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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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莲华-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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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石头缓缓道出自己的疑问,末了又说:“这本来是你的家事,你不说也罢呵呵,只希望你们老人家好好过日子……”


    南宫韵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朱可,长叹一声,便说:“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为了朱可,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你们看起来也是走过大江南北的人,兴许你们会有些眉目。”


    南宫韵说着,便陷入往事般,缓缓道来:“朱可本来是一个门派的大师兄,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小师妹,那女子叫上官冰,上官冰也喜欢上朱可大师兄,后来,两人因为门规限制,双双私奔了,两个人到了一个没人认识的小村子,开始了隐居般的生活。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上官冰刚开始的时候还和朱可大师兄生活得郎情妾意缠缠绵绵,但你们可知道,隐居的生活是非常清贫的,上官冰一段新鲜感过后,便渐渐有些过不惯这样粗茶淡饭的日子,开始对朱可挑三拣四,朱可大师兄太喜欢自己的上官冰小师妹了,所以处处忍让,但越忍让上官冰越觉得他懦弱,终于有一天,上官冰跟着一个走镖的人跑了,临走之时还留下一封信,说她再也过不下这样清苦的日子,叫朱可原谅她的爱慕虚荣和背叛,上官冰离开的时候,朱可正在河边帮上官冰洗衣服……朱可回来看到这封信后,也没发怒,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中,等到几天过去,重新出来之时,朱可不知道为什么耳朵突然完全听不见了,他依旧每日打渔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周围的人们都是很封建的人,听说他的媳妇跟别人私奔了,便开始风言风语四起,幸亏朱可耳朵听不见,要不,凭朱可刚烈的性格,恐怕会杀了所有的村民……”说到这,南宫韵有些苦笑。


    “那你?”小石头不禁想到眼前的南宫韵。


    “别急,我继续说下去,我本来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千金,因为被逼婚,我不想嫁给一个纨绔子弟,所以在结婚前夜,我用剪刀刮花了自己的脸,那新郎一看到跟鬼一样的我,马上就把我送回娘家,岂止我父母是极其势利的人,他们养我,就是为了把我嫁出去赚一笔钱,看到我变成丑八怪,脸上甚至血迹还未干,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丝毫不认骨肉之情把我赶了出去,幸亏我当时的丫鬟还有情有义,把身上的金钗银饰都送给我,让我不至于落魄街头,我无意间来到这个村庄,想想外面的世界多是无情,留恋何用,便决定在村庄隐居下来,一辈子喜欢不到自己喜欢的人,我宁愿孤苦一生。但是我在村庄的时候听到了朱可这个名字,而我也从中了解到朱可的事,便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被一个钱字害了一生,看他一个聋子,每天活在无声的世界,外界还流言蜚语,蛮可怜的。于是,我便有时候也去帮助朱可。渐渐地,我和朱可熟悉起来,朱可本来是个戒心很强的人,不轻易让人接近,但是除了我。后来一天夜里,我连夜替朱可缝他出去打渔破了的衣服,然后想到他明天还要穿上,便给他送去。


    在他的房外,我意外听到他竟然在哭。我在门外,断断续续听到他在不断念叨上官冰这个名字,我一瞬间被感动了……


    这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年了,朱可平时从不肯多话,也从不说上官冰三字,我还以为朱可已经淡忘了她,想不到他是个很悲情的人,什么话都不肯说着,宁愿自己一个人承担着,只有夜半的时候,才能听见他的哭声吧。从此以后,我便决定用自己的一生,来照顾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会陪在他的身边,替他分担一些心事。


    于是我第二天便用手语跟他说我愿意一辈子陪着他,然后他沉默了,不多久,他告诉我,不行,他忘不掉上官冰,这样对我不公平。正是因为他的坦诚,所以我更决定,就留在他的身边,上官冰已经遥远了,只有近在眼前的人,才是真实的。于是我不顾他的反对,不顾村民的眼光,毅然搬进了朱可家中,替朱可照顾生活起居,而朱可也默认了我的存在。


    转眼五十年过去了,我和朱可都老了,但是在五十年内始终有一件事令朱可郁郁寡欢,就是朱可五十几年,始终不曾淡忘那个叫上官冰的女人。更可悲的是,而我用五十年的时间,始终进不去他的内心!他的心里,始终只存在上官冰,从无南宫韵!


    于是前年,我忍受不住了,我决定,带着朱可出来,就是天涯海角,也要寻那叫上官冰的女人,让他看看一个男人,是怎么五十几年,还如同一日般地念叨她的名字!起初朱可不同意,但我跟朱可说,这样对一个五十几年陪在他身边的人,很不公平,这样,朱可才勉强同意了。这两年,我们走遍了大江南北,始终不曾听过上官冰三字。无奈,我们只有来这比较偏僻的地方寻找,看能不能寻得到。我也知道人海茫茫,这谈何容易,更何况是过了五十几年!上官冰有可能都是枯骨一堆了。


    今天,我是在忍不住了,于是我便让朱可把上官冰忘了,说不定她已经死了!朱可看到我的手语,顿时有些目眦尽裂,失去理智般把我推倒在地,这时候,正如你们知道的,那白衣的女子看见朱可这么对我,便出现了……”南宫韵说完,有些哀怨地看着朱可,谁知道朱可依然是憨憨的笑容,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一个五十几年如一日的痴情郎……


    小石头长长呼出一口气,世间,总是有那么多的爱恨情仇,就像林石一家,就像娇儿和金万般,就像情凤和子衿!


