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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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啸神州-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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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恁地关切,阮天铎倒真停来,心说:“难道我们就不出去了么?”

    却见韩仙子已将夜明珠放入怀中,洞口登时漆黑,忽地一声轻笑,一阵微风从身边掠过,等到阮天铎警觉是韩仙子当先扑出,出手想拦时,洞口一黑,一条人影已箭射而出。

    说时迟,果然洞口旁边传来一声怒喝,洞口之外,尽是绿星飞射,一看便知是有人打出暗器,而且还是用的满天星雨手法。

    阮天铎登时吃惊,一声长啸,身子飞掠而去,张扇护身,蓦向星雨中闯去,扇风到处,绿星飞溅,在空中振臂回翔,却见韩仙子已停身在数丈远一棵矮树梢上,正在流目四顾。

    阮天铎飘身落到身侧,急促的问道:“姑娘,你没受伤么?”

    韩仙子淡淡一笑道:“谢谢你,这点玩意儿伤不着我!”口在说话,秀目仍在向崖壁上搜索,显是那人突袭后,已将身形隐去。

    这时,胡锦雯已跟踪扑去,冷笑道:“秦岭之人,原来这般没用,难道只会暗中伤人,不敢对面过招的么?”

    哪知三人停身下面十丈远处,却有人接声说道:“嘿嘿,谁怕你们了?要动手,随我来!”

    话声中,掠起一条人影,如星丸飞泻一般,向崖下落去。

    阮天铎哪容他走远,长啸再起,双臂一张一合,当先追了下去。

    阮天铎扑落崖下,瞥见那人已掠出十数丈以外,他是决定不让这人走脱,猛展天都老人脱影换形轻功,接连几闪,已距那人仅有数丈远近,眼看再有两个起落,便可将前面之人追上。

    蓦听身侧不远林中,有人喝声:“打!”跟着一蓬绿雨,横射而至。

    阮天铎手中折扇,本是专破暗器兵刃,怒啸一声,折扇猛张,已将一蓬星雨扇落,身形掠空,早向暗袭之人扑去。

    身未扑到,林中响起两声娇叱,已听人发出啊哟之声,等阮天铎落地停身,那韩仙子与胡锦雯已由林中走出。

    阮天铎问道:“那贼子擒着了么?”

    韩仙子甜甜的一笑,道:“这种人还留做什么?我已将他杀了。”

    阮天铎轻轻一跺脚道:“姑娘怎地将他杀了,我们正需擒着一个活口,不然,不但那迷谷如何进出不知?连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可怎好?”

    胡锦雯一直在旁寒笑不语,忽听她脆声笑道:“要人!这不是有了么?”说时皓腕一指,只听近处一棵大树上,有人闷哼一声,撞了下来。

    阮天铎确是眼明手快,身形一动,不待那人落地,便已一把抓着,看时,正是一个劲装汉子,两眼直翻,身子可动弹不得。

    锦雯突然施展隔空点袕手法,可把那韩仙子怔住了,她怎么也未料到眼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胡姑娘,竟已练有这种武林中罕见的绝世神功,芳心如何不惊,身子突然一蹦,跳到胡锦雯跟前,拉着一只手道:“胡姐姐,你真了不起呀!你这是什么功夫?”

    阮天铎已将那劲装汉子搁在地上,笑道:“雯妹是百了神尼的高足,适才用大乘金刚指点了这贼子的袕道,你还不知啦,云娘妹妹还能驭气飞剑伤人啦!”

    哪知阮天铎恁地一说,那韩仙子心中立时如泼了一盆冷水,身子震了一下,满天希望,去得无影无踪,心说:“我完啦!”

