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正在担心。”
“别担心,这位知府大人为官正直清廉,为人颇随和,我猜他可能在诧异似你这种人才为何会去酒庄打杂呢?”
“这……我那是什么人才呢?只配打打杂而已啦!”
兰强盛充满慈爱地望着秦逸说道:“阿逸,英雄不怕出身低,目前暂别扯那么远,你最近少露面,酒店中的酒还需要你来酿,只是装酒的酒缸也没有几个了,而且又没有一套好点像样的桌椅,我去请个师付传授你制造桌椅之法,好吗?”
秦逸欣喜道:“好呀,我正愁没得混呢!”
“阿逸,你放心,只要大叔在,不会叫你吃亏的,我有事先走啦!”说完,兰强盛转头对一旁的兰纯子说道:“纯儿,一个女孩家不要成天欺负人家,像什么样,你也早点回去吧!”
兰纯子嘟嘟嘴,没有言语。
兰强盛走了之后,兰纯子皱眉道:“阿逸,你何必这么累呢?我们那儿正缺人手,你过来帮忙嘛,我跟我爹娘商量一下就行了。”
秦逸故意大叫:“算了,算了,我目前已经常遭你修理,如果到你们那儿去做事,岂非天天接你这位大小姐的修理,我才不干呢!”
“你不要嘻嘻哈哈的,人家是和你说正经的啦!”
“那最起码也要等到我老板回来,我要跟他说明才行,也许他还不会放我走了,因为毕竟他养我好多年了,我也觉得过意不去,这事到时再说吧!”秦逸伸手把纯子拉到身边,搂着她说道。
兰纯子欣喜的道:“好,这是你自己说的,老汤一回来,你就跟他说清楚,我相信他会让你走的,只是你自己别反悔。”
“我只是说等他回来再作决定,至于他肯不肯放我走,我要不要过去,皆是未知数,你别这么肯定啦?”秦逸故意逗她道。
纯子娇媚地一笑,轻扯他的耳朵,说道:“少反悔,我这就回去告诉爹娘。”
秦逸一见她果真要离去,慌忙拉住她的肩膀,纯子哎唷一叫,气道:“疼死我了,讨厌鬼,你还不松手呀!”
秦逸忙松手,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疼吗?”
“当然是真的啦,你自己捏捏看吧!”说完,自怀中掏出一块碎银递了过去。
秦逸接过碎银,不知是计,呆呆地说道:“硬梆梆的,怎么捏嘛?”
“随便啦,快呀,发什么怔?”纯子掩口欲笑,又怕秦逸看出破绽,连忙催道。
秦逸道句:“好嘛,”立即用力一捏。
“卡嚓”一声,那块碎银立即变成薄薄的银片,秦逸瞪目张嘴瞧着,又瞧瞧她,一时说不出嘴。
兰纯子倏地夺过银片,笑嘻嘻的道:“这就是你的信物,只要老汤一回来,你非来我们那儿帮忙不可啦!”
说完,一阵风般的离去。
秦逸瞧着自己的右掌,又摸又捏,搞不清楚自己何时有如此大的力气呢?
* * *
一个时辰之后,秦逸正在房中假寐之际,突听大门口传来一阵车轮声音,他正在一怔之际,倏听兰强盛唤道:“阿逸”。
他喊声:“来啦!”匆匆的套上布靴,立即跑了出去。
只见兰强盛及四名车夫站在大门前,另有四辆各载着两条大圆木和做酒缸材料的马车整齐的停在路侧。
兰强盛含笑道:“巧媳妇难为无米炊,阿逸,我代你向那老板买了这些材料和酒缸材料,你还中意吗?”
秦逸欣喜道:“大叔,你这位行家挑的东西还会有错吗?”
兰强盛立即吩咐那四名车夫将材料摆入厅中,秦逸兴奋的道:“大叔,师父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秦逸用手指着兰强盛,不相信的道:“什么?大叔,你会这干这个啊?”
兰强盛取出一张纸,含笑道:“我以前学过这门手艺,我又去向别人请教诀窍及尺寸规格,待会儿就可以试看看了!”
