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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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啸神州-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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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怪老儿只照定他腰上,提起脚来就踩。

    掌柜的骇了一跳,刚喝得一声:“老人家,他当受不起!”他还未喊完呢,怪老儿的脚已踩下去了,就见那酒保哼了一声,一个身子已被踩得滚出去了几尺远,还幸被桌子脚儿把他挡住了,不然滚得还要远些。

    胡锦雯忙道:“没事,这位老前辈饶了他了。”

    果然,那酒保虽然仍爬不起来,而且喘气不已,但却不再叫唤了,说也不信,那只右手不是肿得蛮大吗?经这怪老儿踢了一脚,倒反而渐渐地消肿了

    掌柜忙命人将他架到里面去,这次别人扶他,那酒保也不再嚷痛了。

    这里,掌柜的急忙命其他的酒保,赶快搬酒送菜来,并向那怪老儿道了谢,躬身而退。

    其他的酒客,见完事了,也各自归坐,但均已看出这老头儿甚是怪异,全都在悄悄的议论纷纷。

    胡锦雯却没离开,反而上前,躬身向他一裣衽,道:“没请教老人家贵姓,怎么个称呼?”

    怪老儿这才又呵呵一笑道:“若不嫌我腌脏,你那位同伴,也请来一会如何?”

    胡锦雯即向薛云娘一招手,过到怪老儿桌上来。

    原来这怪老儿非是别人,正是与追云叟齐名,河朔二矮之一的,凌虚子谷逸,亦即是云中鹤裘天龙之师,紫燕儿裘隐娘的师祖。裘天龙和裘隐娘父女两人,这时正在北京城四处打听他,没想到他会来到此地。

    这凌虚子谷逸,虽然身高不满四尺,横着量却又三尺有余,活脱像个肉球,但论轻功却天下数一数二,地躺招且又津妙绝轮,施展开来,就像一团火球般,飞滚而进,端的了得。

    不要说胡锦雯早闻凌虚子谷逸之名,就连薛云娘,亦在数年前,即听钟千里提起过这位当今有数的前辈英雄,故都肃然起敬,连忙起立,重新向凌虚子谷逸见礼。

    凌虚子谷逸呵呵一笑道:“我哪算得什么英雄,你们倒不如称我一声老狗熊更恰当。”

    两人一听,一乐,心说:“你那样儿不像狗熊,像什么?”两人都尽量忍住了,才没有笑出声来。

    胡锦雯又请问凌虚子,此来目的为何?

    凌虚子笑道:“你们猜怎么着,我们还真走在一条道上了,佩服!佩服!我这个糟老儿一生就没佩服过人,但这遭佩服你们了,昨儿夜里,两位姑娘玩的那一手儿,那就真叫绝了。”

    两人一听,昨晚在高升栈中,戏弄黑煞神等一般贼子,敢情凌虚子都在暗中瞧见了,但两人都毫无所觉,果然这凌虚子名不虚传,胡锦雯忙道:“这么说,老前辈也是为这班贼子而来的了,不知老前辈有何打算。”

    凌虚子闻言,竟压低嗓子,说道:“两位姑娘虽说都是侠肝义胆,但这绿竹塘却非黄沙洲可比,那神驼子手中一条蟠龙棍,功夫更远在黑煞神之上,今日午前,我并听说,那太行山的钻天鹞子亦已来到此地,要想破得绿竹塘,擒拿黑煞神,恐非易事呢!这里离绿竹塘太近,非谈话之所,两位姑娘先请回去,晚半天我即到你们住的店里相访,那时且再详谈。”

    胡锦雯和薛云娘一听,不想凌虚子谷逸,这样成了名的当今老英雄,都把这绿竹塘,看得这般严重,想来不是易与的了,因此,闻言甚是惊愕,还没说得上话呢,那凌虚子谷逸又低声说道:“两位有什么话,都别说了,晚半天我一准前往晤谈就是了,此间对方耳目众多,两位最好就请回去。”

    胡锦雯和薛云娘听他这么说,想来定有原故,因此,也就不再多问,略陪凌虚子饮了几杯酒,即出了酒馆,上马回江宁高升栈而去。

    两人一路行来,心下都惊疑不已,猜不透小小一个绿竹塘,凌虚子怎么看得如此严重,但凭凌虚子纵横江湖数十年,黑道上的贼子莫不闻名丧胆,当非浪得虚名,且适才露的一手儿气功,可说已登峰造极,岂是假得来的,想来那凌虚子谷逸定有所闻所见。

