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我让你闹,这个家里老子说了算,你个老娘们家家的知道什么,你这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顿;
你想让我休你,我偏不让你如愿,休了你老子问谁要钱去,”抬头看了一眼门口正向他走来的李云,怒气未消的刘骰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冲郑月娥再次举起了拳头,嘴里骂骂咧咧的向她走去。
“爹爹,你不要打妈妈,呜呜,不要打她……”五岁大的晓兰、早已被眼前的一幕吓的眼泪连连,此时见妈妈又要挨打后,她鼓起勇气伸手抓着刘骰的衣襟、苦苦的哀求道。
“去你的,小东西给老子滚远点!”刘骰早就看这小丫头十分来气,她哪有去镇上念书的亲生儿子刘琉看着顺眼,因此心烦意乱的他、挥手向左侧的晓兰推去。
五岁大的小女孩、哪里会架得住他奋力的一推,碰的一声,晓兰的身子顿时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哇~~,胳膊酸麻的她顿时大声哭起来。
“住手,看在这些年来咱们朝夕相处的情分上,我最后叫你一次,爹!”眼看晓兰就要重重的跌落地上之际,跑来的李云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接住了她,同时抬头面无表情的冲刘骰说道。
当说到最后一个“爹”字的时候,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见此时李云的愤怒。
将妹妹缓缓的放到地上,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痕,揉了揉她的小胳膊,李云低头柔声道:“晓兰,你没事吧,还疼吗?”
“嗯,好多啦,还是哥哥最好,”晓兰懂事的点了点头,偷看了一眼高举拳头、有些摸不清状况僵持在那里的刘骰,有些怯怯的说道;
不过此时她小脸上的笑容多过了害怕,可能是她一直都把这个大自己两岁多的哥哥,当做自己最终的依仗吧。
“好啦,晓兰乖,你先到妈妈那里去,我有话要跟那个人说,”此时,李云已经不再称呼刘骰为爹,他安慰了晓兰几句后,再次握紧拳头向刘骰走去。
来到赌鬼老爹近前,李云紧攥拳头抬头冷冷盯着他、毫无表情的道:“姓刘的,你太过分了,你不是嗜赌如命吗,家里的东西你都可以拿去赌,那两头耕牛就在门外你随时能拿去还债,但有一点你要明白,就是我已经忍你很久啦!
听着,连同家里所有的一切,我们三个一件东西也不要,但今天你必须写下休书放我们离去,不然的话,小爷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话间,李云的眼角已经泛起了殷红的血丝,蜡黄的小脸上也开始“狰狞”起来。
当他说出这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后,整个院子里的众人同时瞪大了双眼,郑秀娥停止了哭泣,抱着晓兰捏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李云发愣,就连坐在椅子上的那两个债主、也不由得脑子瞬间“短路”了片刻。
乖乖,这小子是不是疯了,他才多大呀竟然敢直呼老爹自称“小爷”,而且还想向大他几十岁的老子动手,那不是作死是什么;
“忤逆不孝”在这个年月可是要被判刑的,就算现在刘骰故意打死他,官府也不会追究其责任的,而李云要是打了刘骰,便会落个弑父忤逆的大罪名。
对视一眼,两个衣着华丽的壮汉、同时会心的笑了起来,他们认为接下来又有好戏看了,而且会比先前更加的“刺激”。
“好,很好,你个小兔崽子竟敢自称小爷,你有种,看我不打死你个忤逆的不孝子,”听了李云先前信誓旦旦的“威胁”,刘骰不怒反笑的抬起了拳头,不过看他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谁都知道他这是被李云给气乐的。
刘骰不等他再次狡辩、挥拳就是个通天炮,直轰李云面颊,大有一拳便击杀此逆子的意思;
“云儿”、“哥哥,”碰的一声响起,无力救援李云的郑秀娥、和晓兰同时闭上了双眼,她们实在不愿看到李云被一拳打飞后,鼻血横流、五官挪位等那种惨不忍睹的模样。
在她们想来,被刘骰恶狠狠一拳打中的霎那,李云这孩子就算废了,顶多只能剩下半条命。
可事情并没有向她们预期的那样发展,令人费解的一幕出现了,在她们闭上双眼的一瞬间,坐在椅子上的两个壮汉、却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两人戛然而止的笑脸上,满是错愕和费解的表情。
迟疑了片刻,小胡子壮汉低声对身边的同伴道:“你看到了吗,他竟然一拳打飞了刘骰,这太不可思议了,咱们还是见好就收吧。”
“嗯,没错,这小子的确有点古怪,咱们这就走,”没有任何的犹豫,身边的壮汉便附和道,相视一眼两人绕开李云、慢慢向门口退去。
蹬蹬蹬蹬,噗通,倒退了七八步后,刘骰翻身倒在地上,捂住受伤的右手不住的哀嚎起来。
原来刚才他挥出拳头的霎那,一个充满力量的小拳头、也重重的迎了上来,喀、喀、喀,三根手指折断的声响过后,刘骰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摇摆了几下站稳身形,李云泛红的双瞳中闪过一丝迷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有些痛楚却依旧完好无损;
刚才从心底的恨意汇集而成的力量,一瞬间便集中在这个拳头之上,他虽然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办到的,但交锋的结果显而易见,令他的胆量无限膨胀着。
“我,我要打死你……”复仇的一拳、彻底引爆了他心底嗜血的杀意,以往的种种的记忆、在李云脑海中飞快的飘过。
“我要报复,我要为妈妈讨回公道,”此时此刻,李云心中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他大吼一声冲过来,抬脚向刘骰身上狠命的踢去……
第七章 休书()
在所有人注视下,李云的手脚就像不要钱似地,不断向刘骰身上招呼着,很快他便开始哭爹喊娘的求饶起来。
“小祖宗,求求你别打我了,我马上就写休书,你饶了我吧!”刺骨的疼痛让刘骰、再也没有了做老子的威风,此时的他只想尽量“装孙子”,让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小子放他一马。
虽然不明白以前看到他、就像老鼠看到猫的李云,为什么会变的这么“不可理喻”的厉害,他的拳头为什么会这么硬。
但身上的痛楚、却让他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要求他,不惜尊严的求他放过自己,不然再打下去,自己今天真的要一命呜呼!