秦逸忍不住拍手道:“太棒了,大叔,你待我真的是太好了!”
兰强盛笑着道:“不用太客气,来,我们一起来试试吧!”
于是,两人将纸摊开,开始忙碌起来。
两人一直忙到黑夜笼罩大地之后,一见已经锯妥椅脚和桌板,由于兰纯子已来催了三次,二人只好收工用膳。
用膳之后,秦逸陪着他们聊了一阵子,一回到大厅,立即拿起长尺在一块圆木上面量画起来,他足足的忙到锯妥一张桌子的料后,方始去沐浴就寝。
黎明时会,秦逸打开大门准备要清扫厅中之木屑之际,突见兰纯子匆匆的跑过来道:“阿逸,你知道昨夜发生一件怪事吗?”
秦逸以为纯子寻他开心,也没往心里去,随口道:“纯子,你是很少这么早起床的,今天怎么一大早起来就来逗我,少神神秘秘的,什么事,说吧!”
“哼,不跟你说啦!”纯子看他又不相信自己,气呼呼地说道。
“你看你就爱生气,不说就算了,拜托你高抬玉腿让开一下,等我打扫完了,再来寻我开心吧!”
“死秦逸,你是不是跟我过不去,你神气什么呀!”说完,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喂,纯子,不要这样,喂……”秦逸跟在后面大声叫着,但是兰纯子早已跑得不见踪影了,他摇摇头,低声道:“女孩子真容易生气,这下可惨了,我又得费功夫哄她,还不见得她会理我,我秦逸生平喜欢的第一个女子可真会折腾我。”
他将木屑倒入麻袋中,准备去做早膳时,突听兰强盛唤声:“阿逸,”立即匆匆的走了进来。
秦逸毕恭毕敬地说道:“大叔,您早!”
兰强盛神色凝重地道:“摆在府衙前面的那些人棺的尸体全部不见了。”
秦逸感到很诧异,忙道:“真的呀,莫非死人显灵啦!”
“别胡说八道了,是被人盗走了。”
“连死人也有人要啊?”秦逸半天也不能去想像这件事,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兰强盛不管他何种表情,何种想法,继续说下去:“阿逸,我看一定是那些死人的同党盗走的。”
“他们可以出面认领啊,为什么要盗取那么笨重的东西呢?如果不小心被棺材压伤,那才划不来了?”
“阿逸,那十名死者皆穿着一样的衣裳,一定是属于某一帮派,必是他们的同路人来劫走的。”
秦逸明知好批人必是百花教慕荣凤的同路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为了慕荣凤来找帅兄的,可是,他敢说出这个秘密吗?
兰强盛见他不吭声,立即又道:“府衙目前正派人在城内到处寻找访查,你可别出门哩!”
秦逸低声应道:“我知道。”
兰强盛朝厅中望了一眼,欣喜的道:“阿逸,你昨夜又赶工呀?”
“是呀,挺好玩的,大叔,你看看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吗?”
兰强盛瞧了一阵子,指出数处缺失之后,含笑道:“阿逸,我去探探消息,你继续做桌椅吧!”
秦逸点点头道:“好!”
兰强盛突然想起什么,对秦逸道:“咦,今天纯儿怎么还不过来叫你去用早膳呢?这个丫头片子,肯定又是在睡懒觉了,我们一起去用膳吧!”
秦逸对他笑笑说道:“不啦,我这儿还有些吃的,不吃掉恐怕会腐坏哩!”
“好吧!我先走了。”说完,兰强盛掉头离去。
等兰强盛一走,秦逸的心里酸酸的,帅兄那档子事是越来越复杂了,兰纯子又因为误会生气了,他可真有得烦了。
* * *
兰强盛接连三天皆在外奔波,秦逸刚刚学会裁制桌椅,兴致勃勃的找其余那六个圆木开刀继续制作。
这天黄昏时分,秦逸望着那几套做好的桌椅,满意的吁了一口气,便拿起毛巾拭汗,突听一阵步声,秦逸转头一瞧,只见兰纯子噘着嘴巴走到厅前立即止步道:“我爹请你吃饭啦!”
