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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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召-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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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盈摇摇头,“他约我五月初七去昌武。”

“……你要去吗?”琥珀色的双眸掠过一丝复杂地神色,淡声问道。

若盈无奈地叹道,“欧阳公子,你的毒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几步上前,轻柔地揽着若盈,低声说道。

“欧阳地毒将近十年,即使服下紫金丹,身体受创太深,也活不了多久。所以,袁公子没必要去见他了。”

若盈靠在满是草药香味地胸膛,抬眸坚定地说道。

“只要能再活多一日,就要必要取回紫金丹。”

欧阳宇沉默地低下头,与之对视,久久不语。

“公子……咳,咳……”孙利匆匆踏入院内,见到相拥的两人,急急转过身,一副非礼勿视地神情。

“什么事?”手一抬,收回天蚕丝,欧阳宇退开两步,淡淡问道。

孙利瞄了一眼,见两人分开,才转身禀报道。

“幽王下旨,封国丈楼昱为摄政王,全权管辖幽国事务。所有事情直接由国丈批核,皇上不再过问。”

“幽王疯了?这样的旨意,楼昱除了皇上的名衔,根本就已经是幽国之主了!”若盈愤然道,“我记得上回在皇宫见到他,并不象这般愚昧之人。”

“最近幽王极宠那舒妃,对她百依百顺。让国丈做摄政王,应该就是这枕边风吹出来的!”孙利神色不屑,转而担忧地道,“小人担心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袁公子了。”

若盈眼波一转,她身上的异状是到皇宫后才出现的……

“袁将军………”方宣匆忙走近,“昌武送来的加急信件。”迅速展开,明眸一扫,将其递给欧阳宇。

“明叔来信,昌武一带发现有异动,让我立刻赶回。”

“孙利,没有收到消息么?”欧阳宇瞥向他,凤眸一凛。

“有,只是发现有人驻扎的痕迹,但人数太少了。小人以为,有可能是附近的流民,因而没有向主人和公子禀报。”

“唔,具体情况到昌武那里再了解一下。如果只是普通的流民,明叔不可能特意发信来通知我。”

欧阳宇微微颔首,“我和袁公子同行。”

睨了他一眼,见他坚持,若盈也只得点头。

几日后,他们踏上往昌武的路途。若盈原本想骑着“御影”疾驰,但以身体尚未恢复为由,被欧阳宇硬是塞在马车里上路了。

赶到昌武的军营之时,已是四月三十,离与临王约定的五月初七,相隔只有十日。

“少主,在此处徘徊的人数有上升的趋势,虽然规模仍旧不大,看似也无规律性,但不得不防。”霍明指着地图上的几处,向若盈禀告道。若盈微微颔首,“有探出都是些什么人吗?”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看不出面容和来历。但是他们走后火堆留下的位置,让属下起疑。”霍明站起身,缓缓开口道。“从火堆残留下的干柴,那些人显然清楚那些木柴不易烧着,引起浓烟。因此用的都是经过挑选的木柴,火种也明显避开了风口,不易被人察觉。“霍将军说的这些只是猜测,如果是长久在外的流民,为避免引来流寇,也极为清楚这些地方。”欧阳宇听罢,淡淡笑道。

霍明点点头,“的确如此,可惜属下派了不少探子,半月内竟然无一人能探知到那些人的行踪。这点不得不让属下怀疑,这批人不是普通的流民,有可能是别国派来的人。”若盈越来越弱了。。。惭愧,素偶的错。)

卷三 第一百二十一章 毒草

若盈微微颔首,“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了,派人继续追踪那些人,有消息立刻回报。”

霍明赶紧吩咐下去,增加了探子的人数,分开几个方向继续追寻。

“袁将军,营中的病患急剧增多,老夫无法,只好来麻烦将军了。”军医长疲惫地抚着额角,道。“听闻袁将军医术了得,能否一同诊断?”

一旁的欧阳宇凤目一眯,正想开口阻止,若盈已经急急让人把病患抬了进来。

“袁将军,此人的病较轻,能够简单口述症状,老夫便擅自将他带过来了。”

若盈朝军医长点点头,低头仔细把起脉来。半晌,轻声询问。

“详细地说说开始的症状是怎样的?”