“我踢死你,我踢死你,”疯狂的殴打让李云近乎疯癫,他对刘骰的告饶充耳不闻,继续狠狠的朝他身上踢去。
“云儿不可,你这么做是犯法的,快,别打了,算妈妈求求你,”看到不断向刘骰身上踢去的李云双眸殷红似血,从呆滞中清醒的郑秀娥、慌忙上前拉住他苦苦的哀求道。
“哥哥,别打了,爹已经说要放咱们走啦,你就饶了他吧,”当晓兰也扑进李云怀里的一霎那,他殷红的双目渐渐恢复了清明,同时抬起的右脚也轻轻放了下去。
“好了刘兄,既然闲侄都这么说了,你就赶快写下休书、让他们母子三个离去吧,”此时,见李云身上嗜血的杀意已经褪去,那两个刚刚退到门口的壮汉,又忍不住凑上前来猫哭耗子的劝解道。
说话间,小胡子壮汉、还不忘向从地上爬起来的刘骰使眼色,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让刘骰别忘记、先前李云说过什么都不带的话,省的他等会反悔。
“好,我马上写休书,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你说不会带走家里的东西,就一个也不能带,”刘骰是什么人,刁钻耍滑的他能不明白小胡子的意思,立刻在他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向屋内走去,不大一会工夫,他就拿着一张、只有歪歪扭扭几个字的白纸走了出来。
“拿来,”李云伸手从他手中夺过休书,捡起自己放在门口的小竹篓背在背上,搀着下定决心的郑秀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柴门扬长而去。
自始至终,小胡子和刘骰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李云心知肚明,可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离去的霎那,嘴角泛起一阵不屑的冷笑。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清冷的破庙内郑月娥斜靠在供桌旁。
在她怀里,晓兰眼巴巴的看着漏风的门口,旁边那堆柴草在噼噼啪啪的燃烧着,不时从中蹦出几粒荧荧的火星,在清冷漆黑的夜晚、指引着少年归来的方向。
又过了片刻,“妈妈,我回来啦,太黑路滑,我只采到这几个野果,咱们就将就着先忍忍吧,明天我带你们去镇上吃大餐,”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小李云手捧着几个青果从庙外走了进来,今天的变故让他成熟了不少,俨然已经成了郑秀娥母女的主心骨。
此时此刻,郑秀娥心中百感交集,思绪不自觉的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个令她永生永世也不会忘记的日子……
大雪纷飞的早晨,前去给丈夫抓药的路上她遇到了他,一个在襁褓中噢噢啼哭的婴儿,也就是她的云儿;
或许是行善积德感动了上苍,又或许是他给自己的丈夫带来了好运,一年后,本无生育能力的男人,竟然在她体内播下了爱的种子……
“妈妈,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来到母亲身边,他笑呵呵的将最大的两个青果、递给了她和晓岚。
“云儿,我的云儿,”一声充满温情的呼唤,郑秀娥将李云紧紧的揽在怀里、再也不肯松开,眼角流下的热泪不知不觉间、打湿了少年脖颈处的衣衫……
半个月后,依旧是那条山道,还是那个背着竹篓的小男孩,只是他今天换了身崭新的青布衣衫,身旁也少了两头做伴的青牛,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山洞,身形有些踉跄的他侧身靠在洞壁上喘息起来。
缓了好一会,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放下竹篓镰刀,李云从竹篓中拿起一个水壶、迈步走了进去。
当天,他的赌鬼老爹刘骰顺利的接管了家里的一切,名义上,他也把李云这个不孝的忤逆子,和郑秀娥、晓兰三人扫地出门了。
其实,到底是谁把谁扫地出门,李云的心理有本帐,就凭家里的那些破烂,根本就不够那老鬼一个月输的,那晚自己虽然除了亲手制作的药篓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但竹篓中有他当日采摘的“水溶草”、便已经足够了。
第二天,他很顺利的和母亲、晓兰来到了翁田镇上,那株他视为唯一资本的“水溶草”,也被他以三寸不烂之舌、跟孙掌柜讨价还价到了九两银子。
有这九两银钱在手,李云总算有了安家立命的本钱。