    两人怀着满腹惊疑,马行迅速,才午末时光,即已返回江宁城内,来到高升栈门口,即下马人店,专等那凌虚子谷逸前来。

    哪知等到掌灯时候,凌虚子仍踪迹不见,两人万没想到,就在她们两人离去渡头的那个工夫,绿竹塘内,又增了强敌。

    再说,虽然凌虚子将绿竹塘说得来严重十分,但两人均未将它放在心上,薛云娘到江南来,斗过的武师不计其数,连明觉大师也不过和她斗个平手,虽无狂妄之态,却因此信心坚强,胡锦雯自得百了神尼指点,虽然时日无多,但她武功本已不弱,经名师略为点拨,此时武功已倍于前了,而且即使今天没有遇到凌虚子谷逸,两人也要前往绿竹塘的,因此,毫不迟疑,即决定天晚以后,凌虚子不来,也要前往绿竹塘。

    天黑得早,不一会,早是夜幕低垂,凌虚子仍未前来,两人饭罢,即拾掇停当,薛云娘即命伙计的,将那匹安南龙驹备来,为的是要渡河,故胡锦雯的那匹白马无用。

    两人不便在街上共乘一骑,即牵着马步行,两人刚才出城,这时因天已黑了,行人已稀,正准备上马而行,蓦听身后蹄声大震,两人回头一看,一骑马从身后如飞而来,瞬已到了面前,一抖缰绳,那马一声嘶鸣,马头一偏,即绕身而过,马上一个劲装汉子,天太黑,看不清面貌,但他的头,却跟着两人转,马已驰过,兀自还掉头在望两人。

    胡锦雯哼了一声,云娘道:“这汉子准不是好路数,说不定是跟踪我们的,赶到前头报信去了。”

    胡锦雯道:“跳梁小丑,何惧于他,我们上马吧!”

    两人翻身上马,龙驹迈开四蹄,卷起一阵风,直向绿竹塘飞驰而去,夜间跃马,更是迅速,不大工夫,即已到了黑煞神等过江的那个渡口,云娘纵马而前,龙驹即踏波飞渡。

    这里的江面,比起黄沙洲的长江,更狭,水势也更平稳,不过眨眨眼的工夫,龙驹陡地四蹄腾空,一跃登岸。

    胡锦雯首先从云娘身后跳下马背,云娘也相继而下,将缰绳搭在鞍上,轻声的一唿啸,那马两耳一耸,即斜刺里向林中跑去。

    这里两人才打量当地形势,见从岸到林边,十数丈远,寸草不生,前面却是黑黝黝地一片恶林,胡锦雯早晨已看得清楚,知是竹林,并无其他杂树,就对云娘道:“虽说我们不惧,但也不可大意,入了竹林,即算是到了绿竹塘了!”

    云娘已将宝剑撤在手中,一点头道:“雯姐无须虑得,我们这就往里趟!”

    胡锦雯亦将长剑拔出,两人倏地一分,保持着一丈五尺的距离,云娘一挫腰,飕的一声,起落之间,已出去了三四丈远近,胡锦雯随即紧跟。

    江边寸草不生,毫无可隐秘身形之处,两人干脆就明着往里趟,到得林边一看,竹子皆有碗口大小,却不甚密,正对渡口,开有一条路径,胡锦雯一打手势,向右侧一指,云娘会意,猛一伏身,斜刺里向左前方穿林而人,脚刚一点地,霍地一鹤冲天,腾起二丈高下,倒挽长剑,两手一分,倏作飞燕掠云,已落在三丈以外。

    云娘飞身扑入林中,左面的胡锦雯也不怠慢,早飞身而入,两人因刚出城门口时,身后追过的那骑马甚是可疑,以为绿竹塘定已有了准备,故均防暗袭,哪知向里趟了一二十丈远近,并未见有暗桩埋伏。

