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一招得手,手忙脚乱地摁着人肉垫子就想爬了起来,可是萧可攀的腿象铁索一样锁得她不得动弹。
殷素素低咒了一声,甩手就给了萧可攀一记耳光。
萧可攀却只是紧闭着双目躺在那里,白玉一样的脸庞,两颊微红。
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殷素素想也不想的,反手又给了他一记耳光。
萧可攀面上的红晕更深了些,却仍是眉头微蹙,紧闭着双眼,长睫毛轻颤着,仿佛是忍耐着什么。
可是他的手,那双手,熟练、神奇、魔鬼一样为所欲为,坚定而又肆意抚弄着殷素素的身体。
洪流,四方的洪流轰鸣着迸入大海,殷素素脑中“嗡”得一声,耳朵里全是怒吼的涛声。
“你在看什么?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喜欢看这种东西?!真是狗改不了……”施国栋黑红着脸,猛得一巴掌将书挥到了地上,随手就挥了她一巴掌。
地上摊开的书被风吹翻了一页,却还是强,奸犯的案例详述。
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是强、奸犯的女儿……恐惧和屈辱接踵而至,瞬间就将她淹没,十七岁的她却还是倔强地站在那里,无畏地怒视着施国栋。
“去你的!”殷素素狠狠地咒骂了一声,挥去记忆中不堪的往事,掐住萧可攀的脖子便吻了下去。
萧可攀皱着眉忍耐了会儿,终于是忍受不住她的这种激烈的热情和生涩的技巧,纠缠着,拥着她双双滚落到了地板上。
萧可攀重新夺回了地形上的主导权,便拿手托着殷素素的后脑勺,耐心却强势地将她近乎咬啮的亲吻渐渐引到了正途上。
殷素素只觉得浑身发烫,身体里面的血液在奔腾叫嚣着,有着要打翻一切的怒意和冲动;而
所有隐匿已久的空虚、脆弱和孤独也这刻喧嚣而起,与这种怒意和冲动汇集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顷刻间便将她吞没了。
殷素素环抱着萧可攀的脖子,激烈地回应着他。此刻,他是她唯一能攀援的浮木。
大海,无边无际,所有的洪流最终都将汇入。
海浪时而远去,时而归来,一次又一次侵袭着岸礁,一次比一次的来势都更加汹涌,最后,终于冲上了岸礁,成功激起了高扬飞濽的浪花。
萧可攀冲击而入的力度让殷素素吃痛不已,殷素素闷哼了一声,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飞扬的浪花落下了,退却的浪潮卷走了所有的纯净,也卷走了所有的污浊,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一切都已经不同。
浪潮渐渐平静从容,有条不紊的起伏,浪花温柔地拍打着海岸。
那是一杯沧海咖啡馆,楚天明微笑着对她说:“素素,请你嫁给我好不好?”
她有过一次机会的,嫁给一个不错的男人,结婚生子,过着简单幸福的生活。
她错过了,因为不爱。
可是此刻她在这里,在这里和另一个男人彼此抚摸着身子,不是因为爱。
“你叫青墨也好,叫素素也好,反正在我眼里你就是你,犯得着为这事绝食嘛?”
路战眼中的温柔和肯定,曾让她以为那就是爱的表白,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这个世界上真得有爱吗?至少她没有见过,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主题不过是征服和遗忘。决定输赢的是,谁是征服者,谁又是那个被遗忘的人。
可是她和萧可攀算什么?连征服和遗忘什么的,都是扯淡。
他和她不过是被关在一间笼子里角力的困兽,只有胜利者才可以活着离开。
殷素素忽然无法再忍受耳畔萧可攀沉重的呼吸,疯了一样胡乱扑打着他,哭腔骂道:“你再来,你再来,你敢再来……”
萧可攀忍耐着殷素素怪异的癖好,禁锢住她那总爱生事的双手。
殷素素的恫吓对他是全然无效的,他只是忠实地一来再来。
殷素素领会到他的那种坚决和不容质疑,口中的叫声便也成了真正的挑衅。
时间便在水珠一样滚落的汗水和腻滑的纠缠中悄然流走。
可身体这样的痴缠,因为力竭,便也带来了心理的绝望。
这样下去,会死吗?