这病患是个刚满十五的小兵李彦,黝黑的脸泛着青白色,双眼无神。

“原本只是腹泻,后来渐渐呕吐、头晕,腹部剧痛……而今全身无力,不停发冷汗,不断耳鸣……将军,小人是不是病得很重,就要死了?”

她伸手摸了摸李彦的额头,没有发热,只是微微浮现一层薄汗。“会发冷吗?”

“会。”李彦微微点头。

“刚开始的时候有寻军医看病吗?”若盈摸着他的脉搏,接着问道。

“起初以为是吃坏肚子了,不太严重……后来上吐下泻,感觉虚脱,才去找的军医。”李彦想起他急冲冲跑去军医帐前。见到面无血色的众多士兵,才明白到不单是他遭了罪。“之前都吃了些什么?”秀眉微皱,明眸看向李彦的面容。

“嗯……白粥、萝卜、番薯……还有一些野菜……”李彦想了一会。答道。

“野菜?”若盈不解,“哪里来地野菜?”

李彦说是军营不远处的溪边摘来的。新鲜可口,将士偶尔也就拌着这菜来吃,算是打打牙祭。“溪边?让火头兵把剩下地野菜拿过来。”若盈站起身,开始利索地剥开李彦的衣衫。。。

欧阳宇愣了一下,上前接手。

“袁公子。还是在下来罢。”

若盈摸摸鼻子,乖乖地退开几步。

待褪下李彦地上衣,若盈一眼就瞥见他后背的点点红斑,双眉紧蹙。

“先将他抬回去。”

“袁将军,”送走了李彦,军医长叹了口气。“严重的士兵已经昏迷不醒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会性命不保。”

“军医长,出现这些症状的将士有多少人了?”若盈神色凝重。

“将近五千人了。”军医长忧心忡忡。

“五千!”若盈大吃一惊,昌武一带的守兵原本有两万。让邵殷埠抽调了一万至嘉县,剩下地一万人,竟然倒下了一半!

“主帅。这是吃剩的野草。”一个年长的老兵托着十多棵青绿的菜,递给若盈。

若盈俯身细细端详。最后从中挑出一棵深绿的菜苗。反复察看。

“咦?”军医长见状,也凑上前来。忽而露出一声惊疑。果然,他们都是中毒了。”若盈瞅着手里的这颗小菜苗,叹息道,转而望向那老兵。“是谁去采的野菜?”

“噢,是小德,煮得一手好菜,个头又小,瘦巴巴的,参军后就做了火头兵。军营的菜式很单调,他便提出去采些野菜,让大伙儿换个口味。”老兵絮絮叨叨地道。

“那小德进来多久了?”明眸一凛,她淡淡问道。

老兵寻思了一下,伸出几根手指。

“三个月,不,有四个月了。”

三、四个月,刚好是她入宫之时,会那么凑巧么?

“把小德带来主营帐,本将想问他几个问题。”

老兵苦笑道,“大伙儿一下病倒了一片,谁顾得了谁,转眼间就不见了小德。这会儿,没事地兄弟也在帮忙寻他呢。”

“不见了?”若盈一脸平静,似是早有所料。“你是火头兵吗?”

“是的,大伙儿都叫我老许。”老许搓了搓手,应道。

“来军营多久了?”

军医长神情焦急,见若盈慢条斯理地扯起家常,欲言又止。

“唔,快两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老许又搓了搓手,道。

军医长闻言一怔,眨眼间醒悟过来。

“不对,老许才来了不到一年,之前的那个是老徐,病死了,还是老夫看过地……”

尚未说完,只见那老兵转眼间抽出一把软件,飞快地跃向若盈,试图一击即中。

“铛”的一声,银剑轻巧地挡下飞扑而来地利刃,若盈粉唇一扬,身手快如雷电,不出几招,“思召”地剑尖已直指那人的咽喉。

“将军什么时候发现地?”那人被孙利制住,眼底闪过不甘。

“从你开始说起小德之时,本将不过问你是何人采的野菜,你又何必急急解释来撇开干系?”若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淡淡道。