    小石头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并没有听过上官冰这人,不知道其他人呢……”


    若颜若曦自动忽略,对两个长年在山上长大的类似猴子的人,能知道些什么。


    其他人也都遗憾地摇摇头。


    南宫韵看大家这样,有些叹息地低下头,不过她好像也习惯了遗憾,重新抬起头,对朱可做了一番手语。


    这时候朱可说话了:“那老身能不能劳烦你们,你们闯荡江湖,日后若是有见过或听过上官冰这人,请到南海边奇岩村告诉我们好吗?我也找不下去了,只能在家慢慢等了。到时候若有消息,老身无以为报,倒是有一颗舍利子以报恩情……”说罢朱可就要跪下去。


    但小石头一步跨过,和破兮一起扶住朱可。


    心里却震撼!舍利子!


    破兮看了小石头一眼,眼中也充满了欣喜,毕竟小石头曾经答应破兮,要帮她一起找舍利,现在无端知道了一颗舍利的下落,怎么能不欣喜呢。


    小石头坚定地说:“老人家,你们先回去吧,你们放心,我小石头一定会尽心尽力帮你们打听上官冰的下落的,而且,南海边奇岩村是吗?我们一定会再去看你们老人家的……”


    最后,两位老人家千恩万谢地告别了小石头一行人,动身回小村子去了。


    只剩下唧唧歪歪的宫颜何玉!


    他还被点着哑穴,但身体语言实在丰富!


    有一种人,就是他不说话,你都会感觉他很呱噪!因为他老是在你眼前晃悠晃悠,跟个鬼似的。


    但宫颜何玉再次在若曦面前飘过的时候,若曦一掌就要拍下去。


    不过被小石头救了,小石头解开了宫颜何玉的哑穴,然后淡淡对他说:“宫颜何玉,你可以走了……”


    对这宫颜何玉,小石头有些哭笑不得,本来好心去劝架,最后劝到非要那白衣女子扇朱可一巴掌为止,可谓啰嗦奇才!


    “为什么要走,我为什么要走?小生是一位光荣的吟游诗人,小生的职责就是吟游四方传播美德,恰好大家同路,就顺道一起走吧……”宫颜何玉噼里啪啦的声音又响起。


    人不能无耻到这境界啊!小石头有些郁闷地说:“谁和你同路啊!”


    “你看我好不容易来北原吟游一次,而你们也出现在这,这不是同路是什么,而且,我们的足迹都遍及江湖,都是江湖儿女,去哪都是同路不是?况且,这位比那位美若天仙的姑娘还美若天仙的姑娘,你芳名是何芳龄几何……”


    “停!”小石头一看若曦的手在颤抖,赶紧打断宫颜何玉,这厮,谁不惹去惹最冷傲的若曦,找死!


    “宫颜何玉,说实话,我们是有重要的事才在一起的,所以你是不可能和我们在一起的知道吗,如果你不想死,就赶快走……”小石头无奈地说。


    “但是,我走了,谁告诉你们北原寂寞泉的事情的呵呵……”宫颜何玉突然一摇折扇,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小石头刚想出手,便看见若曦长笛横在他脖子上,冷冷地问:“谁!”


    宫颜何玉看到若曦这么主动就站到自己面前,似乎把横笛给忽略了,再听到她的声音,骨头都酥了:“这位妹妹长得羞花闭月沉鱼落雁,简直是小生梦中的女神,吟游的对象,不知姑娘……哎……”


    小石头狠狠地敲了他一下,这人,变脸似的,一会儿正紧,一会儿又嬉皮笑脸。


    不过小石头的疑心还是起了:“你最好把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的事都说出来,要不,随便一个人,都够你受!”


    “哎,我也是跟你们回来的时候,听到那位小妹妹在骂骂咧咧说什么北原寂寞泉什么的,我就知道你们在寻找北原寂寞泉了呵呵……”宫颜何玉的手指着若颜。


    若颜委屈地要死要活。


    小石头一黯,如果他随便指一个人,自己是断然不信的!可惜,指的是若颜,也只有若颜才会这么大神经。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北原寂寞泉的,据我所知,知道这东西的,屈指可数……”小石头又问。


    “呵呵,刚才我也说了,我是吟游诗人,而且是世世代代的吟游诗人,既然会让我们世世代代都是吟游诗人,那么,必然有什么非吟游不可的事让我们祖祖辈辈传承下去不是吗?”南宫何玉看了一看眼前的冷美人,又说。


    “挑重点!”小石头觉得他要说清楚整件事,非要天黑不可。


    “呃好的,我们世世代代都是吟游诗人,是因为我们祖先受一位高人所托,世世代代吟游一件事,那就是北原寂寞泉!”南宫何玉说。


    小石头眉毛一皱:“那高人是谁!”