他先用五两银子租下临街的一套房舍,找人收拾收拾,再进了少许的药草,就开了这家名为“悬壶堂”的小药铺。
“悬壶堂”只有简简单单的两间门面,路段也不是很繁华,不过好在后面有三间简洁的瓦房供他们住宿,到也很是方便。
十两银子一年,这样的租金在“翁田镇”上、也算是十分公道的,因此急等着入住的李云、并没有跟房东讨价还价,就痛快的付给了他半年的租金,至于将来吗,那要看到时候悬壶堂的发展再说。
“翁田镇”离这个山洞只有十几里的路程,对于整天爬山涉水的他也算不上什么,而且顺道也能采些药草可谓是一举两得。
关于他救下这个残疾青年的事情太过危险,其中还有他解释不清的秘密,怕妈妈和晓兰担心,李云至今也没有敢跟她们提起此事。
第八章 人心叵测(一)()
现在的他可谓是无牛一身轻,再也不用“束手束脚”的、不敢扩大搜索范围了,忙碌一天便会有不少的收获,李云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很舒心、也很充实,这才是自己需要的。
当然啦,他也没有忘记从河里捞出来的那个“残废”,不,应该说是个“活死人”,自己隔三差五的就会来看他,给他喂水,可这家伙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都半个多月尚不见有起色,着实让李云郁闷不已。
弯腰蹲在活死人的旁边,李云开始了今天的“例行公事”。
拔下水塞,轻轻拨开他的嘴唇、将“白开水”慢慢倒进去一些,然后搬动他的下巴让他吞咽下去。
一顿饭的工夫后,“好了,大哥你接着睡,我明天再来看你,”收起水袋,李云看了一眼这如同植物人的残废青年,无奈的摇了摇头、迈步向洞外走去。
“等等,小兄弟,是你救了我吗?”就在李云快要踏出这个不大的石洞之际,突然从身后传来的话语、让他的步伐戛然而止。
“大哥,你醒了,我就知道你会醒来的,”突然听到青年的声音,李云顿时满脸笑意的边转身边说道。
这一刻,他明白自己这半个月以来的苦心没有白费,终究是能换来回报的。
回头看清楚青年模样的一霎那,他脸上的笑容一滞,李云有些不敢确定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段某脸上有花吗,要小兄弟你用这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此时,半靠在洞壁上的段淳微笑着问道。
“不,不是,段大哥,你的脸色怎么会变化这么大,而且你昏迷了这么久,怎么一醒来就跟换了个人似地,”痴楞了片刻,李云才走过来看着满面红光的段淳、呆呆的问道。
其实,他哪里知道,面前缺胳膊少腿的段淳、前几天脸色之所以会“苍白异常”,是因为他在耗尽“法力”和“本源”前,无奈的将自己的神识自动封印,整个人都处于“假死状态”时造成的,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封印了修为不苍白才怪。
“修道之人”和“练体之人”的肉身、都要经过不断的锤炼,一般情况下,不是强于他修为之人发出的攻击、都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且只要灵识不灭,就算受伤再重都有复原的一天,唯一的区别是,“练体之人”着重肉身的锤炼,是以体入道的,只要身体经受住功法的锤炼而无损,他就会永生不灭,而“修道之人”的身体则相应的要弱一些。
十几天前,段淳“自废左手”、法器,才侃侃运用“血暨雷子”,跟周福坦等人拼了个鱼死网破。
本来要不是他事先得知那姓邱的“老怪物”、之所以收养自己,完全是打着“夺舍”的心态,才在逃亡之前做了许多准备的话,那次断臂后他坠入“鹰愁涧”,也就再难有逃生的希望。
花了他所有家当从暗市中购来的“血暨雷子”、杀了周福坦等十余人,高阶水遁符则让他逆流而上,直接通过“龙吟河”、遁出了刘炜神识能够探查的百里之外。
本来若是没有变故的话,他此时只是个修为倒退的断臂修士而已。只要再修炼一些岁月,一样能够有所成就的。
可惜,他点太背了,从鹰愁涧逃脱的第三天,正在“龙吟河”太松山支脉潜水而遁时的他,很不幸被一个藏匿在水底的“巨鳄”盯上。
经过一番苦战,他最终舍弃了一条右腿,才在那条二阶水系妖兽“食人鄂”的口中逃脱。
为了甩开那只紧追不舍的“食人鄂”,段淳不得不发动“血魔经”、中的禁忌秘术“噬魂遁”,不惜本源和神念的狂遁出几千里,才从那只鳄兽口中逃脱;
不过最终落个神识大损,修为倒退到练气期的境地,当时,神识亏损的他脑浆欲裂,没办法下才慌不择地的急忙封印了自己,五天后他遇上了被他手中“精石”吸引的李云。
当然了,这些隐情他不说、李云是不会知道的,他见李云有些惊讶便淡淡一笑道:“我的脸色,哦,小兄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