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总有点异样的感觉。
(可能是我长期冒险所带来的警觉性吧!)
这时候,大门被推开,穿着白色制服的女佣,送上了食物。
苏珊高呼一声,抢先接过食物,她还有点良心,把各人的食物安排好,这才开始狼吞虎咽。
“喂!马克!怎么你不吃?”苏珊嘴里咬着面包,望着我问。
我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并没有立即吞下。
这是我的习惯,在陌生地点,我不会随便进食。
(舌头有一种麻痒的感觉!)
(呀!这咖啡并非纯用咖啡豆磨成!)
我马上把咖啡吐出,同时想向苏珊提出警告。
“苏珊!”我才叫了一声,苏珊和那五名男女,已先后倒了下来。
“糟糕!”我叫了一声,慌忙把苏珊抱起。
一触鼻尖,还有气息。
放在饮料和食物里的,并非致命毒药。
我抱着苏珊,跑到房门,用手去旋门环。
门开不了。
门已给人上了锁。
这时,从天花板的排气口那里,流出了不知名的气体。
(糟糕!)
我连忙拉起衣领,遮掩自己的脸孔,然而,这已太迟了。
“蓬”的一声,我那六呎一吋的身躯,失去了平衡,倒在木板地上。
※ ※ ※
——房间里的光线异常幽暗。
“医生!这一趟又有多少人给送来“神圣世界”?”问这话的是一个男人,全身蒙在红色睡袍里,坐在一张巨型沙发上。
“直到今天上午,一共有七头猎物。”被称作医生的,是一个老头子,瘦如枯木,头发放白。
“人数已够了,祖尼亚。”老头子低声说。
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叫做祖尼亚,年约四十多岁,额宽唇薄。
“那个——”他呛咳起来:“那个潜进威尔殊家里的男人,如今怎样了?”
“暂时我们还没有他的资料,不过既然我们已发现了他,早晚都会水落石出的。”
“是陌生脸孔吗?”
“是!”老头子点点头:“放心,他斗不过我们!”他挺了挺胸,显示倍心百倍。
“对!我们是有人类历史以来最强的组合!”祖尼亚从沙发旁的小几上拿起酒杯,一口气把杯里的威士忌呷个殆尽。
“祖尼亚!”老头子脸色一沉:“你不能再这样喝酒了,这对你的肺并没有好处!”
“你在劝我改喝啤酒吗?”祖尼亚玻ё叛劬Γ成霞烦隽艘凰啃θ荨!
“你再这样喝下去,会引起不必要的并发症。”老头子万分担忧。
“医生!我劝你还是留意一下你自己的健康吧!”祖尼亚不以为然地。
“放心!我现在的状态十分稳定。”老头子平静地回答。
“是吗?”祖尼亚无视老头子的警告,又在空杯里,注满了威士忌。
他举起杯,呷了一大口,伸出舌尖,在嘴唇上绕了几下,露出满足的笑容。
老头子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那男人能演那角色吗?”祖尼亚忽然问。
“不敢肯定!”老头子说:“待彻底洗脑之后,就把他们送去“神圣世界”!”
祖尼亚听了后,满意地点了一下头。
这时,房间的灯光忽地熄灭了。
黑暗中,只听得酒瓶碰在酒杯上的声音。
祖尼亚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品尝他的特级威士忌。
——我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那是说,我并非完完全全地晕了过去。
在吸进气体之前,我已开气进入龟息状态后,我有意地倒在地上。
敌人看来对气体的功效充满了信心,因此在一分钟后,就有工作人员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他们把我们一一抱离房间,推进电梯。
电梯降到一楼。
工作人员把我们拋进一架巨型直升机,然后关上机舱门。
直升机开始上升,由于七个人体重的关系,上升时,不住地左右摇动。
我用力地吸了口新鲜空气,稍稍移动了身体。
商升机里只有我们七个人。温度很低,大约只有摄氏十度左右,我感到有点冷。我悄悄打景机内的情况,除了我保持清醒外,其余六个人悉数晕倒在机舱地上。
我扶起苏珊:“苏珊!苏珊!振作一点!快醒过来!”
苏珊并没有响应。
我在她的粉脸上,重重地掴了两下,苏珊仍然没有反应。
我又轻揉了她的太阳穴,仍然没有半点效果。
看来,迷药的药性并不轻。
我知道在短期间没法令苏珊清醒,就决定窥伺外边的情况。
机舱里没有窗,也没有通往驾驶室的门。
我看了一下手表。
估计直升机又飞行了大约五分钟,这对我估计直升机的目的地大有帮助。
我决定任其自然,于是就坐在地上,背靠舱壁,闭目养神。
三十分钟后,直升机着陆了。
当机轮着地时,我立即紧闭眼睛,假装晕过去。
机舱门被打开了,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我任由工作人员抬起,一点挣扎都没有。
工作人员把我们搬离直升机,放上手推车。
我偷偷地半睁开眼睛——投入我眼帘的是圆拱形的盖顶和坚固的墙壁。
看来直升机是直接降落有盖顶的飞机场。
这个机场,设备现代化,机场的盖顶可以随意打开,直升机不必在地上滑行,就可以降落。
手推车被推进一个空房间里。
三名工作人员合力把我抬起,放在木台子上,跟着就把我们身上的衣服脱去。
(呀呀!)