殷素素怀疑着,却也有种要解脱的渴望,仍旧执着地要着。
可是同样筋疲力尽的还有萧可攀。
在记不清痴缠了几回后,萧可攀终于认输一样,从殷素素身上翻落,闭着双眼,白着脸,大口喘息。
很多时候,女人会有更好的韧性。
殷素素勉力撑起身体坐了起来,低头看了会儿萧可攀,又给了他一耳光,虽然无力,却也表达了她的轻蔑。
可是男人的爆发力总是更好些,萧可攀蓦然睁开眼,伸手一拉,便将殷素素拉进了怀里。
殷素素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感觉了,躺倒了便也再睁不开眼睛。
萧可攀闭上眼睛休息了会儿,再睁开眼时,殷素素已经睡熟了。
她也就是睡觉时瞧着还乖巧些,萧可攀垂着眼帘,瞧了会她,终于还是凑近了,吻了吻她的额头,喃喃地指责了一声:“女流氓。”便拥着她沉沉睡去。
萧可攀再次醒来的时候,日光的影子已经西斜。
再过一会儿,管叔大概就会带着人来布置晚饭。
萧可攀翻身坐了起来,还是觉得浑身无力。
殷素素仍睡得香甜,萧可攀俯身轻拍着她的脸颊:“醒醒。”
殷素素却仍是木偶泥胎一样,萧可攀威胁道:“有人进来了。”
殷素素还是没有动静。
刚才不还是如狼似虎的么?萧可攀咬牙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还是认命地将她抱了起来。
爬到了二楼的时候,腿肚子有些打软的萧可攀瞥了眼客房,很想将怀中的殷素素给扔进去。
可是看了眼熟睡的殷素素后,却还是咬牙将她抱到了三楼。
他说过的,要和她在一起,真心真意,心甘情愿,那么他自己也要做到。
晚饭时分,管叔领着人进来布置餐桌,沙发和地板上零落的衣衫揭示了战争的激烈。
管叔微笑了笑,吩咐道:“收拾一下,在这等着吧。”
这一时半会的,攀少和殷素素大概是不会下楼了。
难得有机会和女儿一起吃饭,管叔便径直去了西楼的餐厅。
管小小和管叔的几个心腹正在吃饭,忽然见管叔回来了,便奇怪地问道:“爸爸,你怎么不伺候你的攀少爷了?”
对于这个女儿他是多有愧疚,管叔忽略了小小话中的讥讽,只笑道:“攀少和殷小姐还起床,估计晚饭是要延后了。”
“现在没起床?”阿宽笑道:“攀少够威的。”
坐在管小小身旁的路战忽的站了起来,拉开椅子对管叔微笑道:“管叔,你坐这儿吃吧。”
“不用,不用。那不还有椅子嘛。”管叔推辞着,路战却已拿着餐具坐到了边角上的位置。
管叔便也不再客气,坐在了女儿的身边。
管小小拿叉子戳着盘子中的食物,笑着问道:“攀少这次费了不少劲儿,不会是动真的了吧?”
管叔微微冷了脸,对着所有人宣布道:“我说过,阿宽你们也都要记住,攀少的私事,你们不要关心。”
阿宽连忙解释道:“管叔,我只是说笑的。”
管叔却不为所动,严肃地说道:“以后不要拿攀少的事情来说笑。”
餐桌上再没人说话,管小小也低下了头。
好容易一顿饭快吃完了,却来了报讯的:“管叔,攀少他们起来了。”
“好。我这就去。”管叔拿起餐巾擦了下嘴,便站了起来。
“噢,管叔,殷小姐闹着要事后避孕药,攀少吩咐叫人去买。”
路战只觉得脑袋轰一声就炸开了,条件反射一样的站了起来。
“阿战?”
“管叔,我去买吧。”
作者有话要说:回头看,素素的心理有点模糊,所以小修了一下
吸引
管叔匆忙到了大宅,餐厅里萧可攀已经开始用餐。
“攀少。”管叔招呼了声。
萧可攀点了点头,却心不在焉地朝楼上看了看。
海底的地震可以引发大规模的海啸,一个女人的无名火也足以塌陷三层楼房。
楼梯上忽然有串脚步声,
萧可攀忙抬起头,却是他吩咐到楼上收拾整理的两个工人。
“攀少,都收拾好了。”
“她呢。”
“殷小姐在卫生间洗澡。”
“唔……”
萧可攀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眼管叔。
管叔会意:“殷小姐要的药,阿战已经去买了。”
萧可攀迟疑了会儿,问道:“那个楚天明?”
管叔忙答道:“楚天明的事,如果需要的话,公司可以出个保函给经侦大队,他刚上任不到一个月,也是不熟悉情况才操作失误。”
“好。”这两样事情都是重要的稳定剂,萧可攀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便放下手下的刀叉道:“我先上去看看。”
三楼是他纯粹的私人空间,单留一个殷素素在楼上,这危险性不亚于将一只狗熊圈在玉米地。
楼上却是出人意料的安静。
卧室里也已被工人收拾得干净整齐。
只是通往衣帽间的门却大开着。
萧可攀查看了下,随手关上门,便走到了洗浴间的门口,里面并没什么动静。
萧可攀轻推开洗浴间的门。
地砖上清晰可见的水渍,冲浪浴缸边上一顺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都不禁让他皱眉。
她人在哪里?
地板上的湿鞋印指引了方向,萧可攀轻轻地拉开了通往阳台的玻璃移门。
圆形的户外阳台上,殷素素双手抱着膝盖蜷缩着身子,静静地坐在白色的休闲椅上,一动也不动。
暮色已经降临,天空是宝蓝色的,远处树木的绿荫依稀可辨,一辆小车从浓荫遮蔽处驶了出来。
殷素素脑子里一片空白,目光却无意识地一直追随着那辆车,由远而近。
在一个只属于他的空间里,看到另外一个人寂寞的背影,让他无端地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萧可攀走到了殷素素的身后,语气温柔地开口问道:“药,阿战已经去买了,你真得不想吃点东西?”
