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荣丹用那双美目望着他,提高嗓门问道:“喔!他以前曾离开一阵子吗?”
秦逸不敢看那对勾魂的眼睛,低头应道:“没有,他从未有离居两日以上的情形。”
“他失踪之前有否异状?”慕荣丹继续问道。
秦逸思忖一下,道:“有,当天晚上有一位长得好似黑张飞的丁姓中年人曾来找过他,他们还一起喝酒哩!”
白发老者立即沉声道:“教主,很可能是丁世全。”
慕荣丹立即问道:“白四七,形容一下丁姓中年人的样貌。”
“是,他长得很高很壮,眼似铃,脸色很黑很黑,狮鼻海口,说话声音很响亮,对了,他的脸好似黑炭!”
白发老者颔首道:“不错,正是他!”
慕荣丹思忖一下,问道:“他们喝了多久?”
“禀教主,属下当时已入眠,第二日醒来即不见他们的人影。”
慕荣丹神色一变,喃喃自语道:“凤妹难道会落入他们的手中吗?”
好半响之后,慕荣丹沉声道:“副教主,继续念下去。”
秦逸忍不住开口道:“副教主?副教主不是教主的令妹吗?”
慕荣丹点头道:“你不知本教的规矩,教主是我,但副教主有两位,懂吗?”
秦逸恍然大悟道:“弟子明白了,谢谢教主的提醒。”
慕荣丹微笑一下,对白发老者说道:“继续念下去吧!”
“是!本教弟子在潜入越州府衙击毙吴良品后,由白四开出面善后,据闻吴良品死前曾与白四七见过一面。”念到此,他立即自动的停下来,等待秦逸的解释。
秦逸领悟性比较强,自动的接口道:“不错,府衙史总捕头林子荣曾带属下去见他,他只在属下左掌写了‘我好恨’三个字就死去了。”
慕荣丹颔首道:“总堂主,各位堂主,以上就是白四七的资料,你们尚有何意见及疑问?”
古云保立即起身问道:“白四七号,我是总堂主古云保,你是如何练武的?”
秦逸细看那人,猜他年纪在四十许问,脸目予以人精明的感觉,皮肤细滑,显然从没干过粗活,从五官上可以看出以前年轻时长得很俊朗的痕迹,这便是吴大哥的仇人,秦逸在百花教呆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见到他了,此时,古云保也正冷冷的打量着自己。
秦逸神态自若的顿了一下,道:“属下到女儿红酒庄打杂几年后的一天晚上睡觉时,被一阵热疼震醒,当时,属下只见到汤世家盘坐在属下的身边,属下欲喊,却喊不出声音,直到痛得受不了后便晕倒了,第二天一大早,汤世家就令属下扛几口大酒缸到院中去晒,黄昏之时再扛回厅中,这项事情直他失踪才停止,后来他拿过一本小册解说给我听,强逼属下背诵,从那晚起,属下每晚必须服下一粒很香的白色药丸,所以也就在这不知不觉中练习了一点皮毛武功。”
古云保接道:“你练什么功夫?”
秦逸朗声道“汤世家已把名稳定涂去,属下不知道。”
古云保转身面对慕荣丹,躬身问道:“禀教主,可否一试白四七号之武功?”
慕荣丹思忖一下,点头道:“可以,马堂主!”
坐在古云保对面的那位瘦削老者忙起身行礼道:“属下在!”
“全力一搏!”慕荣丹沉声向他道。
瘦削老者低头应允道:“是!”
厅中之人一听教主下令武功精湛的首席堂主马贤贝全力一搏,齐皆悚然色变,因此,默默的盯着秦逸,马贤贝默默的走到远处空大的地方,立即凝立不动,慕荣丹肃然道:“白四七号,你也全力一搏吧!”
秦逸望了一眼瘦削的老者,觉得自己与他无怨无仇,不想乱伤无辜,为难道:“这……”
慕荣丹看出了他的心里,怒叱道:“白四七号,这是命令,苦非如此,岂会瞧出你的武功造旨?”
无奈下,秦逸只得点头道:“是!”