我心里暗叫起来,我还不习惯在陌生男人面前赤身露体呢!
我微微地睁开眼睛,偷偷地竀探他们的动静。
躺在我身边的苏珊已被脱光了衣服。
这时我才看清楚,她的乳房,嫩白而丰满,此刻正随住呼吸,一起一伏。
我的身上只剩下一条底裤。
替我脱衣服的是一个年轻白种男人,身高跟我差不多。
(好极了,可以找他做替身!)
我下了一个决定。
我知道这并不容易,我要趁其它两名工作人员不注意的时候,于电光石火之间,一举把他击倒。我没有把握,但我一定要冒这个险。
我轻轻地将脸朝一边侧去,窥伺其它两个工作人员的动静。
我们七个人的身体,此刻都被放在一张巨大的木台子上。
木台的高度来到我的腰间,我跟苏珊被放在台子的一端,而其它五个人则放在另一端。
此刻那两个工作人员,正背对着我,在脱那五个男女的衣服。
(黄金机会!)
我大喜过望。
这时候,那个白种男人正开始脱我的底裤。
为了方便下手,他轻轻地抬起了我的右腿。
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临了,我右足发力踢向他的下阴。
那个白种男人哼也没哼就倒了下去。
我伸出左脚,接住那个白种男人,然后一个转身,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我再一个转身,形势易转,白种男人给我当了垫子。
其它两个工作人员还在起劲地脱“俘虏”们的衣服。
我用最快的手法,脱去白种男人身上的衣服换上。
就在这时候,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发现同伴不见了。
“喂!怎么啦!”他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那家伙滚了下地!”我尽拉压低声音,不让他看出破绽。
如果那个工作人员跟白种男人是老朋友,那就糟了,他一定认出我的声音有异。
“小心一点,出了漏子,可担当不起!”那工作人员随口说了一句,就转过身去。
我把白种男人抱起,放回台子上,顺手把我的衬衣盖在他脸上。
那工作人员又回到了他的工作岗位上。
过了不到三分钟,那个刚才走过来窥探情况的工作人员又走了过来,他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台上的七名男女,微笑地点了一下头。
台上的七名男女,裸着躯体,任由欣赏。
“好了!消毒去!”那工作人员大声地说。
跟着,他伸手一拉墙上的控制杆。
紫色的光一齐射向台上的七具胴体。
“快戴上!”那工作人员把手上的一副眼镜递了上来,那是防紫外光的保护眼镜。
“好!翻过去!”一分钟后,那工作人员大声下令。
于是我们又把那七具躯体翻过去。
这样又照了一分钟。
“OK!送去教育室!”那工作人员继续命令。
我仿效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的动作,抱起了赤裸的苏珊,我不想别人沾污苏珊的躯体。
七具躯体又被舁上手推车。
那个发号施令的工作人员,看来是小组组长,他正为手推车装上自动齿轮。
这时,我才有机会看清楚处身的建筑物的环境。
这里看来像煞工厂的内部,离我约五十公尺那里,就是刚才直升机钻进来的活动天花板。
此际,天花板正紧紧地关闭着。
手推车经过了角落到一道门,沿住螺旋形楼梯,一路往下转。
转了几层,又到了另一道门。
门打开后,有几名身穿白制服的男女列队欢迎我们,其中两个男女,还含笑地鼓起掌来。
组长下了手推车,向住欢迎我们的其中一位女人,十分恭敬地报上:“一共七个!”
“放进密封舱!”那女性看来地位不低,她一说完,就有人大声应和,开始行动。
七具裸体被放进了透明半圆柱形密封舱里。
之后,工作人员又再登上手推车。我虽然牵挂着苏珊,却无法不跟随组长离去。
我不能露出半点可疑痕迹,否则就会遇到杀身之祸。
手推车装上了自动齿轮,就可以利用控制杆驾驶。手推车一直望地底驰去。
五分钟后,穿过了一道闸门,停了下来。
这里看来就是工作人员的控制室。
我们三个人下了车。
在来到控制室门前之际,走在我前面的那两个工作人员,忽然做出了个奇妙的动作。
他们登上了门前的红色正方形木台上,自报姓名。
组长叫罗拔,另一个随员叫尼古拉斯。
一报上姓名,门就打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各自走了进去。
(糟糕!)我没料到有此一着。看来真健斯集团的组织,不但严密,而且还十分精明。
(还是抢了手推车去逃命吧!)