说完,不再理他,迳自转身欲行。
秦逸慌忙跑过去拦住她,只见他的双手分别扯起自己的脸皮边抖边道:“纯子,上次是我不好,让你生气,我向你赔礼,我知道错了,你都躲我几天了,也该消消气了吧!”
兰纯子啐声:“死相,”立即忍不住的笑了。
秦逸欣喜的鞠躬道:“报告纯子小姐,小的沐浴净身之后,立即过去报到,请你批准。”
“去你的,还净什么身呀,还要扒皮呢!”
秦逸装作害怕,低呼一声:“扒皮?”话没说完,马上逃向后院。
兰纯子娇颜酡红的啐声:“没有一点正经的!”转头欣喜的跑回去了。
半个时辰后,秦逸已经会在兰家丝绸店的后厅陪着兰家的人用膳,只听兰强盛含笑道:“阿逸,听说你已经裁妥几付桌椅啦?”
秦逸边吃饭边说道:“是呀,挺好玩的哩。”
兰强盛抬眼对自己的儿子说道:“新儿,你听了吧,你可要多加学习阿逸这种勤奋好学的磊落胸襟。”
兰纯子那位小弟兰新立即点点头应是。
秦逸红着脸道:“大叔,兰新又聪明又好学,将来一定可以平步青云做个大官的,毋须操持这种贱役啦!”
兰强盛两眼望着爱子,连说道:“不,我不打算让他涉入官途,我只希望他接下这份生意,平平稳稳的过了这辈子,就满足了。”
秦逸点点头:“不错,你们这儿的生意很好,不愁吃喝的。”
倏听兰明道:“逸哥,你快过来帮忙嘛!”
“这……等老板回来再说吧!”秦逸显得有点左右为难,却又不想辜负兰家对他的一片盛情。
兰明接道:“逸哥,我们都很欢迎你过来帮忙啦!”
秦逸为难的说道:“我……谢谢……还是等老板回来再说吧!”
兰强盛含笑道:“阿逸,我知道你是个有原则的人,我也不便勉强你,不过,兰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欢迎你随时过来。”
秦逸心里感动的道:“谢谢大叔一家对我的关照,我秦逸永不相忘。”
站在一旁的兰纯子,听着家人与秦逸的对话,知道家人对秦逸的印象都不错,心中不免为秦逸感到高兴,也为自己感到高兴,一喜一喜的,嘴里就忍不住说道:“死秦逸,咱家对你还不好啊,别得寸进尺,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说完,还狠狠瞪了秦逸一眼。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秦逸被纯子这一说,可真的是有理说不清了,满脸透红的望着她。
纯子说道:“我才不管你什么意思了,反正你也赖不掉你答应的事,”然后小嘴一嘟,端起碗筷开始吃饭,心里却开始乐了,想起上次秦逸中计捏碎银成信物,她就知道秦逸不会骗她,就是他想骗也赖不掉那块碎银的,总有一天会过来帮她家经营丝绸店的,当然,最主要的便是可以天天和自己心中喜欢的人呆在一起了。
兰强盛望着与自己性格颇相似、性格又倔强的女儿,笑道摇摇头,连忙替秦逸帮腔道:“纯子,对阿逸说话不得这样无礼,女孩家要懂得温柔贤良一点,爹可是说你许多次啦!”
“哦,爹,女儿知道了。”纯子对着秦逸做个鬼脸,吐吐舌头,随口应着。
秦逸冲着纯子仰仰那张俊脸,故意气她。
兰夫人坐在一旁,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轻语道:“我家纯儿其实是个蛮懂事的姑娘,只是偶尔爱在阿逸前面闹闹性子而已,我也知道阿逸也不会与她斤斤计较的。”
说完,替秦逸挟了一块肉,含笑道:“阿逸,你最近挺忙的,多吃点东西补补身子吧!”