秦逸边走边运聚全身的功力,这是他第一次与人拼斗,对手竟是恐怖级的堂主人物,他岂涌不紧张呢?他走到马贤贝身前六七尺处,紧张兮兮的停了下来,马贤贝冷冰冰的道:“别紧张,你先出手吧?”
秦逸连吸三口气,道声:“看掌!”使出阳掌神功身法一闪,阴拳神功及阴阳拳掌连翻攻出。
马贤贝早知秦逸有神奇的轻功身法及精湛的内力,因此,他早已运聚一身的功力在他闪身之际,就欲劈出,只觉一团如山的阴柔掌劲疾涌而来,他立觉气息一窒,足下连踩,迅速的闪了出去,顿感胸腹之间一阵剧疼,他惨叫一声后,身子似断线风筝般撞破窗户,迳自摔落出去,秦逸“啊”了一声,惊骇的瞧着自己的双掌。
慕荣丹诸人情不自禁的起身掠向窗前,只见马贤贝脑浆的倒在地上,两名青年正奔向尸体,慕荣丹立即沉声道:“把尸体包妥带上来!”
“是!”
慕荣丹就座之后,众人重又回座,秦逸吓得立即跪伏在地上叩头道:“属下该死,教主饶命!”
慕荣丹命令道:“起来,回教!”
“是,谢谢教主不罪之恩!”秦逸一入座,那两名青年已经用两条白巾抬着马贤贝的尸体疾行而来,秦逸不由神色一眯,尸体一放妥,那二位青年行礼退去。
“副教主,偏劳你了!”
白发老者应声是,立即起身道“各位,你们可知道白灵教为何能够一直掌握住我们的行动呢?”
“那是因为我们教中有人卧底,而这个卧底之人正是马贤贝,请看!”说完,立即步向马贤贝的尸体。
只见他在马贤贝的腰带一撕,立见腰带夹藏一块马状的鸟形环,白发老者拿起鸟形环交给慕荣丹,慕荣丹抬眼一看上面的一行字,轻轻念道:“义贤贝贤弟惠存,欧阳萧雨敬赠,哼!”
盛怒之中,她将那块鸟形环抛给古云保,古云保瞧过以后,默默地传了下去,众人逐一瞧过后。代志拿着它,望望秦逸,犹豫片刻,又望向慕荣丹,立听她沉声道:“给秦堂主瞧瞧。”
“秦堂主?”众人错愕地问道。
慕荣丹沉声道:“自现在起秦逸接替马贤贝的职位,有关职务上该获悉之事由副教主指导,散会!”
说完,脸色深沉的离去。
代志立即含笑走向秦逸,以双手奉上鸟形环恭敬道:“恭请秦堂主查阅!”
秦逸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应对,白发老者含笑道:“秦堂主,到房里去看吧,古总堂主,这具尸体偏劳你处理啦!”说完,接过鸟形环搭着秦逸左肩朝右侧通道行去。
秦逸跟着白发老者走入一间宽敞的豪华房间后,只见两名少女分别在取走马贤贝的衣物,寝具及另铺寝具。白发老者与秦逸坐在桌前,只听他含笑道:“秦堂主,你想不想知道马贤贝是如何泄底的吗?”
秦逸不解的问道:“请副教主明示!”
白发老者笑着道:“呵呵,老夫姓乌,名叫名乐,你就唤我乌老吧!”
秦逸回报一笑,歉身道:“是,乌老,不过,是否可以请你唤属下阿逸!”
“呵呵,很好,阿逸,想不到老夫能够目睹这种奇才,小清,你们去准备一些下酒菜,再拿一壶酒,不,一缸酒来!”乌名乐吩咐道。
二女应声是,立即拿着马贤贝的衣物及寝具离去。
乌名乐看着两女已远去,缓缓的说道:“阿逸,马贤贝会泄底,说起来该是邵曲的功劳,你认识他吗?”
“是不是在大门后搜身的那人呀?”秦逸询问道。
“不错,正是他,是他发现马贤贝有些不对劲,悄悄跟踪一段时间后,才逮到他的恶迹及证据的。”
秦逸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马贤贝已经干了堂主,怎么还会背叛本帮呢?”