剎那间,我有了这个念头。
正当我想付诸行动时,我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制服。
制服胸前原来写上了工作人员的名字。
我登时放下心头大石,登上红色的木台,大声地自报姓名——“莱尔.西蒙斯”。
才报上姓名,警钟陡地响起,木台上的中央部分,忽地低陷,我跌了下去。
第四部 极度试验
我失重下跌。
为了避免受到严重伤害,在电光火石之间,我双手抱头,双足屈曲,准备脚一踮地,就利用一招“鲤鱼翻身”,卸去冲力。
可是下跌的地方面积实在太狭窄了,“鲤鱼翻身”跟本使不出来。
我的身体重重地撞着了冰冷的地面。
可幸我采取双手抱头,双足屈曲的姿态,因而身体没有遇到重大的伤害。
然而,由于冲力过大,我有点晕眩。
如果我站不起来,我就会完完整整地成为了敌人的俘虏,一想到这一点,不禁心胸一热,竟就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醒了过来。
我发现自己正处身于透明的密封舱里,密封舱跟先前苏珊他们被囚禁的完全相同。
我朝自己的身躯一看,全身赤裸,双手双足被皮带锁定,动弹不得。
通过透明舱壁,我看见外面走着几个白衣男人。
为首一人是一个身材十分瘦削,长着鹰目的老头子,他正朝我看过来。
那老头子就是“医生”。
“你醒过来了!”老头子冷冷地说。
那声音充满了神奇力量,居然穿过厚厚的舱壁,清晰地传进了我耳鼓里。
我正自狐疑之际,忽然“呀”地叫了起来,我的耳边,大抵给装上了耳筒。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老头子那锐利的眼神,直盯着我。
“我叫马克.琼斯,我是来找工作的!”我回答。
老头子缓缓地摇了一下头:“我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你的谎言很快就会被拆穿!”
“我没撒谎,我真的是马克.琼斯!”我死命只赖。
“放你的屁。”老头子的声浪抬高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易容术已失败了!”
我一听,这才醒觉到在我晕过去被脱成裸体时,脸上的化妆已被抹去。
“你是亚洲人!可不是什么中美混血儿!”老头子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斗胆闯到这里来,胆识可不小,你到底是谁?中国的间谍吗?”
“呀呀!你这里曾经被间谍拜访过吗?”我带点讽刺地反问。
老头子脸色一变,语调却转得柔和:“先生!你大抵不大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立场吧!问问题的是我,答问题的是你!你无权问问题——”顿了一下:“你可知道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我知道你不会,阁下是——”
“鲁宾斯坦医生!你怎知道我不会要你的命?”鲁实斯坦颇感兴趣地问。
“你要做人体实验,怎会如此轻易浪费千辛万苦得来的人体呢!”
“推测正确无误。”鲁宾斯坦竖起大姆指,脸上露出罕有的微笑。
那微笑看在我眼里,带着一种可怖意味。
不知怎地,我忽然遍体生寒,鲁实斯坦的微笑,充满了邪恶。
“告诉你,我随时可以把你放进我们开发的仪器里,榨取你脑海里的讯息,之后,哈哈哈…你就变成一个废人!先生!你可想试一试?”鲁宾斯坦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退去。
“悉随尊便!”我平静地回答。
“有趣有趣!”鲁宾斯坦拍了一下手掌:“我曾经利用仪器测试过你的精神状态,真奇怪,一点动荡也没有,那是我前所未见的事,我真的好想进行深入测试!”
“鲁实斯坦医生!你是心理学家吗?”
“哈哈哈!”鲁实斯坦仰天长笑:“先生!事到如今,你还想探听我口风!哈哈哈!好!你听着,我精通生物学、医学、心理学、化学,我是今世纪最伟大——哈!不!是人类有史以来的最伟大的科学家!你满意了吧!”
“那么范志龙教授呢?”
“什么!法国的范志龙?他怎能跟我比,他在这里,最多只能充当一个副主任。”鲁宾斯坦高傲地回答。
“他……他在这里?”我一怔。
“——”鲁实斯坦白了我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认识范志龙?”
“刚才我听到你吹牛的本领,我觉得比起他……那还不够火候!”我故意气他,想从他的片言只语中找到更多的资料。
出乎意料之外,鲁宾斯坦并没有生气,他平静地道:“我不跟你缠下去了!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
“唉!算了!你会后悔的。”鲁宾斯坦冷笑一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遥控器,伸出手指,放在掣钮上。
“首先,请你尝一尝铁板烧的味道。”鲁宾斯坦擦了擦鼻子。
他一按掣钮。
剎那间,我像被烈火包围着一样,全身发痛。
我咬着嘴唇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