退,那三个他们的手下却没有这么快的身手,立时被卷在幔幕当中。
幔幕已经在烈焰中燃烧,那三个天绝地灭的手下惊呼未绝,身上所带的火器已被燃着,爆炸开来。
眨眼间,紧裹着那三个人的幔幕已变成一个大火球。
所有人只看得惊心动魄,亦叹为观止。
天绝地灭不禁由心底寒出来,陈搏武功的高强实在大出他们意料之外。
地灭脱口道:“老大,如何?”
天绝摇头道:“老二,赵光义没有看错,你我却是走眼了。”
地灭不能不承认,干笑道:“这一注他押得很准,我们兄弟非看走眼,武功亦实在大大不如人,输得无话可说。”以他二个这样的火爆性子,竟然说出这种话|Qī+shū+ωǎng|,绝无疑问真的已慑于陈搏的武功。
天绝道:“像他这样的高手若是要闯进这儿杀人,有何困难,他却是到现在才显露身手,城府的深沉,又岂是你我兄弟能及。”
地灭道:“他……”
“才是一个成功的政客,有如墙头之草,首窜两端,表面上却完全看不出来,但他却有这种本钱,老二,你我兄弟碰上一个这样的人,只有自认倒霉。”
地灭突然笑起来。“人说中原蛮子口蜜腹剑,我们却一直以为自己更加狡猾,终于落得如此下场,想起来也怪不得别人。”
“老二,你也懂得这样想,实在不易,难道真的人之将死?”
地灭一怔道:“老大,凭你我兄弟的武功,要闯出这儿也不成?”
“这个时候你还是这样粗心大意。”天绝没有说下去,刀弧形一引。
地灭目光随着一转,只见晋王府的侍卫已然将所有出口都封闭。
天绝刀接着回指陈搏,地灭冷笑。“就凭他们,阻得了你我兄弟?”
“你忘了陈搏。”天绝打了一个“哈哈”。“那些侍卫只要将我们阻截片刻,他已经可以赶上来,除非他就此作罢,让我们离开。”
“他当然不会。”
“当然——”天绝冷笑。“他是绝不会相信我们离开了这里,不会揭破他的秘密。”
陈搏笑笑接上口。“不是相信不相信,只是杀掉你们便可以保守这个秘密,为什么舍本逐末,反而将你们放走?”
天绝顾地灭。“老二,你听到了。”
地灭大笑:“那惟有拚命,合你我兄弟之力就是拚不了,弄伤他也是好的。”
天绝道:“找多几个时候我们上路又如何?”
“好——”地灭应声转身,长矛探处,一个侍卫首当其冲,胸膛开了一个血洞,惨叫倒地。
天绝地灭亦同时疾转,匹练也似的刀光一闪,两个侍卫人头落地,第二刀方要出手,陈搏已到了。
地灭长矛立时插向陈搏,暴喝声中,一连疾插了百数十下。
天绝趁这个空隙长刀疾斩,连斩四个侍卫,一股锐风已从后袭来,他回刀架开,赫然是地灭的半截长矛,却落在陈搏的手中。
那正好三尺一截,陈搏断矛当剑用,非独迫退了地灭,还袭击天绝。
天绝回刀架开接斩出,刀势配合喝叱声,有如雷霆电闪,一连斩三十七刀,刀刀斩空。
“这个老匹夫懂得魔法。”地灭同时以断矛夹击,也是都没一招不落空,不由叫出来。
陈搏笑笑道:“我只是看透你们的攻势,抢先到刀矛攻击不及方位。”
天绝地灭当然都明白。
第九章
天绝没有作声,人刀疾转,往外闯,地灭伺时展开疯狂的攻势,他是真的豁出了性命,双手执着断矛,疯狂击下。
有道一夫拚命,万夫莫敌,这却是要看对手,看环境,地灭面对陈搏这种高手这样做,无疑是以卵击石,加速灭亡。
他乱矛扑击,全身的空门也同时完全暴露,若换是别的对手,应付他的疯狂扑击犹恐不及,如何有暇去找寻这些空门所在,找机会反击。
陈搏却是在他一动手便已看出他空门大露,身形一移动便到了他不可能同时扑击到的方位,那只是刹那的空隙,对陈搏来说却已足够。
他也就掌握那刹那的空隙,断矛疾刺了进去,不偏不倚刺进空门,刺正要害!