乌名乐叹气说道:“唉,他呀,人老心不老,被白灵教一字堂香主丁兰兰逗得团团转,结果,连个边也没沾到,却枉送了一条命!”
秦逸听后,呼口气说道:“还好我幸运的获胜,不然,不是白白的赔了一条命吗?”
乌名乐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呵呵,教主英明,岂会不知道你可以克制他呢?只是你没有使出天下第一剑大出老夫及教主的意外哩!”
“你怎知我练过天下第一剑呢?”
“呵呵,老夫见过你看书的那份冲劲,自动向教主禀明欲藉小草之手,传你天下第一剑,想不到你这么快就练成了!”乌名乐边拍秦逸的肩头边大笑道。
秦逸吃惊地说道:“乌老,天下第一剑原来是你的呀?”
“不错,那是先师传给老夫的保命绝活,老夫也因此博得神剑客之誉,如今该改为神剑叟了,呵呵!”
秦逸机灵的跪伏在地叩了三个响头道:“乌老,多谢栽培大恩。”
“呵呵,起来,起来,小清他们送酒菜来了。”
果然不错,秦逸刚起身坐妥,小清二人已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秦逸一见居然有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他不由叫道:“好香,而且动作这么快就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真不错啊!”
乌名乐笑眯眯地说道:“呵呵,教主英明,早已下令他们备妥菜饭了,阿逸,你瞧,这缸女儿经已经有几十年了,好快啊,一晃就几十年了。”
秦逸问道:“乌老,此酒莫非是你所亲自酿的?”
“是老教主在教主出生之时命人酿的,当时共计酿了一百缸,原本欲供教主嫁时宴客之用,那知……来,算了,不说了,干一杯!”说完,他自己迳行干了一杯。
秦逸干了那杯酒,只觉香醇可口,脱口赞道:“好香的酒,简直比我们酒庄里的酒还要醇上几倍了,好香!”说完,盯着乌名乐轻声问道:“乌老,刚才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能不能与阿逸谈谈呢?”
乌名乐摇摇头,苦笑道:“你不懂,你不懂我的内心的苦处,都怪老教主死得太早,让我与教主的婚事一直搁在半空,让我遗憾万分。”
“你和教主的婚事?”秦逸张着嘴半天合不拢的道,稍倾,才慢慢地问道:“你比教主不是大几十岁吗,怎么你和她……?”
乌名乐笑了笑,无奈地道:“我和阿丹哪有几十岁的差距呢,别看我现在已经满头白发,其实我才四十多岁,都是被相思所害的,阿丹注意保养,看上去只有三十岁的样子,其实她也四十岁的人了,知道吗?”
秦逸听了,大感惊愕地问道:“真的吗?那么你们为什么还不结婚呢?”
“老教主很喜欢我,我一直呆在他的身边照顾着他,他就许诺将阿丹许配给我,当时我和阿丹还是情投意合的,但是由于教主突然病死,阿丹怪我没有好好的照顾她爹,她的精神一下子崩溃了,又得强撑着百花教,对我也就冷淡了许多,所以这事就这样拖下来,后来副教主又突然失踪了,所以阿丹的心里压力很大,婚姻之事也被误了将近十几二十年了,我的心里依然爱着她,我也不计较她对我的态度,我知道我没照顾好老教主,我是有错的;不管她对我怎么样,我都会一直呆在她身边保护她的。”
乌名乐说完这些话,脸上洋溢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慢慢的荡漾地开来,整张脸都放着奇异的光彩,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秦逸听了,感慨道:“难得这份真情,我想总会有一份好的结果的,乌老,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了。”
乌名乐含笑道:“谢谢你的祝福,说点别的吧,我知红字堂那几个免崽子曾经给你难堪。你这下子可以出口气了!”
秦逸犹豫着道:“这……不太妥吧!”
乌名乐摇摇头,点头道:“呵呵,本教五位总堂主分别监督五堂,马贤贝原本监督红字堂,你接他的职务,不是顺理成章的可以吃死他们吗?”