“不愧是袁斐然……唔……”

若盈发现端倪,正欲阻止,那人已经咬开齿间的毒药,自尽了。

一盏茶的功夫,那人的尸首逐渐化为一滩血水。若盈想起在宫内,跟在她身后的那几名青衣人,死后也是如此,不由怔忪起来。

“……他是临国的皇家暗影。”一旁的欧阳宇淡淡说道。

“不可能,”若盈一口否定。

“各国皇室的暗影自小都会服食一些药物,好让皇家的人能控制住他们。只有临国的暗影,死后尸身会化作血水。”

若盈想要反驳,一时却寻不出充足的理由。

“他特意让你回到昌武,说不定这就是他的用意。”欧阳宇瞅着那双闪烁的明眸,低声说道。

她恍惚了一瞬,甩了甩头,将这疑问抛开一边。“当务之急是为将士解毒,既然这病源寻了出来,解毒的话就能对症下药了。”

军医长点点头,欧阳宇却出声提醒道。

“这人刻意把有毒的药草带来,恐防有诈。”

若盈唇角一勾,“欧阳公子,将士的病根本不是这毒草引起的。那人也是一知半解,下药的应该另有其人。”军医长面色不悦,“袁将军,老夫从医三十多年,这毒药老夫还认得出来,方才那小兵的症状明明就与服食这毒药的症状相符。”

“军医长先别恼,让斐然细细道来。”若盈拾起那深绿的毒药,缓缓道。“另外有一种药草,本是用来治病,但服食过多也会产生和这毒药一模一样的症状。”

听罢,老军医微微颔首,“不错,可是用这药草,需要一两个月才能出现与那毒药相同的药效……”

话语一顿,他诧异地瞪大眼。“袁将军的意思是,那人早就潜伏在军营之中,慢慢等待时机?”

若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服食那药草,开头身体无碍,连续食用,亦只会出现轻微的腹泻、头晕的现象。”

军医长仔细回想,这几月确实偶有几个将士轻微腹泻,他随手给了些止泻的药丸他们,也就了事,并没有深究。

想到此,他猛地跪在地上,惭愧万分。

“袁将军,老夫失职了,请将军降罪。”

若盈扶起老军医,真诚地说道。

“这事显然是有人暗地计划已久,防不胜防,军医不必自责。如今为将士们解毒,刻不容缓,有怎能少了军医长的协助。”

“老夫惭愧,”军医长想到自己从医三十余年,却因为疏忽,险些葬送了将士们的性命,不禁内疚万分。

卡文了,折腾半天才憋出来的,郁闷!叹气。这章算今天还是明天的??

卷三 第一百二十二章 医治

接下来的日子,若盈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甚至连续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有些士兵的中毒情况远比她想象中严重,若盈让人将他们安置在主营帐内,亲自一一医治。

中毒较轻的就分批置于院内,搭了挡雨的简陋帐篷,方便就医。

昌武一带的驻军如今可谓是处于虚空的状态,陆陆续续有人病倒,一万守军只剩下不到三千人勉强能轮值。若盈只得把他们分成三批,由严容、张信和霍明分别带领,分散在昌武一线上。

若盈叹了口气,颓然地站起身。

“……将他抬出去罢。”

方宣知这人已经不治,连忙让人把榻上的士兵搬出主营帐,送往军营最后方的一个大坑内。毒发生亡的士兵日渐增加,军中已经没有多余的人力将他们一一埋葬,加之中毒后的尸身若处理不当,毒素蔓延到土壤和周边的植物,这片树林怕是毁了。因此,只得将他们都弃置在这大坑中,每日在此把这些尸首烧毁。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幽国人重视入土为安,如今这样做,也是不得已。好在军中的将士大多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否则他们的家人寻来,就更为头疼了。

“袁将军,您稍微休息一下罢。”方宣瞥见若盈眼底淡淡的青影,劝道。

“没事,”若盈摆摆手,走向另一个士兵。“他怎么了?”