地灭惨叫,一个身子烟花火炮般倒飞了出去,鲜血飞溅,断矛疾击,他的动作那刹那并没有停止,只是对陈搏已一丝威胁也没有。
陈搏非独完全掌握得住那刹那,内力也在那刹那排山倒海般涌出,矛尖刺进地灭心窝要害同时将地灭撞飞了出去。
那一股内力也跟着在地灭体内爆炸开来,大量鲜血从地灭口鼻与心窝伤口喷出,飞摔三丈,倒地不起。
天绝不知道地灭伤在什么地方,但惨叫入耳,却知道地灭没有希望,他也没有希望,他也没有希望冲出去。
这片刻他已一连斩杀七个侍卫,可是在他的面前还挡着百多个,他们就算惊惧退下,他要冲过他们也不是这片刻即能够做到,何况他们都深知赵光义的脾性,都不敢临阵退缩,兵器齐举,挡在身前。
若是别处,他还可以考虑冲破承尘,再穿过瓦面窜出去,这座内堂却是由他献计,承尘都是铁铸成,目的是防止刺客,现在却成了他的障碍。
他肯定难逃一死,回头拚命也绝非陈搏对手,把心一横,挥刀直杀入侍卫丛中。
那些侍卫看见来势凶狠,不由自主让开,却随即将他包围起来,这反而将陈搏挡下。
天绝没有再往前闯,一柄长刀在侍卫丛中疯狂斩杀,一面疯狂地吼叫。
血雨飞洒,一个个侍卫倒在天绝刀下,那片刻杀了多少人他也没计算,只是疯狂的挥刀砍杀,然后他突然感觉一股寒气从后心透进来!
他尖叫,人刀往前撞去,长刀穿透了三个侍卫的身子,他也看到了从自己胸膛穿出的一截矛尖,感觉锥心的刺痛。
这也是他最后的感觉。
陈搏凌空刺出了那一矛便倒翻回去,没有看,从容走向赵光义。
赵普已面无人色,赵光义却是若无其事,背负双手,立在堂上,笑顾陈搏走来。
“王爷受惊了。”陈搏完全没有事发生过似的,面上居然还带着笑容。
赵光义笑应。“久闻国师武功出神入化,天下无双,今日总算是得偿心愿,大开眼界。”
陈搏道:“若是时间许可,好好的策划一下,就不会有这许多死伤。”
赵光义道:“夜长梦多,能够早一些解决的事情,还是早一些解决的好。”
赵普插口道:“当日枫林渡出现的高手,相信就是国师。”
陈搏还未答话,赵光义已道:“枫林渡的事还提来干什么?”
赵普忙道:“属下只是看见国师神武,多此一问。”
赵光义大笑。“你我应该庆幸还能够活到现在。”
赵普道:“属下方自捏一把冷汗。”接对陈搏道:“武功方面我是见识少,但武功练到国师这般境界,却是任何人都瞧得出不比寻常。”
陈搏微笑道:“有很多事未必是只凭武功能够解决得来,若说到计谋,还要问宰柑大人——”
赵普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国师若是有什么高见,何妨说出来。”
赵光义目光一亮。“我看你是必已想到了什么奇谋妙计才这样快活。”
赵普打了一个“哈哈”。“王爷明察秋毫,我就是装作没有也瞒不过王爷眼睛。”
赵光义笑道:“这不是说话所在,我现在心情实在太快乐,立时又来一个好消息,只怕受不了。”
赵普道:“这件事的确需要从详计议。”一顿接道:“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片刻。”
赵光义道:“先叫人清理这里,同时准备酒席,我与你们好好的谈谈。”
赵普微笑,“王爷能够一直保持这种轻快的心情,那见到皇上才容易说话。”
赵光义双眉一扬。“你建议我进宫去?”
“非去不可。”赵普笑接。“国师总领禁宫侍卫,王爷有何放心不下。”
赵光义突然道:“你好大的胆子。”
赵普叹息。“万不得已。”
陈搏似明白又似不明白,沉吟不语,赵光义目光忽然落在他面上。“国师意下如何?”
“按步就班,万不得已。”陈搏轻捋长须。“反正闲着,何妨一试?”