灰色的跑道上,那辆车越开越近,却因为楼宇的遮挡,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殷素素皱着眉头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萧可攀,更懒得回头看他一眼。
殷素素显然是沐浴过了,乌黑地长发被松松地束成了马尾垂在背后,发尾处的水滴湿了白色的睡衣,象是一小块透明的补丁。
那是他的新睡衣,还没穿过。
宽松的袖口和裤脚都被她高高地挽了起来,倒是有种随时要下海捞鱼的利索劲儿;
她靸到阳台上那双人字拖是他放在卫生间专用的。
可考虑到衣帽间那扇大开着的门,以及洗浴间里那些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这倒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萧可攀心平气和地默默打量着殷素素的背影。
她毫无顾忌穿他的衣服,用他的东西,理直气壮地挑战他的基本规则,理直气壮地打乱他的一切秩序。
这本来是忍无可忍不需要忍的事情。
只是她现在也是他的了……
萧可攀淡淡一笑,却又不禁暗自有些烦恼。
是他亲自在他井然有序的生活中,导入了她这个最大最活跃的变量,那么一切系统性的改变其实都是可以预料的。
只可惜并不可以预测。
萧可攀有些遗憾地上前握起殷素素的发尾,在指间捋干发梢的滴水,开口保证道:“楚天明的事,管叔会处理好的。”
醒来之后,殷素素在洗浴间里冲洗了很久,却还是觉得身体上萦绕着某种陌生的微妙的气息,如今这气息和悄然迫近的萧可攀奇怪地契合在了一起。
殷素素忽的从椅子上跳到了地上,反手拽过自己的发辫,看着萧可攀问道:“不错,你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算是公平交易,银货两清了吧?”
可是萧可攀并不认同这种两清的说法, “素素,我们刚开始而已。”萧可攀轻皱着眉纠正了殷素素这错误的说法。
“你确定?”殷素素微眯了双眼,笑笑地扫了眼萧可攀微蹙的眉头,便靸上人字拖,径直冲出了卧室。
物似主人形,萧可攀的大宅和他个人的风格颇为一致,规整的整体结构、利落的局部处理和干净的色彩搭配,让整个空间有种纯净感,可是不同功能的区域空间连接上却是虚虚实实地,有些跳跃的蒙太奇的效果,让人摸不着头脑。
好在殷素素是善于抓住重点的人,只抓住银色的金属栏杆,便低头着顺着栏杆一路往下冲。
那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却生生钉住了路战的腿脚。
开车狂奔了一个来回,从药店里买回手中这一袋子的避孕药,本来他的情绪已经调整到可控制的范围了。
他知道他应该把药交到管叔手上,然后转身走人,可是他根本克制不了那种想看她一眼的欲望。路战低着头,打开塑料袋对管叔解释道:“管叔,我到了药店忘记了药名,所以就每样都拿了两盒。”
“噢,那就都给殷小姐吧。”
路战无法按捺地抬起头,殷素素穿着一身很不合身的白色睡衣裤,靸着一双男式的人字拖,快步走了过来。
心里某一处神圣的所在轰然倒塌,路战几乎是在顷刻间整个人就变得灰败无比。
路战知道自己失态了,可是他根本无力掩饰自己,索性破罐子破摔的紧盯着向他走过来的殷素素。
“殷小姐,你要的药买回来了。”管叔示意路战将手上的袋子递给殷素素。
“嗳?”殷素素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一眼,忽然直愣愣地猛地凑近了路战的脸,仔细地看了看他,猫一样的大眼睛里有种异样的神采。
她这意外的动作让管叔和路战都是一愣,路战怔怔地看着她依旧清透的双眸,心里痛苦不已。
殷素素却忽然眯缝起眼睛笑了笑,甜丝丝地说道:“辛苦你了,战哥。”便拎着药袋转身又往楼上走,迎面却正碰上随着身后她下楼的萧可攀。
“怎么了?”萧可攀对她这样来回的乱窜有些不能理解。
“我上楼吃药去。”殷素素对他的态度却是意外的温软。
萧可攀站在楼梯上冷淡地看了看管叔和路战,也转身跟着上了楼。
直到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消失在楼梯道上,路战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阿战。”管叔责备地瞪了路战一眼,向门外走去。
路战面露愧色地微笑了笑,就跟在了管叔的身后。
可是出了门,管叔却还是严肃地正面警告路战道:“阿战,不管你以前在嘉年华和殷小姐有什么交情,从今天前,你都要全部忘记。”
路战心里略松了口气,答应道:“我知道了,管叔。”
如果可以,他也是情愿能够全部忘记的,亲手将手中的避孕药交给殷素素的那一刻,对他而言就是种切实的羞辱。
他那种被羞辱的挫败感如此明白,殷素素自然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嘛?他明明是并不在乎失去她的。
殷素素有些讥讽地笑了笑,冲到了二楼的客房里,将袋子里的避孕药一股脑地倒在了床上,看了看说明,挑出了一盒,扣出两片,干咽着吞了下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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