    那胡锦雯似已察出韩仙子神色有异,当时只道是她素性争强好胜,却向阮天铎啐了一口道:“别听他瞎扯,妹妹你的武功,也不错呀?若能寻得名师指点,将来怕不在我和云姐之上。”

    韩仙子不由一声长叹,心想:“我还留此则甚?这薛胡二人,人品武功全在我之上,无怪他要不肯与我接近了,我这番痴心妄想,那还不白费!”口中却说道:“人生遇合有定,岂可强求,我……”说至此,竟然说不下去了。

    阮天铎知她话出有因,不由心中一动,但他能说什么啊!虽知韩仙子万缕情丝,是灌注在自己身上,他能么?铁若兰之事,至今尚未解决,他怎能再生情债,不但不肯接腔,连眼睛也不敢抬一下。

    倒是胡锦雯出声安慰道:“人生虽是遇合,但是又焉知妹妹将来不会如愿以偿,别难过啦,我们快问问这人,迷谷在什么地方。”

    锦雯不过是安慰之言,但那韩仙子听在耳中,倒像她在鼓励自己似的,不由不抬起一双明眸,向阮天铎看了一眼,心说:“当真啊!我怎会便灰心起来,哼!事在有心人,我韩仙子会输给谁了?”

    阮天铎这才回身向那汉子喝道:“喂!朋友,迷谷在何处?那进出道路怎么走法,你若说了,我可饶你一命,不然!哼!只怕今夜此地,便是尔葬身之处!”

    那汉子虽是动弹不得,口中却能说话,适才他们对话,他可听得清楚,知这眼前三人,全是武功不弱人物,自己要是不说,今夜便算完了。

    那汉子尚未开口,胡锦雯早冷哼一声,道:“要是不说,哼!我可不让你痛快死去,我要将你错骨怞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受罪。”

    那汉子骇得一声啊哟,好像胡锦雯真要出手似的,忙道:“姑娘快别动手,那迷谷我虽知道,但进出道路确实不知。”

    韩仙子却问道:“这山中几时有个迷谷子?你说说看,是什么地方?”

    那汉子说道:“由此向前出去约两里远,有一座高岭,岭左边全是错综复杂断崖,便是称为迷谷的地方,但谷中情形,我确实不知道。”

    韩仙子突然脆笑道:“原来是落魂崖呀!那地方我去过,别问他了,我们快走!”

    “走”字才出口,突见她骈指疾点,已点中那汉子死袕。

    三条人影在月下疾如飘风,一会工夫,已望见前面黑黝黝一道横岭阻路,韩仙子并不怠慢,已当先向左面岭上扑去。

    三人翻上岭脊,借月光向左面岭下看,果见岭下小峰矗立,如星棋密布,四面高岭环绕,全是无法攀登的千仞断崖,阮天铎心想:“这儿山势虽然错综复杂,怎又能称作迷谷来?难道循原路也不能出!除非那谷口被人摆了什么五行生克的阵图?”

    心中正在思索,忽见谷底小峰之上有两条人影晃动,阮天铎凝神看时,人影早被峰影遮着了。他忙道:“韩姑娘,迷谷谷口在何处?我们快些下去。”

    韩仙子用手向左前方一指,道:“谷口本在那面,可是我们不必由谷口进去,只是这谷中有个难缠人物,他们将薛姐姐诱入谷中,难道秦岭之人,已与这人沆瀣一气了么?”

    阮天铎吃惊道:“这谷中住的是什么人?”

    韩仙子微皱双眉道:“这人叫做断魂掌沈刚,他隐此已数十年,从不出断魂崖一步,也不与武林中人往来,当年我同爹爹来访过一次,却见不着他,据说这人性情最燥,出手必然伤人,当年在武林中,不知被他断魂掌震毙过多少高人。”

    阮天铎忙又问道:“我听百毒手谈话,好像这谷中进去后,

    便会迷路似的,你和令尊又怎能进出自如?”

    韩仙子展了一层翠眉,道:“我们当时是有人带路啊!不过那条路我尚依稀记得。”

    说罢,韩仙子却向右面一片松林中走去。

    胡锦雯一直不曾出声说话,原来这断魂掌三字,在她的记忆中,似听侞母提到过,详细情形,已不复记忆,只是约略记得,这断魂掌沈刚,似是与爹爹有什么渊源的。

    阮天铎倒没将断魂掌之事放在心上,他只希望将云娘二人救出迷谷,同时除去诡计多端的百毒手,是以,紧跟在韩仙子身后,向林中走去。

    这一片松林,是顺着岭脊斜迤出去,长得非常茂密,人林不远,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只听韩仙子细碎的脚步在前轻轻响起,夜静林深,显得有些陰森可怖。

    走了约莫半里许,忽听韩仙子在前说道:“找着啦!在这里啊!”