    再向前行,竹林也越来越密,初时两人人虽分开在竹林中那路径左右,但彼此还能从隙缝中望见,这时竹林更密,胡锦雯怕两人失去联络,再者,若遇暗袭,彼此无法求援,故想穿过路径,和云娘会合在一起,她刚斜身穿林,分叶拂枝,只要再有三五步,即可到达路边,就在这时,蓦听脚步声响,侧耳一听,似乎还不止一人,胡锦雯忙上步一伏腰,拢目向传来脚步声的方向一看,星辉蒙胧中,遥见从林里边来了两人。

    渐来渐近,两人边走,边在说话,就听一个说道:“二哥,你看出什么来没有,别看那黑煞神平日还是个人物,道上的万儿也不小,这次可是被吓破胆了,你没瞧见吗?一听说来了两个妞儿,就怕得什么似的,偏偏我们的头儿也听他的,这么寒天半夜的还把我们给派出来。”

    又听另一个说道:“老三,话可不是这么说,黑煞神最不济,也是个安窑立寨的人物,要不是这两个妞儿确是扎手,他岂能当众丢这个脸呢?他要是个怯汉子,爷们里面,早就没他这一号了。”

    先前说话的那人又接口说道:“二哥所说,虽也有理,但你没听他们说吗?两个妞儿都不过十七八,正开花,并说还是两个美人儿呢?能强到那里去,二哥,我就不信有这么邪。”

    被称为二哥的那人道:“老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俗语说:小心天下去得,我哥儿俩这点微末道行,还是少说话,多做事是正经,前面即是林边了,我们倒是隐秘一点儿,别没探着来人,先被人家瞄了去。”

    两人至此,即不再说话,也已到了身前,从此往前,两人已左右一分,藉着路边浓荫,隐着身子。

    胡锦雯容两人去得远了,这才穿出林来晃身横路而过,但经这两人一耽延,入得右面林中一看,哪还有薛云娘的影子,轻轻的击掌,等了半晌,也无回音。

    胡锦雯心想:“云娘定已前头去了,论武功,只在自己之上,但对敌的经验,却不及自己,又是敌暗我明,孤身深入,岂不可虑。”

    想至此,不敢怠慢,急忙前进,但竹林越来越密,要快,也快不了,左绕右旋,费了好一阵工夫,前进了不过半里路远近,突然前面竹隙中,露出了一片白潆潆的光亮,再又上前了两步,一看,竹林已到尽头,前面的光亮,原来是一片水色。

    胡锦雯曾听牧童说过,绿竹塘本是江中一个沙洲,之所以称为塘,即因那沙洲中间,有一个数亩大的一个水塘,中间却又有一片陆地,形如岛屿,神驼子即住在那岛上,想来已到了地头。即穿林而出,凝眸聚神,往水塘中间看时,果然黑忽忽地隐隐显出一大遍房脊,四周并有围墙圈住。

 第七章  袖里乾坤惊敌胆

    胡锦雯不敢大意,忙向左右一看,云娘仍是踪迹不见再又向前面看时,水面最狭处,亦有十数丈宽,两岸并不相连,简直无路可通,心想:“云娘绝不会过去,怎么不见人呢?”

    而且现已深入重地,又不便发声呼唤,踌躇间,蓦见水波这上,一条黑影,从对面如飞而来,而且离着水面,有一两尺高,就如凌空虚渡一般。

    胡锦雯一见,心中惊骇不已,就是绝顶的轻功,亦无法到这般境界,这哪是武功,简直是仙术了。

    就在她一怔,惊诧的这工夫,那人影已飞落在左面数丈外的岸边,着地轻轻一击掌,霍地陡见灯光一闪,原来那人影飞落之处的岸边,竹林掩密之中,有一间小房,那人一击掌,屋中一人即掀帘而出,屋内灯光,因此暴射而出,那人一出来,灯光随又倏忽而灭。

    就在这灯光一明一灭的瞬间,胡锦雯已看得清楚,两人都是一身劲装,低声的耳语了几句,即忽又分开,陡又见那灯光一闪,先前出屋来的那人,已又掀帘而入,灯光也随即隐没。

    胡锦雯因对适才凌空飞渡而来的那人,特别注意,因此也留了神,若他往回去时,倒要看看他怎么个走法,果然,那人似乎专为交待而来,屋中人回身进屋去后,只见他霍地拔起两三尺高下,竟停身空中,似乎在稳定势子,然后前身一倾,快如离弦之弩,瞬息已飞渡水面。