赵光议点头。“也该一试,千秋万世也算是有个交代,若教我早遇国师,事情便简单得多。”
“属下死罪——”陈搏叹息,他若是不助德昭,也根本没有这许多事情发生。
“各为其主,何罪之有?”赵光义笑问:“相信以后也不会类似的事发生了。”
“天下只有一个陈搏。”陈搏又捋长须,以他的武功身手,也的确足以引以自豪。
“王爷此后应该高枕无忧了。”赵普笑笑。“有国师辅助,还有什么人敢来骚扰?”
“能够安心治国才能够平天下。”赵光义打了一个“哈哈”。“我赵光义未必就不是一个好皇帝,这当然要看我的表现,再留待千秋后世评断。”
这番话他信口说来,态度并不认真,但事实证明,他继位之后,励精求治,干得的确不错,后世称他沈谋英断,虎步龙行,好读书,多材艺,攻文书,搏达古今,而考治功,绝远物,抑符瑞,慎刑狱,信赏罚,讷谏诤,榷酒沽,定役法,提倡文教,亲试进士,遇灾知惧,有过知悔,勤俭自励,爱民惜费,削平宇内,天下统一,功业彪炳。
绝无疑问,这个人的确是做皇帝的材料。
X X X
赵匡胤的身体已经不太好,再加上德昭被杀的打击,病势又重了三分,但仍然扶病在寝宫处理朝政,当然,太平盛世,要他亲自处理的朝政并不多。
他最挂心的还是赵光义,也奇怪这个谋害德昭的人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所以闻报赵光义来见,大为刺激,精神一振。
赵光义进来并不是请罪,只是问安。
“朕很好,还没给气死。”赵匡胤面上毫无表情,居然还沉得住气。“狩猎快意啊?”
“猎获的东西可也不少,只是没有什么特别的。”
“所以没有给朕送来啊。”
“正是这样。”赵光义出奇的冷静。
“你猎获的那颗人头也该给朕看看才是。”赵匡胤反而沉不住气了。
“什么人头?”赵光义一心装糊涂。
赵匡胤冷笑。“除了德昭,你还杀了什么人,无妨都告诉朕知道。”
赵光义恍然地道:“德昭的死啊,这其中可是大有文章。”
赵匡胤淡然地道:“你可以解释,你既然来见朕,朕就绝不会不给你解释的机会。”
赵光义道:“不错我曾经有意杀德昭……”
“没有付诸行动?”
“有,但杀的只是一个替身,我知道是替身,目的也只是惊吓德昭一下,叫他以后少做些无聊的事。”赵光义神态镇定,说话从容不迫。
赵匡胤疑惑的看着他。“是替身?”
“他也是有意陷我于不义,一直躲起来,但到底还是给我找到了。”
“哦?”赵匡胤冷笑。“你不是去狩猎啊?”
“狩猎也可以说是一个借口。”
“你说已找到德昭,怎么不带他来见朕?”赵匡胤追问。
赵光义道:“他受了一些伤,行动不方便,所以先送回太子府休息。”
“一些伤?”赵匡胤眼中疑惑之色更浓。“送到这儿来,不也是一样?”
“这是国师的主意,国师不想德昭再受到任何意外,影响伤势。”
“陈搏不会出这种主意,以他的武功医术,有他在旁边,德昭什么地方去不得?”赵匡胤面色一沉。“你还是老实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都是事实。”
“什么人能够证明?”
“国师——”赵光义转过半身。“有请国师——”
陈搏应声出现,从容不迫,方待施礼,赵匡胤挥手已截道:“晋王来报德昭平安无事,可是事实。”
“是事实。”陈搏悠然道:“殿下虽然曾受伤,施药之后,已无大碍。”
“若无大碍,何以不来见朕?”
“殿下服药之后入睡,既然平安无事,也就大胆作主,让殿下在府中休息。”
“你胆子的确不小。”赵匡胤接问:“你也敢保证晋王所说一切?”
“有此需要,在所不辞。”
赵匡胤沉吟又问:“什么时候你跟晋王走在一起的?”
陈搏道:“要走在一起的时候。”
赵匡胤看着陈搏,摇头。“你怎会是这种人。”
陈搏无言,赵匡胤随即笑起来,朗声道:“人说我赵匡胤一条棍棒等身齐,打四十二座军州都姓赵,你们以为真的只是得一身气力?”
陈搏道:“人所共知,皇上智勇双全。”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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