    阮天铎和胡锦雯趋前看时,原来是一道山沟,沟中白石嶙峋,似是夏天山水奔泻冲成。

    韩仙子道:“顺着这山沟下去,便是一个一线天的峡壁,通过峡壁,便是谷中了,这是一条最近的道路,那百毒手,在谷中必然另有布置,我们由这秘道进谷,他还不会知道呢。”

    阮天铎倒不惧百毒手,只希望快点进谷,当下笑道:“如此,我们快走,别再耽误了。”

    三人顺着山沟下走,虽是陡峭,尚不困难,约有一盏爇茶时间,已进入一道陡峭的峡壁,抬头看时,一峰中分,仅可容得一人通过,虽是微见星月,峡壁中仍是一片漆黑。

    又走了片刻,才算走出峡壁,放眼看时,这谷中不但没有道路,所有矗立谷底小山,看来全是一样,不但峰形相似,连那峰下树木也像人工种植的一般,间隔大小,也是一般无二,再抬眼向四周看去,环谷高岭,全是一片整齐的松海,没有任何分别。

    阮天铎心想:“这就难怪了,因为谷中小山,和四周岭脊看来十分相像,最易使人迷失方向,所以称做迷谷了。”

    阮天铎留心看了一下星月,默记了这峡壁位置,三人便向谷中扑去,越过了两座小峰,忽见前面水光映天,原来四峰之间,竟是一个亩许大的小池,池水荡漾,岸边环植着整齐的矮松。

    三人立在岸边,四下环望一阵,并未看见云娘和邱化踪迹,胡锦雯不由着急起来,向阮天铎道:“铎哥哥,怎地不见云姐姐呀?”

    阮天铎身形拔起,用梯云纵功夫,跃上一座峰顶纵目四望,突然一声长啸,声震长空,四山回音应和,嗡然震耳。

    那韩仙子突然大惊,向胡锦雯道:“叫他别出声啊!若然将那断魂掌惊动了,只怕又是麻烦。”

    但胡锦雯却淡淡一笑,道:“韩妹妹,别怕啊!我还想见见这位断魂掌呢?”

    阮天铎长啸过后,又静立一阵,不见云娘二人应声,又复一声长啸。

    夜静,又在四面全是高山的谷里,那啸声如龙吟而起,震得四山响应,那云娘与邱化二人,若然是困在谷中,岂有所不见的。

    但第二次啸声发出不久,却听小池对面峰上,也响起一声长啸,声音凄厉异常,震得林木簌簌抖动,单听这啸声,其人内力何止比阮天铎高出数倍。

    啸声才落,对峰又响起百毒手哈哈笑声,道:“几位才来么?你们的两位朋友,已经被我擒着啦!”

    阮天铎哪会信了,朗声笑道:“掌下游魂,你也配擒着他们!”身形陡又拔起,绕池向那峰上扑去,峰下的胡锦雯和韩仙子,也是双双纵起,绕池疾奔。

    三人几乎同时扑到峰下,却听那百毒手声音嘿嘿笑道:“小娃娃,你可小心看,看看你们面前是什么?”

    三人同时抬头看去,只见那峰脚之下,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断魂碑”三个红色大字,碑似新刻不久,颜色犹新。

    阮天铎朗声大笑道:“鬼魉之计,也能骇得了我么?”说时霍地一圈臂,一掌向那碑上劈去,只听轰然一响,那石碑应手而倒。

    石碑才倒,百毒手哈哈笑声,早已响起,道:“娃娃,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老人家了!”

    阮天铎才要向峰上扑去,突然哗啦啦一声爆响,峰脚下面一排劲风狂袭而出。

    阮天铎觉那劲风似狂涛卷地,来势锐不可当,喝声“快退!”身子斜掠数丈。

    狂涛才过,嘿嘿之声顿起,忽然那断魂碑处现出一个怪人,长发披肩,耸肩而立,两眼直如两道电炬,向三人露齿而笑,形似疯狂一般。

    阮天铎见突然现出一个狂人,心中一动,暗忖:“莫非这人便是韩仙子所说的断魂掌其人么?”