秦逸道过谢,慢慢地吃着手中的饭菜。
用完膳后,兰强盛与秦逸走回女儿红酒庄,兰强盛先仔细看了秦逸做好的几付桌椅,然后再指导他如何混好涂料来粉刷桌椅。
等秦逸略有心得之后,兰强盛低声道:“阿逸,林总捕头已经查出那十口棺材是被一批穿百花裳的人从江中运走的。”
秦逸正在摆弄着那些涂料,听兰强盛这样一说,猛抬起头道:“他们是同路人吗?”
“不错,他们皆是百花教的人,这批人一向很少在外头走动,不知为了何故,竟会与独眼哑巴拼斗起来。”
秦逸立即沉默不语。
“阿逸,官方已经询问哑巴十余次,他一直保持沉默,对他很利哩!”兰强盛不无担忧的说道。
秦逸叹口气道:“他是哑巴,怎会回答呢?”
兰强盛连忙说道:“不,官方已派人以手势问他,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大叔,那该怎么办呢?”秦逸双眼无助的望着兰强盛说道。
“听说府城大人已行文,请有关人士转告百花教马上派人至咱们这儿来,说明行凶之经过。”
秦逸不由神色大变。
兰强盛低声问道:“阿逸,你怎么啦?”
“我……我……大叔,我是担心他们会找上我!”
兰强盛思忖半响,道:“阿逸,你是指那具被蚀化的百花裳人吗?”
秦逸点点头道:“是呀!”
兰强盛安慰着他道:“你放心,除了你,我及纯儿知道此事以外,并无他人知道这个秘密,只要咱们不说,有谁会知道呢”
“大叔,谢谢你。”秦逸双手紧抓着兰强盛的手,充满感激的说道。
兰强盛含笑点点头,转而又陷入沉思。
秦逸一直在犹豫道:“我该不该把慕荣凤与我结隙之事说出来呢,不行,那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无法跟纯子解释。”
好牛响之后,只听到兰强盛低声道:“阿逸,哑巴已经有杀人的事实,咱们是无法帮上忙,对不对?”
秦逸应道:“对,可是,我真的很为帅兄难过,他肯定是冤枉的。”
兰强盛一心护着秦逸,慢慢替他分析道:“阿逸,百花教在武林中的名声不大好,若让他们知道此地死了一个他们的人,对你挺不利的。”
“大叔,我知道这个利害关系,我会小心的!”
兰强盛试探性地问道:“对,你专心干活吧,不过,为了自卫,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先学些自卫的武功呢?”
“这……?”秦逸想起了父亲与爷爷临终的遗嘱,很是为难道。
兰强盛看出了他的心思,拉着他的手说道:“阿逸,令祖不喜欢你练武,就是不愿意你涉入江湖恩怨,可是,他并没有考虑到,万一遭遇恶人攻击时,该怎么办?”
“这……”秦逸垂下头,低声道。
兰强盛笑着对他道:“阿逸,我只教你轻功身法,万一你遇到攻击,就立即逃走,如何?”
秦逸还在犹豫着,想了想说道:“这……我……可以跑啊?”
“不,你跑得再快,也比不上会武功的人,瞧!”
“刷”一声,兰强盛已经掠到屋顶下方之横梁上了。
秦逸“啊”了一声,立即瞪目以对。
兰强盛微微一笑,身子一纵,顺着下飘之势,倏地闪身迅速的在几口大酒缸上面随意的跳跃着,秦逸正在瞧得神驰目眩之际,兰强盛已经脸不红气不喘的站在他的面前,道:“阿逸,你想不想学?”
“这……”秦逸的心开始动摇,却仍在犹豫着。
兰强盛继续劝说道:“阿逸,我如果今天不露出来,你知道我会武功吗?所以,你放心的练吧,只要你平常不露出来,淮会知道呢?”
秦逸又考虑片刻之后,点头道:“好吧!”
兰强盛笑眯眯地拍拍他,朗声道:“好,趁着目前夜深人静,我就先传你最基本的运功行气之法吧!”
说完,立即低声叙述着。
秦逸再怎么聪明,也无法在短期间领悟出来,兰强盛耐着性子解说到子初时分,方始离去。
秦逸回房之后,边默诵口诀仔细的思索着,直到雄鸡长啼,他方始伸个懒腰下床漱洗,一夜未睡,他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