    胡锦雯略一沉吟,几乎失声笑出声来,心说:“倒几乎被他。”

    (缺二页)

    说时迟,场边的人一现身,已向场中围来,胡锦雯也就不再移步,静待这般人前来。先还横剑当胸,这会干脆放下剑,气定神闲的在场中一站。

    围来的到了近身三丈远近,即止步不前,黑煞神等却走至离她两丈远近,方站住脚步,胡锦雯一见那身高不满四尺的人,走在前面,黑煞神反而比他落后了一步,更认定此人即是神驼子,果然,来得越近,越看得清楚,那人胸有二尺,可是横着量,背脊就像拉满了的弓,这一来不打紧要,项上一颗大如芭斗的头颅,就如搁在肩膀上一般,简直就看不见脖子。

    他这头大,还在罢了,偏偏儿的小鼻子小眼,短眉毛短嘴,位置倒是不差,可是挤到一块儿去了,这不是大敌当前吗?胡锦雯不看万可,这一看清了他的长像,竟卟哧地一声,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这人果然是神驼子,落在这绿竹塘,已有一二十年,虽说吃的是绿林饭,但在黑道上也还有点声誉,那就是杀人、放火、劫财,无所不为,但是不好色,是真的不好色吗?那倒不见得,孔子尚且说:“食色性也”,神驼子早年吃上绿林饭后,一票买卖作下来,首先就得往姐儿们的怀里钻。

    那俗语又说啦,鸨儿爱钞,姐儿爱的是俏,神驼子这份长像,实在博不到姐儿们的欢心,虽然神驼子有的是银子,站着的也可买得来睡倒,但睡倒虽是睡倒了,却终是那么憋扭,而且冷得像冰一样,神驼子纵然像一盆火,碰着也会熄灭,那就不单是兴味索然了,十个之中,倒有九个,不是紧紧地闭眼,就是把眼睛蒙上了,那意思是说:“老娘哪个眼梢儿瞧得上你!”

    干脆一句话,不是消魂则个,简直是拿银子买气受,恼得神驼子性起,最后两次气不过,两刀子结果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窑姐儿,一狠心,从此不再寻花问柳,把娘儿们看作了眼中之钉,长话短说,那就是把天下的女人都恨上了。

    闲话休提,胡锦雯这一笑,可就笑出祸事来了,神驼子见不得人冲着他笑,因为自惭形秽,即使别人的笑并非为他而发,他也会心中怀疑,心想:“她准是笑我是驼子。”他不是自已想吗?可是自己想起来,也会生气,而且气还挺大,那结果就是跟你没有完儿。

    胡锦雯这一笑,神驼子那个气,可就更大了,原因是胡锦雯是女人不说,而且是个漂亮的娘们,神驼子见到女人已有三分气,是漂亮的女人,就更得加添三分,这一笑,神驼子的气可就有十分了,早已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一声大喝道:“呔!哪来这个雏儿,你是吃了熊肝豹胆,竟敢夜闯我绿竹塘!”

    胡锦雯先见他那份长像是好笑,这一听他口出恶言,心中却又有气,脸一沉,一声冷笑道:“怎么着,你这绿竹塘是龙潭虎袕,姑娘我不是也来了吗?你们这点阵势,姑娘我还不曾看在眼里,单凭你收留黑煞神这伙贼,大概也是一丘之貉,准不是好东西,好!今儿把你这驼子丑鬼一齐算上,我可一个儿也不饶。”神驼子一听,那个气可就更要炸了,说他是一丘之貉,尚还罢了,骂他驼子丑鬼,简直比骂他三代祖宗还难忍受,当时气得哇哇怪叫,浑身乱颤。

    黑煞神先在远处,未曾看清,以为来的是薛云娘,心里可就露了怯,等到来到了当场一看?衣着虽然相同,但却是另一个妞儿,胆子就壮了,适才据报,来的可是两位,那么薛云娘说不定随时都会现身,黑煞神眼珠儿一转,心与口商,暗想:“那个行,难道这一位也了得吗,我要不在这时露两手,放倒这个妞儿,等会那一个到来,我黑煞神就别想再道字号了。”

    黑煞神想着便宜,可就出来了,对神驼子一拱手,说:“丁爷,我不是拦你的高兴,凭这么个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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