帮忙照顾的一位老兵应道,“昏迷了半日,未见醒来,一个时辰前已经灌下了汤药。”

若盈点头。坐下细细把脉。不远处一个中毒的士兵低低呻吟着,看向若盈,求助道。

“主帅。小人肚子很痛,能不能过来先看看?”

方宣见他五官皱到一团。显然痛苦至极才会对若盈开口,恳求的目光不由转向若盈。

“……他一日喝多少次药?”若盈沉默地继续把脉,抬头瞥了方宣一眼。“你先过去安抚一下,我稍后就到。”

方宣点点头,走向那士兵。低低说起话来。

“一共三次,大概隔开四个时辰左右。”那老兵思索了一下,答道。

“加一次,一天四次,若果晚上还没有醒来,立刻来寻我。。。”

“是,主帅。”老兵应了一声,为那士兵擦了擦汗,又急忙照顾隔壁的伤患。军营没有中毒地人不多。三千将士又轮班守备,剩下一些已经好转的士兵和年纪较大的老兵来照顾伤患,因而往往人手不足。一人得照顾数十人,甚至更多。

“辛苦你了。”见老兵忙着为那人擦汗。又准备喂药,若盈不禁说道。

“主帅不嫌弃这里脏乱。事事躬亲,小人这又算什么呢。”老兵腼腆一笑,接着忙去了。

若盈这才去看那呻吟不断地士兵,让他服下了一些安神的汤药,终于迷迷糊糊睡去了。

“袁将军,方才为何不先过来看看这边地士兵?这里的将士大多经历了多次生死,若不是痛到极点,根本不会痛呼起来。”方宣随若盈出了营帐,疑惑地问道。

“那士兵还能呻吟,说明他是清醒的。已经昏迷,中毒的情况远远教那会呻吟的严重得多。伤患太多,只能按照轻重缓急,一个一个来。”若盈没有回头,淡淡应道。

“小人明白了。”方宣盯着她瘦削地身影,不由出神。军中忽遭巨变,她却这般冷静应对。不但守备方面部署好,连伤患的安置也有条不紊,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女子,却让方宣心底不由敬佩不已。

“袁公子,”孙利大步走来,恭谨地唤道。“主人请公子过去,有事商榷。”

“知道了,方宣,你先到各处巡视一下,有持续昏迷的士兵,让军医长赶紧派人去看看。”

“是,将军。”方宣领命而去。“皇上下旨削了八位老臣的官职?”若盈诧异地看向欧阳宇,“这里面有四位是前朝遗留下来的重臣,虽然明面上仍留有官职,但并没有实权,幽王突然削职是什么用意?”

“这些老臣的手中的确没有实权,然而,他们德高望重,号召力极高,稍微动一动,这朝廷也不得不敬畏几分。”欧阳宇凤眸微阖,“削官职不过是对外的说法,实则上,这些老臣已被抄家灭族了。”

“什么!”若盈猛地站起身,瞪向他。“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圣旨是国丈,噢,是当今幽国地摄政王拟的,幽王只是盖了国玺,有没仔细看过,欧阳就不得而知了。”琥珀色的美目一挑,慢条斯理地道。

“那些老臣如何得罪了楼昱,让他痛下杀手?”若盈缓缓坐下,一脸凝重。

“镇国之宝紫金丹被取出,并送给了临王,此事透了点风声,那些老臣就联名弹劾楼昱,要求幽王清君侧。将国丈打入大牢,贬舒妃到冷宫。”

“他们真是不怕死,如今幽国地朝政都落在国丈和舒妃的手里,还这般明目张胆地要除去两人。”若盈嗤笑一声,这批大臣肯定是老糊涂了,不自量力。

“所以,他们被拖出去砍头了,族人也被灭了。楼昱担心剩下地几个老臣也要来掺一脚,就索性寻了些莫须有地罪名,一并杀了。”欧阳宇轻描淡写,若盈却心知登封而今必然是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那幽王是怎么回事?先前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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