    那胡锦雯也是一般想法,蓦可里一飘身,已到阮天铎身侧,道:“阮哥哥,别忙出手,这人与我父亲有些渊源。”

    只见怪人双退一动,跟着哗啦啦一声响亮,两人这才看清,原来怪人一只左脚,是被一条巨链锁着,脚一移动,铁链再发出哗哗响声。

    铁仙子立身在一块大石之侧,此时已出声问道:“老前辈可是断魂掌沈刚的么?我们是找人而来,无意惊觉了老前辈,请别生气。”

    怪人似在凝神而听,却又像未曾听出韩仙子说些什么?突然仰天道:“断我‘断魂碑’,便是一个死字。”

    喝声才落,只见他霍地腾起身来,铁链又是哗啦啦一声响,三人只道他要出手攻击,同时再又暴退。

    却见他腾身一丈高下,那脚上铁练即已崩直,再也不能更高了,突然呼地一声,身子笔直落下,现出狂喜样子。

    阮天铎因听胡锦雯说与此人有渊源,又见他是铁练锁退,心中不由好奇,也说道:“在下适才误劈断魂碑,但却非为与你作对而来,请问阁下,因何巨链锁足?”

    怪人又像在听,但阮天铎说过后,见他目光不断转动,似是未听出什么?阮天铎陡然明白过来,这怪人必是一个聋子,听不见别人对他说话。

    胡锦雯注视住怪人,心中不断思索道:“是啊!谢姥姥曾说过断魂掌来,哎呀,怎地总想不起来了呢?”

    阮天铎见是一个被锁着的聋狂之人,虽是好奇,但他却惦念着云娘,当下问胡锦雯道:“雯妹,我们不必理会他了,还是先找云妹妹才是!”

    锦雯沉缅在思索中,阮天铎说话,她竟未听见,口中喃喃地念着“断魂掌”三字,目光不断向那怪人打量。

    怪人突又一声狂笑,双手乱舞,好像欢喜已极,狂笑之后,陡地一翻腕,蓦向韩仙子劈来。

    那韩仙子何等机警,赶紧一飘身,闪在大石之后,只听震天价一声大响,桌大一声大石,竟被劈掉半边,石屑飞溅数丈以外。

    阮天铎骇得拉着胡锦雯猛向后退,又退出三丈以外,才说道:“雯妹,这怪人掌上功夫奇异得很,适才他这一掌,看来无风无劲,竟能将偌大石头劈碎,若然是人被击中,哪有命在?”

    韩仙子也是骇得花容失色,早已绕在二人停身之处,说道:“这断魂掌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怎会变成了疯子似的?但谁又将他锁着呢?”

    胡锦雯也被怪人掌力所惊,因而,将心中一个忽隐忽现的意念,立时惊失了,长长叹口气道:“怎么老想不起来啊?”

    怪人一击未中,顿又仰天大笑,道:“哈哈,碑断啦!我应该出去啦!二十年!二十年的囚禁,今天才算满期,哈哈!哈哈!”

    这声声狂笑,震得林木抖动,三人停身虽在五六丈以外,也感一阵心神震荡,难受已极。

    阮天铎又低声向二人说道:“这怪人不但掌功奇异,内力也津湛得很,若然他挣断铁链,今夜我们这场麻烦恐是不小。我们与他无仇,还是别惹他的好,快走罢!”

    当子蓦向后掠,已跃上身后小峰,那韩仙子被怪人劈了一掌,虽未击中,心中有些气鼓鼓的,但以她的掌上功夫,与怪人相较,何啻天渊之别,挽着锦雯手臂道:“姐姐,我们走,别理这疯子!”

    胡锦雯不知怎地,竟有些不想走,才在犹豫,蓦听阮天铎惊呼一声,道:“雯妹妹快来!”

    两人蓦一回头,只见阮天铎身形自峰上拔起,疾似流星,向右前方扑去。

    胡锦雯心知,必是阮天铎发现薛云娘踪迹,两人跟着双双掠起,只听怪人仍是长笑不绝,好像并不在乎她们离去。

    两人随着阮天铎身影赶去,早已越过数座小峰,忽听阮天铎在一座峰上传来怒喝声音道:“老儿,你还逃得了么?”

    呼地一声,似是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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