秦逸吃了一口菜,故意说道:“这……胳臂往里弯,还有几位总堂主哩!”
乌名乐不屑地议,道:“哼!少提这个没用的东西。”
“他……他怎么啦!”秦逸故意装呆地问道,其实是想探听关于古云保的一些事情。
乌名乐满怀恨意的沉声道:“他呀,原本有位拜把兄弟,结果因为武功不如对方,就要害人家,结果反而被人家追到教中来,害本教折损几十名高手哩!”
秦逸扯住话题询问道:“那他还好意思干总堂主呀!”
“哼!他还妄想干教主哩,你冷眼旁观他如何摆络本教弟兄吧,若是我当教主,早就把他赶出去了!”说完,乌名乐又豪饮了一杯女儿红。
秦逸提醒着他道:“乌老,小声些!”
乌名乐笑道:“别怕,此地之每个房间皆有隔音装置,阿逸,红字堂是本教之瘤,迟早会造反的,你多费点心整顿一下吧!”
秦逸吞下一杯女儿酒,放下酒杯,说道:“我该怎么做呢?”
“铁面无私,秉公处理,一逮到犯错者,别客气,老夫替你撑腰!”
“我……我什么都不懂呀!”秦逸有点担心的喃喃自语。
“别急,老夫这个开教元老,什么都懂,你好好的学习吧!干杯!”
于是,两人边讨论《天下第一剑》心得边畅饮。直到子丑交,缸干人乐,秦逸送走乌名乐之后,方始长吁一口气。
他走进房中那个浴洗室过后,躺在软绵绵的舒适榻上,想起这种离奇的遭遇,他不知不觉的含笑睡着了。
谁说“白四七”号是“白死去”呢?秦逸不是很幸运的吗?
不过,未来会不会“白死去”呢,天晓得?
* * *
第二日清晨,秦逸醒来后,立即发现桌上已经摆妥早膳及一身崭新的百花衣衫,他暗责自己睡得太死,立即进去浴洗。他走到桌边拿起百花衣衫一看,两袖各绣有三条金线,心中一得意,将它换上,这一换上,立即发现挺合身的哩!
他心知必是教主吩咐下人连夜赶工,不由一阵激动,他用完早膳,正在不知该做些什么,却听乌名乐已经笑哈哈的推门而入,秦逸忙起身行礼道“乌老,你早!”
“早!走,到教中各处去瞧瞧!”
秦逸跟着他走到楼梯口,立见他自架上取出一双锦靴,道:“这是小草及小清连夜替你赶出来的,穿上看看。”
秦逸一穿,不由高兴的颔首道:“不错,挺合适的哩!”
“呵呵,这两个丫头越来越伶俐啦,走吧!”
乌名乐带着秦逸走到厅前,指着院中之花树,问道:“阿逸,你懂不懂阵法?”
秦逸不好意思地答道:“完全不懂?”
乌名乐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道:“好,待会儿咱们好好的研究一下,这两个阴阳颠倒大阵足以困住千军万马,你身为首席副堂主该早点熟悉它。”
“是!”秦逸点头应道。
“走,到每堂去瞧瞧。”
秦逸跟着他走进红字堂院中之际,立即发现所两百人排成十二列站在厅前,立听乌名乐沉声道:“别说话,仅以冷哼或点头表示高不高兴?”
他们刚走距三丈余,站在行列正中央前方的田雅敏喝声:“副教主,总堂主,早!”众人立即齐声呼应。
乌名乐点点头,立即沉声道:“秦堂主,过去与大伙儿见见面。”
秦逸故意忆起爷爷临死时的情景,加深自己的恨意,扳着面孔走到田雅敏身边,立即默默的站定,田雅敏恭声道:“禀总堂主,请容属下向您介绍本堂的每位弟兄们。”
秦逸立即轻轻的颔首,没有说话。
田雅敏后退五步,指着原本一字排开的古心美等五位坛主,道:“禀总堂主,他们是本堂的五位坛主,古心美、古心娇……”
秦逸打断她的介绍,沉声道:“慢着!”
田雅敏疑惑地望着他道:“是,总堂主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