    “那小生就不知道了,小生还是把吟唱的内容大致说给你们听吧……”南宫何玉请示小石头。


    小石头点点头,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若曦救了三个人,竟然会得到舍利子和北原寂寞泉的下落,本来还怪若曦美女救熊呢……


    “话说我的某一辈祖先当年便是一位诗人,有天他来到北原,看见那位高人和一位书生在饮酒,恰好,我祖先便在不远处休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突然争吵起来,祖先本来不想惹祸上身,便想走,谁知道被高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拉住!高人是要我祖先给他们做个见证,他们是要打一个赌。这时候我祖先看到在他们的旁边,立着一座冰雕……”


    “冰雕!”小石头浑身一个激灵!想起了那个梦,想起了那个梦中的女孩。


    “对啊,冰雕,怎么了?他们打赌,要让冰雕笑起来,看谁让冰雕笑得最美丽!我的祖先便颤颤巍巍地替他们做公证,那位高人实在神通广大,竟然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让那冰雕有了肉身!所以,冰雕竟然也真的可以笑起来。但到了那位看起来有点弱小的书生的时候,那书生倒是豪爽一笑,对着高人一番耳语,高人不知道听到什么,目瞪口呆,然后,便看见高人把书生抛之空中,一番动作,而最后,那冰雕好像有了灵魂一番,在睁开眼睛的瞬间,对着书生缓缓一笑,书生看到这个笑容,就再也没醒来过了。后来,那高人抱着书生的尸体,缓缓对我祖先说他输了,他输给一颗执着的心!然后那高人便对我祖先说,要我祖先世世代代吟唱他兄弟的这个事迹,让后世都能记住有这么一个执着的书生。而我的祖先也深深地被那书生震撼,只为了一个最美丽的微笑,就可以生死不顾!这是何等的气魄!于是我的祖先答应了高人的请求,也算是对那书生的尊敬!那高人作为代价,就送给我祖先一把扇子,喏,就是这把!据说这把扇子威力无穷,可惜我爷爷是得病猝死,这把扇子的秘密,也就突然给断了。我现在,只能拿着它摇摇风耍耍酷了……”宫颜何玉有些自嘲地摇摇折扇。


    小石头这才看到,折扇为白色,金边,上书一个铁画银钩的大字:“帅”!


    破兮听完,有些疑惑,问道:“那么,你是如何知道这故事和北原寂寞泉有关……”


    对啊,他刚才还是没提到北原寂寞泉!小石头有些庆幸带个智囊出来。


    “呵呵,我还要接下说呢,我祖先在那地方逗留几日,看见那位高人好像是喜欢上了这个女子,天天伴随在女子身边,甚至为女子开命卜卦,但女子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于是有一天,在我祖先要走的时候,那女子告诉我祖先,她也将离去,不过她不会离开北原,她要等一个人,等那个为了她一个微笑便甘心断魂的书生。于是,她也告诉我祖先,说她以后只会在每年十二月十五在极地北原现身一次,为那书生祈福。因为书生魂断那天,正是十二月十五!那是过了两年之后,我祖先再次游历回北原,恰好过几天便是十二月十五,我祖先打算去看看那位冰雪的女子,当真在十二月十五,他在极地看见了那位女子,那位女子身旁是一滩泉水,那女子见到我祖先,便委托我祖先,说那位高人替她占卜,说他的兄弟,也是那书生,会降生魔族,叫我祖先拿着一颗她的泪水去魔族寻找他……”




恐怖的若颜!

说到这,众人都明白了,之前破兮说的那个故事,和宫颜何玉说的,完全吻合!

  破兮口中的那位男子,便是他的祖先,受那位冰雪的女子托付,来到魔族!

  小石头掏出那颗化作冰晶的眼泪,递给宫颜何玉,问道:“你看,是不是这颗?”

  宫颜何玉看到小石头真的有一颗眼泪,顿时又一惊一乍起来:“哇,你怎么得到的,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我祖先当时的那颗眼泪呢,我还没出生呢那时候,不知道这位美丽的姑娘芳名……”

  脸变得比鬼还快!

  若曦一笛子敲在他头上,转过去懒得理他。

  “对了,那你知道怎么寻找北原寂寞泉吗?”破兮又问。

  “呵呵,这便是你们要带我一起的原因啦。怎么样,同意我一起不?”宫颜何玉又说。

  无耻!

  “你先说说……”小石头招招手。

  “哦,我刚才说了,她每年都会出现一次,在那个书生死去的地方为书生祈福,也在那等待书生过去找她。所以,今天的十二月十五,她应该还会出现……”宫颜何玉说。

  “那地方是在哪?”小石头有些心急。

  “等等!你们是不是想对她不利!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伤害我们世代歌颂的女神,我跟你们拼了!”宫颜何玉突然摆出一副生死不怕的样子。

  “得了!我们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而且,我觉得,我跟她,很熟……”小石头突然说出这句话,有些惆怅,又想到了那个雪莲般的女孩。

  众人也对小石头有些疑惑,从之前的魂不守舍,到现在心不在焉,好像到了北原,他就换了个人。

  宫颜何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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